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诏到底跟祝及月算不上什么熟人,以这样一副比较狼狈的模样面对着半生不熟的人,祝及月觉得有些难堪。
她接过对方递来的手帕看了几秒。
“干净的。”李言诏以为祝及月是担心这手帕是他用过的,解释道。
这解释倒是让祝及月更加尴尬,她想的不是这个。
她是在想,对方给她手帕擦脸这一举动是不是有些越过了他们彼此间的普通关系,毕竟李先生是有未婚妻的人。
因为这,她还犹豫着不打算用手帕擦脸,一听对方这样说,她又不好意思不擦,只得用这方柔软的布料擦干自己脸颊的泪珠,免得对方多想以为她担心这手帕不干净。
李言诏算是跟着祝及月出来的,只是离开时被人叫住聊了几句所以出来晚了些,错过了祝及月打的那通电话内容,一出来便听见女孩闷头痛哭的声音。
姑娘哭得伤心,却还忍着不敢发出声音,又冷得哆嗦,像是一只受伤的流浪小猫。李言诏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女孩肩上。
他做出这一举动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老实说,他并不是一个有善心的人,生来富贵又常居高位掌握权利多年,他早就是一副冷心肠。
眼前这姑娘已经让他破了好几次例,他发现自己对上这姑娘,总是会多出几分耐心。
他刚把外套刚放上去,这姑娘又被吓一跳,立马警戒起来,回头一脸戒备的看他。
见祝及月终于肯用他的手帕擦掉眼泪后,李言诏眉眼总算平缓了些。
“谢谢您。”祝及月始终记着李言诏有未婚妻的事,叫人时也不忘拿出尊称以此拉开距离。
“我马上回礼堂,这外套我先还您吧。”看了一眼被弄脏的手帕,发现这手帕上的logo后祝及月嘴角一抽。
她以往不关注奢侈品牌这些,但因为蒋皎逛街时总叫她,常在寝室说这些,久而久之她也认识不少品牌logo了。
这一块手帕,就是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奢侈品牌中的一个,祝及月不想欠面前的人的人情,一狠心,开口道:“这手帕我用过了就不还您了,折算现金或是我重新买一条给您你看怎么样?”
祝及月觉得她这样的处理方法是非常好的,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见祝及月在说话都还不通畅,说两个字抽一下的情况下还想着要立马还他东西,想跟他划清界限的心直白的摆在脸上,李言诏墨色的瞳孔不由加深,语气也冷下去,“外套和手帕都不用还了,你用完就扔了吧。”
说完,他便抬脚离开,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一件很平常随意的助人为乐的小事。
祝及月听着这话,觉得这位李先生似乎是生气了,但又想不明白对方因何生气,最后干脆不再多想,只当是对方钱多,不愿要一件别人穿过的衣服。
李言诏没再回礼堂,而是直接打电话叫袁译将车开过来准备离开学校。
老板一上车,袁译便敏锐觉察出对方情绪不高,挑眉从后视镜多看了后面的人两眼,发现老板身上的外套居然不见了。
他跟在李言诏多年,对方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难以捉摸这几个字用来形容他这个老板再准确不过,就连他这个最得力的助手常有看不透老板的时候。
像今天这样,老板将不悦的情绪直白的挂在脸上的情况,袁译确实是少见。
他默默吞咽口中唾液,手捏紧方向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问对方外套的事儿,思考一阵,决定闭嘴,谨慎又谨慎的开着车。
突然,道路边一个人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他视力好,记性也不错,一眼就认出那人是之前在清山见过的人,再看一眼,那女孩手臂上搭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怎么看都像是他老板不见了那件。
反应过来后,袁译收回视线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排的男人。
对方正偏头看向车窗外,看起来眉眼处的那份冷意已经消散。
在学校开车,要限速,袁译车开得慢,李言诏想着估计还能看见那姑娘,抬头看向窗外,还真看见了几分钟前才见过的人。
发现祝及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没继续披着后,从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哼笑。
似嘲笑,似无奈。
这姑娘,还真是不愿意跟他扯上一点关系。
车开远,女孩背影离开自己视线后李言诏又转念一想。
也是,她一个有能力又年轻漂亮的女孩能跟他一个快大她一轮的男人扯上什么关系。
也就他奇怪,快三十了还能对一个小姑娘做出这些师出无名的举动。
想到这儿,李言诏蓦的敛眸,将自己心头有些微妙的感觉压下。
面前的人一离开,祝及月就将身上披着的衣服取下。
她承认,这衣服确实能抵住冷风吹打,给予她一丝暖意,但她却不愿意接受这份没有明目又不长久的舒适,宁愿吹着风走这一小段路。
即使没披上它,她身上还是沾染了外套上的香气,这香味淡得可以忽略不计但祝及月还是在意得过分。
她把衣服搭在手腕上,没再想其他事,回到礼堂洗了把脸后把衣服放在了休息室,等活动结束才又拿上衣服回寝。
回寝室休息一阵恢复精力后,祝及月看着用衣架撑起来的西装,和摆在桌上的手帕,一脸的苦大仇深。
这两样东西她究竟该怎么办?
