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清柏也吓一跳，但是比乌牿好点，还有理智：“伯父，您身体哪不舒服？”
乌天柱不答，走到里边环视一圈，把两个铁核桃往桌上一砸，登时桌子就裂了个口。
乌牿把弟子都轰回屋，弱弱提醒：“那桌子值三百灵石。”
她爹一扫她马上没声了，乌天柱沉着脸问：“你俩在屋里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开门。”
甄清柏知道是自己深夜跟人家女儿共处一室，有缺失做了理亏的事情，所以态度很端正：“在挑拣药材，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叫了乌牿帮忙。”
“她帮你捡药材。”乌天柱嗤笑，连白菜和菠菜都分不清的人还会选药材。本来以为没事了，谁知道乌天柱乐了乐突然变了脸色：“你让我丫头帮你捡药材！”
还没成亲就开始使唤乌牿了！这臭小子！
“当然没有，伯父，是我表述有误，”甄清柏迅速组织语言，“是于谨鸣有消息传给我，但是我没在他就留给乌牿了……所以我们才会聊到现在。”
乌天柱还是很生气：“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有什么消息重要成这样，有事不能明天说么？”
“对不起伯父，是我考虑不周。”
“早干嘛去了，事情都发生了道歉有用吗！”
乌天柱今晚是钻死了牛角尖，怎么都是甄清柏不对。
乌牿等的头发都干了，忍不住插了句：“爹，都说了是我来找他的，你老跟他过不去干什么？这么晚不睡觉可小心得高血压。”
“我还用睡得晚得么？你就把我气出高血压了！快点给我回屋睡觉去！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乌天柱拿俩核桃扔她，乌牿得意的一手接住，冲他爹做个鬼脸回屋去了。
—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你俩就屋里一点声音都没听见？”羽轮拽了拽她耳朵，“少掌门，请问这是对装饰品吗？”
还好她昨天长心眼，怕羽轮偷听在屋子外边施了层隔音罩，阴差阳错的没闹出大乱子。
乌牿挣开她，面无表情的掰开水煮蛋把黄分给乌杨阳了。
不为别的，单纯是她不爱吃。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老丈人训斥小女婿到天明，我可是生生听了一整晚！只能说掌门阴阳人的功力又上一层，甄清柏完全不是对手。”
“真的假的。我爹都说他什么了？”乌牿正伸着耳朵听羽轮讲故事，门口有人敲门都没注意，还是乌杨阳离得近去开的。
“你是？”
乌杨阳对着跟自己差不多的半大小子，以为他找错门了。
博薛一身碧蓝色装束，发带整齐的束着，很是精神，他礼貌道：“你好，在下博薛，是来找我姐姐的。”
“你姐姐是谁？”
“乌牿。”
乌杨阳：“……？”
她是你姐姐，那我是谁。
“喂，找你的。”乌杨阳塔拉着眼皮戳了戳还在吃饭的乌牿，“你弟弟找你。”
这是什么新型搭话手法吗？
乌牿：“有屁快放。”
“不是我。”乌杨阳屈尊往门口指了下，抿唇道，“你的新弟弟。”
小少年语气里的那点别扭，乌牿是没听出来，她正好吃完了，擦干净嘴就去了门口，问博薛：“你一大早不去上学来找我干什么？”
博薛把灵石袋放她手里，笑着道：“来还姐姐钱。顺便等你一起去上学。”
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乌牿嗯了声，“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出来。”
走了两步，乌牿又倒回来，“你几点来的？”
博薛乖觉道：“一个时辰前，怕打扰姐姐休息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乌牿惊了。
现在也才辰时三刻，这小孩来这么早干什么。
“你在这站岗又不给工钱，来这么早图什么。”
肯定没吃早饭。乌牿冲他勾勾手让他进来，把他交给羽轮，“师姐，这是我学生，他没吃早饭找点吃的给他，我先去换身衣服。”
乌牿去屋里换衣服了，羽轮给了他几个包子还有一碗小米粥。
“现在学生都长得这么帅了吗？”羽轮小声嘟囔一句，把筷子拿给他，“吃不饱自己去拿，不用客气。”
“谢谢。”博薛矜持回了句不说话了。
乌杨阳迂回的在院里绕了一大圈，跟羽轮“不小心”碰上，“不经意”的说：“师姐，有空去治治眼睛。”
“？”羽轮顿了顿真诚道，“你应该让你姐姐去治治耳朵。”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乌杨阳固执道：“他哪长得帅了。”
……
门口外，五个保镖紧急召集到一起。
“怎么办，少爷进到了一个未知的领域！”
