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还在用早饭的容朗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县衙的仵作已经痊愈,今早就回了县衙当值!
他胡乱对付了几口,就找着李希言和他一起去了验尸房。
仵作远远看见“气势汹汹”的二人朝着他走来,吓得有些腿软。
“姚堂?”李希言走近确认。
姚堂马上行礼:“小的见过王爷,见过李少使。”
“不必多礼。”李希言一把扶住他。
姚堂看上去年纪不小,头发花白,或许是因为大病初愈,面容也有些憔悴。
二人真不好意思让这样一位老人行大礼。
姚堂这辈子很少被人这样客气对待过,一时之间有些战战兢兢的。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李希言将目的说明。
“今日我们来是因为尸骨有些异常,想要请教一二。”
“李少使这话言重了!本就是小的的职责。”
容朗轻声问道:“那尸骨表面很是粗糙,不知是何缘故?”
“是六月十八那日在慈光寺发现的那具尸骨吗?”
“正是。”容朗在验尸房呆了几日,已经记得清楚每一具尸体存放的地点,他向左一指,“劳烦您给看看。”
姚堂连忙走过去,掀开白布一看。
不过摸了一把,他就变了脸色。
“确实不对劲。只是……”他眼神闪烁了几下,抿着嘴,“为什么会这样。小的也不清楚为何,可能是死者年岁大了身体虚弱?”
容朗不赞同地说道:“不会。死者年纪三十岁左右,而且看死者的骨架也不像是体弱之人。”
“这……小的也不太清楚。或许是死者有什么特殊的病症吧?”
李希言直勾勾地盯着他:“确实有这种可能。”
姚堂垂下头,把白布盖好。
“这案子不好查。尸骨上没有特殊痕迹。”
李希言附和着感叹:“是啊。”她扭头对着容朗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案子就先别管了。”
容朗不知她为何如此异于往常,但是也没有多言,点了点头。
一进院门,李希言边走边吩咐旁边的绣衣使。
“把那个仵作给我盯紧着。有任何异动,立即拿下!”
“是!”
等几个奉命的绣衣使走后,容朗才问道,“姚堂有问题?”
李希言停住脚步,站在门口侧过头。
“他在撒谎。他明明清楚尸骨粗糙的原因。”
“原来如此。”容朗微微颔首,没有追问。
见他老老实实的样子,李希言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我说你就信?”
“你没骗人啊。”
她骗人的时候,要么是笑着的,要么就是一脸正经。
一眼能够望得到底。
面对这样的眼睛,李希言心里却生出几分胆怯,飞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埋头冲进了房间。
容朗不知她为何如此,只小心跟着,找着话题。
“李少使,你说那个姚堂为何要隐瞒此事?”
李希言伸出食指晃了晃:“一,他认识凶手。二,他就是凶手。”
“我们之前推测死者应该是县衙的人,也有可能是他认出了死者。”
“他若只是单纯认出了死者,应该会马上说出死者是谁,他没必要隐瞒死者身上痕迹的由来,除非他和凶手有关系或者他就是凶手。”
容朗反对道:“我倒觉得他不可能是凶手。”
李希言转身关上门,坐了下来。
“为何?”
容朗也跟着坐下,比划了一下:“死者个头不小,还是个青壮年,姚堂都快六十了,想要杀他并不容易。而且,若是凶手真的是他,他大有办法伪造死因。可是他没有,初验的结果都是正确的。”
“有道理。”
容朗试探着说道:“李少使脾气真好,和传言中一点儿也不一样。”
李希言抬眼:“王爷亦是如此。”
话中未尽之意让容朗有些着急。
“我要是不装成那副样子,对哥哥不好。”
“我明白。”李希言浑不在意。
容朗见缝插针:“我确实好享乐了些,但是从来不做浪荡的事情。”
“哦。”李希言顿了一下,“看得出来。”
和瑞王一样带点儿傻劲儿。
容朗心里一下就放松了。
虽然没认出他,但是对他印象不错也很好!
“少使!”关风和拿着账册大步跨了进来,“这东西有问题。”
账册被摔在二人之间。
“先坐。”李希言抽出一本账册。
关风和这才看到了容朗,直言道:“王爷又在啊!”
容朗微笑:“关校尉好。”
什么叫做“又”!他不仅会“又在”,还会“一直在”“永远在”!
关风和是个没心眼儿的直爽人,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就坐了下来。
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的李希言合上账册:“这有什么问题?”
关风和总结道:“账册上确实是做了手脚,谢荣他们谎报了土地数量,还有许多开支根本就相互矛盾。”
“是常见的贪墨手段,有何特殊之处?”
