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平川较远,司堂与闵息到时,天已经黑了。
此前司堂并未来过此处,现下入了昭陵城,只觉得新鲜,一时间,只顾着去瞧街边商贩的热闹景象,全然没注意自己没跟上闵息。等注意到时,就见他正站在不远处等她。
如此反复了几次,最终,跟着闵息到了一个名叫云里春的酒楼。
这家酒楼共有两层,一进楼里,就见楼内灯火通明,亮得犹如白昼。正中间设了一个不算矮的圆台,圆台上立着一只红皮大鼓。看那质地,像是一只兽皮鼓。在这只鼓上,正有一位身着葡萄青色衣裙的女子翩翩起舞。身影流动。起腿,探身,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精美,引得台下看客叫好连连。
至于鼓的周围,是一池清澈见底的水,水面浮着几朵已经完全绽放开的睡莲,水下则时不时游来几尾红色的锦鲤。再往外围,是一个奏乐的队伍,因为台下的叫好声,他们的脸红红的,兴致高涨,吹打的越发起劲。
不远处候着的店伙计见了二人,连忙迎上来,开始同闵息搭话:“客官,看您这气质,实是卓尔不凡,上座在楼上,请随我来。”说着,他冲闵息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们此来寻人,敢问兰家兰枫公子在何处?”闵息并未挪动步子,反看着他问。
听了这话,那伙计一拍脑袋,“早些时候兰公子就与我说过有人寻他,想来便是您了。兰公子在二楼,请随我走。”他往旁边让了一步,再次做了个请的姿势。
闵息则点点头,回他一笑。
司堂跟着他们径直上了二楼,绕过好几间屋子后,才在一间门口的木牌上写了一个‘叁’字的屋子前停下脚步。
“客官,兰公子就在此处了。”眼见到了地方,伙计便拱手弯腰朝着二人行了个礼。
得他这话,闵息冲他点点头,随后解下腰间挂的钱袋,从里拿了一块银子给他,“去吧。”
伙计见了递到眼前的银钱,愣了一瞬,在确认这是给自己的后,眼睛顿时一亮,忙抬手去接。等接了闵息手里的银钱,就冲他咧嘴笑了笑:“多谢客官!”
话落,伙计又拱手弯腰冲闵息行了个礼,礼罢,方才转身离去。
看着他走开,闵息二人才提步进去。
进到屋里,绕过挡在门口的屏风,就见窗边坐了一个人。
是个男子,一身青灰衣袍,身后站了两位墨绿衣裳的执剑侍卫。他见了闵息,面上立马铺上来了笑意,“你来迟了一刻。”说时,瞧见闵息身后的司堂,不禁一挑眉,“你竟会带侍女。”
“怎么,准你带侍卫,就不准我带侍女?这是何道理?”闵息一笑,自顾自迈步到兰枫面前坐下,自桌上拿了茶盏,倒出杯茶,“再说,她不是侍女……”
后面的话他没说,只是笑了笑。
看他这模样,兰枫当即会意,抬头去看了看司堂,又看了看闵息,跟着他笑了,“你啊你。”
听着他们谈话,司堂不免心中疑惑,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了?可她身傍幻形咒,应当是伪装得很好。
思索当间,她就见兰枫便冲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见此,司堂秉着自己此刻是侍女的原则,伪装也要装个全套,如若不然,极容易露馅,听方才闵息的说辞,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暴露身份,现在要做的,只有继续伪装。
这么想着,她冲闵息一拱手,不等他说什么,就也跟着侍卫去屏风外,与他们一起守门。
闵息二人谈笑感叹时,司堂站在屏风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因此,她便得知,里头那位青灰衣袍的公子是兰家的现任家主——兰枫。在半月前坐上的家主之位。
而闵息,是九重天建成后被前任大祭司捡回去的孩子,后来二人安安稳稳度过了许多年,再后来大祭司有事脱不开身,就将闵息拜托给兰家第一代家主暂时照管。
这一待,就待了五百年。这五百年间,兰家换了两代家主。直到后来,兰枫出生,闵息便一直陪着他,到了兰枫十七那年,大祭司到兰家接闵息。二人便在那个时候约定,往后每过一百年,便要相聚一次。
得知此事,司堂不禁回头想要透过屏风去瞧闵息。等她再将头扭回来时,就见三个店伙计一人端一个托盘入房,托盘上放着精美菜肴。
与此同时,就听楼下有孩子的哭声,与哭声一道而来的,还有尖叫,客人慌忙逃走的声音。司堂皱了皱眉,随后提步出门去瞧发生何事。与她一同守在屏风外的两个侍卫随后。
她自楼上循声瞧下去,就见台上的歌舞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在鼓上跳舞的女子此时瑟瑟发抖的缩在鼓边。此时,在圆台底下,两个男子正一左一右拉着一个半大的小女孩,一人执一把横刀,圆台上还有几个男子,跟他们一样,也是一人执一刀,现正搜刮那只奏乐队伍的财物。
看这样子,是遭劫财的了。
在两个男子跟前,则是跪了一个满脸是泪,苦苦哀求的妇人,“求你们放了她,银子……银……家里还有,求求你们放了她……”
瞧着小女孩尤为无助的脸,以及其中一个男子马上要挥拳去打那妇人,司堂往前走了一步,抬腿踩了一脚横在腿前的围栏,飞身而下,以轻功落到了出手的那男子旁边!在他的拳头即将落到妇人面上时,出手拦了下来!兰枫带来的两个侍卫,便去解救那支奏乐的队伍。
而司堂拦下的两个恶贼见有人仗义相助,一齐扭过头去瞧来者何人,见前来相助的只是一个小丫鬟,不由得一愣,随即哄笑一声。
笑罢,适才被拦下来的男子便开口,语气满是不屑:“你是哪家的丫鬟?不好好跟着你家主子,倒跑来管我的闲事?”说时,他上下打量了司堂一小会儿,嗤笑一声:“丫鬟都是贱命一条,今日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不如我成全了你。反正,你家主子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罢,便要向着司堂挥拳!
