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道早晚都是要娶续弦的,若是娶其他贵女来府中,陈老夫人还需要时日摸清楚对方的脾性,与其磨合,到时候惹的对方不高兴了,也是给陈远道添麻烦。
如今陈远道愿意主动与梅漱玉搭话,那他们二人便有可能。
就这样相处了数日之后,陈老夫人问过陈远道对梅漱玉的心意。
陈远道的情绪如同往常一般没有任何的起伏波动,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并不讨厌。”
这一句并不讨厌便是极大地夸赞。
得到陈远道这一句话的陈老夫人笑着离开了陈远道的房内。
半月后,陈老夫人前往昭远将军府替陈远道提亲,陈远道并未阻拦。
婚期定在三个月后。
迎娶云锦时,陈远道早早地便令人收拾院子,布置新房。
如今临近婚期还剩三日,陈远道还是和往常一样,面上没有任何喜悦。
陈老夫人瞧着陈远道这副模样,心里有些着急。
“你怎得不抓紧准备准备?”陈老夫人问陈远道。
陈远道坐在书房内看书,并未抬眼看陈老夫人,只淡声回:“万事有娘帮忙操劳,我放心。”
“你不再看看吗?”陈老夫人不放心地问。
陈远道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她,依然只有一句:“有娘在,我放心。”
“这次你倒是不急了,”陈老夫人不禁想起他迎娶云锦前那般焦急的模样,“之前你与芳芸那次,你可是激动了整整七日未曾好好安睡。”
听见陈老夫人这句话的陈远道失落地垂下眼帘,脑海中闪过的当日迎娶云锦时的场景。
迎娶云锦时他多么的快乐,如今便有多么的痛苦。
瞧见陈远道失落神情的陈老夫人顿感自己说错了话,她张了张口,剩下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怎得突然忘了呢?
陈远道还未放下云锦。
云锦是为了保护他才中箭身亡的,他怎么可能放下她呢?
正当陈老夫人因说错话而为难时,沉默良久的陈远道终于开了口。
“娘,您也说了,我已经成过一次亲了,”陈远道收起刚刚那副失落地思绪,重新拿起桌上的书,视线微沉:“儿子有经验,所以您不用担心。”
“儿子,”陈远道握着书本的手一紧,停顿半晌后才继续道:“不会再像当年那样了。”
“罢了,”这脱口而出的回忆令她再度想起了云锦,原本因陈远道再娶的喜悦瞬间因回忆而冲散,“你既心中有想法,那便这样吧。”
陈老夫人偏头瞧了眼被陈远道握在手中的书,长叹一声,叫着孙婆婆一同离开了书房。
待陈老夫人离开后,陈远道握在手中的书才从手中脱落。
侍奉陈远道的小厮奉上一杯茶,放于陈远道的手侧,垂眸扫过那本被陈远道放反了的书,不由得奇怪地看了眼陈远道。
他将书本替陈远道正过来,随后退到了陈远道的身后。
陈远道于书房坐到夜里才离开。
离开书房后的他并没有前往卧房休息,而是去了祠堂。
整整三日。
迎娶梅漱玉当日他才身着喜袍从祠堂内走出,驾马前往昭远将军府。
同梅漱玉拜堂时,陈远道的表情如同死灰,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陈老夫人瞧着陈远道的那副神情心一紧,生怕陈远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待陈远道带着梅漱玉一同步入洞房之后,陈老夫人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陈老夫人知道陈远道还未放下云锦,可既然他选择了与梅漱玉成婚,他定然会好好待她的,哪怕他再不喜她。
可她没想到陈远道夜里并未宿在梅漱玉的房中,而是去了祠堂。
被留在新房中的梅漱玉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泪水浸花了脸上的妆容,侍奉于梅漱玉身侧的欣兰见状立即跪于床侧,不敢抬眼看她。
这便是我的下场吗?
为什么我隐瞒的这般好,最终还是落得和赵娍一样的下场。
为什么他愿意娶我,却不愿意碰我。
为什么?
梅漱玉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质问跪于身侧的欣兰:“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欣兰不敢抬头看梅漱玉,浑身发抖,好似下一刻便会瘫于地上。
她咬着唇,只字不言。
她不敢回,她怕她落得和两位夫人一般下场。
见欣兰不语,梅漱玉弯腰掐住欣兰的脖子,盯着她的双眸高声质问她:“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欣兰被梅漱玉吓得瞬间哭出声来,唇瓣颤抖着:“姑娘,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
话音未落,梅漱玉掐着欣兰的脸便甩过一耳光,看向她的眸光几乎下一瞬便能够将她吞噬:“你唤我什么?”
