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炎火山位于黑水之畔,终年被烈焰不断,方圆百里荒芜人烟。站在山脚下仰望,山顶火光冲天,熊熊烈焰如同巨龙翻滚,喷射耀眼光芒,连天空也被染成一幅橙红交织的绮丽画卷。
戮世摩罗看着周围荒芜的土地,对网中人半开玩笑地道,“我看祸英白蜚不是要和我决斗,而是要把我烧死。”
网中人解释道,“前方有一赤峰台,不受炎火山烈焰的影响,那里就是你们对决的地方。”
戮世摩罗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里的微妙情绪,“我感觉你好像很期待?”他问道,“你在期待什么?千万别是期待祸英白蜚把我打死。”
“我希望他把你打成哑巴。”网中人毫不客气地回道。
“那应该把策君叫来一起挨打。”戮世摩罗语气轻快,完全不像是马上要决斗之人。
“哼。”网中人声音冷漠,“这点吾同意。”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赤峰台的入口——那是一个被黑色花岗岩环绕的狭窄山洞,洞口阴暗深邃,从外面望去,内部幽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戮世摩罗和网中人抵达时,赤峰台外已经聚集了众多前来观战的魔族,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将洞口围得水泄不通,比节日时的市集都要热闹几分。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帝尊来了!”
众魔闻言,立刻齐刷刷地转身,随后迅速让出一条通道,直通赤峰台的洞口。
网中人听不出情绪地对戮世摩罗道,“好了,你进去吧。”
戮世摩罗问,“你不和我一起进去?”
网中人问,“进去,和祸英白蜚一起打你吗?”
“妖神将,我看你也需要和我们一起挨打了。”戮世摩罗的手搭上逆神刀柄,一边穿过魔兵们让开的羊肠小道一边说道,“以后我们三个谁也不说话,都让曼邪音说,她最正常。”
网中人没接他的话,他已经开始提前休息自己的嘴了。
与网中人分别后,戮世摩罗一路走进洞口,甫一进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蓝白相间的冰雪,迎面而来的寒气让他不由得一愣——
这个位于炎火山下的洞穴,竟然是一个冰冷的冰洞。
只见冰洞深处是一大片圆形湖泊,湖中央有一巨大的白色大理石台,台上站着一个身穿深蓝色甲胄的魔将,正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戮世摩罗又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那魔将长什么样子。
只见那魔将身形高大魁梧,蓝色的甲胄上爬满了蛇一般的花纹。砂金色的长发中伸出两只银色的牛角,面色苍白如雪,脸上只有一只蓝色的眼睛,另一只眼睛的位置被一只云纹眼罩盖住了。
他手中握着一杆蛇玉长枪,银色的枪杆在雪地中闪烁着寒光,枪头弯曲,镶嵌着三颗蓝颖石,熠熠生辉。
“哎哟,也是一只眼睛的。”戮世摩罗指了指自己的眼罩,“咱俩正好凑一对。”
祸英白蜚用那只独眼冷冷地盯着戮世摩罗,眼神如同寒冬中的风雪:“那,就把你的眼睛留在这里吧。”
说罢,魔将挥舞起蛇玉长枪,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向戮世摩罗猛攻过来!
逆神刀在冰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光,如同彗星划破夜空,稳稳地挡住了祸英白蜚迅猛的攻击。
“是枪啊。”戮世摩罗盯着祸英白蜚手里的蛇玉长枪,语气轻佻地笑道,“这边对枪经验十分充足,你可要小心了。”
说罢,逆神刀光一转,内力如同潮水般涌动,直接把祸英白蜚震了出去!
祸英白蜚后退,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白色的光芒,仿佛无数条银蛇腾空而起,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戮世摩罗疯狂扑来!
戮世摩罗身形如风,逆神带起一片片冰晶,连绵不断的攻击快若闪电,每一刀都直取祸英白蜚的要害。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祸英白蜚倒是从容不迫,利用长枪的长度优势,有惊无险地化解了逆神的攻势。
“嗯,镇定自若,有条不紊。”戮世摩罗评价道,“不愧是修罗国度的魔将。”
刀光枪影在冰洞中交织,激起一片片飞雪玉花。逆神刀法越发凌厉,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冰层的破裂声。蛇玉枪法如同游龙,每一次出击都逼得戮世摩罗退避三分。
只见祸英白蜚长枪一抖,银光乍现,一招“行水竭”瞬间施展,枪尖喷涌而出的魔气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银蛇,气势汹汹地扑向戮世摩罗!
戮世摩罗面不改色,逆神挥出一道斩击,瞬间将银蛇斩为两段,魔气四散,在冰洞中凝结成冰霜。
“修罗魔诀·烈阳邪火!”
