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敬母亲?
陈素不紧不慢地将梅漱玉扔向她身上的册子捡起来,随意地翻看两页,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双眸抬眼瞧她,面露疑惑:“母亲此话何意?”
“你倒是个会装的,”梅漱玉起身行至陈素身侧,居高临下地瞧着她,质问:“你将这册子送给我是何意?你会不清楚?如今你倒是质问起我来了?”
“这册子女儿从未见过,母亲怎能说是女儿送您的呢?”她偏头瞧梅漱玉一眼,她再度捡起那放于地上的册子,掀开,念着册子中的人名:“柳城,于斌……”
陈素每念一个名字,梅漱玉的脸便黑上一分,仅片刻,梅漱玉便抬起手甩给陈素一耳光,看向她的目光狠戾,恨不得下一秒便杀了她。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被梅漱玉扇了耳光的陈素眼中瞬间浸出泪水,她捂着被梅漱玉扇了耳光的半边脸,噙着泪抬眸瞧她。
见陈素被梅漱玉欺负了,铃兰下意识地便要出手维护,陈素佯装瘫倒于地,握住铃兰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在云府时她家老爷将姑娘捧在手心里,生怕她磕着碰着,怎得到了这陈府却受尽这般屈辱。
铃兰心疼地瞧着陈素,愤恨地瞪了一眼欺辱陈素的梅漱玉。
“狗奴才!”铃兰的眼神那般明显,梅漱玉怎可能瞧不见,她快步走至铃兰身侧,一脚将铃兰踹开,“云府就是这么教下人的?”
铃兰被梅漱玉踹开,疼地摔倒于地上翻滚着。
眼见梅漱玉要唤人将铃兰拖出去,陈素适时张口制止梅漱玉:“母亲,铃兰是外祖父送给我的婢女。外祖父虽已致仕,但怎么说也曾官拜丞相,母亲您平日里随意惩戒我便罢了,你怎能这般对待铃兰?”
“铃兰刚到陈府便出了事,若是消息传到外祖父那边,您担待得起吗?”
“好啊你陈素,出去两月再回来,你倒是学会顶嘴了?”梅漱玉见陈素顶嘴,立即行至陈素身前,转手便欲再度甩给陈素一耳光。
陈素一手握住梅漱玉的手腕,站起身来,步步紧逼梅漱玉:“母亲,做人要学会适可而止。”
梅漱玉没想到陈素会突然出手阻拦她,想要挣脱开陈素的手,却被她桎梏着,怎样都挣脱不开。
“松手!”
梅漱玉愤恨地瞪着陈素,厉声警告:“放开!”
“就算我今日不放,你又能如何?”陈素歪脖,看向她的眼神内再也没了往日的懦弱。
“陈素啊陈素,这就是你于我身侧装了十余年柔弱模样的真正面目吗?”梅漱玉倏然嘲讽地笑出声来,再抬眸看向陈素时,脸上的笑早已凝固,她的眼中有的,只有十余年的恨意。
明明此时的她才是真正处于弱势的一方,可是她口中的话语却一句比一句强硬。
一个强硬了一辈子的人,哪里会同人服软呢?
“你就这般为了一个婢女暴露出你本来的面目,甚至不惜搬出你外祖父来跟我作对,可当真是愚蠢。”
“你外祖父曾经官位再高又如何,如今不还只是一介普通百姓?就算他曾经有过威望,十余年过去了,这朝中哪里还有人识他?我惩戒个奴才,就他如今的地位,他能奈我何?”
“就算我今日将这贱婢打死了,他也说不了什么。”
“来人!”梅漱玉瞪着陈素,一声令下,侍奉于梅漱玉院中的家丁瞬间进入堂内,“这个贱婢以下犯上,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我看谁敢!”陈素松开梅漱玉的手腕,趁她还未反应过来将梅漱玉甩给她的那一耳光还给了梅漱玉。
梅漱玉没想到陈素会突然动手打她,她不可置信地偏头看向陈素。
“好啊你陈素,你竟然敢打你的母亲!”
“母亲?”
这梅漱玉的脸皮倒是真厚,她到底哪里来的脸面以她的母亲自居于此?
“你以我的母亲自居时,夜里是否常常伴有梦魇呢?”陈素靠近梅漱玉,逼得梅漱玉后退,险些摔倒于地。
一直侍奉于梅漱玉身侧的欣兰见状,连忙行至梅漱玉的身后,扶住她,生怕她事后因在陈素这里吃了亏而惩罚她。
因着陈素这句话,梅漱玉的心神恍惚一瞬,脑海中再度想起那三人的脸。
自赵娍走后,梅漱玉夜里常常梦魇。
她梦到他们三人来索她的命,梦到她被她的亲侄儿亲手结果了她的性命。
而那站在她那亲侄儿背后的人,偏偏就是眼前的陈素。
他们二人日日折磨着她。
梦里,她多次寻思,却多次被他们救了回来。
他们不愿让她死得那般痛快,他们说,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思及此,梅漱玉突然觉得后背发寒,好似她那梦中的侄儿就那般站在她的身后。
她僵硬地偏头,见身后确有一人,惊恐地叫骂出声,甩手便给了原本扶着她的欣兰一耳光。
跟在梅漱玉身侧的欣兰一愣,她不可置信地偏头看向梅漱玉,只见梅漱玉惊恐地喘着粗气。
欣兰忍下被打的委屈,靠近梅漱玉,询问:“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梅漱玉一把推开欣兰:“你别靠近我!”
