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被她冷冷的一句刺了刺,缩回手来。不料下一刻,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环住了。
他僵在柳如蓁怀里,不敢动,担心因为自己乱动,而把来之不易的怀抱推走。
柳如蓁拍了拍他的背,轻轻松开手,看着眼前还未回过神来的宋宸,淡淡道:“好了,你别想这么多。”至少先把今夜熬过。
将才一切仿佛梦幻,宋宸不敢相信,还在回味着,讷讷点点头,轻应了声:“好。”
马车上,江全看着呆坐在窗子前的宋宸,迎着冷风也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他是想念梅妃了,小声问了一句:“殿下,我们是去哪?”
宋宸转过头来,冷冷道:“宰相府。”
*
因高婕妤小产,宫里头过年的氛围也不似往年般热闹。皇帝气在头上,也十分懊恼。连着几日都待在高婕妤宫里照顾她。
阖宫上下也绷紧了神经,生怕惹恼了天子,在年里掉了脑袋。
高晋在得知高婕妤小产后,马不停蹄就去求见皇帝,请求能让自己的夫人进后宫照顾高婕妤。
此事巧合太多了,疑点也多,但躺在床上的高婕妤却始终咬死,是路上昏暗,又因被皇帝训斥后气急败坏才不小心摔倒的。
明眼人都清楚,她只是不想给自己招惹上麻烦,才没追究下去。
作为中宫之主的皇后心里也清楚,她带着补品来探望高婕妤时,就瞧出了她的不对劲。
宴会上,皇后坐在台上,一眼往下看,便看到了坐在席中的高婕妤头上簪着多红梅。她知这是皇帝的逆鳞,本想让玉溪去提醒提醒她时,却被皇帝抢先一步发现了。
除夕日又是梅妃的忌日,皇帝一怒之下训了高婕妤几句,还将她头上的梅花拔了下来,丢在地上。
高婕妤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有,被突然发火的皇帝吓得说不出话,连说了几声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无人信她。殿上的嫔妃皇子见天子一言不发回到主位上,也不敢多言。
“妹妹喝些参汤吧。”
皇后舀了一勺热的参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高婕妤虚弱地倚靠在床上,见皇后如此动作,惶恐道:“皇后娘娘,臣妾受不起。”
笑了一声,皇后将勺子送到她嘴边,温声道:“喝吧,你我不必守那些礼,妹妹是病人,也需要人照顾。”
皇后心中也有些内疚,若是她能早些发现,早些让玉溪去提醒高婕妤,也不会有今日的惨状。
高婕妤见皇后面露愧色,知皇后是心善之人,应是心中在懊悔着作为中宫之主却失了责。贤妃冠宠后宫多年,又嚣张跋扈,皇后不愿与她争斗,可她却爱找皇后麻烦。高婕妤也算是皇帝宠爱的妃子,但多年来仍是婕妤之位,一是贤妃总压着她,二是高婕妤自己也害怕锋芒过盛,挡了他人路。
此番有孕,若真是诞下皇子,怕是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贤妃也肯定更加眼红她,防着她。
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她终究还是不忍叹了一声道:“娘娘,那花不是臣妾簪上去的,要不是圣上朝臣妾发火,臣妾根本不知情。”
她越说越激动,也不顾身子的病弱,转向皇后,睁圆了眼道:“那日夜里,有人推我,娘娘,有人推我,我才从石阶上摔下来的。”
皇后手上动作一凝,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屏退了宫人才道:“妹妹说的话可都是真的?那为何当日不说出来呢?”
高婕妤慌忙地解释道:“臣妾瞧的不是很真切,当时我屏退了身边人,想走去园子里散散心,没曾想下石阶时,忽感背后有人推了我肩膀,加上夜里昏暗就摔了下来。那人……好像就是贤妃身边的熙春。”
高婕妤紧捏着床上的被褥,额头已布满大片大片的冷汗珠。
皇后心中忖量着,若真是贤妃所为,那倒也不意外了,只是空口无凭,况且贤妃是如何布局的她们也未能知。
“那日替你梳洗的宫人可都还在?”
