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
宫野志保背靠试验台,斜着眼问我;她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用烧杯盛着,玻璃棒搅动时带出细小的白沫。
“我也是被逼无奈……”我觉得自己很是无辜。
自从我来到这个代号为“KN”的世界,才过了短短两个月。
我犹记得刚来的时候,我明明是信心满满,并信誓旦旦地宣扬放开手脚干出一份大事业的;然而,在外出两个月就惨遭滑铁卢、被堂堂通缉的现状打击之下,我不得不回到实验基地面对我年仅16的同事小姑娘鄙视的眼神。
我,代号K.K,现年不知道多少岁,是一名光荣的外星宇宙生物。原先是在老家的家精神病研究设施担任负责人、研究员和实验体的工作,如今被迫背井离乡,在无情老板的命令下,带着我手下几乎是一个空壳的机构,和本世界的一个跨国国际犯罪组织达成了协议——以把我作为实验体和合作者为代价,我可以参与到该组织的核心药物[银色子弹]的开发进程中,并且享有最后的研究成果。
我面前的这位气质凛然的少女名为宫野志保,是和我合作进行药物开发的实验组搭档;同时,她也是[银色子弹]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是个摸鱼划水怪。
“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竟然以自己本来的面貌四处乱晃,还被通缉……”宫野志保浏览着网页上我清晰的大头照和明晃晃地挂在下方的假名,忍不住道,“我记得你出发前我提醒过你,这只是一个制作得很粗糙的假身份了吧?”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组织成员的脸被挂到通缉令上,虽说只是编外的,她对于组织也没什么归属感,但仍然有一种替自己所在的这个组织丢脸的感觉。
“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也没有用这个身份从事犯罪活动的打算。”
没有自己去做,但是教唆别人去做是吧。
“也许你是第一次听说,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罪名叫做教唆犯罪。”
教唆罪,是指以劝说、利诱、授意、怂恿、收买、威胁等方法,将自己的犯罪意图灌输给本来没有犯罪意图的人,致使其按教唆人的犯罪意图实施犯罪,即构成教唆犯罪。
而且根据新闻的报道,这家伙找的还尽是些未成年女性,年龄在八周岁至十四周岁的区间内——这甚至都不构成共犯关系,如果按照法律量刑的话,就全是眼前这个家伙的责任啊!
“如果我说不是我教唆的,她们犯案是出于她们本身的意愿……”
宫野志保看人渣的眼神明晃晃地刺向我:“你觉得我信吗?”
看来是没信。
这明明也是一种切实存在的可能性,我要质疑她作为科研者的严谨精神了。
“好吧,其实我是想找她们做点研究。”我说,“我有对她们提出过一些对于我们双方都有益的协议,不过她们都拒绝了,我只能随便和她们聊了聊。”
“随便聊了聊”,聊完了对方就去杀人了吗?
算了,对组织成员要求那么多干什么,虽然算不上正式成员,但会和这样的组织合作的家伙,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好人,手里沾点人命那更是再正常不过。
宫野志保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转过身背对对方,装作专注地面对自己堆满了器材的实验桌:“你想用什么说法都请自便吧。不过有人让我提醒你,组织的存在必须隐蔽,你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想要清除流出的照片已经来不及了,之后你外出记得自己做好伪装。你真该庆幸这次你没暴露和组织的联系,不然估计就会有人亲自来处理掉你了。”
“是吗?我不记得谁有这样的权限。”我放弃了通过辩驳挽回自己几乎已经不存在了的形象,若无其事地道。根据我们老板和这个组织的BOSS达成的协议,就算BOSS也没法跨过老板直接处置掉我才对。
宫野志保说:“很难理解吗?但这个组织内部确实存在着这样一匹狂犬,如果你让组织从庇护它的阴影中暴露,强行让它浮上水面的话,他绝对会无视任何规矩直接干掉你。还有那些离了组织就活不下去的亡命之徒,他们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绝对会想方设法咬断你的喉咙。下次莽撞行事前,建议你先预想一下自己的下场。”
我:“没事,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杀死我。”
好歹是恶魔大人的使魔,除非是圆环之理拉着一炮能消灭一个星系的歼星舰来炸我,否则我也没那么容易死,更别说这个落后的时代生产的军备了。在使魔的身体素质加成下,躲子弹也不比躲羽毛球难多少。
她停顿了一下,平静道:“我知道,但这个世界上,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也很多。你好歹也是我的合作对象兼实验体,希望你好好维持自己的精神健康。”
我沉默了。
短短一天之内,竟然能有两个人建议我去精神病院,莫非我真的是精神病……?
