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失踪
    等苗青火急火燎赶到了李希言的院子时,屋内的烛火还未熄灭。

    “呼……”

    苗青长出一口气。

    幸好还没睡。

    他走近敲了敲门。

    “少使?”

    “嗯?进来吧。”

    苗青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刚一抬头,就僵在了原地。

    这个长乐王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和少使下棋?!

    少使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什么事?是东西没找到?”

    李希言带着凉意的声音让苗青回过神来。

    他朝着二人行了礼才禀告道:“属下今日去谢荣书房找东西的时候偶然碰到了高修,他当时正鬼鬼祟祟地往谢荣的院子里走,还走的小门。”

    “他们俩碰面了?”

    苗青将经过说了一遍:“他太警觉,属下怕被他发现,所以没有再跟。”

    容朗出声道:“这二人一定在商量什么,或许就和账册有关。”

    李希言把棋子放回棋奁。

    “欲盖弥彰。”

    “是呢,属下今日在谢荣书房就见到不少紫檀木的家具呢。”

    容朗挑眉:“够奢华啊。”

    “如此看来,余绍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李希言敛眉,“他是主管户房的司吏,管的就是账目。要么,他们是一丘之貉,他们想要让余绍一个人背锅,要么是余绍想要检举反被诬陷。”

    “总而言之,余绍的事情和他们二人脱不了干系?”

    “不仅只是余绍。”李希言点了点棋盘,“还有那一具无名尸骨。”

    苗青一脸疑惑:“无名尸骨?”

    哪儿冒出来的?

    容朗现在力求在绣衣司的人眼里留下好印象,主动解释道:“我今日偶然发现,那具尸骨的身份并不是余绍。”

    “不是余绍?”苗青更是觉得脑子发胀,“那岂不是什么线索都没了。”

    “谁说的?不是余绍,却要把尸体伪造成余绍。”李希言拈起一颗白棋,稳稳地将棋子放在几颗黑棋的包围圈内,“引蛇出洞。”

    容朗摊开双手:“我又输了。”

    天色刚亮,还沉浸在温柔乡中的谢荣就被砸门声惊醒。

    他怀里的佳人揉着眼睛,娇声抱怨:“您看看!这还有没有规矩啊,大早上的还不让人睡会儿。”

    谢荣也窝着火。怒吼道:“谁啊!”

    砸门声还没停,小厮颤巍巍的声音钻了进来:“是绣衣司的人……”

    怒气被堵在胸口发不出,谢荣合上眼,撑着坐起来,把被子狠狠一甩,准备起身。

    “真是活阎王!”

    倚靠在他肩上的女子一下不干了:“这才什么时辰啊,您再陪陪奴家嘛~”

    “听话。”这样的美人对自己撒娇,谢荣怒气散了一半,“昨儿半夜我都撑着来你房里,夫人都不乐意了,你还不够?”

    “不够不够!郎君陪奴家多久都不嫌够。”

    “好了好了,今晚上再来找你,现在啊,我还有事儿,乖些。”

    女子放开手,轻哼一声:“不就是个六品的官儿,有什么牛气的。”

    “噤声!”谢荣脸色一变,低声呵斥道,“绣衣司不是谁都能招惹的,更何况,长乐王也在!”

    他本就头疼一个小案子引来了两尊大神,听到这些话更是烦躁,语气重了不少。

    女子立即讨饶:“是奴家多嘴了,奴家这不是心疼您嘛。”

    砸门声还咚咚咚地响着,就像是敲在了自己的心上,谢荣胡乱套上衣服,也不听女子告饶就快步走了出去。

    等他走到门前,才停住脚步。

    看着被砸得在发抖的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惹不起惹不起,会杀人会杀人……

    恐惧压住了心里的怒气,谢荣带着标准的微笑打开了门,和门外的绣衣校尉对视。

    来请他的人正是苗青。

    苗青收回手,笑得客气:“少使请您过去呢。”

    谢荣瞄了一眼对方那双手,扯起嘴角:“劳烦您久等了,请带路吧。”

    苗青抬手一引:“请。”

    这路却越走越奇怪。

    不是往李希言居住的院子也不是往县衙大堂走。

    谢荣忍不住问道:“苗校尉,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验尸房。”苗青突然顿住脚步,转过头冲他笑了一下,遥遥一指,“已经到了。”

    谢荣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带到验尸房中。

    他嫌恶地皱了皱鼻子,硬生生忍下不适跟着走了进去。

    李希言和容朗就在里面等着他。

    二人坐在尸骨旁边,不知道在小声说着什么,在二人的身前还站着高修。

    “下官见过王爷,见过李少使。”

    谢荣扫视了一眼。

    四周全是绣衣司的人,身着黑衣,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免礼。”

    李希言开门见山。

    “今日叫你们二人前来,是有关于案子的一个进展要和你们说清楚。”

    “进展?”

    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相同的戒备。

    “经本官核实,这具尸骨并非是余绍。”

    谢荣失声道:“怎么会?!”

