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蓁简单的用了饭后,便回到了史馆,见四位修撰都在,就将方才皇帝召见她的一些细枝末节与他们细说了一遍。
“皇帝是真信了?”华致远停下手中的笔,看向柳如蓁,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柳如蓁点点头:“目前来看,应该是相信的。”毕竟她编写的那些史书,都是顺着圣意去写的,也找不到什么破绽。
许博一手压在华致远肩上:“怎么你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华致远斜眼看着许博:“皇帝那样的人藏得深,人心隔肚皮,表面与你说信了,心里头啊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华致远一手推开许博:“远点去,同你无关。”转向柳如蓁:“说不定这次放你出宫,身后还跟着一大批人,若有什么你异动,搞不好小命就没咯。”
谢新允喝了他一声:“好了,老华你言之有理但以后把话说好听些。”
华致远被谢新允喝了一声,也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低下头去了。
他说的话一向难听,可确实又是有值得细思的。
皇帝城府深,心思重,保不齐心中对她,还有她修的那些史书是持有怀疑的。
如此的话,这次出宫的机会,她是要还是不要……
谢新允和高晋两位心细的长辈都看出了柳如蓁表情不大好。出言关心道:“姑娘若是想回去看看父兄,可以择除夕夜那夜去。圣上忙着家宴的事,宫里头的人忙着过新年,都想讨个闲,自然也就松些。”
“好,多谢伯伯们的建议。”
一年就快到头,不论是哪家人,都十分重视除夕那日的家宴。到了那日宫里热闹宫人也松懈不少,择那日出宫,的确是会好些。
在前些日子,她也看到了各宫人忙上忙下的,方才去钦安宫的路上,也听庆德庆海有所抱怨。
天子重视,宫人重视。宫外,太尉府中,司马徽亦是如此。
府中管家的是大夫人朱氏。近日来,见自家夫君愁眉苦脸的,她忙着家里头的事,有时也是这么一副表情。这一瞧一猜,就知定是朝政之事惹他心烦了。
朱氏沏了杯热茶推到他面前:“喝口茶润润吧,别总苦着脸,自打那日王爷从府里离开后,就没见你有笑过。”
司马徽接过茶杯,抿了几口:“你说绅儿与你对着干,你会如何?”
提到儿子司马绅,朱氏便鼻头一酸。
司马绅作为云麾将军驻守在关外的禹城,已经是三年未归家了。
“能怎么办,绅儿都这么大了,管不住就只能放开了。我到不求他能乌鸦反哺,只求他在关外,照顾好自己便是了。”
“你也别多心,我只是问问。”司马徽宽慰道:“绅儿是个孝子,前几日有信从关外来,届时拿给你瞧瞧。”
司马徽倒是不担心自家儿子会与他们逆着干,只是妹妹贤妃为此发愁,他也愁。这牵扯到的不仅是家事,也是国事。
“老爷,老爷?”
一仆人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信呈递上去。
“贤妃娘娘送来的?”
仆人点点头:“娘娘前几日与王爷用了一次午膳,问了些东西,都写到信上了。但娘娘说,问了不多,看看便好。”
司马徽接过,招了招手示意他退下。朱氏也往旁边避了避。
拆开信后,仔细一读,信上写的,都是贤妃对儿子厉言厉色态度的失望之语。
本以为一无所获时,信末尾一行突兀的话,倒让司马徽留神了许久。
那句话在后边,也不知是贤妃有意还是无心的,放了进来,写道是“近些日子钦安宫的宫人传来消息,说是九皇子宋宸心仪史馆的令史柳家柳如蓁。”
他对着信念叨了起来:“柳如蓁……”心中忖量起来,朱氏见了,也不敢过多打搅,起身欲离去回房时,却被司马徽叫住。
“你去把将才那个人叫回来。”
朱氏不明白夫君是作何,她也不敢多问,应了下来便出去了。
雪梅轩中,江全将清扫的宫人送走后,又跑回房中把将才皇后派玉溪送来的东西呈给宋宸。
宋宸坐在桌前写字,接过雕花漆盒,里面装着的是皇后送来的字画。
江全在一旁也有些不解道:“皇后娘娘既要送柳姑娘生辰礼,为何不直接送到史馆呢?反倒是送到殿下这来,这是要借殿下之手送于柳姑娘……”
话说到此,江全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两眼睁圆:“娘娘心真善呐!”这是在给九殿下和柳姑娘有个见面的机会啊!
