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照双腿不听使唤似的一直往前走,也不知要去哪里,漫无目的地在天宫晃着。
天宫地面铺着方砖,每块方砖上都刻着不一样的图案,祥云瑞兽,奇珍异草。
芙照踩着一块块砖,数着上面出现的花纹,低头前行,直到撞到一抹火红的身影。
玄焰挂职礼兵殿,近日魔族动作频繁不得不防,便与同僚们商量要加强天宫守卫,一直忙到深夜,才拟好了奏章。
忙了一整天,正打算回火琉山好好睡上一觉,就被埋头走路的芙照撞了满怀。
没来得及收起的奏章散了一地。
玄焰本就因她护着姜冉之事还未消气,一看来人从西厢院的方向而来,心中不免又恼了几分。
“芙照,你是去见鬼了吗,魂都被鬼吸了?”
他就瞧不惯瑶宇这样,说他是鬼还抬举他了。
一族之仇恨,不共戴天!
他若是瑶宇,定日以继夜地修炼,不眠不休,不情不爱,只为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敌,报仇雪恨。
哪会如他这般沾花惹草,一边享受着蓬莱阁的恩惠,一边追着个凡人报救命之恩。
简直荒唐!
直到听见玄焰带着嘲讽的声音,芙照才从茫然空洞的情绪中乍然回神。
看着他铁青的脸和散落满地的奏章,心中生了几分歉意,弯下腰便要去捡。
手肘被用力拖住,芙照抬眸去看玄焰,撞上他略显无奈的双眸,而后又听到他叹了口气。
“你是蓬莱阁阁主,是位列九重天的芙照仙子,别掉了身份。”
芙照心底一震,宫殿琉璃瓦反射的月光恰好照在她一双圆睁的杏眼之上。
双目被刺了一下,瞬间红了一片。
是啊,她是蓬莱阁主,是名震九州的芙照仙子。
一千年前,她也曾上战场,斩杀魔族。
战鼓擂动,烽烟四起。
团扇所到之处,魔族灰飞烟灭。
蓬莱阁主之位,芙照仙子之名皆是她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而这样的她,却因一人差点失了自己。
芙照仰头看着夜空,不想让那颗泪珠落下。
也就是这一顺,隔着挡在眼前的水汽,芙照瞧见好似有一道黑雾隐匿在夜色中,正往天宫东北方向而去。
东北方,镇魔塔。
从青桥城带来的剑修就关在那里。
听大长老说,殿上众人盘问了剑修许久,可他眼神呆愣,一问三不知。
天后无奈,下令先将其押入镇魔塔,等天帝出关再议。
隔着老远,虽不能确认这抹黑雾是浊气,但显然不是仙界之物。
难不成,是魔族来灭那剑修之口?
这个认识让芙照的脑子一下清明了起来,心中那些纷纷扰扰的情愫瞬间散得一干二净。
她瞪了一眼玄焰,眸光闪闪,用蓬莱阁主清高的语气指责道:“你们礼兵殿是怎么布守的?非要等到魔族攻入天宫那一天才能有所行动吗?”