“账目有缺失。五年前,就是泰平十一年,那一年每个月都有账目缺失,是人为故意的。”
李希言点头:“缺失的部分要么是被谢荣藏起来了,要么……就是被余绍带走了。这你先不用管了。”她摆了摆手,“关姐,你先去和苗青汇合,准备剿匪的事情。”
“剿匪!”关风和一脸兴奋,“跟着少使就是好!”
容朗嘴角抽搐。
这是个什么说法?
李希言面色如常:“那你先去吧。对了,顺便记得调些人护住慈光寺以及附近的百……”
“好!”关风和不等她说完,就跑了出去。
容朗表情有些呆:“关……校尉,这么喜欢剿匪?”
“让王爷见笑了。”李希言觉得有些脸红。
正在她尴尬时,绣衣司的人敲了敲门。
“少使,有一位和尚求见。”
“和尚?”
“是个老和尚,自称是慈光寺主持慧空,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二位。”
“慧空?”
二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李希言满腹疑虑:“请进来吧。”
慧空今日的神色带着些焦急,脚步也快了不少,不似平日的从容。
二人站起身迎他进来。
双方互相行了礼。
李希言抬手:“慧空大师请坐。”
慧空刚一坐下也不等李希言问起,就急不可待的说起了今日来的目的。
“今日一早,老衲在挖出尸骨的土坑附近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木质的牌子。
牌子正面刻着“东曲县衙”,翻过来,背面刻着“孙边”二字。
李希言接过令牌,来回摩挲。
牌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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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干燥,上面的漆也很新,只有左上的边角有点磨损。
“孙边?”
是谁?是死者的名字吗?可是……
李希言放下令牌:“多谢您跑一趟,这是个很重要的证据。”
慧空双手合十,起身欲走:“阿弥陀佛,能帮到小友就好。老衲还有事就先走了。”
李希言拦住他:“慧空大师。将近正午,日头这样毒辣,路途又遥远,您用些斋饭,晚辈再让人送您回去?”
“不必了。”慧空摇头笑着,“老衲暂时不回去了。”
“那您去哪儿?”李希言更不放心了。
慧空解释道:“老衲想要等着此案审结,所以准备在客栈暂时停留几日。”
“就算是客栈,也要走上好久。我还是让人送您去。”李希言立刻招手叫来一人,语气坚决不容拒绝,“你先去送慧空大师找个客栈歇息。”
“属下遵命。”绣衣司的人还算客气,“慧空大师,请。”
慧空也不好拂了晚辈心意,点了点头。
“麻烦小友了。”
“应该的。”李希言对着手下嘱咐道:“要小心慧空大师四周,注意安全”
手下点头:“属下明白了。”
“去吧。”
二人慢慢走远。
李希言站在门口,视线追随着他们。
容朗站到她的身边:“慧空有问题?”
他能明白。
她刚刚对手下的嘱咐实际上是监视的意思。
“是。”李希言侧身,回头望向桌上的木牌,“他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在容朗的印象中,他认识的和尚都是极其恪守清规戒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能救人命,撒谎也只能算开戒吧?”
“救人一命?救谁?”
“或许是徐令诚?”李希言不太确定,“先不管这些,我倒是更好奇这个孙边是谁。既然是府衙的人……”
她轻轻敲了敲门框:“把卫川叫来。”
“不须他人来寻,我已然到了。”卫川的声音遥遥传来。
李希言循声望去。
卫川正斜倚在院门口。
一向挂着笑的嘴角有几分僵硬。
“事情办得如何了?”
卫川脚下像生根了似的,一脸心虚。
“啊这……”
容朗见二人对峙着,也走了过来。
这是怕什么呢?
李希言无奈:“先过来。”
卫川一听这话松了口气,这才一摇一摆走了过来。
三人坐定。
李希言才说:“孙边,名单上可有孙边这个人?”
不是问他差事!
一上午都在摸鱼的卫川慢腾腾地摸出了名单。
“没……没打听到这儿呢。”
李希言哪里不知道他的德行,一让他去打探消息,就和别人聊个没完。
她一把拿过名单,就在第一张纸上找到了孙边这个人的名字。
“二十八岁,户房典吏?”
又是户房?
她往后翻着,这人一直在县衙当值,如今已经是主管户房的司吏……
“我怎么记得……”容朗眼神颤动,“高修说,主管户房的司吏在几日前就出了县城。”
李希言放下名单,眉头的红痣动了动:“是六月十五走的,案发前三日。”
三日,怎么就会让人变成白骨?
“来人!叫谢荣和高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