还与不还都不好。
还,对方已经明确表示过不用还,这就说明对方不想和她再有联系,她再找过去好像不太妥当。
不还,她一个女大学生拿着一个男士的两样私人物品怎么说都不合适。
或者……
祝及月想了想,要不按照李先生说的那样真扔了?
想来想去,祝及月也没能做出觉得如何应对,因为她收到了她爸发来的消息。
她眉心拧起,抿唇点开手机。
【爸爸:小月啊,爸爸最近手头紧,这个月生活费你找爷爷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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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消息,祝及月嫣红的唇已经被自己咬得发白。
因为小姑说的那番话,祝及月特意在开学前给他爸打了电话,说清楚了大一上册的学费她自己出,但生活费要他负责。
爷爷奶奶又没有义务养她,供她上大学。
当时祝玉嵩一口答应下来,第一个月和这个月也都按时把生活费发给了她。
祝及月想起妈妈今天打的那通电话,沉默几秒,不知道该怎样回复她爸。
她不知道她爸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打出的这条消息。
祝及月抹了一把脸,打字回复,【生活费我自己看着办,你不要找爷爷奶奶。】
过了阵,她又补了一条,【更不要找小姑!】
……
知道下个月生活费没着落的消息后,祝及月就开始找更多兼职。
她没门路,又是外地人,时间也算不上充裕,所以找的兼职都是些按时薪算,又累又工资又低的活,除开打工赚钱外,还要兼顾着学业,不迟到早退。
辅导员发在群里的比赛或是活动,她还要挑出一些有含金量的参加。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祝及月每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就连晚上做梦都在上班。
其实只是负担自己的生活费的话,祝及月还能有歇气的时间,但她总是想到妈妈给她打的那通电话,一想到这,她就不忍心,想要替母亲分担一点,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就这样忙了大半个月,祝及月肉眼可见的变得憔悴了些,室友们看着她都有些不忍心,可惜她们都没那个能力帮到祝及月什么,最多帮她去图书馆占座位,或是去食堂带饭。
蒋皎倒是有能力帮,只不过刚提几句就被祝及月婉拒。
一个周五,晚上原本有课,结果老师临时有事将课取消了,孙西和何舒秋都各自有约出校了,蒋皎拿上手机准备出门时想起今晚加上周末两天可能都会只有祝及月一个人留在寝室,孤零零的。
她转着手机,靠着自己的书桌,看了祝及月一眼,有些不想让室友独守空寝。
她哥今晚组了个局,她要过去玩,刚好祝及月这段时间太累,她可以把她带去放松一下。
想着,她便出声叫祝及月,“小月,我带你去个地方玩一圈呗。”
怕祝及月不同意,她挑了挑眉,语气诱惑道,“来京华这么久,你都没出去玩过,这个月你又这么累,今天放松一下嘛,晚上就不用回寝室了,住我家就好啦。”
“最重要的是,我想跟你一起去玩嘛。”
祝及月其实是想拒绝的,她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累,今天晚上没课,她可以早点休息,但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寝室。
说不上来原因,她这个人有些奇怪,从小胆子就小,小到晚上一个人睡觉听见滴水声心跳都要加速几倍,要是让她一个人睡在寝室,她估计今晚睡觉怕是会不太安稳。
看着蒋皎亮晶晶的眼,祝及月想了想,到底没拒绝,揉了揉额头,微笑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