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后院,冯小郎就神秘兮兮地扯着容朗的袖子,带着二人走到了楼梯后。
“哥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吗?”
容朗俯下身和他耳语了几句。
冯小郎听得直咧嘴。
“这个法子好!”
容朗抚了抚他的头:“你已经算是大人了,现在你爹娘得靠着你了。”
“没问题!”冯小郎挺起胸膛,“我一定会保护好爹娘的!”
见二人嘀咕完,李希言才对着冯小郎开口:“今日还有事情要问你。”
“说吧!是不是关于舅舅的事情?”
“是。你记不记得你舅舅有哪些仇家?”
冯小郎皱脸:“记是记得,但是要说清楚得说个三天三夜。”
“深仇大恨且那晚在客栈的人。”
“这个嘛……”冯小郎敲了一下脑袋,“哎呀!我想起来了!就沈叔和我舅舅就有大仇。”
“沈坤?”
“没错。”冯小郎压低了声音,“上个月,沈叔叔跑到客栈来找我爹,说什么‘你那个小舅子这次是害死我了’还说‘恨不得杀了他’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但是啊,我猜,多半就是被骗了钱……”
“罗耀常在外面骗钱?”
“对啊,他老是在外面装生意人。逢人就说什么自己认识京城里的富商,要做大买卖,要不要入伙。”
“被他骗的人多吗?”
“原来多,现在少了。”冯小郎摊开双手,“都知道他的德行,现在很少有人信他了。”
冬日的天黑得早。
还没到晚饭的时辰,冯老板就点亮了客栈里挂着的灯。
两盏微微发黄的灯笼一左一右挂在客栈门口,风一吹,就晃晃荡荡的。
风声呼啸,卷着一点点雪花。
眼见着雪花又飘了下来。
冯老板关上了门。
大堂里的客人一抖。
到底是才出了命案,原本正常的景象看上去无端添了几分可怖的氛围。
一时之间,大堂一下就空了下来。
冯老板叹一口气,一脸惆怅拿着账册回了后院。
吱呀——
三楼的一扇门打开。
李希言和容朗脚步快而轻,下了楼。
二人的身影潜行在烛光未及之处,悄无声息。
走到一间房的门口。
李希言快速推开房门,闪身进入。
“谁!”沈坤吓得摔坐在地,满头大汗,左手指着二人。
“是我们。”李希言按住他的肩膀。
肩膀上传来人的温度。
沈坤长出一口气。
“吓死我了。”
他还以为……真是鬼。
李希言用脚勾住圆凳往身后一拖,坐了下来。
“你在怕罗耀的鬼魂来找你?”
沈坤擦擦汗,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二位这是来做什么?”
“来问话。”李希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契往桌子上一拍,“罗耀骗了你多少钱?”
沈坤咽了咽口水。
“我是傻子?会上他的当?”
李希言把问题抛回给他:“没有证据,我会说这话?”
沉默持续了片刻,沈坤抵不住李希言的威势,终于松了口。
“是,我确实是被他骗了。”
这件事情想想就让他咬牙切齿的生气。
“那个龟儿子!拿着这张假地契,骗了老子足足六百两银子!害得老子被婆娘赶出家!”
“所以你在客栈住是因为……”
“我没想让老冯还钱,本来就不是他的事。我只是想着在他这儿借住而已。”
按照冯老板的性格,定然是不会收他房钱饭钱。
身无分文的沈坤也只有这个选择。
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二人。
他心里明白得很。
“我真没杀他。我孩子才十岁,我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杀人啊。”
“那你为何隐瞒?”
“我这不是怕被怀疑嘛……”沈坤不安地捏着衣角。
李希言打量着他的表情,想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忽然,她的手臂被人戳了一下。
她扭头看向容朗。
容朗摇了摇头,小声道:“他是左撇子。”
凶手是右利手。
李希言颔首,转头对着沈坤继续问道:“那晚,你可听到什么动静?”
“什么……什么动静……”
“今日上午我问你可听到了什么,你却回答‘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何时问过你看见过什么?这明显就是你看到了什么。”
沈坤憋了许久才说道:“好像是看见了个人影儿在走廊里走过去了。”
“快到四更天的时候吧,那人影过去没多久我就听见了打更声。”
“还记得那人影的样子吗?”
“记得,是个男的,个儿不高,大概……”沈坤走到门边,指着窗户纸的一块位置,“人影高度在这儿。”
五尺一寸的高度。
多半就是凶手了。
见二人的表情,是沈坤声音有些发飘。
“那人影……是凶手?”
李希言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但是沈坤自己已经觉过味儿了。
杀人的凶手就在那晚在他门口走过……
“我……我当时还差点开门……”
他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李希言无暇顾及他的心情。
“你之前所言被罗耀骗取钱财这事儿,可还有其他受害人?”
