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火树银花合
    连自称都变了,不说臣妻,改称民妇了。

    温孤昪饶有趣味的眯起眼睛,在场众人都看好戏似的看向王淮波。

    王淮波脸色大变,几步上前拉住妻子的胳膊:“夫人,你说什么胡话呢?”

    他飞快换上谄媚的笑容,“陛下,微臣和贱内前不久吵了嘴,夫妻嘛,多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这是微臣的家事,不该污了陛下尊耳,微臣先把夫人带回去,明日再来谢罪。”

    “你胡说!”简亲娇使出浑身力气将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推开,“陛下英明神武、爱民如子。民妇亦是大安百姓,纵使是家事,陛下也能明察秋毫,还民妇和民妇的儿子一个公道。”

    “儿子?王爱卿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温孤昪眸若寒星,隐隐带了几分不怀好意。

    众人哗然一片。

    王淮波急切难耐,张口就要再污蔑简亲娇说胡话,沈无逆伸手一拦,“王大人,先让尊夫人说完吧,否则今天这一出,大家都以为是大人要封夫人的口呢。”

    简亲娇投来感激的目光,随后将这二十多年的遭遇倾吐出来,她原以为自己会在宴席上泣不成声,可真的到了要为自己讨要公道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地把腰杆挺直了。

    仿佛谁也再不能使她屈服。

    她彻底松了口气,神情大方磊落地等待陛下决断。

    场上一时鸦雀无声,诸位世家小姐无不动容,拿起绢帕默默揩着眼泪。

    曲霜姿小心地抬起头,遥遥看向銮椅上的两位贵人。温孤昪敛眉垂眸,小半张脸被阴影遮挡,还是看不清神色,倒是皇后娘娘默默拭着眼泪,可见也不是真的无情。

    “王淮波,你可承认虐待妻女、谋害亲子之事?”温孤昪眼神冷漠严肃,甫一开口就降下威压,空气被冻结一般,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没人想到整日里挺着大肚子乐呵的王淮波竟然能如此心狠手辣。

    他咬咬牙,还是认了,王云廷到底是心疾突发死的,而自己左不过是挨几板子、罚些俸禄罢了。

    简亲娇这样不受控制的娘们儿,回去再收拾也不迟。

    “王大人,这可还没完呢。”曲霜姿俏皮的音调一出,众人这才注意到她,她又挨了沈无逆一记眼刀,这才老老实实上前恭敬道:“奴婢参加陛下,奴婢是简夫人的贴身婢女,夫人菩萨心肠,此番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更多被王淮波所迫害的女子。”

    “这些女子都等在殿外求见陛下呢。”

    温孤昪没想到此事还有另外一层,扬了扬手,沉声下令:“宣。”

    三个女子相携着走了进来,年岁不一,但看得出容貌都是昳丽不凡的。

    三人一同行了礼,从三十多岁较为年长的先行说起。

    “我原是王淮波的远房表嫂,丈夫一朝蒙难,我们孤儿寡母却被他强行关了起来,我儿子被他嫌晦气,仍在襁褓就被他让人捂死了。”

    “我无数次要报仇,却换来一次次的毒打,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妇道人家竟成了他的禁脔。”

    “我想过寻死,可是这样的人渣还活在世上,我大仇未报,岂敢轻易赴死!”

    “他强行灌药于我,让我为他生女儿,我就一次次让自己小产,决不会顺了他的意!”女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王淮波生吞活剥。

    “他后来终于放弃了我,但却怕我报官生事,依旧囚禁着我,今日简小姐搭救,我才能亲自来告发他!”

    接下来是位二十余岁的姑娘,姑娘桃花面容,还未开口已经梨花带雨,但她的话铿锵有力,“我原本和我的新婚丈夫过着安稳日子,但偶遇王淮波后,他就逼迫我和离然后从了他,说有大师说年轻女子能够滋补他的身体、强健他的体魄。”

    “我百般拒绝,可他却命人将我丈夫杀害了,然后施暴于我……”

    女人抽噎几声,王淮波怒火攻心,跳起来质问道:“你也受了简亲娇那疯女人的蛊惑!这些年,我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荣华富贵旁人岂敢肖想!?”

    “有这样的好日子,你们竟还不知足!”

    “你有证据吗?”他指着女人,鼓睛暴眼道:“你这是污蔑,这是欺君罔上!”

    女人哈哈笑了,笑声高昂似有疯癫之态,满堂的官员和世家子弟都提心吊胆。

    “证据?”她的笑声转而变成了哀嚎,她扑通跪下,“我亲眼所见,我站在这里,就是我夫被害活生生的证据。”

    “大安对婚嫁之事都记录在册,我元念儿的名字旁写的是叶文宣的名字,和你王淮波没有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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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系!”

    最后一位女子约摸二十出头,正是那日简亲娇收买的婢女。

    那婢女将在王淮波身边侍奉时听到的看到的,以及所遭遇的一一道来,也证实了几个女人说的话。

    温孤昪大怒,手中酒杯重重摔在地上,“王淮波,你真是猪狗不如,虐待妻女、谋害亲子、强占表嫂、杀夫夺妻!”

    “来人,拖下去!”

    王淮波一边求饶一边咒骂,最后还是被侍卫拖下去。

    简亲娇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才敢掉几滴眼泪,她身体又弱,平日里足不出户,现在都有些站不稳。

    曲霜姿连忙扶住她。

    出了这样“精彩”的插曲,宴会也就耽搁了,只能草草结束。

    幸好陛下也没怪罪,这件事也终于是了结了。

    曲霜姿扶着简亲娇走出殿门,她恭谨地拱手道:“恭喜小姐从此恢复自由之身,往后的日子定会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多谢你了。”女人眼里泛了泪花,笑容却是挚诚的。

    “那简小姐未来打算如何?”

    “王淮波下狱,就算死罪能免,活罪也难逃。这么大的家业,我操持着也累,我打算变卖了去梁县生活。”

    “以后,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不用被父亲逼迫着生女儿,不用在家中担惊受怕。未嫁的女儿就跟着我回梁县,梁县又何愁没有好人家,大不了,不嫁又如何?”

    曲霜姿笑着点头,二人一齐看向远处。

    天色已晚,远远望去,盛京的大街小巷尽收眼底一览无余——华灯璀璨、烟火长燃,炫目的光映照在她们脸上,叫人一时看呆了。

    果然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曲霜姿把简亲娇送走,这才倦怠而又畅快地伸了个懒腰。

    她一回头,正看见脸色复杂的沈无逆。

    “今日莽撞是我的错,但是世家权贵也并非是管不了。”她弯了眉眼,故作轻松地和男人商量:“我今日也没怎么给你惹麻烦吧,不管怎么样,就算扯平了,回去后不吵架了好不好?”

    她爱说笑打闹,和沈无逆冷战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得不偿失。

    沈无逆眼底深邃如渊,面无表情道:“二皇子要见你。”

    “和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