——哦,我本来就是,差点忘了。
虽然看起来万般嫌弃,但宫野志保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我这个划水摸鱼了两个月的同事进入她的实验室。当然,她不同意也不行,毕竟要研究我身上奇异的“死而复生”的现象,我本人不在当然是不行的。
但看着我像腌咸菜一样连续一周把自己泡在实验室里,那种反正不会死就往死里工作的不眠不休的架势还是把她震撼到了。她在第八天午休的时候很不自然地试图和我闲聊。
“之前明明能毫无负担地不闻不问两个月,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这么拼命吗?割裂感也太重了吧。”
她帮我捎来一杯咖啡。我简单道了一声谢,接过那杯没有任何添加物的纯正黑咖啡,眼睛依然紧紧盯着屏幕。
“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说你在组织还有别的任务,没办法在这个实验上花费太多精力吧?”她若无其事地问。
“……是啊。”
我抿了一口咖啡,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回答。
“你已经在实验室泡一周了,所以那边放着不管也没问题?”
“真难得你这么关心我。”我把咖啡杯推到一边,从抽屉里摸了一只棒棒糖拆了塞进嘴里,“说实话,并不是没问题,但我暂时没什么头绪。”
刚来的时候我确实把自己不能长时间停驻在实验基地的理由告诉过将来要长久合作的同事,也还记得当时宫野志保看似镇定实则暗暗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我在接手她过往的研究报告的时候就对她有意拖慢研究进程有所察觉,不过怎么想这都是别人的事,我也不是那么需要一个各种意义上都很麻烦的合作者,干脆打算根据过往的数据一个人完成任务——当然,秘密的。
为了达成最重要的目的,再加上我自己的研究兴趣,我在组织名下的研究所带了短短半个月就出去闲逛去了。当然,不完全是闲逛,了解、熟悉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是我的工作。仔细观察了几天,我得出结论。
没有异常。现阶段,这就是个稳定的、和平的世界。
时间寻常且平缓地流逝,没有任何紊乱的预兆;空间的构造也非常简单稳定,不会有一个世界分成好几块区域,互相打架以至于打着打着世界崩塌了情况;人们没有觉醒什么奇怪的超能力,没有魔法少女、咒术师、异能力者、超人之类超规格的生物存在。在那个BOSS锚定的kn特异点之前这个世界显然和所有平平无奇的世界一样,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
如果真要说有哪里不一样,我倒是在闲逛时撞见命案的频率品味出了点别的东西。
这个世界的人似乎犯罪倾向都偏强,人们都非常敢于对侵害自己利益的人下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非常有血性;犯罪手法更是花样百出,无论从事什么职业,犯罪时都是人均大师级;被害者也往往精通密码学和符号学,总是能轻车熟路地留下死亡讯息,那九曲十八弯的逻辑让人很难想象受害人是怎么在濒死之际想到如此复杂的暗号的,也很难理解为什么都到这地步了还不肯直接留下凶手的名字——大概就和凶手犯案之后坚持要留在现场一样,受害人也有死之前必须留下暗号的坚持吧。
在闲逛的一个月里中我也渐渐地习惯了每天遇到一桩命案,学会了在场地被封警察赶到之前悄无声息地偷偷溜走。毕竟我现在的身份貌似是犯罪组织的成员?但不管怎么说,我并不觉得天天和警官在命案现场碰面是什么好事。
虽然高犯罪率确实为我带来了一些麻烦,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愿望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双向的,强烈的仇恨未必不能成为愿望的饵料。我试着按照这个方向找了几个有强烈复仇愿望的少女试图劝诱对方加入魔法少女的队伍,结果她们都十分冷静地拒绝了我这可疑的天降馅饼,坚定地表示不想借助他人的力量,打算自己亲手让那个杀了自己XX/毁了自己的人生/伤害了XXX的家伙付出代价。
嗯——好吧。
身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QB,我当然不会强迫她们许愿。
循着“悲伤”、“仇恨”和“遗憾”的味道,我在整个关东地区晃悠了一月有余,屡屡碰壁后无奈地放宽了限制:也不一定非得是少女,我不过是想要探究人类的愿望和感情能产生能量这一机制罢了,又不是真的要收集能量冲业绩,不是少女也行吧。
总之,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好,来对我许愿吧。
大家都活的太清醒太现实了,说到底只是许个愿而已,又不会少什么,万一实现了还能白赚一个愿望(顺便强化身体),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抗拒啊?
有天我颓废地仰躺在公园长椅上抱怨,心情和那时的天气一样阴云密布。还记得当时左边停了一辆卖棉花糖的小车,老板整火急火燎地赶由我提供的收摊前的最后一个订单;右边坐了个穿黑西装带黑墨镜的黑卷毛,大爷似的翘了个二郎腿在抽烟。
“许愿?”
