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初潮
    纷杂的声音在蓝新脑中汇聚,黑色的闪电撕裂她眼前的世界。

    蓝新眼前发黑,小腹坠痛,几乎站立不稳,看台上传来阵阵惊呼,她脑中的声音一遍遍质问——值得吗?值得吗?

    她挥舞锁链的力气减弱,敌人担心有诈,迟迟不敢攻上前来,直到他们发现,鲜血从她的□□流出。

    ——营养不良了十几年的原主、从未当过女人的饕餮,在这一天迎来了她的第一次生理期。

    汹涌的、毫无预兆的。

    他们兴奋起来,仿佛这就意味着她的衰弱。

    胖叔今天格外的刻薄易怒,但老天在上,他从没真想害人吃人血馒头啊。他只是为了赚点钱而已,他突然良心发现:“天哪,这位考生居然没提前吃药?”

    “应该是条件不允许,她那个身高一看就是吃不起好的营养液导致的,说不定这还是第一次来生理期”,直播间里有人解释道。

    “可惜了,看起来反应还挺严重,这下肯定没戏了。”

    看台上,木绵身体前倾,下意识咬破了手指。

    情绪刚刚稳定下来的胖叔又焦躁起来:“那也是自己选的!弱肉强食,天经地义!她自己不吃药能怪谁?老铁们别被骗了,条件更苦的大有人在!”

    “支持,不对自己负责的人不值得同情。”

    “没错,运气、规避风险的能力本来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别那么严肃嘛,反正我可太期待看到她被打趴下了哈哈哈哈哈”

    ……

    但蓝新没如他们所愿,她站稳了脚,仍在不管不顾地保持清醒,用最大力量反击。

    只是她渐渐进入了弱势,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裤子,场面悲壮。

    “去你爹的!”

    一直藏在角落里观战,等着捡渔翁之利的碎嘴子女人突然从某个角落冲了出来,怒吼着用钢管砸向离蓝新最近的女人。

    她喘着粗气,在蓝新惊异的目光里站到她身侧。

    “他大爷的,这么多人从开始就针对你一个,一看就有猫腻!”,她“唰唰”舞着钢管,声音大得在蓝新耳边嗡嗡响,“有本事就好好打!军校考试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寻仇害人的场所了!”

    “揍他们!!杀了他们!!”

    “公平考试!!严禁公报私仇!!”

    她的言论引起了看台上一些人的激烈响应,他们疯狂地呼喊着,喊着公平和荣誉、反抗和胜利。

    蓝新视野模糊,看不清女人胸前的铭牌——早知道之前应该看一眼的。

    她听见女人稍稍压低了声音道:“笨死了,生理期都不吃药。准备期你给我递了上墙的锁链,这是回报。我们两清了。”

    蓝新喉头干涸滚烫,她说:“好。”

    值得吗?

    值得的。

    蓝新挥舞着锁链控制全场,碎嘴女人把被她砸得头晕眼花的敌人全都敲下高台,好好一根钢管被敲得头都瘪了,弯成一个巨大的问号。

    除了纵览全场的主屏幕外,其他大屏上播放的内容都由观众实时投票决定,而现在,每一块屏幕上都是那两个女人。

    而哪怕是主屏幕,上头最显眼的也是一抹红白交织的身影。

    其他考生已经不重要了,这场考试早就不是混战,而是蓝新的个人秀。

    对于直播间的观众来说,胖叔本人也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只有蓝新。

    甚至连输赢、正邪都不那么重要,只有反抗——不敢反抗的人最爱看别人的反抗和绝地求生。

    蓝新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每一个考官和看到比赛的网民。

    “弃权!我弃权!!”

    最后几个还能说话的人扯下胸前名牌,颤声大喊,神情恐惧,身体颤抖。

    考生自行摘下名牌则视为放弃考试资格,其余考生不得继续攻击。

    蓝新没有刻意下死手,但也并未留情。她站直了身子,缠着铁链的手臂轻轻垂下,血一滴一滴,在她的脚边绽开细碎的花。

    ——你看,血真的可以浇灌出花朵。

    汗湿的头发贴着她的额头和脖颈,纯白的衣裤被完全染了色,她像一尊神圣的雕像,在众人屏息中习得心脏、脉搏的跳动,以此获得生命,缓缓抬起头颅。

    主屏幕笼罩着整个考试场地,仍然“存活”的考生被绿色的光点标注,三小时的倒计时还剩下一小时三十七分钟。

    和血腥味、铁锈味混在一起的香气显示着木绵的位置,木绵还能在这里待七分钟。

    蓝新抖了抖锁链,甩掉累赘的、滴滴拉拉的血,起皮的嘴唇轻声问道:“还有谁?”

