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做客
    虎杖香织为什么突然邀请他去她家里?

    禅院甚尔并不清楚,也不太想清楚。

    就算他在暗地里也被人称为天与暴君、术式杀手这类的诡异称呼,但禅院甚尔自觉这种程度还是比不上虎杖香织那个被咒术师都称为“疯子”的家伙。

    禅院甚尔窝在栏杆上抽了根烟,旁边靠上来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

    “怎么突然联系我了,你不是最近打算收手不干了吗?”

    禅院甚尔吐了口烟圈,连眼神都没有瞟向来人。“是因为另外的事情……关于“那个疯子”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哇?”小胡子男人发出怪异的腔调,“你不会招惹她了吧?那事情会有点麻烦哦?”

    “别说废话,价格随你报,但还是之前的条件,杀人的事情我不干了。”

    小胡子男人,也就是禅院甚尔认识的中介孔时雨啧啧两声,谁能想到曾经那个有钱甚至能将自己灵魂拍卖的男人会突然有一天被一个普通人拖上了岸,虽然步履依旧阑珊,步伐跌跌撞撞,但也总算踏在了人间的这条道上。

    “行,那我就不客气的差遣了,不过关于那个疯子的事情……仔细算算的我手上掌握的好像没多少,暂时只有几条小道消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很急吗?不急的话我就先回去帮你找找。“

    禅院甚尔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在抽烟,但孔时雨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开始阐述自己知道的故事?还是该说是传闻?

    “那家伙据说是个诅咒师生下来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有在黑市里混迹的痕迹了,但最后却跑去咒术界那边登记了名字,并且拥有了那边不小的职位。不过中间的过程,怎么达成的没人知道,有消息说是她杀死了父母,用父母的尸体向咒术界投诚,也有说父母的尸体是被其他人杀死的,所以为了报复诅咒师才加入的那边,这方面消息挺杂的,你听听就行。“

    小道消息也是消息,在黑市里流传的信息鱼龙混杂,也许那些听起来最离谱,最不可能的事情,反而恰恰就是真相。

    不过孔时雨现在只负责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的告诉给禅院甚尔,信息真假的甄别就由他自己来判断了。

    禅院甚尔扔掉了手上的烟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她那个疯子的名号,是怎么传出来的?”

    “我想想……”孔时雨摸摸下巴,在脑子里搜索着信息:“好像是,她为了一个普通人屠戮了一整个诅咒师集团,又为了一个诅咒师杀死了咒术界的一个高层之后开始流传起来的吧?”

    “因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所以就被只能被认为是疯子咯。”

    禅院甚尔对这个总结嗤笑出声,他挥了挥手,扭头走了。

    “你接下来去哪里?”孔时雨顺口问了一句,毕竟难得这个家伙又答应出手了,关心一下自己手上曾经最好的牌没什么问题吧。

    “去我儿子的同学家里做客,人家特别热情邀请呢。”禅院甚尔扯起了嘴角,用一种炫耀的语气回道,反倒把孔时雨给震惊了一下。“真的假的,还有人邀请你这种一看就像是杀人犯的家伙去家里?”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吧?”

    孔时雨看着禅院甚尔消失在人群当中。

    ——

    禅院甚尔回到家中翻找起资料,而沙发上正在看动画片的禅院惠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东翻西找。

    最后禅院甚尔是从丑宝,也就是他驯养的一只毛虫模样咒灵嘴中翻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丑宝是一直三级咒灵,战斗力却比四级咒灵还不如,但它的身体内是一个巨大的异空间,禅院甚尔就把它驯服用来装咒具。

    自从他逐渐收手不干后,丑宝的异空间就开始随手塞入一些其他奇怪的东西,比如小朋友的奶嘴,口水兜,亦或者是他偷偷翻入禅院家拿出来的一些资料。

    总之就是从一个武器库变成了万能仓库。

    反正不影响使用,禅院甚尔啧了一声,将丑宝揉把揉吧塞进了口袋里。

    而沙发上的小朋友一直注视着他的行动,看见那叠资料从哪里掏出来的后脸上还流露出丝丝的嫌弃。

    禅院甚尔等着这位小朋友的发问,但小朋友只是安静的盯着他,在确定他不会把那叠资料给他看后,就移开了目光。

    “你不问点什么?”话刚出口禅院甚尔就开始后悔了,不问也好,只是正常人都该有点好奇心吧?尤其是自家崽子明显和那个叫虎杖悠仁的男孩子玩那么要好的情况。

    却没想禅院惠开口拒绝了:“我问了你又不会告诉我。“

    而且他有自己的判断,虎杖悠仁无论从性格还是从想法来看,都是一个善良又不死板的人,禅院惠很高兴自己交到了这样的朋友,也因此,他不觉得被虎杖悠仁那样维护的虎杖宿傩能有什么问题。

    他不会在因为这家伙的要求,对虎杖宿傩怀有排斥远离的心理了。

    完全不知道自家儿子在脑袋瓜里偷偷反的禅院甚尔对禅院惠表面的镇定感到满意,过剩的好奇心确实不是什么好事,而在知道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也不会固执的做无用功,这孩子已经具备了一个合格诅咒师的行事风格了,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未来会觉醒的术式是什么。

    不过无论觉醒什么,反正不会是禅院家的十影术法就是了。

    禅院甚尔满脑子胡思乱想,倒是也一点都不影响他脚上赶路,对比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址,他很快就找到了虎杖的家门口。