卷毛青年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他的神色大半被墨镜遮挡,一头杂乱无章的黑卷发和阴沉的天色更加模糊了他的神情,可我还是能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直直地扎在我的身上,钉子似的。
没错,就是许愿啦许愿。大家好像都对奇迹、愿望这种词语很不屑一顾的样子,明明还是未成年,却一个个的过早褪去了青涩和幻想,冷峻而成熟地行走在自己可能更小的时候就已经坚定的道路上。
我只是希望有少女能恳切地对我许愿,并借此观察她们身上出现的某种特定的神奇现象而已。虽说会付出一点代价,但许下的愿望能实现可是真的哦?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呢。
我说着,又吸了一口气泡水。
“什么神奇现象?”
“某种超越了能量守恒定律和热力学定律的能量逸散现象,通常伴有局部的逆熵。我在研究这种现象的运行和产生机制。”
青年吐槽道:“只是许愿怎么可能产生这种东西?听起来完全不科学啊。”
“正所谓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大家都觉得荒诞的、不可思议的现象,除去‘并不存在’的可能,也存在‘从未有人观测到’的可能吧?”
青年怀疑地看着我,看起来是在“难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和“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两种怀疑之间游移不定的样子。
“能实现任何愿望?那代价又是指什么?”
“从此成为魔法少女,承担与魔女战斗和拯救世界的责任,把这个宇宙从毁灭性的无法逃脱的灾难中解救出来。”
卷发青年沉默了。
嗯,看起来是确认了我脑子有问题的猜测了。
“听你这么说,可不像是‘一点’代价。这不是要拼上性命战斗吗?”
明明完全没信,却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了呢。是该说这个人真是个亲切的好人呢,还是该怀疑他正想方设法从我这里刺探情报呢?
“‘一点’自然是相对回报而言的说法。”我严谨地回答,“如果是拼上性命也难以实现的愿望的话,就算是从此背负上和前所未闻的未知生物战斗的危险,也称得上是十分划算的买卖了吧?”
就算拿我自己来说,我和人类的特质有所重叠的部分仅仅是好奇心,但即便如此,如果是为了获得某个我究其一生都难以得到的答案,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话,这种程度的代价我也完全付得起。可惜的是,尽管我们一族像是愿望贩子一样满世界贩卖奇迹,我们自身却从未受到奇迹的眷顾和偏爱。
他没有评价我的说法对还是不对,简单地总结道:“听起来像是邪教。”
“不不不,我的理论和邪教的宣传在最根本的真实性上就有所不同啊。而且,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逼迫你相信的。”不从心底坚信奇迹存在的人自然不会坚定的祈求奇迹的降临,不会许愿的对象自然也没有关注的价值。
不过还真是可惜,毕竟根据我事先了解的这位先生的经历,我认为他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会找我许愿的,不管是复活死去的挚友,还是找到杀害挚友的犯人报仇雪恨,都有作为愿望实现的可能。不过他本人显然不是那种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许愿的类型,果然还是不相信我的可能性更大吧。
棉花糖老板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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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笑呵呵的,他没理解我们的交谈,以为只是当下年轻人之间流行的时髦谈话。大概是把我当做了到处试图拯救失足少女结果被怀疑居心不良的可怜好心人,他一边手里卷着彩色的糖丝一边安慰我:唉,那样的女孩子,都因为自己的经历受过伤,不敢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也很正常,现实中大伙儿也很难相信非亲非故的人回来帮自己不是?别在意,小伙子,失败几次又没什么;男人嘛,追女人就是要靠一股死缠烂打的劲儿!你别沮丧,我当年追我老伴的时候也一样坎坷,来听我跟你说道说道——
……嗯,完全不对。他是真把我当成对那些女孩心怀叵测的人了吧?虽然我确实不是出于纯粹的想帮她们的愿望而做的那些事,但也没低劣到那种地步吧。
老板无视我的辩解,开始用激情澎湃的嗓音讲起他那从幼驯染开始到婚后生活都丝滑顺利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恋爱故事。我失去了挽回名誉的机会,只能和那名被无辜卷入的卷毛□□同步打出沉默,充当像木头桩子一样长在长椅上没有灵魂的只会无情应声的听众。三十分钟后老板才像是终于心满意足了似的咂咂嘴,而我则沉浸在他的自信从何而来的疑惑里。
用贫瘠的人类学知识思考了半天,我最终确定他只是想要炫耀自己的恋爱经历——哦,他甚至讲着讲着忘记了时间,最后做出的棉花糖是我订做的八倍大。
我表示可以按做出来的大小付钱,受到了老板的坚决抵制:“不不不,这是本来我的问题,怎么好意思再收您的钱!”