“有!光和我一起被骗的都有五个。”
容朗觉得有些奇怪。
罗耀早已名声在外,这些人怎么还会上他的当?
“说来,他怎么骗的你们?”
说到这事儿,沈坤肩膀都垮了下来。
“那日,他请我们几个到我们这里最贵的醉春楼喝酒,还找了好几个漂亮姑娘作陪,说是自己得了一大笔钱。”
“他说你就信?”
“嗐!我们当时也怀疑过。可转念一想,在醉春楼能找几个漂亮姑娘喝酒可要花不少钱。这小子要不是真弄到了钱,能请得起这个客?谁成想……”沈坤懊悔地拍了一下大腿,“是我们犯蠢!”
“和你一起被骗的人有哪些?”
“有些多。”
李希言指着书桌:“去写下来。”
被罗耀骗的人都是本地人,徐县尉拿着名单一一排查。
二十来个人中愣是没有一个符合凶手的条件!
案子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李希言躺在榻上,闭上了眼。
头疼。
坐在一边的容朗提议道:“不如我们重新捋一捋?十月初七的晚上。凶手盗走金刀进入了内院杀死了罗耀。”
“不能这样捋。”
李希言微微睁开眼。
“十月初七。王佑年偶得美酒后携一青楼女子进入客栈。当晚,四个禁军和青楼女子在屋内饮酒。冯老板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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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伤卧病在床休息,沈坤也在屋内休息。子时前,四名禁军与青楼女子喝醉失去意识。凶手趁机进入禁军房内盗走金刀,再进入院内,敲开了罗耀的门……”
容朗接话:“凶手应该和罗耀认识。”
“不仅是认识。屋内没有打斗痕迹,罗耀是站在床前被害的,二人的关系应该是极为亲密,甚至有可能罗耀知道凶手那晚会来。不然,罗耀不会在快到子时的时候还穿着外衣。”
“会不会是二人约定好了见面?”
“那就更奇怪了。”李希言继续说道,“之后,凶手忽然拿起金刀杀了罗耀。”
容朗对比着验尸结果补充道:“先一刀封喉,然后在他的左胸口又补了四刀。罗耀断气后,凶手才将人移动到了床上。”
“毫无章法的杀人手法。”
“从伤口形态来看,凶手确实是新手。”
“新手还割喉?”
这一句话点醒了容朗。
“是啊……”他比划了一下,“即使二人是熟人,这要面对面割喉还是有些难呐。除非……当时罗耀闭着眼睛。”
李希言低低笑出声。
好奇怪的画面。
“姐姐,你看啊……”容朗俯下身,凑到她脸侧,呼吸吹着她的耳垂,“罗耀那样的人,应该是会做贼心虚的,什么人能让他放下戒心,大晚上的见面不说,连凶手迎面割喉他都没反应过来?”
“同伙或者是……亲人?”李希言不自在地躲开了些。
容朗直起身:“对啊,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凑近了你都不自在。凶手和罗耀关系应该非常亲密。”
“或者他笃定凶手不会不能杀他。”
“说来,他骗人这事儿难道就没有同伙?”
“徐县尉查过了,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人出面。”
窝在软和的榻上,人的思绪也变得混沌了起来。
争执,金刀,杀人,骗钱……
一个念头在脑内闪现,李希言一下坐了起来。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搞错了方向。”
这里是王佑年等人居住的房间。
自从案发后,房间就被锁了起来。
房内应该只有那晚在房里的无人的痕迹。
这房间只有两张床,一左一右分列在房间两侧。
中间放着一张圆桌。
因为李希言的嘱咐,三个禁军已经换了房间。
这地面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
李希言小心走进,避免破坏地上的痕迹。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应该会留下凶手的脚印?”容朗站在门口守着。
“没错那晚,凶手那晚肯定是来过这个房间的,若是真的如同我们推测一般,他当时窃取了那个女子的鞋,那他原本的脚印一定会在这里留下痕迹。”
李希言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地上的脚印很多还很乱。
但是,四人都是高大汉子,脚印很明显要大出不少,那个青楼女子的脚印要小些许。
还算好排查。
她找遍了整个房间,却还是没有收获。
难道凶手机警到把脚印都擦掉了吗?
手边就是房内暂时如厕的地方。
李希言不愿意放弃,直接绕过遮挡的屏风走了进去。
这里的脚印更密集,每一个脚印都朝着前面,重重叠叠,看得人眼花缭乱。
面前的马桶的臭味还未散去,直往人鼻子里钻。
李希言抬起头。
“那几个禁军还在客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