戮世摩罗挥着逆神一招打出去,阻断了祸英白蜚的下一波攻势。
祸英白蜚乘势而上,枪身挥动,“行草枯!”只见蓝色的魔气犹如无数藤蔓,气势凌厉地袭向戮世摩罗。
戮世摩罗挥动逆神,刀芒璀璨,一招“烈焰狂涛”将藤蔓尽数焚尽。
在这你来我往的激烈战斗中,戮世摩罗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这个地方……有古怪。
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似乎在压制着他的招式,而对方的招式却可以完全地发挥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戮世摩罗眉头紧皱,又是一招烈焰狂涛挥了出去,祸英白蜚举枪抵挡,只后退了一小步。
果然,戮世摩罗心中一沉,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他的招式在这个地方,竟然只能发挥出七成的威力。
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个山洞有问题?
趁着戮世摩罗思索之时,祸英白蜚抓住了机会,再次发动攻势,蛇玉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锋利的弧线,直指戮世摩罗的弱点。
戮世摩罗挥刀抵挡,却发现他的招式威力正在不断减弱!
难道这是对方的圈套?
戮世摩罗的招式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逐渐被祸英白蜚的冰冷枪气所压制。而祸英白蜚的枪法则在低温环境中越发凌厉,一记“太古降灾”,魔气凝聚的冰石如暴雨般倾泻向戮世摩罗。
戮世摩罗急忙挥刀抵挡,刀光与冰石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忽然一个不备,一块巨大的冰石猛地砸中了戮世摩罗的心口,将他狠狠地逼退几丈远,一口鲜血吐了冰面上,血腥而刺目。
祸英白蜚见戮世摩罗吐血,便迅速向前,举起长枪,朝着戮世摩罗的心脏猛刺而下!
那一瞬间,戮世摩罗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如同走马灯般一一闪现。
他无声地盯着那枪尖,直直地朝他刺了下来。
——
鬼飘伶和墨雪不沾衣赶到炎火山下时,对决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山洞外围了乌压压一大片的魔,有来给帝尊和祸英白蜚加油的,也有单纯来看热闹的。只不过,由于这次是帝尊亲自参战,所以平日里热衷于赌博的魔族也收敛了性子,没有出现押注的情景。
鬼飘伶拉着墨雪不沾衣挤了半天也挤不进去,便询问旁边一个踮着脚尖,焦急不安的紫发男子,“嗨朋友,你知道里面情况怎样了吗?”
“不知道啊,”紫发男子显得颇为焦虑,他的眼神在魔兵之间的缝隙中来回穿梭,试图找到一丝可以窥视内部的空隙,“我也很担心帝尊啊。”
“嗯?”鬼飘伶见他如此忧心,又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觉得此人似乎有些面熟……
“你……”他盯着对方,努力回忆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
“你是,苏大夫!”
苏容焉听到鬼飘伶的声音,这才将目光从人群中抽回,转向鬼飘伶,“咦?”他似乎也认出了鬼飘伶,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
“啊,你是闇盟的三大剑客之一,鬼飘伶!我们在沉沦海有过一面之缘。”
“好久不见苏大夫。”鬼飘伶拍了拍苏容焉的肩膀道,“上次你还帮我包扎伤口。”
“小事,都是小事。”苏容焉笑着抓抓头发,接着问他,“对了,你怎么也来看我们帝尊的对决了,还有……”他注意到鬼飘伶身后的墨雪不沾衣,“这位是……”
“墨雪不沾衣。”鬼飘伶介绍道,“胜弦主身边的剑客。”随后又对墨雪道,“这位是修罗国度的医官,青丘狐族的苏大夫。”
墨雪不沾衣低头道,“幸会。”
“幸会幸会。”苏容焉急忙将礼行了回去。
“你们帝尊被挑战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魔世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自然也想来看个热闹。”鬼飘伶解释道,“你也来了,是等着救治你们帝尊的吗?”
苏容焉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勉强,眼神里满是担忧,“也不知道帝尊能不能打得过祸英将军……”
两人交谈之际,旁边一个好事的魔民忽然插嘴道,“唉,帝尊一个人族,打祸英将军,我看够呛,都不知道帝尊会不会武功。”
“是啊,平时见帝尊出门,都是妖神将跟着,现在妖神将也不在里面帮他,真是凶多吉少。”另一个魔民附和道。
“喂喂喂你们,”见有人给戮世摩罗唱衰,苏容焉听不下去了,急忙上前理论,“能不能说点好的,帝尊可是史艳文的儿子,俏如来的弟弟,怎么就打不过祸英将军了。”
那几个魔民忽然被训斥,面面相觑,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了苏容焉一眼,各自散开了。
“你们很少见你们帝尊打架吗?”鬼飘伶有些好奇地问。
“从未见他出手过。”苏容焉摇了摇头,“不过我也没见过帝尊几次。听招摇关的魔兵说,帝尊平时出门都是妖神将跟着,几乎不见他单独行动的时候。”
“那也有可能是为了制造假象。”墨雪不沾衣插言道。
鬼飘伶回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嗯,倒也有可能。”
正当三人站在山洞外闲聊之际,忽听洞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那声音如同雷霆炸裂,三人心中皆是一震,急忙朝洞口看去,只见方才一直坐在石上守着洞口的网中人也猛地站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苏容焉急忙询问。
接着,洞里面忽地飞出了两个身影!