    离自己家还挺远的,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放学回家都走不到一块。

    禅院甚尔站在门口,看着眼前仿佛在正常不过的两层小洋房,在如何进去的取舍中看了一眼不到自己腰腹的矮围墙,又看了一眼门栏上的门铃,最终正常的选择了按门铃而不是直接翻窗入院。

    很快里面的大门传来人声,但开门的人确是一个眼熟的粉黑色小萝卜头。

    虎杖悠仁和禅院甚尔隔着门栏面面相觑。

    “你怎么在这?!”虎杖悠仁率先瞪大了眼睛。

    “你妈叫我来的,你昨天没听到?你这体能不应该是天与咒缚吗?”禅院甚尔懒洋洋的解释。

    “妈妈?可是妈妈今天和爸爸一起去交稿了,很晚才回来啊?还有天与咒缚是什么?”虎杖悠仁穿上鞋子走到门口,在告知家中没有大人的情况下却打开了门栏,自然的就像一位友好的邻居叔叔过来串门一样。

    禅院甚尔对虎杖悠仁自然而然的开门举动陷入了短暂的无语凝噎,虽然此次前来赴约他并未抱着什么恶意杀意,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这么友好吧?

    如果不是自己的弱点被诅咒之王拿捏在手里,禅院甚尔绝对会先下手为强。

    因此他才对诅咒之王现在的态度感觉到奇怪,不像是在藏匿,她完全没有改名和掩盖自身的想法,只要这个名字,或者这个身体被略知历史的人看见,诅咒之王复活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但也不像是想要推翻咒术界,或者毁灭世界的样子,她就那样既不掩饰也不害臊,像一个真的四岁小孩一样穿着那身可爱的幼稚园校服,身边跟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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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似天与咒缚的弟弟,普普通通的上着幼儿园。

    什么国家级玩笑,禅院甚尔宁肯相信是他眼睛坏掉认错了人,也不愿相信那个诅咒之王竟然没有任何阴谋诡计的在当普通人。

    不过那个疯子在搞什么?把他约了出来后自己却放鸽子跑掉了?

    这样溜他一圈又有什么意思?还把自己孩子放在家里,怎么,是觉得他迫于诅咒之王的威慑不敢乱动手?

    “算了,你姐姐在也行。”禅院甚尔挠了挠脑袋,不在意的踏入了房屋。

    “没有哦,我姐姐也不在,她去图书馆还书去啦,现在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虎杖悠仁等禅院甚尔进门后就关上了门栏,却毫不在意将自身安危托付而出。

    禅院甚尔在庭院里猝然止住了脚步。

    周围的房屋一片寂静,这里的住民情况显然不怎么乐观。

    阳光自然洒落,春光和煦,却有着鸦雀无声的安静当中,他慢悠悠的发出询问。

    “你姐姐今天下午要换书的事情,你妈妈知道吗?”

    “知道啊。”虎杖悠仁不以为意的回答,他打开了房子的门,抬头看向禅院甚尔。

    玄关处没有开灯,而支出来的门檐也挡住了自然光的照射,显得有些许昏暗。

    小小的孩子就这样站在光暗的交界处,露出那张与诅咒之王一模一样的面庞,和那双如同琥珀一样温和透亮,毫无阴霾的双眸。

    他看着禅院甚尔,仿佛没有感受到眼前这个人的危险,又仿佛无惧于这个人会伤害他。

    禅院甚尔也盯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孩子,身上的气场从一位懒懒散散的客人,逐渐转变为了一位危险的入侵者。

    ——

    禅院甚尔不知道虎杖香织为什么邀请他来她家里做客。

    左右想了想,大概是在警局里他的视线过于关注虎杖悠仁,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吧。

    他的名声也不算小吧,模样也很容易查到,因此禅院甚尔并不诧异虎杖香织对他产生防范是念头,也不在意对方提出的疑似想要好好谈谈的念头。

    毕竟,那个时候虎杖香织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的杀意,她只是很平静的在阐述,而禅院甚尔虽然没有咒力,但过于强悍的身体已经突破了物理的极限,他不仅能用肉眼看见咒灵,还对咒术师诅咒师因为恶意所散发的咒力有着远超常人的感知。

    他自信自己的判断,也自信自己的实力,就算对方真有办法将自己的恶念藏得滴水不漏,禅院甚尔也有自信应付对方设下的任何陷阱。

    哪曾想,那家伙确实没有设下陷阱,也没有耍任何阴谋把戏,只是隐瞒了谈话的正式对象。

    虎杖香织,那个疯子估计从最开始就没在意过他,她压根没有将禅院甚尔放到眼里过,眼前的天与暴君就像是路边的一朵花,一株草。

    谁会去在意一朵花的视线呢?

    真正在意的人是虎杖悠仁,是她儿子先开始在意,虎杖香织才出现摘下了这朵花,将其放入自己儿子的掌心当中。

    她创造出眼下只有他们两,只会有他们两个的谈话场,大胆到仿佛禅院甚尔真的是一朵无害的花蕊,无法伤害到眼前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孩子。

    但问题在于,禅院甚尔还真没办法动手,不管是因为态度不明的诅咒之王,还是他也冒出了和虎杖悠仁谈谈的想法。

    这一切都在那家伙的计划之中吗?

    不,那家伙只是单纯的因为儿子想要,所以理所当然的就给了吧?

    ……真不愧是那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