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迟迟不语,季音还以为他是要动手了,赶紧闭上了眼睛。
然而过了半天,预想中的疼痛都没有传来。
......
她疑惑睁眼,却正对上白清旭那双泛光带笑的眸子。
“我骗了你,你打了我,扯平了,好吗?”
季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点了点头。
良久,面前饭菜的香味传来,她才似乎终于清醒,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我给过你机会了哈,是你自己不打的,不许到时候再偷偷报复!”
白清旭轻笑:“当然。”
想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季音只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肚子也饿了,端过粥碗大口喝了起来。
别的不说,这臭骗子找饭馆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每次的菜无论是品类还是味道,都像是为她量身打造般,极合她胃口。
“对了,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季音咽下嘴里的粥,从怀中掏出一条发带:“喏,新缝的,怎么样,是不是进步不小?”
确然如此——虽说模样仍有些一言难尽,但相较于上一条,无论是纹样还是绣工,都明显有长足进步,一看便是下了功夫的。
白清旭轻轻接过,眸光微闪,没有言语。
良久,他却像是并不满意般,略带嫌弃道:“啧,笨女人,你能不能有点儿新意?”
季音冷嘲一声:“新意?你老实说,把上次我送的发带放哪了?”
下一瞬,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你要是敢说你挂在茅厕......”
“挂在茅厕门口了,你别说,辟邪效果还真不错。”
季音:“......你倒是有新意哈。”
白清旭微微一笑:“过奖。”
“嘿......你这人听不出好赖话是不是?!”
季音清了清嗓子:“这样,等你攒够五条,我答应替你做一件事。如何,够有新意了吧?”
白清旭眉梢微挑,似是来了兴趣:“嗯......有点儿意思,什么事都行?”
季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什么事都行。”
“成交。”
说罢,他起身:“慢慢吃,吃饱了,我带你回云天。”
见白清旭作势要走,季音赶紧咽下嘴里的粥:“你......你等等!”
白清旭转身离开的脚步一顿。
季音揩揩鼻子,掏出一瓶金疮药扔给对方。
许是觉得此情此景十分诡异,她眼神开始不自觉地四下乱瞟:“那个......别多想啊,我可没有关心你的意思,单纯因为这药再不用就坏了,扔了也是浪费。”
“还有,你是掌门,不是神仙。身上那血腥味我离这么老远都闻到了,你有闲功夫给别人疗伤,就不能多管管自己?”
“......你愣着干嘛?我虽然不指望你道谢,但你好歹也给点儿反应吧,怎么跟在何洛闵面前一样?”
白清旭看着手中的药瓶,轻声道:“......什么样?”
季音撇嘴:“......就是你现在这样,跟丢了魂似的。”
她顿了一顿:“不过话又说回来,何洛闵当时好像也没说什么吧,怎么会把你吓成那样?”
“......吓?”白清旭敛眸:“你是说......我当时......在害怕?”
“倒也不是害怕......”季音托着脑袋:“哎呀,我也说不清楚,总而言之......有点儿像行尸走肉的感觉?”
“行尸走肉。”白清旭一字一顿道。
良久,他看向季音,轻轻一笑:“抱歉,以后不会了。”
一个时辰后,季音随白清旭回了云天山。
来不及休息,她喘了口气,立马奔向了弟子居所。
季音记得非常清楚,当日她被问天府带走时最后所见的——裴诀浑身是血,面色煞白地躺在付子修怀中。
裴诀是因为替她挡剑才会受伤的,若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季音半是祈祷,半是慌张地敲响了裴诀的房门。
吱呀......
随着房门被推开,季音刚要抬头,一道人影闪过,她的肩膀便被人紧紧抓住。
“女侠姐姐?!你回来了?!”
话里虽带着哭腔,但哭腔下的激动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季音被对方这么一喊,喊得也有点儿想哭了。
她看着付子修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又看了看他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吸吸鼻子,道:“裴诀呢?”
听得这话,付子修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拽着季音就哭了起来:“裴兄......裴兄他......”
季音被他这副模样吓得七荤八素的,心中一惊,急忙朝着内屋奔去!