说罢,身形一闪化为流光朝东北方向追去。
夜色如墨,碧色的华光如流星划过天幕。
对于芙照突然的转变,玄焰明显怔了一瞬,而后扬起眉梢,唇角一抹笑意悄然绽放。
这才是他认识的芙照。
*
镇魔塔是天宫最古老的建筑,传说上古时期便已存在,由上古神合力所建。
此塔共有五层,第一层用来关押罪仙和魔族,是仙族唯一可进入的一层。
二层及以上,便有上古神封印,需要神界之物才能打开。
可具体需要什么,除了神女,谁也不知。
毕竟传说中镇魔塔上层镇压的是上古凶兽,还有各种幻境阵法。
想来也没人嫌自己命长,愿意上去一探究竟。
镇魔塔一层由天宫管辖,几千年来,断断续续总有魔族被关押。
直到一千年前,魔神被神女封印,被捕的魔族皆被斩杀,余下魔族群龙无首四散藏匿,即便偶尔闹出些动静,都被天兵天将当场歼灭。
镇魔塔空了近千年,如今剑修被捕,才又被重新启用。
芙照是在仙魔大战后才突破上仙阶,位列九重天,虽出入天宫无数次,传闻也听了不少,但这却是她头一回来镇魔塔。
拜那缕黑雾所赐。
芙照追着黑雾,绕镇魔塔飞了两圈,眼看着就要追到了,只瞧见它往云端的方向一窜,便再也瞧不见踪迹了。
探不到它的气息,只好先落回了塔前。
甫一落地,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芙照瞧了眼镇魔塔,漆黑的塔身上覆着一层薄霜。
她朝掌心哈了口气,搓搓手,寒意入骨,普通衣物根本抵挡不住。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火光,眉心处微微一烫,一股暖流蔓延至全身。
玄焰于她身侧负手而立,指尖流转的灵力渐熄,他望着布满黑塔的白霜道:“这是神女的寒冰之力,除了体感冷,对仙族并无害处。”
芙照点头应了一句。
神不神力她真不在乎,她担心的是那道黑雾会不会打散剑修的鬼魂。
它是事关魔族和玄冰玉佩的唯一线索,虽暂时审不出什么,但仙族法器众多,幽冥还有寻影灯,只要它做过就不怕没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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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
玄焰好歹与芙照相识三千年了,见她眉头一皱,便读懂了她心中顾忌。
左右是找人来问一句的事。
镇魔塔守卫由礼兵殿负责,玄焰抬手一挥,门口守卫应声而来。
他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或者可疑的黑雾?”
守卫想了想,随后摇摇头,”没有。”
其实,玄焰也未曾见到什么黑雾,被芙照信誓旦旦一闹,还当真以为天宫守卫出了什么纰漏。
方才从礼兵殿议完事出来,便听仙侍来禀说雀翎宫闹鬼了,要不是文昀与芙照及时赶到,天后只晕了片刻并无大碍,只怕自毁内丹都不够谢罪。
若此番真有魔族混入天宫还遣入镇魔塔,他也该老老实实地从礼兵殿请辞,麻溜滚回火琉山去了。
听了守卫的话,他当即就松了口气,心想,定是芙照心绪不宁看花了眼。
正想劝她回去,却听见她冷不丁开口。
“我想进去确认下剑修的安危。”
“这......”守卫拿不定主意,求助的视线缓缓落在玄焰身上。
入镇魔塔要有礼兵殿的腰牌。
腰牌共有三枚,殿主一枚,两名管事各一枚。
巧得是,玄焰正好是其中一名管事。
为了让芙照安心,也为了自己回火琉山好好睡个驻颜觉,玄焰掌心翻转,流光自指缝溢出。
转眼间,一枚小巧的新月形白玉腰牌便躺在他手心。
见状,守卫躬身一礼,为两人让开道路。
腰牌嵌入玄铁门上新月形状的凹槽,只听得“咔嚓”一声,镇魔塔的门缓缓向外打开。
塔中,寒气更盛,目及之所,皆被蒙上一层白霜。
芙照脚步停在沿墙盘旋而上的石梯,看着寒气凝成的白雾顺石阶缓缓流淌而下,远远望去,似素纱般轻盈。
她本以为塔外的寒意是从塔身上的那层薄霜散发蔓延而来的,却未曾想是从楼上而来。
“芙照,这剑修好好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芙照收回视线,透过他指尖掐起的那团火焰,清晰看到锁魔台上被五花大绑的剑修还“活着”。
明明看到期望中的场景,不知为何,她眼皮却依旧跳得厉害,执意用灵力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同意随玄焰离开。
夜幕沉沉,万籁俱静,唯有几缕微弱的星光穿透墨染的天穹。
芙照与玄焰先后走出镇魔塔,身后的玄铁大门缓缓阂上。
在众人的视线之外,那缕黑雾在门关上前瞬间,悄然从门缝中钻入镇魔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