皇后赏赐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奉命交予受赏赐的人,先前九殿下没理由去史馆,柳姑娘又婉拒了殿下,现下看来,自家殿下是有机会了。
宋宸将漆盒轻轻放下,皱眉思量着,皇后竟知道他对柳如蓁的心意。是听宫里头的宫人闲聊时说出的,还是听皇帝说的?又或是柳如蓁与她说的?
皇后既将生辰礼送来雪梅轩中,自然心中是确定此事无疑的。
他倒希望是柳如蓁与皇后说的。
“江全,你说是不是那夜她和皇后说的呢?”
江全一时间没懂得宋宸在说些什么:“殿下问的是什么?”
宋宸摆摆手,嘴角泛起一抹笑:“无事。你去把我床头那黄花梨的圆盒拿来。”
江全将圆盒拿来后,把装着字画的漆盒抱了起来,小声试探道:“殿下,我们是现在去找柳姑娘吗?”
宋宸望向窗边,天还亮着,这个时辰史馆那边还未散值。
“再等等,等天黑了再去,现在她还在忙,贸然去打搅会惹人厌烦的。”
江全眨眨眼,点头:“好。”
到了散值的时辰,柳如蓁回到直房里换了身便装后,将邓凝写给从放毛笔的字画中取了出来,正准备拆开时,身后传来叩门声。
“柳姑娘,是我,江全。”
柳如蓁手上动作一凝,江全来了?那宋宸是不是也来了……
她将信撂在了桌子上,走至门前时又忽而顿住了脚步:“江全,是就你一个人来吗?你家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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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江全看了眼躲在身旁的宋宸,宋宸朝他小声道:“说我不在便好。”
“哦,殿下——”
话还未说完,门便被打开了。柳如蓁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江全身旁的宋宸。
江全默了这么久,柳如蓁便猜到是宋宸也来了。
她本不想开这个门的,可那日既答应了他,她也不想刻意去躲了,况且外头下着雪,又冻又冷,让人在外边等着也不大好。
“殿下也来了。下臣见过九殿下。”
柳如蓁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就这此无心之举却如一根似的刺了刺宋宸。
原本见门被打开了,他欣喜,脸上才微微泛起笑意,此刻却又逐渐焉了下去。
“这盒子是?”
宋宸怀里也抱着一小盒子,不过他知道柳如蓁问的并不是自己怀里这个,所以也没开口说话,垂首不去看她。
江全将漆盒递予柳如蓁,拍了拍身上的雪,嘿嘿笑道:“此乃皇后娘娘赠与姑娘的生辰礼,皇后娘娘命咱们送来给姑娘。”
只是皇后送的礼,柳如蓁心头一暖,眉眼溢着笑,伸手接过,缓缓道:“在此谢过皇后娘娘了,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
江全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小的先告退了,姑娘和殿下慢慢聊!”说罢,也没等人回他的话,就拿起摆在一旁的纸伞,快步离开了。
柳如蓁抱着长盒,抬眼看了看向晚的天色,又温声问道:“暮色已晚了,天冷又还在飘雪,殿下不走吗?”
宋宸抿了抿唇,抬起眼眸:“你还忙吗?”
雪沫子飘飘洒洒落在宋宸眼睫毛上,落在他半扎的马尾上,模糊了他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
他似乎站了许久,又没撑伞来,身上已经铺了层薄雪,把他那身深蓝的袍子漂了层白。
柳如蓁没有接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殿下是没伞回去不方便吗?我去屋里拿一把伞给殿下吧,殿下等等。”
她也没去看宋宸的反应就径直回到了屋子,脚步有些软绵绵的,见宋宸站立在风雪之中,她心中有那么一刹那想去替他拍掉身上的雪,但最终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将身上刚将皇后赠的生辰礼放置好,正准备转身去寻伞时,突然感到腰间一紧,柳如蓁被迫停了下来,一时间怔愣在了原地。
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他的头发微垂,不经意间扫到柳如蓁发烫的脸上。身后人的体温冰的有些吓人,她稍稍动了动,可只要她一动,他就抱得越紧。
“我身上的雪都拍干净了,不会弄脏你衣服的。”
心脏跳个不停,柳如蓁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本能的去掰扼住自己腰间的手。有些气恼道:“宋宸,放开我。”
宋宸偏不肯,腰间上的力道反而越收越紧。
“你终于肯叫我名字了……你不是说不躲我么,那也不能赶我走。”
柳如蓁没有应他的话,左右挣扎着:“宋宸,你穿的单薄又淋了雪,身上很冷,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披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