见此,她从旁一闪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拳头,随即接连使出招数!一招一式攻守有道,不多时,那人已是被擒住,左右动弹不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
另一人见此,当即就怒了,挥拳而上!但不出几个回合,亦是鼻青脸肿连连求饶。丝毫没了方才那般气势汹汹的模样。同时,奏乐队伍那边的两个侍卫也已结束,其中一人已去报官。
因为此处距离公廨不远,一刻钟后,公廨中人已至。三两下就将几名恶贼押解出去了。走时,他们还向司堂几人道了谢。
司堂则大大方方地回了个礼,等他们走后,她就移回目光来瞧早已和娘亲抱成一团的小女孩,片刻后,就见是那女孩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怯生生开口:“姐姐……”
瞧着她布满泪痕的小脸,司堂冲她十分友好地笑了笑,随后伸手揉揉女孩的头:“不怕。没事了。”
说话间,闵息与兰枫二人已离了二楼,到了一楼,欲要离开,她这番见义勇为的景象,自然入了闵息与兰枫的眼。兰枫当即一笑,伸手拍了拍闵息的肩:“别担心,你看,她这不是好端端的。不过……”兰枫话锋一转:“小息,她倒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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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身手。我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摆平了。”
闻此,闵息面上的担忧随即散开,而后挑挑眉,倒是有些骄傲,“那是自然。”
一言一语间,二人已快到门口了。
闵息见她依旧还在原地,并未跟上来,便顿了顿脚步,扭头去喊她:“阿堂,走了。”
话入耳,司堂抬头去看了看声源,见他们已至门口,立马拱手冲妇人行了行礼,随后迈步跟上去。丝毫没留意闵息的称呼。
走了没多远,就听前头与闵息说笑的兰枫忽地‘呀’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小息,你说我这脑子,怎将这事忘了!”
说时,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阿蓁!明日,便是她的生辰了。”兰枫顿了顿话,扭头去瞧闵息:“咱们这位二小姐今年的生辰可极为有趣,是要咱们家办一场比试,邀请全昭陵的能人参与,奖品自然也要出。为的,便是全城热热闹闹给她过一个生辰礼。比试分为两场,一日办一场。这第一场,是在东郊猎妖,取恶妖妖丹,量多者胜。你知道的,东郊历来多妖,百姓深受其苦,我们已在东郊设好结界,妖物跑不出去,百姓住的地方距东郊结界不近,伤不到人的;第二场,在西郊,比些拳脚之术,抓阄决定对手,比试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很快,所以只比一个早上。届时,咱们家会在西郊搭建一个比试台。阿蓁也会上场。”
接下来,司堂就听他巴拉巴拉说了好些比试规则。都是些尤为无趣的规则。不过,兰枫紧接着说的奖品却是让她神色一凝——
第一名:昙幽树一株,北海玉珊瑚一株,引魂玉一粒;
第二名:极北黄玉一对,鸳鸯铃一对;
第三名:玲珑白玉一对,麒麟玉如意一对
是引魂玉!
有了它的消息,司堂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了一半,她费尽心思要寻的东西,竟是在明日兰家小姐的生辰之礼上!这下,青家弟弟有救了!
不过,要想拿到引魂玉,恐怕不容易。
思索间,她并未留意到前人已停了脚步,等她注意到时,自己已经结结实实的朝前头的闵息撞了上去!
还没等她抬手去揉额头撞倒的地方,就听兰枫一声轻笑,“小息,你的房间还是原来的那间。至于你的——侍女,自行安排吧。反正,你的房间大。”兰枫越过闵息看了一眼司堂,笑意满面,“只是我们回来得太晚,阿蓁这个时辰都已睡下了,明日再去瞧她吧。那么久没见,她对你这个息哥哥,可是思念得紧。”
瞧着他们二人齐步入了一道漆红大门,再抬头瞧了瞧大门上头的牌匾上题的‘兰府’二字,司堂方才惊觉,已是到了兰家。当下忙迈步跟上去。
弯弯绕绕跟着闵息他们过了好几座假山,好几条长廊,才站住脚步。
因为方才快到时,已同兰枫以及他的两位侍卫分开,现下,只剩了她跟着闵息。
房里灯火通明,门外一左一右站了两位紫衣侍女,此时见了闵息,极为齐整地屈膝行礼。
不过司堂刚一只脚踏入门槛,肚子已然发出抗议。她脚下不由得一顿。
听到这动静,闵息回身瞧了瞧她。门口的两位侍女也尤为默契地提了提嘴角,但碍于闵息在场,没笑出来。
短暂的沉默一秒过后,就听闵息轻声一笑,“现下这个时辰,厨房已不做饭了,跟我走吧。”话落,他便自司堂面前提步,绕过她,出了门,“兰府极大,姑娘们也快要休息了,若是迷路,很难找回来。”
闻此,司堂忙不迭转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