    趁着短暂安定飞来怼脸拍摄的无人机把她的声音放大,四面音响传出她干涸平静的声音——“还有谁?”

    碎嘴女人咽了咽口水,舍不得主动放弃来之不易的机会,只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防止被杀疯了的蓝新一锁链扬了。

    “弃权!”

    “我要弃权!”

    蓝新已经站在高台边,似乎随时准备从边缘跃下,捉出剩下的每一个考生,顶不住压力的人纷纷慌了神,大吼着撕下自己的名牌。

    也有人抱着幻想,祈祷自己成为最后被杀的那个。

    但当蓝新真的踩着一地血水——如同稚子踩雨般脚步轻快地走下高台时,他们又立刻哭喊着撕下名牌。

    短短一分钟不到,偌大的考场上,黑灰的废弃工厂里,只剩下两个绿色的点。

    蓝新转头看向裁判台,扬起眉毛。

    全场寂静。

    随后欢呼“砰——”地炸开,主持人已经彻底没了职业形象,甩着她被自己揉成草窝的头发大吼大叫:“本期胜利者——蓝新!谢秀峨!”

    “本场次是这次招生以来最具含金量的一场!也是考生质量最高的一场!但蓝新选手用一己之力战胜二十余名种子选手,今天,这座最高的塔楼就是她初露锋芒的战场!

    观众朋友们!让我们一起为她欢呼,为她和谢秀峨考生欢呼!不放弃、不背离,让我们为她们的无畏和英勇欢呼!

    下面,请两位胜利者——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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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奖台,接受属于她们的荣光!

    相信在接下来的项目里,她们同样能为所有人带来惊喜!相信她们定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万众瞩目,谢秀峨难免紧张,她脸蛋通红地站在台上,气恼自己的胜利不想蓝新那样堂堂正正,羞愤自己没有蓝新的从容大气。

    蓝新向谢秀峨伸出手,鬼鬼祟祟地低语:“装不下去了,我要摔了,扶我好不好?”

    原来她也有做不到的,原来她也不会一直逞强。

    谢秀峨眉头跳了跳,嘀咕:“看在你生理期的份上……”

    她扶住蓝新的手充当支架,迎着欢呼和祝福,从高台走向评委席

    ——疗伤倒是其次,耍酷一定要有头有尾。

    蓝新看到观众席上,木绵无声地看着她,脸上泛着水光,她朝木绵比了一个大大的“耶”,却不慎扯到伤口,龇牙咧嘴地靠在谢秀峨身上,被一边嫌弃一边仔细地稳住身子。

    走到领奖台前,蓝新松了谢秀峨的手,坚定稳当地站上最高的领奖台,对谢秀峨做了个鬼脸。

    幼稚死了,谁要跟她抢了?果然是一点都不可爱。谢秀峨腹诽着,却道:“要是你再淘汰一个我,就能成为断层第一了,创造出三个并列第二对你来说并不难。”

    “一个人站上来多无聊”,蓝新笑眯眯地和观众打招呼,平静道,“和战友一起领奖是件更美妙的事。”

    战友……吗?

    世上居然有这样耀眼的人,谢秀峨看着她在阳光下肆意潇洒的模样,微微愣神。

    日光晃眼,吴双站在阴影里阴翳地盯着蓝新,后者举起一只手,笑着再次比出羞辱的手势。

    这是明示,明示吴双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手握权柄,当然能找出一万种理由抹黑蓝新,撇清自己,所以蓝新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人们:是他干的,他破坏了公正,他滥用了职权。

    她才不管高层之间有什么规则和交易,她就是要把这一切捅出来,把他们的遮羞布捅一个大大的窟窿,再狠狠扯下,烧成灰烬。

    吴双张嘴说了什么,但被巨大的声浪完全覆盖。

    蓝新脸色不变,配合着手势“咔擦咔擦”两声,笑着别过头去。

    她读懂了他的话,却不放在心上。

    他说:“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可是,亲爱的吴双大少爷,只有失败者才会站在阴影里无能狂怒、大放厥词。

    就像现在,观众们看到了她的举动,已经有人联想到一出“苦命少年为权势欺辱,奋起反抗,最终成功反杀,名利双收”的热血故事。

    他们为她的“粗俗”举动找到了解释,甚至因此大赞她乃是性情中人,敢爱敢恨、一腔热血!

    胜利者不用言语,自有人维护她,为她辩论。

    作为胜利者,她会流着血登上最高的领奖台,在耀眼的日光里,接受荣誉和欢呼的加冕。

    ——庆祝她的初潮,庆祝她光明坦荡的胜利。

    也祝愿她义无反顾地奔向灿烂盛大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