陈素瞧着梅漱玉这副模样,唇角微勾,转身将被梅漱玉踹倒于地面上的铃兰扶了起来。
梅漱玉缓过心神后,再度偏头看向陈素,一遍又一遍地宽慰自己那只是梦魇。
云锦死时陈素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女娃娃,她能知道什么呢?
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了,陈远道与云骞都未曾查出什么端倪,这陈素怎可能会查出来呢?
不可能,她不可能会知道的。
“陈素!”稳住心神后,梅漱玉再度拿捏起那副母亲的姿态,“我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嫡妻,称你一声母亲并不违背礼法,反而是你以下犯上,不尊敬师长,我这个母亲自然有资格罚你。”
梅漱玉唤进堂内的家丁手中都拿着棍子,梅漱玉从家丁手中抢过棍棒,似是要亲手教训陈素。
陈素瞧着梅漱玉这般动作,料想她是又准备拿着“家法”那一套对付她了。
可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任她拿捏的陈素了,她不可能任由她的这套“家法”落至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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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梅漱玉的棍棒便要落至她的身上,铃兰下意识地要挡在陈素的身前替她承受这套“家法”,陈素反手将铃兰拉至身后,一把握住梅漱玉向她打来的棍子,反手将梅漱玉推了出去。
被推出去的梅漱玉瞬间摔倒于地,那原本该落在陈素身上的棍子反手落到了她的身上,梅漱玉疼地“啊”了声。
欣兰没有立马去扶梅漱玉,而是看着她于地上翻滚一段时间后才靠近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梅漱玉于陈素身上吃了亏,看向陈素时的眼中带上了几分打量。
她常年将陈素圈养于芳芸苑中,从未找师傅教习于她,于她幼年之时又那般惩治捉弄她,她的身子早就坏了,怎可能有这般大的力气。
被欣兰扶起来时,梅漱玉顺势将那跌落于地上的棍子捡了起来,用来防身。
陈素瞧着梅漱玉这副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堂堂昭远将军的妹妹,竟然一点防身之术都不会,说出去,还真当是令人笑话。
梅漱玉拿着棍子再度靠近陈素,陈素同铃兰互相搀扶着看着梅漱玉,心里估摸着时间。
算着时间,陈远道也该回来了。
陈远道与梅漱玉虽并无感情,但每日申时都会来梅漱玉的院内小坐。
陈素心中掐算着时间,眼见梅漱玉又要张口,陈素倏然跪下向梅漱玉求饶,抓着她的裙摆,眼里挤出几滴泪,眼眶通红,看起来很是可怜:“母亲我错了,您别打我……”
铃兰被陈素这样子惊了一跳,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陈素一同跪下,抓着梅漱玉的裙摆求饶道:“夫人,姑娘她身子弱,您别打姑娘!姑娘本就赶了一日一夜的路,身子还未恢复过来,您别打姑娘!”
梅漱玉瞧着这主仆俩的模样心头一颤,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陈远道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梅漱玉!”
陈远道踏入屋内瞧见的便是陈素同铃兰一同跪于梅漱玉跟前求饶的模样,他快步行至陈素与铃兰身前,质问梅漱玉:“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梅漱玉手中还拿着棍子。
陈远道的视线微垂,视线落于她的手上。
梅漱玉顺着陈远道的视线望去,知晓他定是认定了她在欺辱陈素,故而道:“昭珩带来的这名婢女以下犯上,我在替昭珩教导她。”
“教导需要这么多人吗?”陈远道偏头扫过那些侯于院中的家丁,神情严肃。
“怎么?我身为一家主母,教导个奴才都不行了?”梅漱玉质问陈远道。
陈远道未言,偏头看了眼被梅漱玉欺辱跪于厅堂中央的陈素与铃兰,二人眼中含着泪,显然被欺负得不轻。
“你自然可以教导奴仆,但没必要总是用这种血腥残暴的方式!”
这么多年梅漱玉用“以下犯上”的借口杀了许多奴仆,陈远道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家世比不上梅漱玉,是他无能护不住那些奴仆。
但陈素身侧的婢女是云骞赐给她的。
这么多年,陈素所珍视之物他一样没护住,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如今这名婢女,她定然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