我硬是要塞钱给他,老板头摇的像拨浪鼓,借口快下雨了要早点回家,飞速收拾自己的小推车健步如飞地走了。我沉思着坐在原地没动,顺手把追加的日元塞回口袋,然后用一个小型空间转移装置把它们传送到了老板的收款箱里。
呵,笑话。我想付钱的心,岂是区区一个棉花糖铺子的老板可以拒绝的?
当这句话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我的脑子里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还是不要从那些奇怪的小说里学习人类学知识了吧,总感觉越学习就越离正常的人类渐行渐远了呢……
小公园仅剩的这一个小吃摊推走,瞬间变得凄凄惨惨戚戚起来。黑云低垂,阴风阵阵,风沙扬起,寥落的树叶打着旋儿飘过,如同突然被赋予了某种灵性,成群结队地手拉着手挑起声势浩大的踢踏舞,然后在狂风的怒吼中又四处飞散。
我眼疾手快地拦下一张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报纸,阻止它裹着我的棉花糖就跑。
浅灰色的宽大纸页在我的手中奋力挣扎,像是急于脱离我的掌心奔赴天空的怀抱。
我看着灰白纸页上深刻得如同烙印的一个个小字。
[神秘的少女自杀案件,已发生14起,犯人究竟身在何方……?!]
[失忆药水?消除记忆的魔法?新兴产业“银之庭”奇迹般的新作,究竟是如何研发的?]
[热播动画《魔法少女小圆》第三集放出!论“三级定律”的起源……]
[少年患有先天疾病,为减轻家庭负担,独自出走多年。终于有朝一日回家,却看见父亲拿着手铐坐在沙发上:等你很久了,XX组织的首领,你已无处可逃,束手就擒吧。]
[某网络博主为打假银之庭新作,斥巨资购入失忆药水,喝后发现有效。现已送入银之庭名下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好多熟悉的名字啊。
我拿着那个大的夸张的棉花糖慢慢地吃着,深觉在如此狂风之下吃如此之大的棉花糖而不沾在脸上或者衣服上实在是一件考验技术的事。闲来无事,又开始思考待会儿该去哪里避雨。
附近的组织基地或者实验室?先前预定的酒店?上次路过的那条街的咖啡店?又或者是——
我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身旁这位疑似□□大佬的青年后腰处衣物的不自然的褶皱上一扫而过。
——东京警视厅?
卷毛青年依旧跟大爷似的躺靠在长椅上,与他轻松散漫的姿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精准到恐怖地捕捉了我的视线的动作。他朝我歪歪头,嘴角缓慢地勾起一抹不怎么友善的笑容。
“怎么了?赶紧吃吧。”他慢条斯理地从背后摸出一副手铐,状似好心地提醒道:“再不吃,等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
…………
“然后呢?”宫野志保问。
“然后?他把我带去警局审问了。”
“你居然直接就跟着走了?不对,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当然是直接走出来。”
用来关人类的设施怎么可能关得住我。
“差点忘了你这家伙……”某种意义上比熊都能打。
宫野志保扶住额头,深吸一口气。
“既然这样,你一开始就没必要跟着那个警察走了吧?”
“我对那位警官很感兴趣。”
宫野志保:“……哪方面的兴趣?”
我奇怪地看她一眼:“当然是学术方面。”
“你想让他配合你的那个实验?”
“对。虽然他并不相信我的话,但我总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背负着遗憾和痛苦的人往往更容易寄希望于幻想,这是我筛选魔法少女预备役的铁律。虽然那位松田先生显然不符合少女的条件,不过,像他这样有着堪称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的人,更让我好奇他会许下怎样的心愿。
丰富的人生经历,往往会孕育出更深沉的痛苦,交织出更繁杂的命运,也会有更强烈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弃的愿望。
用QB的目光来看,松田先生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所接触的人中最有资质的一个,无论如何我也想多尝试几次呢。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宫野志保冷漠道,“照你这个感兴趣的说法,你接下来是不是又打算去接触那位‘松田’了?我这边的实验呢。”
我浑不在意地道:“唔,这半个月我努力多完成一点吧。”
“半个月之后然后又擅自请假消失,杳无音讯?”
我噎住了,半晌,才讨好似的道:“常驻不行。但我可以每周定期过来,有需要的话你联系我也可以。”
宫野志保冷笑:“行啊,那这几天就给我奔着猝死干活吧,大忙人。”
说完,她潇洒地摔门离开,只留给我一个冷酷的背影。我看着她翻飞的白大褂衣角消失在门后,缓缓托起咖啡杯。
什么嘛,明明很高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真是让人搞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