梅漱玉的掌重,只一掌,欣兰便吐了血,看向梅漱玉时的神情有些恍惚。
“你刚刚唤我什么?”梅漱玉并没有要放过欣兰的意思,而是一遍又一遍地质问她:“你刚刚……唤我什么?”
“姑……”欣兰抬眸望着梅漱玉的眸中泛着泪光,见梅漱玉脸上的怒意更甚,瞬间改了话:“夫人……夫人!”
梅漱玉最在意的便是陈远道,如今她嫁给了陈远道,那她便是这府中唯一的夫人。
从她与陈远道拜过堂的那一瞬开始,她便是这陈府唯一的夫人。
得到满意回答的梅漱玉这才松开掐着欣兰脖颈的手,嫌恶地擦净手上的血,转而坐至床榻之上。
“过来,帮我更衣。”
梅漱玉总是这般阴晴不定,欣兰从地上爬起来,先用衣服擦净手上的灰尘后才靠近梅漱玉,替她梳妆。
在梅漱玉身侧伺候的每一日欣兰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梅漱玉不高兴。
外界所传扬的,从来不是什么假话。
这一切都在梅漱玉嫁入府中的第二日而印证。
陈远道回府后瞧见的便是梅漱玉杖杀丫鬟的场面,而他的母亲因梅漱玉的顶嘴直接气得昏了过去。
可梅漱玉却毫无愧疚之心,她居高临下地瞧着陈远道:“我是昭远将军的妹妹,你个区区八品小官能娶到我已是荣幸,前段时日我给足了你面子,可你却这般对我。”
她提着裙摆下台,步步紧逼面露震惊的陈远道,“瞧见了,那便是你待我不敬的下场。”
“这次只是打死一个丫鬟,”她垂眸,平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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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威胁陈远道的话语:“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是谁了。”
留下这一句话后,梅漱玉甩袖离开正堂。
侍奉于梅漱玉身侧的欣兰吹着头跟在梅漱玉身侧离开,丝毫不敢抬眸看陈远道的神情。
是因为陈素喜欢梅漱玉,陈老夫人才会替梅漱玉向陈远道说情,帮她牵桥引线。
可今日这般场景,她怎敢将陈素交于她手中。
“盏儿,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陈老夫人紧紧地握着孙婆婆的手。
孙婆婆安慰她道:“老夫人也是为老爷好,如今这样,不是您所能预料到的,您无须自责。”
“昭珩呢,昭珩呢?”
陈老夫人没听到陈素的声音,连忙从榻上坐起来问。
“大姑娘已经睡下了,”孙婆婆赶忙扶住陈老夫人说:“姑娘她今日玩累了,早早地就休息了。”
陈老夫人还是不放心,由孙婆婆扶起来去看陈素,见陈素确实如同孙婆婆所说那般睡下了,才彻底放下心来。
梅漱玉那般刁蛮任性,陈素再怎么喜欢梅漱玉,陈老夫人都没有将她养于梅漱玉的膝下。
梅漱玉也没自讨没趣。
嫁入陈府前她在陈老夫人跟前装了多年的孙子,如今她无需再做忍让。
她是昭远将军的妹妹,这府中无人奈何于她。
自梅漱玉当家之后,陈府变得人心惶惶。
府内的下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多为有些姿色的侍女。
梅漱玉惩治她们的理由很简单。
替老爷拿衣,替老爷端水,直视老爷,朝着老爷笑了……
她捏死她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孙婆婆瞧着在府内横行霸道的梅漱玉心中不悦,可她再怎样都是当家的主母,她一个奴仆说不得什么。
起初梅漱玉只是打骂府中的丫鬟,待陈素稍大些,懂事后,梅漱玉果然面露嫌弃,遇见陈素也是非打即骂。
陈老夫人见梅漱玉惩治陈素,上前护着陈素,却被梅漱玉给气得急火攻心,差点去了。
陈远道得知后打了梅漱玉,梅漱玉向梅行之告状,梅行之警告了一番陈远道。
梅行之是二品将军,夫人是万年长公主,而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小官
……
他奈何不了他们。
“你既不喜她,为何愿意娶她呢?”陈老夫人问陈远道。
陈远道沉默不语。
陈老夫人瞧着陈远道这副模样没忍住甩了陈远道一耳光,将他赶出了院中。
…
“真的那么可怕吗?”
回望都城的路上孙婆婆同铃兰讲了许多关于陈府的事情,尤其是梅漱玉。
“等你到了就知道看了,”孙婆婆说:“到了之后,一定要恭恭敬敬的。”
铃兰“嗯”了声,同孙婆婆道了声“谢”。
他们赶了一日的路,大家都累了,他们就附近找了个客栈休息。
这边才下马车,身后便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男声。
陈素循着声音的方向瞧去,只一眼便瞧见了那快马向着他们奔来的代卿。
跟屁虫,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