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今日的天真好
    若是以往有人用这般拙劣的谎言欺骗于他,裴夙早早地就将他拖出去杖刑了。

    可眼前人是陈素。

    他明明知晓陈素是在骗他,可他的心中却毫无怒意,甚至因她这般拙劣的谎言而笑出声来。

    “陈大姑娘,倒是真会说笑。”

    见裴夙不信,陈素忽然起了挑逗的心思:“裴世子怎就觉得我说的是假的呢?万一我真的听过梅表哥的梦中呓语呢?”

    因着这两句话,裴夙面上的表情一变。

    陈素说这些话时挑逗的意味明显,可她的神情却十分的认真,似她曾真的听过梅珂梦中的呓语一般。

    见裴夙的表情僵住,陈素倏地同裴夙那般笑出声:“裴世子还真不经逗。”

    “陈大姑娘怎得这般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得知陈素说的是玩笑话,裴夙那紧绷的神弦才放下了些,“姑娘家最注重名节,陈大姑娘就不怕我当真之后,将姑娘与梅公子私会一事捅出去?”

    “清白?”提起清白二字,陈素不由得抬眸看向裴夙:“裴世子难道忘了吗?我已经失身于裴世子。”

    陈素刻意将失身二字咬的极重,似是有意提醒裴夙,她于揽月湖落水一事。

    提起陈素揽月湖落水一事,裴夙的耳根瞬间红透。

    那日陈素本是有机会自己游上岸的,是他跳下湖救人时将她砸晕了,这才有了后来之事。

    那日他那般决绝地同陈远道表明他不会迎娶陈素,已然是落了陈府的面子。

    虽说他是为了救人,但终究是说不过去。

    “陈大姑娘,”裴夙偏头看向陈素,原本摊开的手掌蜷缩成拳状,似是下定了决心才张口:“若你……”

    裴夙那日下水是为救她,陈素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她说这番话只是倏然想起了上一世被设计嫁于代卿一事,心中愤懑罢了。

    她并没有强迫裴夙因着落水一事娶她的意思,于裴夙张口前,陈素开口打断裴夙:“裴世子,我知晓您当日救我是好意,我并非有让您负责的意思,刚刚那番话是我一时上头的气话,抱歉。”

    陈素态度的转变太快,快的裴夙看不透她。

    “陈大姑娘,”裴夙问她:“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姑娘每每提起揽月湖落水一事脸上总是带着怒意,”裴夙垂下眼帘:“我本以为姑娘这怒意是因我,可如今瞧着姑娘这副态度,似乎又不像是对我。”

    “我的怒意竟这般明显吗?”陈素抚上脸颊,视线微垂。

    看来以后要学学把控情绪了,若是因着她的这些情绪被人瞧出了端倪,她往后的日子会难过许多。

    裴夙轻声“嗯”了声,偏头看着坐于身侧的陈素,试图从她的眼底读出产生这怒意的原因。

    陈素见裴夙一直看着她,知晓他是在好奇她的故事,可是她的故事不能讲给任何人听。

    “裴世子真的突然盯着我这般看?”陈素问他:“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裴夙摇头:“只是今日不知怎么了,突然想多看几眼。”

    因着裴夙这句话,陈素怔愣片刻,瞧着她的耳根也泛起一抹淡红色。

    前世婚后她也曾听代卿同陈素说过许多情话,也听过梅珂对陈素表明爱意,那时的她只觉得那些甜言蜜语甚是恶心,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可今日她听着裴夙对她说的这句话,心中却没有那些感觉,反而有一些紧张,似是在害怕着什么。

    陈素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希望那剧烈跳动的地方快些停下来。

    “陈姑娘这是怎么了?”裴夙见陈素一直捂着胸口处,以为她的身体不舒服,连忙温声询问她的情况。

    陈素神手推开裴夙,站起身来,道了声:“我没事。”

    裴夙停下动作,站于陈素身侧,低头瞧着她。

    除了练武之时,陈素从未再感受到如此剧烈的心跳起伏,她偏头打量地看了眼身侧的裴夙,心想他定是在茶里添了什么东西,若不然她也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这般。

    思及此,陈素快速起身,准备离开明月楼。

    “姑娘是要走了吗?”裴夙问她。

    陈素点头,恭敬地向裴夙行礼:“天色不早了,我也确实该回府了,若不热外祖父该担心了。”

    裴夙偏头瞧了眼窗外的天,暮色已压透半边天,街上的摊贩也陆陆续续地开始收摊了。

    “我送送姑娘吧,”裴夙拿过狐裘行至陈素身前,替陈素披在身上:“夜里天冷,姑娘来时穿得单薄,披上狐裘可保暖些。”

    他就那般直接将披风套在了她的身上,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陈素向裴夙道过谢,同裴夙一同出了房内。

    铃兰见陈素从房内出来,迅速行至陈素身前扶陈素,见她的身上套上了一件黑色的狐裘,不由得抬眸瞧了裴夙一眼。

    来宁城时下的那场雪早早地便化了,现在的街上潮湿得很,早就没了初到宁城时那热闹的景象。

    云府距离明月楼不远,走几步就到了,裴夙却坚持要送送陈素,裴裕德心中不解。

    裴裕德同铃兰一同跟在二人的身后,铃兰的脸上总是带着笑,裴裕德不禁问她:“你在笑什么?”

