“唉,近天子之处准没好事。小宸怕是和朝中那方势力扯上关系了吧。”刘木青蹙眉叹息,说得其实也没错。那些杀手,很有可能都是司马徽派来的。
难不成宋烨说的“小心些”,就是小心这些来刺杀的杀手?
刘寻安也随之一叹,抿了口杯子里的水,看了看柳如蓁:“姑娘……是那位来古竹镇寻史料的柳家人?”
柳如蓁点头:“其实我在洛青也见过您一面。”
刘寻安微眯眼,神色变了变,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回想起在洛青城的经历,想到自己险些丧命于异乡,柳如蓁便生出一阵恶寒,理了理情绪后才道:“那时您隐了姓,叫李寻安,在张家做工,我让张家千金张芷……”
刘寻安打断道:“原来是你。怪不得我说张家怎么突然调查起我这等仆人来了,害得我们不得不离开。还有之后将我们抓入衙门的……该不会也有姑娘一份功劳吧。”
听到刘寻安言语中带有几分怨气,柳如蓁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的确是晚辈之过了。”
刘木青知道自己哥哥是个容易动怒的人,也知道他为了保护整个刘家的安全做了不少,所以只要有危害到家人之事他必有怒,担心他为难柳如蓁,于是在旁打圆场:“也罢了都过去了,有罗大人保护,这不都没什么事吗?况且你也不是答应来了这趟。”
“唉,到头来还是回到了这地方,跟这肮脏的权力扯上关系。”
刘寻安盯着躺着床上的宋宸,眼中流转着无奈之情:“逃不过,逃不过啊,可能这就是命吧。”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卧床的宋宸。各有所思。
柳如蓁从前不明白,为什么刘寻安要带着刘家躲躲藏藏。
她也曾埋怨过刘家人。
因为找不到证人证明她收集的史料并非她故意造假去诬蔑司马徽的,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所以她才无从辩驳,她们柳家,也才遭遇灾难。
柳如蓁心中知,刘宁一家命运坎坷,他的后人不愿意在与这汹涌诡谲的朝廷扯上任何关系,才选择隐居古竹镇。
可后来因她的到访,收集的史料牵又无意扯出当年皇帝的秘辛。无形之下,打搅了他们原本安定的生活。
他们逃到了洛青之后,本以为能安然定居于此,无奈机缘巧合之下又与朝廷扯上关系。
磕磕巴巴经历了这么多,她现在也算看清楚了,想明白了。
即便当时刘寻安带领刘家人站出来替她证明,也是无济于事。皇帝依然会找理由将那些不利于他的史料销毁,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承认。那么柳家依然会陷入困境,皇帝也会用尽各种办法,让自己成为他修史的傀儡。
事到如今,她也算知道,自己该怨谁。
“诶,姑娘的名字是叫作柳如蓁吧?”
刘木青一番话将她神思扯回。
柳如蓁点头应了一声。
刘木青不禁掩嘴一笑,拍了几下刘寻安的肩膀:“原来念叨的是这位姑娘啊。”
柳如蓁指着自己,不解问:“念叨……我?”
刘寻安替宋宸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才替他处理伤口时,他嘴里时不时会蹦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连起来恰好是姑娘你的名字。”
“……额?”柳如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支支吾吾了半天也答不上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昏迷之前最后见到的人是我吧。”
刘木青见她慌张给自己找理由的模样笑了笑:“好吧。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是明日就回京中,还是……”
低着头的刘寻安此时也看了过来。
一言出,柳如蓁脸上的笑容一凝,聊了半日闲话,还是回到了眼下最该思考的事。
将才他们在给宋宸治理伤口时,她就思忖着此事,现在也将思路大致给捋清了:“先不回,但要将此事皇帝得先知道,将时间线拉长些,此事才能闹大,皇帝与朝臣才会更加重视。幕后主使知刺杀未遂,必然十分愤怒但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应该也不会选择再生事端。所以我们还是安全的……而且……”
而且她想不通,白日里,宋烨给宋宸留的话,他为什么要提醒宋宸小心些呢?既然已经做了提醒,为何又不将事情讲清楚呢?
