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她吧,眼下这种情况,她能想到的真的只有这个了。
不出所料,这三个字一出,在场众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变了。
“白清旭?哪个白清旭?云天派掌门白清旭?!”
“就是那个整日花天酒地,四处逍遥,门派事务一律扔给长老魏奚泽的混子掌门?”
“混子?哪个混子十九岁就能当上一派掌门?你们这群没眼力见的,人家那是大智若愚,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笑死人了!要不是徐君彦死得早,掌门的位置岂能轮得着他这么个小娃娃坐?”
萧夙墨面无表情道:“荣大人,这两人满口谎话,言行异常,不如由我带回细审。”
荣尘语气中则是明显添了几分兴趣:“白清旭的弟子?大抵是荣某已许久未在江湖上走动,还不太熟悉新添的面孔。”
“欸,无妨无妨。”白清旭抬扇指了指立在一旁的萧夙墨:“实不相瞒,我与这位萧公子乃旧相识。只是前不久闹了些过节,惹得萧公子有些不痛快。但我相信,萧公子大人有大量,定然会放下成见,帮忙作这个证的。”说罢,他笑嘻嘻地站在了对方面前:“是不是啊,萧公子?”
季音听完,只感觉自己以后再也无法直视“萧公子”这三个字了。
萧夙墨显然怒气更甚,一张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一半,低声骂道:“......有病。”
白清旭挑眉:“看吧,萧公子说了,没错。”
“既然如此,倒也不必审问了。”荣尘顿了一顿,将目光转向了两人:“听说杨攀大人近日新得了不少好茶,不如咱们一同前去上门拜访?”
萧夙墨不语,神情晦暗莫测。倒是白清旭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下来:“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这也行?”
杨雯失踪已有十二年。十二年来,杨府上下无一日不在寻找。可当荣尘将杨雯的尸身带到时,竟无一人敢上前认领。
杨攀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荣大人,这......这当真是......我家......小妹?”
季音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声哽咽,他说不下去了。
荣尘叹了口气:“杨大人,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殓布掀起,随着阵阵惊呼,杨雯面目全非的尸体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是姑姑!是姑姑!”
季音抬眸,只见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哭喊着从人群中奔了出来:“姑姑......姑姑......”她扑在杨雯的尸体上,泣不成声:“怎么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锦月,别哭了。”杨攀向前两步,静静望着杨雯的尸身:“荣大人,凶手在何处?”
荣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讲述一番。
杨攀听罢,转身将视线对准了季音。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对方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透过她望见了什么别的人。
“在下可否瞧一瞧钱姑娘的飞针?”
季音捏紧了手中的流云飞针,没有动作。
虽说尚且不清楚杨雯脖颈处的伤口是否与流云飞针有关,可若冥麟阁弟子的身份被拆穿,只怕她今日能否囫囵着离开杨府都是两说。
就在她思索应对之策时,白清旭已将手中的飞针递出:“飞针?我这里多得很啊。不过这笨女人总喜欢在上面淬什么辣椒粉,麻椒粉,您看的时候可要当心些。”
杨攀敛眸,接过飞针。果不其然,虽极难察觉,但仔细瞧去,每根飞针的针尖均可见点点暗红,显然与杨雯的伤口并不吻合。
荣尘开口:“银针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一击毙命,依在下之见,倒像是冥麟阁那群魔头的作风。”
季音咽了咽口水,尽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
杨攀语气凝重:“什么毒?”
萧夙墨道:“青麟毒,紫宸奇毒榜排名第六,出自冥麟阁毒宗长老程十鸢之手。”
季音一怔,只感觉脑袋乱哄哄的。
怎么回事?这件事怎么会跟师父扯上关系?
在她的记忆中,师父潜心研习毒术,这些年一直待在霜余山。虽说年轻时在江湖上闯荡结下了不少仇家,但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这位十二年前就下落不明的官家小姐扯上关系。
再说了,以师父的身手,处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又怎会留下这种破绽?
不行,不能让他们将查证的矛头对准师傅!
她抿了抿唇,正打算开口,却被白清旭一把摁住了手腕。
“青麟毒?我也有啊。”只见他满不在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瓷瓶:“都看我作何?这毒又不贵。”
下一瞬,萧夙墨猛地上前一步:“拿过来。”
白清旭双手抱于胸前,似笑非笑道:“萧公子这是何意?就算不贵,也不能直接明抢不是?还是说......如今的国派已经教起了强取豪夺的把戏?”