    “在笑今天的景色真好。”铃兰抬眸望了望天道。

    “今天的天好吗?”裴裕德抬眸,只瞧见乌黑的天,连天上的星星都躲了起来,黑压压一片的,他属实不知道天气好在哪里。

    送回陈素之后,裴裕德同裴夙回程的路上一直仰头瞧着那乌黑一片的天空。

    裴夙见他一直昂着脖子,故而问他:“你今日脖子怎么了?”

    “没事。”裴裕德依旧昂着脖子看天。

    裴夙不解地循着裴裕德的视线望去,问他:“这天有什么好看的?”

    裴裕德也不解:“是啊,这天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会有人说今天景色好呢?”

    这天哪里是景色好啊,明明是站在一起的人刚刚好。

    等裴裕德明白铃兰那日的话语时,裴裕德才知晓,原来她是看到了一对璧人。

    …

    在陪同铃兰与孙婆婆嬉笑打闹的话语中,马车内紧张的氛围才缓下去了几分。

    他们赶了一日的路都有些困了,但山路颠簸确实不是休息的好时候。

    陈素探头查看了一番马车外的情况,偏头时瞧见代卿一直架马跟于车后,视线微沉。

    代卿也注意到了陈素的视线,可还未张口唤她,陈素便回了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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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代卿只得将那未出口的话语吞咽回去。

    夜里的山静悄悄的,除去马蹄声与车辙声外,山中的鸟叫声也清晰可闻。

    周边过于安静于他们而言并非好事,但也并非坏事。

    于安静的环境当中周边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会立刻收到信号,可同样的,若是前方当真有人设伏,他们也会必死无疑。

    铃兰困得有些睁不开双眸,头时不时地低一下,似乎只要闭上眼睛便会立刻睡下。

    孙婆婆同她一样紧张地瞧着马车外的情况,脸上没有任何的睡意。

    铃兰年纪小随着她赶了一天路都这般熬不住,孙婆婆却还陪她一同撑着。

    孙婆婆年纪大了,陈素劝孙婆婆:“孙婆婆,你和铃兰先休息吧,外面的情况我盯着。”

    “姑娘您是主子,这件事怎么能让姑娘您做呢?”孙婆婆担忧地看向陈素,“老奴的身子撑得住,姑娘您不用担心,若是姑娘您累了,您可以先休息,老奴替您盯着。”

    “孙婆婆,”陈素见孙婆婆这般执拗,不由得皱起眉头,“若是真有什么事,我醒着还能帮帮忙,您若是累了,便先睡下,免得熬不住了。”

    眼瞧着陈素便要生气了,孙婆婆忙应下,合眼休息去了。

    孙婆婆的心里装着事,自然不会像铃兰睡的那般熟,周边一切的动静都被她收入了耳中。

    他们本以为这一夜会发生些什么,可事实上他们这一路是难得的平静,天一亮便赶到了陈府门外。

    回到陈府的陈素同正欲去参加早朝的陈远道打了个照面,陈远道昨日才得知陈素准备返程的消息,本以为她还需过两日才回来,没想到天才亮就瞧见了陈素。

    陈远道还要上朝,只叮嘱了陈素两句便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回府后陈素并未去拜见梅漱玉,而是先去了陈老夫人房中,同陈老夫人问安。

    如今陈素有了云骞送给陈素的贴身丫鬟,孙婆婆便该回到老夫人身边伺候了。

    铃兰毕竟才刚到陈府,府中的规矩什么的还不明白,仍需孙婆婆在芳芸苑中照料一二。

    陈老夫人知晓陈素来此的意图,令孙婆婆同陈素一同回了芳芸苑。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三人都身心疲惫,陈素回了卧房休息。

    醒来之时已过晌午,门外还候着梅漱玉的贴身丫鬟欣兰。

    听闻陈素回府之后梅漱玉便一直在等陈素拜访她,可她等了一上午都未曾等到陈素,这才派欣兰前来请她。

    梳洗打扮过后,陈素这才同铃兰一同前往梅漱玉的院中。

    还是和往常一样,每每见她,梅漱玉总是拿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鄙夷地瞧着她。

    陈素恭敬地同梅漱玉行礼,唤了她一声“母亲”。

    梅漱玉微抬眸,见陈素来了,也不着急唤她起身,只是慢慢地饮着茶,半晌后才放下手中的茶杯。

    铃兰侍奉于陈素的身后。

    这梅漱玉明显就是在为难她家姑娘,可她是长辈,她家姑娘是小辈,再怎样都只能忍着。

    就这样一个时辰之后,梅漱玉才终于发了话,将一本册子扔于陈素的身前,看向她的眼神里淬了毒,厉声质问:“这便是我的好女儿,你就是这般孝敬你母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