    李希言探究的眼神让他立即清醒,他话锋一转:“这真是太令下官惊讶了。”

    “确实。”李希言揭开尸骨上的白布,“本官也很惊讶。”

    高修问道:“那……这尸骨究竟是谁?”

    “二十八岁左右的男子,五年前失踪的。你们可要去查一查?”

    “这……”谢荣面露难色,“这范围太广了些吧?”

    容朗补充道:“身长五尺三寸左右。”

    谢荣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没有了。”容朗抚了抚衣摆,翘起腿。

    李希言直接下令,语气不容拒绝:“三日内,把东曲县所有符合条件的人都找到。”

    谢荣满心不愿意多事,又不好开口,只悄悄戳了一下旁边的高修。

    高修接到了暗示,上前道:“三日的时间是不是太紧了些。”

    “对废物来说自然不够。”李希言盯着他,“剿匪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高修被骂了一句不说还被剿匪的事情活活堵住了嘴。

    从一开始就不敢反驳的谢荣只能应下。

    “下官遵命。”

    他要是不应下这个活阎王肯定要说“废物就去死好了”。

    “那就下去吧。最好两日,三日太慢。”李希言神色自若。

    谢荣恨不得杀了她。

    还减了一日。

    都怪韦家人,非要扯进那个徐令诚,招来了这个活阎王!

    幸好,他还尚存理智,咬着牙应下:“下,官,明白了。”

    送走了二人。

    李希言又招手叫来了站在一旁的方淳。

    “你找个机会,潜进去探查一二。”

    方淳摸了摸自己平平无奇的脸:“查什么?”

    “余绍的事情,和那二人之间的来往。还有,把那些个土匪窝的位置探出来。”

    方淳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方淳远去的背影,容朗眯了眯眼:“谢荣刚刚才见过方淳,让他去会不会太容易暴露?”

    “不会,方淳会易容。况且,你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容朗恍然,还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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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土匪的事情?”他主动请缨,“可要我调亲卫来?”

    “没必要,本地有骠骑府。”李希言把随身的虎符和一封书信交给苗青,“找赵将军,调八百人。”

    苗青接过虎符,郑重揣好:“是。”

    “剩下的人,都去那些土匪出没的地方布控。”

    “属下遵命!”

    等人呼啦啦得走完,验尸房里竟然有些空。

    容朗隐秘地咂了咂嘴,想要冲淡嘴里的酸味。

    他尽量用着平静的语气问道:“赵将军?是赵玄将军吗?”

    “是。”回答简短有力,不包含一丝情绪。

    “李少使和他很熟?”

    “还行,几面之缘。”李希言瞟了他一眼,“你是想问什么?”

    “我……”容朗咽下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脸上的红热涌上眼眶,“没什么……”

    李希言懒懒地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会和前未婚夫周彻的发小熟悉?”

    容朗被直接地戳破了心思,羞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希言忽然一笑,眉头的红痣都变得鲜活起来。

    “王爷好奇心这么重?”

    容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倒是想问王爷一个问题。”

    容朗抬起头:“什么?”

    “您的……”李希言的视线集中在他的发髻上,“您的头发是真的还是假的?”

    容朗呆呆地摸了一下:“真的啊……头发还能有假的?”

    李希言微微颔首,没有再说。

    倒是容朗回过神来,顿觉对方的目的。

    难道,姐姐一直以为他戴的假发髻?!

    他学着方才李希言的语气:“李少使是想问我当年为何出家?”

    李希言一本正经板着脸:“王爷的私事,我不好奇。”

    她才不想知道皇室的秘密!

    “那我非要说呢?”容朗试探着向前倾身,悄悄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李希言耳朵尖有些烫,她侧身拉开距离:“下官的耳朵有时候不太听得见。”

    “李少使真不好奇?”容朗心知她最是口是心非。

    “无非痴男怨女那点事。”李希言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腰间的香囊。

    “痴男”容朗感觉心被狠狠戳了一下,他磨了磨牙:“对!没错!‘痴男怨女’!”

    没把他认出来还说他“痴男怨女”?

    没心肝!骗子!

    小的时候送他小泥人,还说要娶自己回家让自己天天吃肉饼!现在连认都不认得他了!

    李希言突然黑下了脸,紧紧捏着腰间的香囊。

    正在心里疯狂控诉她的容朗愣了一下。

    “怎么了?”

    “我知道少了什么东西了!”

    “少……什么东西?”

    李希言喘了一口气,捂住狂跳的心脏

    “随着尸骨挖出来的东西里少了香囊。”

    “什么香囊?”

    李希言扯下自己腰间的香囊,掂了掂。

    香囊里发出碎银的撞击声。

    “银子和公验这些东西都应该装在香囊里。现场却只有银子和公验,装着它们的香囊却不见了。”

    “香囊上有死者真实身份的线索?”

    “没错。所以凶手才取走了香囊。不仅如此……”李希言感觉思路一下顺畅了起来,“香囊上最多绣人名中的一个字,并不一定是真实身份的确切线索。但是,如果县衙的人都认识真正的死者呢?”

    容朗一下就听明白了:“县衙的人一看这个香囊就能认出是谁的,说明死者和他们很熟悉。

    “甚至……有可能就是县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