荣尘忙道:“钱公子说笑了。仅凭青麟毒,确然无法断定凶手为何方势力。何况杨雯姑娘身上这些伤口乃陈年旧伤,只怕还需进一步剖尸验尸。”
萧夙墨正欲开口,却被白清旭笑着打断:“既然如此,不知我们能否先行告辞?毕竟掌门吩咐我们二人早些回去,若再耽搁,只怕要赶不上今日的船了。”
萧夙墨冷冷道:“二位既为云天弟子,路遇凶案,自有义务出手相助。”
“我们掌门说了,人各有命,全不讲理,少管闲事,万事大吉。”白清旭摇了摇折扇:“更何况,萧公子这国派首席弟子都来了,还需要我们帮忙?”
说罢,他便拉着季音离开了杨府,徒留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上元大街,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言不发。
终究,还是季音先忍不住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臭骗子,你为什么帮我?”
她本以为此去杨府,少说要打上一场才能脱身,却不想就这样平平安安地出来了。
白清旭顿住脚步,语气悠悠道:“十两银子。”
“......我就多余问你!”
她清了清嗓子:“青麟毒乃师父年轻时所制,若我记得不错,配方并未流传于江湖。所以......你怎么会有?”
白清旭轻喟一声,有些好笑地扔出了瓷瓶:“还真是个笨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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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音一脸莫名其妙地接过:“......辣椒粉?!”
她有些不解:“既然如此,荣尘为何又要阻拦萧夙墨查证?”
“因为末名派与云天派,哪个他都不想得罪。”白清旭笑道:“荣尘为官数载,左右逢源,行事圆滑,自然不会为了旁人之事惹火上身。”
季音半信半疑地盯着他:“是吗?你知道的挺多啊。”
白清旭点了点头:“嗯,毕竟像你一样脑袋空空的人还是少数。”
季音瞪了他一眼:“想挨揍是不是?那我再问你,萧夙墨为何不拆穿你我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清旭轻声哂笑:“那小子还欠我银子,自然不会同我对着干。至于我是什么人......”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名满天下的大善人老板啊。”
季音翻了个白眼:“哼,被人家酒楼伙计追着打,我看是恶名满天下还差不多。”
“唉,其实我与那家酒楼的老板交情极佳,别说白吃几顿饭,就算是拆了他的店,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季音撇嘴:“切,大话谁不会说。”
白清旭眉梢轻挑,没有言语。
如今银钱问题已解决,是时候该完成司玄布置的历练任务了。
季音左思右想,打算先混入云天派,再想办法盗取空青扇。
这臭骗子虽不会武功,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坑蒙拐骗,不能轻信,还是早些甩掉为妙。
念及于此,她看了看渐晚的天色:“本姑娘还有要紧事,没工夫跟你废话,恕不奉陪!”
白清旭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轻轻一笑,并未言语。
下一瞬,凛冽锋利的刃光猛地袭来。
白清旭旋身躲过,气定神闲地理着衣袍道:“许久不见,萧公子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萧夙墨敛眉,声线发硬:“三番两次坏我好事,究竟意欲何为。”
白清旭脑袋微侧:“萧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这人行走江湖很有原则,从不坏旁人好事。如果你觉得我坏了你的事,那你肯定干的不是什么好事。”
萧夙墨不语。
白清旭道:“啧,萧公子莫不是还在怪我二王争位当晚没给你分肉串?唉,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毕竟你刺杀王钧已经够忙了,哪儿还有时间赏脸我这烤串呢。”
吏部尚书王钧骤然暴毙,此乃朝廷未解悬案,眼下却被他这般随意道出,且并非疑问,而是定言。
萧夙墨冷笑一声,双拳紧攥:“你知道了。”
白清旭咂嘴:“国派首徒,巅峰第七......啧啧,白夜澜是怎么说服你替他办事的?”
萧夙墨不答,反问道:“那么堂堂云天掌门,又为何要护一个冥麟阁的人。”
白清旭笑道:“因为她欠我钱啊。”
萧夙墨面色铁青,语调毫无波澜:“冥麟阁之人,都要死。”
白清旭恍然道:“原来今日萧公子费尽心力布下此局,只是为了杀一个刚下山的小喽啰,受教,受教了。”
说罢,他望向了对方手中紧握的藏银匕首:“皓骊剑跟着你,还真是受委屈了啊,凌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