床榻之上,裴诀双眸紧闭,嘴唇乌黑,腰间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这是......中毒了?!”
可是......不应该啊。
若她记得不错,刺中裴诀的是谢闻潇那把巨剑,但谢闻潇并不用毒,裴诀是怎么中毒的?
难道......是彩戏暗中动了手脚?
毕竟当时在场的几人,除了她,也就只有彩戏懂毒了。
付子修强忍着眼泪道:“药师好不容易......才替裴兄止住血,可谁能想到,他们......他们居然还留了一手!简直卑鄙无耻!”
“怪我......都怪我,都是我把裴兄害成这样的......”
“要不是我,那一剑也不会刺中他......”
“都是我的错......”
季音看着内疚到不能自己的付子修,急道:“怎么会是你的错?明明是问天府那帮人阴狠毒辣,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担心,中毒不要紧,咱们可以拔毒!你告诉我,裴诀到底中了什么毒?”
说到拔毒,季音顿时来了信心。
真不是她自吹自擂,虽说她曾因为中了彩戏的毒镖而差点儿丢了小命,但这次不一样——受伤的是裴诀,左邻云天派,右靠左相府,再稀奇名贵的药材也是手到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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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所以无论他中了多么见血封喉的毒,季音都有把握制出解药,保他性命无忧。
付子修一脸担忧地看向裴诀:“师父说,裴兄中的是......青麟毒。”
季音整个人登时僵立在原地。
......青麟毒?!
怎么又是青麟毒?!
瞬间,发生在东豫城的往事在她脑海中闪过。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真的不是她太过敏感。
若她仍旧毫无反应,只怕就不是敏感,而是迟钝了。
“女侠姐姐,你怎么了?”
付子修见季音满脸慌乱,还以为她伤势未愈,赶紧去扶。
季音回神,摆手道:“我没事。”
她当然有事。
东豫城内,若不是白清旭在场,凭借杨雯身上的青麟毒,以及她手中的流云飞针,荣尘与萧夙墨完全可以把她拿下,同时将杨雯的死扣在她头上。
季音看向手里的流云飞针,脑袋一片混乱。
青麟毒是师父制出的毒药,流云飞针也是师父下山前送给她的防身之物。
若杨雯的死与师父无关,凶手又是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
或者杨雯当真是师父所伤,可她又怎会跑到东豫城,甚至当街......陷害于她?
再说那日,且看萧夙墨的神情,显然并非偶遇此事,而是蓄谋已久。
可季音自从下山以来,除了二王争位那晚在白夜澜面前搅了几下浑水,再不曾身涉朝廷官场中事,更不曾得罪过哪位朝臣命官,他们究竟为何要嫁祸于她?又为何要想法设法将她抓走?
如今又是这样,裴诀也中了毒,中的还是青麟毒。
若此事当真是彩戏的手笔,那么下毒的原因是什么?
眼下问天府已与白羽沅联手,他们既对来自左相府的裴诀下毒,那是不是从侧面证明了左相打算扶持白夜澜的立场?
话又说回来,抛开裴诀的身份不谈,彩戏明明就是个毒术高手,明明有那么多毒可以用,她为何偏偏要用师父的青麟毒?
......目标是她?还是程十鸢?又或是整个冥麟阁?
自从季音下山以来,这一连串的事情就好像专门针对她似的,层出不穷。若说其中没有什么古怪,只怕连冥麟阁的狗都不会相信。
但究竟是哪里有古怪,哪里有问题,她却无论如何也答不上来。
季音看着床榻上气若游丝的裴诀,叹了口气。
罢了,虽说不知对方非用青麟毒不可的原因,但也幸好他们选了这个,能替季音省下不少功夫。
念及于此,她看向付子修:“对了,魏长老有没有提过解毒的事情?”
付子修忙道:“有有有,师父说了,他会寻访名医,尽快制出解药!”
说完,他又像是想到什么,低下了头:“可是......师父也说......这毒很厉害,他也只能是......尽力而为......”
季音看着付子修这副失落至极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担心,这毒我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