“少爷昨天就吃了街边没经过卫生检验的糖饼，今天又去吃别人家的早饭……这让老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放心，少爷早上吃饭了才出门的，他不会再吃了。”
“你确定？”
矮个保镖指着远处从门里出来的博薛，他走在乌牿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个肉包子。
黑脸看博薛一脸阳光明媚，不由问：“少爷师父家的肉包子有这么好吃？”
大个摇头欣慰道：“不清楚，只是……少爷很多年没有这么笑过了。”
一圈保镖整齐划一的点头。
—
甄清柏今天要进宫一趟。
因为昨晚单方面被乌天柱说到凌晨，他今天多睡了会儿才起来。
“甄医修。”
太子喊了他一声。
甄清柏：“太子请讲。”
没长眼睛吗？！
太子摔在地上好一阵无语：“拉我起来。”
甄清柏这才回神，赶忙把太子从地上扶起来。
现在太子能在地上走的时间越来越多，现在已经能一天走两个时辰了。
虽然和正常人相比还是远远不够，但是和最初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太子问他：“昨晚没睡好？”
是基本没睡。
甄清柏含糊的应了声，依稀觉得这话听着很耳熟，追问了句：“殿下怎么看出来的？”
“你黑眼圈都快掉地板了，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太子难得多说了几句，“熬夜伤神，你睡不好，第二天也不能好好给我治病。年纪不小了，你看十四五的小伙，一晚上不睡都看不出来，你一熬夜就不行了。”
怎么跟羽轮今天拍着他的肩膀长吁短叹一样？
可能昨晚失眠的人多，太后窗前同样有个眼圈发黑，但还在伺候的人。
太后靠在床头的软垫问宁王：“孩子的事情，现在找的怎么样了？”
“还在筹钱，送过去之后就知道他的下落了。”宁王轻吹勺中的汤药，“皇额娘放心，儿臣找到了一定把他带过来给您看看。”
“你后继有人，就算是花钱也是值得的。”太后叹口气，“是哀家的错，当时给你选的福晋太着急，差点就弄的……”
确实是你的错。
宁王面上不显：“皇额娘都是为了儿臣好，儿臣知道。”
当年三阿哥去世，太后为了给他助力才娶了福晋，没想到最后皇位没登上，还差点断子绝孙。
宁王叹气：“皇额娘，最近军务吃紧，我手头银钱怕是有些不足，就怕不能把孩子带到您面前了。”
“你府里还有银钱短缺的时候？”这也是个冤家，年轻时染上的嗜醉好赌的坏毛病，现在还没改。太后抬手，让嬷嬷把个木盒子给了他。
沉甸甸的。
“找孩子要紧，该花就花。”
宁王掀开盒子，大喜过望：“儿臣多谢皇额娘！”
“五哥在高兴什么？说出来让朕也跟着乐一乐。”
皇帝大步走进来，他的朝服还没脱，气势逼人，压得宁王行礼参拜。
“六弟勤勉，即使皇额娘病重，也还是专心国事。不像我，放下手里的一堆事，只为能在皇额娘床前尽孝。”
皇帝坐下，不紧不慢的瞥他一眼：“先帝把百年江山基业托付给我，我应当勤勉。况且皇额娘一直教导朕‘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额娘的话，我自然要遵循。”
他转着手上的珠子，慢慢道：“我不像六弟，额娘不教道理，只把爱都给了你。现在你又把这情都给了皇额娘，还要再找个孩子来伺候皇额娘，我自然不必操心皇额娘久病时，床前无人尽孝。”
放屁！宁王咬牙。当时太后属意的太子人选明明是自己，是他夺了自己的位置！
“皇额娘对我们都是一样的。太后现在日日陪六弟，已经远超过小时候了。”
这兄弟俩一见面就是明里暗里的争个不停，吵得她头疼。
又是一阵子心口难受，太后赶紧把两人打发走了。
—
上个月的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乌牿领了成绩单回班，边走边研究。
第一名是其他班的，自己班的最高分是……
乌牿指尖下滑，最后定格在‘博薛’这一行。
年级第四，没想到他成绩还不错。
博薛拎着鞭子从她旁边走过，欠揍道：“又是咱们班第一，没劲。”
乌牿：“……等你拿了年级第一再这么嚣张也不迟。”
“好，那我下个月就拿个年级第一给你看。”博薛少年意气，说话时着重落在话语的尾音揭露掩不住的内心。
但是面前人没注意。
“你等等。”乌牿叫住他，把灵石袋还给他。她也是刚才去拿成绩单的时候，灵石袋不小心掉出来，别的老师提醒了她才知道。
这个灵石袋是盛阳某个顶级店铺的限量款，要先成为那个店的贵宾，才有资格花一千灵石买这个。
“下次出门记得带钱。”
博薛背过手不收，嬉皮笑脸道：“姐姐你留着呗，我专门给你买的礼物，这颜色很适合你。”
“在学校叫我师父。”乌牿严肃纠正他，“不过年不过节，你送我礼物干什么，快点拿着。”
“想送就送，送礼还挑什么时候。”博薛加紧几步走远对她喊，“师父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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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收就扔地上，送出去的礼物我是不会要回来的。”