柳如蓁心中大致有了结论,宋烨与司马一家的关系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紧密。
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若是能趁此机会在宫外待多些时日,宫外自由,这样也有时间去看看柳丘和柳子云他们。
但她却不能这么说出来。
时节已是入了冬,夜里有些凉,丝丝寒风从未掩实的窗子闯入,感受到凉意,柳如蓁起身,忧心忡忡走向窗子那边,将窗子掩实前,她又往外探了探,确定无人才关上。
她回过身来,弯腰鞠躬:“我们可能要在这打搅二位几日了。”
刘寻安沉默片刻,微微皱眉:“打搅倒是说不上,只是这恐怕不安全。”一旁的刘木青也点点头。
柳如蓁露出一笑:“出发前我同跟着我的侍卫说若我两个时辰还未归就一定是出事了。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去上报罗正的路上了。若是他们速度快,今夜就能找到我们。若是慢些也没关系,明日一早,我便回城里去找罗正,有宰相势力的庇护,那些人不会再敢轻举妄动的了。”
罗正作为朝中老臣,应该比她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刘寻安和刘木青对视了一眼,心中都认为是个可行之法。刘木青指了指里屋:“姑娘先去休息会吧,我的床就在你方才拿药的那间屋子里。”
这屋子还算是宽敞的,本有三张床的,里屋两张,外头一张,如今宋宸占了一张,只剩两张能睡人了。
柳如蓁有些不好意思,摆手婉拒,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经历了这么多,怕是一晚都难眠。你们也辛苦了,嗯,我困的话在这个桌子上趴趴就好,顺便看着宋宸,免得他半夜出什么事。”
刘木青又劝了劝她,但柳如蓁态度坚决,他们也就没再说什么回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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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
离开之前,刘寻安提醒她:“夜里有什么事记得只会一声。”刘木青担心夜里冷,又给她拿来了一件厚袄。
刘家两人回里屋休息后,周围一时间就静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安静得她有些不适应。
柳如蓁坐在木凳上,用厚袄将自己裹住。坐了会,感觉没有丝毫的困意,望着躺在床上的宋宸,不由自主拿起小木凳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将木凳放下,随后坐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失血,宋宸那张脸如瓷白的玉瓶一般,双唇也是发白无血色。微皱的剑眉下,他浓密的长睫似乎动了动,也无意间颤动了她的心弦。
“其实我觉得,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柳如蓁初见时,就觉得宋宸是人们口中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高束起的马尾,额前碎发扫过清俊又带着几丝冷意的眉眼,她想,若宋宸是个无忧无虑的明媚少年郎,他能骑在马上同其他皇子一般去郊外游猎,去赴元京的每一场盛宴,再去享受属于他的人生。
若能如此,他定是个名满元京,惹人爱慕,英姿飒爽的少年皇子。
可惜他的一切繁华富贵与恩宠,都消失在梅妃死去的那一年。
听江全说,自从梅妃去世后,宋宸就去宫邸学念书,都常被人明里暗里的搓脊梁骨。
“奇怪,宋宸,我怎么好像没在宫邸学见过你呢?”
柳如蓁回想了一下,她好像没有在宫邸学的学堂里见过宋宸,不过她在宫邸学念书时本也不大爱走动,认识的人没几个,所以没见过小宋宸也很正常。
这让她有点好奇,宋宸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会不会是个可爱的小孩呢?
想到这,她鬼使神差伸手去搓了搓宋宸的脸,因为害怕惊动到眼前人,又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见他被自己这么一碰,眉心又紧了几分。
“谢谢你啊,宋宸,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屋内烛影晃了晃,渐渐昏暗,柳如蓁靠着床头的墙上,盯着床上的人,想象着他还是个孩童的模样。
思来想去,有了些睡意,双眼迷糊,正靠着墙准备闭上眼睛睡去时,不知那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叩门声将她的神拉了回来。
柳如蓁还以为是自己听错,怕了怕脑袋,又欲倚墙而眠时,那阵叩门声反而越发的清晰了起来。她立马提起神来仔细听,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宋宸身上带着的那把短刀,将才刘寻安也替他擦拭干净了,此刻就放在床头边。柳如蓁握起短刀,小步走向门边,当她贴靠在门上时,那叩门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何人?深夜拜访是有何贵干?”
门外传来一声松了口气似的叹息,随即道:“柳令史,我是宋烨,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是来帮你们的。”
宋烨?柳如蓁心一惊,门外的确是他的声音,没想到他竟能这么快找到他们。
柳如蓁没给宋烨开门,因为她心里没底,他这番话有多少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