那两个身影皆是横着飞出来,仿佛一只凶猛的巨兽从嘴中吐出了两具尸骨,伴随着飞舞的雪花和刺骨的寒气,“砰”地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苏容焉见状,忙推开周围的魔群,急切地挤了进去:“让一让,我是大夫,让我过去,让一让!”
鬼飘伶和墨雪不沾衣紧随其后,也跟着他挤入了人群。
待到三人挤到洞口前,皆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那从洞口飞出来的两人,正是戮世摩罗和祸英白蜚,两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祸英白蜚已经昏过去了,而戮世摩罗被网中人扶起,似乎还有一点神智。
“发生什么事了!”网中人问道,语气中难得出现了一丝焦急。
戮世摩罗看着他的脸,挣扎着吐出了几个字,但他的声音微弱至极,被周围的嘈杂声淹没,随后他便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戮世摩罗!”网中人喊道,“戮世摩罗!”
他喊了两声,不见戮世摩罗清醒,抬头看向人群,一眼便看到了刚刚挤进来的苏容焉,忙道,“苏容焉,救治帝尊!”
鬼飘伶在旁边冷不丁插言,“有没有人管管祸英白蜚。”
“快来人快来人。”苏容焉急忙招呼旁边的魔兵,“这里离赤水关近,把帝尊和祸英将军都抬去赤水关。”
话音落下,人群中就冲出几个魔兵,将戮世摩罗和祸英白蜚背了起来。
魔民们纷纷退让,迅速为这几个魔兵让出了一条通道。
苏容焉急急忙忙地就要跟上去,走出去几步,忽然发现网中人还在原地站着,便退回来,有些疑惑地问道,“妖神将,你不一起过去吗?”
网中人未动,沉默片刻,对苏容焉道,“戮世摩罗交你了,医好他。”
“咦?”苏容焉身子一僵,没明白网中人的意思,“你要去做什么……”
“我回招摇关。”网中人听不出情绪地回答他,“小子说的,招摇关将有战事了。”
——
麒岁走到公子开明住的庭院之中时,发现他正坐在石桌前,对着一个古怪的木盘出神。
古树枝繁叶茂,蓝月的银光斑驳陆离地洒落在石桌上。树下的策君神情专注,手指间夹着一枚黑子子,几片落叶随风舞动,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地。
麒岁见公子开明目不转睛地盯着木盘,便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去,想要一窥那木盘的究竟。
只见那木盘上纵横交错着细密如网的格子,上面摆放着数十颗黑白分明的棋子,公子开明单手托着腮,沉默不语地凝视着棋局,像是全然未觉麒岁的靠近。
麒岁轻声开口,带着一丝好奇,“这是什么?”
公子开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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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眼睛依旧盯着那棋盘,“围棋。”
“围棋?是什么?”麒岁询问。
“人族的一种棋。”公子开明简短地回答他。
麒岁见他心无旁骛,便静静地走到石桌对面,缓缓坐下,不再出声打扰他了。
他坐在那里等待了好长时间,公子开明也没把那黑子落下去。最后他好似是放弃了,叹了口气将那黑子放下,直起身子问道,“疆主找我有事?”
麒岁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从继任大典那天开始,我就一直要找策君,策君不是肚子痛就是头痛,今天路过,总算看策君出了门,就进来看看。”
“哎呀,哎呀哎呀。”公子开明夸张地扶住自己的脑袋,一副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的模样,“头到现在还痛着,一点都思考不了。”
麒岁笑了一声,“策君就是不想见我罢了。”
公子开明立刻结束夸张的表演,非常坦率地承认了,“你——知道就好,知道你还来。”他指了指桃树后面的月门,“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麒岁自嘲道,“我在自己的府邸中都要被扫地出门了,策君的威风真是越来越大了。”
“看不惯我就让我回沉沦海啊。”公子开明低下头去看那棋局了,眼睛都不抬一下。
麒岁幽幽地道,“以策君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我既然把你带来了凶犁魔都,你若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公子开明拿着黑子的手一顿,仿佛被他这句话吓到了,捂着心口抖了抖肩膀,“哎哟,你威胁本策君,本策君好害怕。”
麒岁转移了话题,眼神也随着公子开明的目光落在了棋局上,“能和我讲讲这围棋该怎么下吗?”