高婕妤连忙点点头:“都还在。”
皇后握住她冰冷发颤的手,安慰道:“好,妹妹不必担心,也别把那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放心,本宫定会查明真相为妹妹讨回公道的。”
开年后不久,皇后便暗中派人调查了那日为高婕妤梳洗的宫人。一查后,才发现,为她梳洗的宫人中,有一人曾是贤妃宫中的人。
盘问后,那宫女也承认了,是贤妃要求她这么做的,说是让她替高婕妤梳洗时,趁她不注意给她簪上一朵红梅,届时将铜镜移开,不可让她有所察觉。
玉溪得了皇后的吩咐,去将贤妃身边的熙春叫到永宁宫,却在路上得知熙春早已被遣送出宫了。
回到永宁宫时,玉溪把消息禀告给了皇后,皇后默了默,修了封书信往宰相府送去。
“等等,玉溪,再修一封书信,送到北静王府里。”
皇后修的书信送到宋烨手中时,已是深夜。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拆开,信上内容是皇后让他择个日子,伪装一番再入宫面见。
宋烨将信纸揉成一团后,站在桌前想了想,此番皇后让他伪装入宫,怕是与高婕妤流产一事有关。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
自打宫中传来高婕妤有孕的喜讯,宋烨心里就在估摸着日子。他十分清楚贤妃气性与手段。高婕妤入宫以来,圣宠不断,却位分不高,近来才有孕,也是出于自己母妃之手。
贤妃不喜高婕妤,也害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是个小皇子,与宋烨去争储君之位。
高婕妤肚子里的孩子,绝不可能活到出生那日。
虽说皇帝面上没彻查此事,权当意外。但宋烨了解自己的父亲,他心中并非没有想法,只是权衡利益下来,他作为孩子的父亲,也选择了另一种更有利的道路。
若皇帝心中真得怀疑上了贤妃,也就等于怀疑上了司马家。清丈土地之事是种子,宋宸遇刺之事是清水,那么这谋害皇嗣之事,便是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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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烨痛苦扶额。若是再这么下去,等到哪一日皇帝再也忍不了自家门庭有此等逆臣,去翻旧账时,司马家包括宋烨自己多年的努力,都将会毁于一旦。
他不肯,也绝对不会想此事发生。
宋烨一日未眠,翌日一早便告了假,乔装了一番,往皇后的永宁宫去。
皇后猜到宋烨拿到了信定会来永宁宫,赶了大早,洗漱后就在正殿中等候着。
玉溪走来:“娘娘,王爷来了。”
宋烨和皇后见面后便寒暄客套了几句。贤妃宫里的熙春还没找到,皇后心中没底,宋烨究竟知不知道此事出于贤妃之手。
她虽深处后宫之中,但与外臣的联系从未断过。宋宸回宫后,皇后曾去雪梅轩看望过他。除了收养之事外,有关宋烨与司马徽的事,她也有所耳闻。
司马一家因一己私欲,借着圣恩作恶多端。皇帝觊觎他们的势力,必然会影响皇帝对宋烨的态度。若真立宋烨为太子,届时宋烨登基,母家的势力必定会渗透至朝廷之中,司马一家独大,这天下,恐怕便不再掌控在宋氏手中了。
皇帝心中有所顾虑,作为中宫之主的她,拥有贤后名声的她,自然免不了为夫君分忧。
贤妃和司马徽的所做作为,她不信,皇帝也不信,宋烨当真半点不知。宋宸遇害之事,就能看出宋烨的态度,他是有意想远离司马家的控制。
皇后明白,皇帝心中的太子自始至终都是宋烨,只是宋烨身后的司马家太过猖狂,若是不能将其连根拔出,留置国朝,此后宋氏江山,必然会风雨动摇。
没有哪一朝的天子愿意被母家束缚,帝后明白,宋烨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如今就看他的态度了。
宋烨若是继续与母家同流,那这太子之位,恐怕就会易主,若是他彻底与母家决裂,向着皇家,那太子之位,仍旧是他宋烨的。
客气的言语道尽后,宋烨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皇后娘娘传儿臣入宫,所谓何事?”
皇后也不在和他绕弯子,直直说道:“高婕妤性格胆小怕事,于大庭广众之下不愿细说除夕当晚发生的事,可那日,本宫去她宫里寻她时,她和本宫说,小产之事并非是意外,那日在石阶上,有人推她,而推她的貌似是贤妃宫里头的熙春。那位叫熙春的宫女,本宫已经派人去寻了,还有高婕妤头上的红梅,也非她故意,而是有人暗中为之,那位宫女,也曾在你母妃宫里待过一阵子……”
说到最后时,皇后故意拉长语调,看向坐在下面的宋烨。他的神态略显震惊,但又立马压了下来。
宋烨早知此事是自己母妃所为,可他并不知道其中细节,他震惊的是,阖宫上下都道此事是意外,而皇后却去查了此事,并且能这么快便查出来。明面上的不在意是假的,不论如何,那都是皇嗣。皇后既然动手了,那皇帝更加不可能漠视不理。
宋烨连忙起身,跪值殿中,对座上皇后毕恭毕敬行一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