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音揩揩鼻子:“啊哈哈哈......当然。”
当然没有。
不仅如此,自从回到云天派后,她每日都像猫躲老鼠一样躲着白清旭。
至于原因,说实话,季音也不知道。
倒不是还在气他故意隐瞒身份,真要说起来,也许是自己的身家底细都被摸了个透彻,却还成天像傻子一样在人家面前晃来晃去,实在是......有些尴尬。
更何况,他们两个见面就要拌嘴,拌嘴就要动手。先前白清旭故意在她面前隐藏了实力,害她以为这家伙不会武功,所以一口一个臭骗子骂得顺溜极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毕竟就算真得罪他,打起来了,她也不怕。
可现在不一样了——江湖骗子摇身一变成了正派掌门,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再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找白清旭的麻烦,只怕她得被他讹上一辈子!
季音生怕魏奚泽不相信,又赶紧补道:“您放心,待裴诀身上的毒解了,我立马就回来。”
......傻子才回来!
既然云天派掌门是这家伙,那空青扇她是铁定拿不到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论偷奸耍滑此类,她确然不是白清旭的对手。
所以与其继续没完没了地跟他耗下去,她还不如回冥麟阁求司玄换个历练任务。
魏奚泽似乎并未发觉什么异常,微笑道:“那便好。”
坐上左相府的马车后,季音才意识到,她这个决定做的究竟有多么正确。
倒不是她贪图什么荣华富贵。老实说,无论是在冥麟阁还是在云天派,她都是衣食不缺——尤其是被白清旭硬塞了一千两银子后,日子过得就更逍遥自在了。
但是!
先不说镂空金雕,丝绸帐幔,千里良驹这些标准配置。
这辆马车上......居然有厨子!
季音望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软酪千层,又看向旁边正在揉面擀皮的厨子,咋了咋嘴。
“女侠姐姐,快尝尝,邱大厨的软酪可是一绝,可好吃了!”
付子修挽起袖子,夹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邱大厨也笑道:“小公子抬举啦!不过您说得对,这东西不能放,一放就绵了,就得现做现吃!”
季音看向吃得正欢的付子修,心中默念:这小公子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才放着这种神仙日子不过,跑到云天派去学武?
就这样,季音一路上不知被投喂了多少糕点茶品,吃得她几乎感觉理想人生,莫过于此。
当然,如果付子修能放过她的耳朵就更好了——裴诀昏迷不醒,他那张嘴又片刻不得闲,只能选择她进行“攻击”。
“女侠姐姐,问天府的人为什么要抓你啊?听说他们审讯犯人的手段凶残异常,你确定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东豫城有很多厉害的大夫,不如咱们再去看看吧,图个心安嘛!”
“还有还有,那日师父只说会有人去救你,但没说究竟是什么人,所以去的到底是哪个厉害角色啊?”
“话说回来,好不容易来一趟灵州城,居然连云天派掌门的面都没见上!不行,下次再来,我说什么也得见他一见!”
季音:“......”
“呃......建议你别抱太高期望。”
付子修疑惑:“为什么?女侠姐姐,你见过他了?难道真像那几个师兄所说,这个云天掌门......有什么隐疾?!”
季音:“隐疾?脑子有问题可不算隐疾。”
付子修正要细问,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小公子,季姑娘,我们到了。”
透过车窗,映入季音眼帘的,是一对夫妻。
昨日才过立冬,东豫城便已有了透彻心扉的冷意,北风凛冽,寒气刺骨。可这两人却像是已在府外等了很长时间,披着斗篷,半是欣喜,半是焦急地看向驶来的马车。
若季音猜得不错,他们应该就是付子修的父母了。
早便听闻付朝膝下儿女双全——女儿付姒嫁于白夜澜,成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当朝贵妃,而付翊,也就是付子修的父亲,官拜中书舍人,虽不比他老爹那般景星麟凤的人物,却也是中人以上,磨而不磷,涅而不缁,很是得白夜澜器重。
一路上,季音听多了付子修抱怨付翊,诸如“竹笋炒肉”“藤条猪肉”此类,听得季音想当然以为付翊是个模样凶悍,脾气暴躁的人物。
然而下了车季音才知道,什么是传说中的人言可畏——非但不是凶悍暴躁,恰恰相反,付翊生得身长玉立,目若朗星,任谁看了不称一句‘慈父若此’。
再看他旁边站着的女子,衣饰简单,却极显端庄大气,很有些当家主母的风范,想来便是付翊的妻子,付府唯一的女主人,袁姝冉夫人了。
季音又回想起付子修口中那个“痴迷牌九”“赌神之徒”的母亲,有些汗颜。
难不成......这夫妻两人喜欢玩反差?