“不能。”公子开明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又学不会。”
面对公子开明赤裸裸的挑衅,麒岁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着道,“策君都没教,怎知我能不能学得会?”
“嗯,好吧,那本——策君就来看看你的天赋。”公子开明直起身子,简单讲述了一下围棋的规则后,指了指棋盘上的那局棋,“你看看,这局棋现在该怎么下?”
麒岁收敛了笑容,眉头紧锁,专注地盯着棋盘半晌,忽而笑出声来:
“我若说错了,策君可不能笑我。”
“放心,”本公子开明拍着心口保证,“本策君肯定第一个笑你。”
“哈,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了啊。”麒岁一边玩笑道,一边指了指桌上的棋局:
“观其白子,左边棋子分布均匀,气势恢宏,步步为营,是一条坦荡之路。而右边的棋子紧凑,局势复杂,似有陷阱潜伏,虽短却险。”
“走哪条?”公子开明托着腮问道。
“自然是左边。”麒岁回答。
“那我若要设伏,会在哪边呢?”公子开明问道。
“依照正常的思路,自然是右边的局势更好设下埋伏伏击。”麒岁答道,“但你能想到的,对手也一定能想到。所以我想,上策为两条路皆埋伏,而中策为……”
他顿了顿,回道,“在小路上埋伏。”
公子开明歪了歪头,似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不是说敌人也一定能想到吗?”
麒岁笑着道,“因为小路易藏易攻,与对手的算计无关。”
“嗯,那你会走哪条路呢?”公子开明继续问道。
麒岁回道,“我也走小路。”
“为什么?”公子开明追问。
麒岁笑道,“因为小路多变数,任何一个变数,都是可以利用的拐点。”
公子开明没再说话,盯着棋盘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把棋盘上的棋子一扫,抓起一把,“哗啦啦”地放回了旁边的棋盒里。
正当公子开明沉默不语地收棋时,祸雕忽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庭院,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四殿下,四殿下你原来在这儿啊,找你半天了。”
见祸雕一脸焦急,麒岁立刻站起身来,“发生了何事如此匆忙?”
祸雕一把拉住麒岁,动作迅速地将他带出了月门,而后压低声音,紧张地对他说道,“修罗国度出事了。”
麒岁闻言,脸色骤变,忙问,“出什么事了?”
“刚刚得了消息,戮世摩罗和祸英白蜚在炎火山一战,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此时修罗国度再度陷入群龙无首之局面。”祸雕压低了声音对麒岁道,“现下沉沦海,既无策君把守,也无戮世摩罗镇守,是我们出兵的大好时机啊。”
麒岁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抬头对祸雕道,“我马上修书一封,让母后牵制住幽闇联盟,你即刻出兵攻打招摇关,无论是否能攻下,这次也要给修罗国度一击重创。”
“好。”祸雕闻言,转身就要去整兵,但身子还没转过去,麒岁忽然又叫住了他,“等下。”
“嗯?”祸雕又把身子转了过来,疑惑地看着麒岁,“怎么了四殿下?”
麒岁斟酌片刻,上前一步,走到祸雕身旁,以手掩口,低声说道:“我写一封军令状给你,你知道这次该带谁去。”
祸雕一愣,随即明白了麒岁的意图,“四殿下,您的意思是……”
“嗯。”麒岁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去吧。”
祸雕心领神会,低头道,“祸雕领命。”而后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祸雕刚一离开,麒岁转身就再次进了庭院,见公子开明还站在树下石桌旁,棋盘上的棋子已经收拾干净,他拿起棋盘,准备进屋了。
“不下了?”麒岁询问。
“本策君困了,去睡觉。”公子开明随口丢出一个理由,便朝屋门的方向走去。
“我还以为策君教了我下棋后,能带我下两局呢。”麒岁似是感到有些遗憾地说道,“教完就走,都不给徒弟一点锻炼的时间?”
公子开明听他这样说,在门前顿住了步子,缓缓转过头去,金色的眼睛在睫毛的阴影下,幽幽地盯着麒岁。
四目相对,原本柔和的晚风中竟隐隐带了一丝杀气。
“你——都自称徒弟了,那作为师父,本策君也提醒你一句~”
公子开明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推开了沉重的木门,随之,与他平日跳脱的语气截然不同的低沉语气流出:
“记得走大路。”
说完,他收敛了表情中的最后一丝温度,径直走进屋子,“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