“博薛你回来……”
“走了师父，我要上课了，下课一起走啊。”
毕竟是这么贵的东西，乌牿拿着也不能真扔地上不管，只好先收着。
……
放学时间到了，天空下着小雨，博薛倚在学院门口的柱子后，手中一柄长伞，不时看一眼时间。
“你是博薛？”
有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惊喜道，“你还记得我吗？上上学期我们做同桌，还找你借过毛笔。”
博薛面无表情的看她：“不记得了。”
女孩后边的女生又给了她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女生又道：“不记得没关系，那个毛笔我后面也忘记还给你了。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就当是对你道谢？”
博薛不耐道：“不需要。”
你朝借我东西，请我吃饭弥补，找到东西了又还给他。
一来二去说不定就产生什么火花。他又不傻，不是看不出来这个女生想干什么。
大概博薛的表情里拒绝的含义实在太明显，女生最后还想挣扎一下的时候看见他表情突然变了。
和对他们简直是两副面孔。
两个女生看见博薛跑到乌牿面前，在她旁边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知道他很开心。
女生闷闷不乐道：“那是那个班的女生，我怎么没见过？”
“好像不是咱们同学，那是代课老师……我想起来了，她是乌武魁，今年鸿鹄大会的魁首，也是历届鸿鹄大会最年轻的夺冠者！”
她朋友眼前一亮，连忙拿出学校课表：“我看看她什么时候上课，我也要去听！”
……
“师父，您就帮我一起挑挑鞭子吧，我不知道买什么样的。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没什么亲人朋友，大家都不愿意跟我玩，师父您就和我一起去吧。”
博薛又开始他那一套。
乌牿在通讯仪上敲敲打打着什么，不时笑一下，半天收起通讯仪才分给他一个眼神。
“怎么没人和你一起玩？我看刚才两个女孩就很友善的想和你做朋友，是你不搭理人家。”
“这可真是冤枉。不是我不搭理他们，我是不想破坏他们好朋友的关系。”
乌牿：“？”
博薛振振有词，“师父你看，她们两个关系那么好，如果两个人都喜欢上我了，因此反目成仇，我不成罪人了吗？”
乌牿咋舌：“你哪有帅到这种程度，有空洗把脸照照镜子吧。”
“你承认我帅就行。”博薛的声音掩在雨声里，“反正我也不需要别的朋友，有你就够了。”
乌牿没听见，只是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催促他：“你快回家吧，别让你爹娘担心。”
“我送你回去吧姐姐，我带伞了。”
“不用，我男朋友来接我。”乌牿话音刚落，远处雨幕中出现个逐渐清晰的人影。
这雨来的突然，气温突降。
乌牿跳到甄清柏伞下，甄清柏淡淡扫了眼博薛，柔声问乌牿：“等多久了？”
“没多久，我们刚放学。”乌牿转头看向博薛，确定他手里有伞，“我走了，你也快点回家吧。”
博薛眸色渐冷，不答反问：“他就是姐姐的男朋友？”
“上次他来你们不是都见过吗？”乌牿不明所以，又想起今天有女生跟博薛表白的事。
这小孩不会学他俩谈恋爱吧？
她欲盖弥彰的松开甄清柏的手，去够甄清柏手里的另一把伞。
甄清柏躲了，“这把坏了。”
乌牿：“坏了你还拿出来？”
“我这有，我带了两把。”博薛微微一笑，主动把手里的伞递给乌牿，“姐姐用我的。”
甄清柏蹙眉看他，很明显能感受到他目光里明晃晃的侵略意味。
乌牿没察觉到，他察觉到了。
“不必了，一把就够。”甄清柏把伞放进乾坤袋里，不容拒绝的搂住乌牿的肩膀离开。
……
雨声作乱，伞被孤零零的扔在地上。
廊檐下，有人在密密接吻。
甄清柏眼眸深沉，他搂着乌牿的细腰，一点点侵蚀她的唇瓣，反复品尝，研磨，比研究药理还要认真、仔细。
乌牿整个人被他挡住，虽然现在街上没人，但她还是很紧张，心比平时跳的更快，怕被人看见。
甄清柏今天亲的很温柔，但放在她腰上的手却格外紧，甚至还在她的后腰捏了下。
她像是半步沉在沙子里，进不的，退不的。
不上不下的被吊着。
她出动伸出舌尖去够他。
甄清柏很克制的在吻她，直到那个人影彻底消失在街角。
瞬间，甄清柏带着潮气的手掌按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将她的嫩舌完全包裹，时进时退，吸的她浑身发软，喘不上气来。
乌牿眼圈泛红，不知道甄清柏为什么突然亲的这么凶。
“你等等。”乌牿推他。
“还没够。”甄清柏又盖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