“爹!娘!我回来了!”
付子修三步并作两步冲下马车,边跑边喊。
跑到一半,他看着面前的两人,咽了咽口水,又瞥了付翊一眼,转头就往袁姝冉怀里扑。
付翊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却半点儿不减:“这臭小子!”
袁姝冉得意道:“瞧见没有,儿子先抱的是我!愿赌服输,秋水阁的八宝簪,别忘了买啊。”
付翊赶紧点头:“都听夫人的。”
付子修见状,也给了付翊一个熊抱:“不能少了我爹的!”
付翊笑得更开心了,却还是故作嫌弃道:“行了,大男人抱什么抱!”
季音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三人,不知怎的,眼睛突然有些发酸。
她好像也看到了她的父母,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有说有笑,满眼爱意。
可是为什么......就是看不清他们的脸呢?
“你就是子修在信里提到的季音姑娘吧!”
恍然回神,袁姝冉已拉住季音的手,站在了她的身前。
季音见状,连忙逼回眼中的湿热,挤出了一个微笑:“伯母好。”
“诶,好,真好啊......跟我们家栀年一样,都是好孩子。”
看着眼前这个思念女儿的母亲,季音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袁姝冉赶紧拭去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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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付子修:“对了,小裴怎么样?”
付子修摇了摇头,满脸愁容:“伤势已经好转了,但是人还没醒。”
听罢,袁姝冉立刻道:“来人啊!你,你,你们几个,赶紧把小裴送回卧房休息。你,还有你,快去把东豫城最好的大夫请来!”
“子修,你带季音姑娘先去客房安置,我和你爹在前厅等你们。”
就这样,季音极为顺利地混进了左相府。
东豫城内几所有名的皇亲官家府邸,譬如富丽堂皇的尊宣王府,再比如低调静雅的贤安王府,季音倒是都有幸“拜访”过。
付府很大,竟是比这两位王爷的府邸还要大上几分。不过搭眼一瞧,府内的陈列摆设并不算奢华,甚至可以说有些普通。
但一路上,随着付子修的介绍,司夏国的玉石,陇西国的瓷器,摆着的挂着的,甚至连脚下踩的毯子都是邻国极为珍稀的贡品。
季音咋了咋嘴,心中默道:不见圭角,深藏若虚。
“就是这里!”付子修停住脚步:“女侠姐姐,快进去看看,满不满意?”
客房虽然有些偏僻,却很宽敞,也很整洁。梳妆镜前摆满了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不说,柜子里甚至还准备了月事带,足可见付府对她这位客人有多用心。
“不能再满意了!”季音放下包袱,被重视的感觉让她心里暖暖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害,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付子修摆了摆手:“走吧,爹娘还等着呢!”
到了前厅,季音才知道,原来话本子真的没有骗她。
天底下所有父母都是一样的——亲热过后,家法伺候。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啊,居然敢偷溜到那么远的地方!家里给你请的教习师父不够用吗?!还是家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付翊敲着手里的戒尺:“说话!”
付子修虽然跪在地上,但看起来半分认错的态度也没有:“......我想出去见见世面不行啊,真是管太多了!”
付翊气得胡子都飞了:“你再说一遍?!”
袁姝冉劝道:“行了,儿子身上还有伤呢,别太过分了。”
“受伤那是他活该!这小子就是被你惯坏了,越来越无法无天!”
“你别拦着,这次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眼见竹笋炒肉就要起锅烧油了,季音咽了咽口水,决定出言相劝。
只是嘴巴还没张开,门口的侍从便如救星般从天降临:“小公子,老太爷有请。”
听罢,付子修如获大赦般,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拽起季音就往外跑:“爷爷喊我了,恕不奉陪喽!”
良久,付翊叹了口气,一摔戒尺:“......毛毛躁躁,不成体统!”
袁姝冉笑道:“好了,到底他没事,平平安安回来了。”
付翊恨铁不成钢道:“看他那副样子,根本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袁姝冉道:“男孩子嘛,磕碰磕碰也好,整日闷在家里,那还像什么样子!”
“唉,也罢!”付翊长叹一声:“对了,这个叫季音的小丫头,可查清楚身份来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