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微风悄然拂过,银画影视城完全被浓郁的秋意紧紧拥抱,这个时节,气候恰到好处,不冷不热,是一年之中剧组开机最密集的时候,红墙黛瓦在秋阳的映照下,更显厚重,岁月的痕迹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清晰。
李沅锦前些日子就已经听闻时涧欣顺利进组的喜讯,然而心中却始终觉得有些不真实,只是今日在清宫苑仿古建筑附近见到她一身格格装时,不真实感才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代入感。
时涧欣踩一双轻便的运动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三人飞奔而来。
“欣妃娘娘,您让奴才好找。”
孟鉴闻一脸欠揍的嘲讽相。
时涧欣:“孟鉴闻,我可没邀请你来。”
李沅锦:“你演的是什么角色?看你这个装扮,演的娘娘还是格格?”
孟鉴闻:“时涧欣没跟你说吗?她演的是女三的丫鬟,全戏只有五句台词。”
李沅锦在漫长的等待与猜测后,终于确切地知道,时涧欣当初试镜失败的那个令人瞩目的角色,最终还是被当红演员拿下,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她至少还能有个角色可以演。
时涧欣:“要你多嘴——我没给你订房间,你可以滚回东大了,现在,立刻——”
孟鉴的嘴唇微微一瘪,扁扁嘴,流露出一种不满的情绪,他的眼睛快速地扫一眼李沅锦和蒋瞻,接着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向他们,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对着时涧欣说道:
“他俩住一间,剩下一间给我。”
蒋瞻:“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蒋瞻宛如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随后,他手臂猛地一甩,将装着戏服的背包准确无误地扔给时涧欣,没有丝毫停顿,抬起手腕,漫不经心地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我等会儿有个跨国会议,酒店定位发我手机,先走。”
时涧欣:“那小汤圆跟我走,我带你去要帅哥签名,你能叫出名字的当红小生现在都在这条街上拍仙侠剧。”
孟鉴闻:“那我呢?”
时涧欣:“你是成年人,爱去哪去哪,我又没拿绳子栓着你。”
李沅锦被时涧欣牵着在布满岁月痕迹的青石板路上悠然地走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们身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没一会儿,孟鉴闻就风风火火地追上来,他的脸上挂着副标志性的贱兮兮的笑容,迅速地贴到时涧欣的身旁:
“那我还就愿意跟着你,谁叫你先甩我。”
时涧欣一脸嫌弃:“喂,孟鉴闻,你搞搞清楚,我俩那根本就不叫在一起——最多叫酒后乱性。”
这下轮到李沅锦张口震惊:“你俩......我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要不然我回避一下?”
时涧欣狡黠一笑,捏捏李沅锦的右手:“放心,宝贝,我不会灭你口的。”
“否则,我小叔叔会杀了我。”
时涧欣在影视城没过多长时间,便成功地在各大剧组中混得脸熟。对于自己这种行为,她形象地管这操作叫“人肉刷脸”。她深知,在这个人才辈出的影视圈里,想要脱颖而出,就必须脸皮厚点。
夜幕降临,这座城市被一种独特的氛围所笼罩,当晚本地居民有一月一度的啤酒烧烤节,时涧欣当然不能错过这个热闹,收集过十几个帅哥签名后,三人便在众多烧烤摊子中找到个最为热闹的,看当地人载歌载舞。
确实不得不承认,银画镇这个地方实在是卧虎藏龙,剑眉星目的帅哥遍地都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两人也不避忌孟鉴闻,堂而皇之地议论着哪个帅哥的腹肌更加惹眼,露得更多。
“小汤圆,你看到河边那个穿牛仔夹克的短发小哥哥没?”时涧欣喝过一点酒,淡淡的酒意让她的头脑有些昏沉,她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被孟鉴闻搀扶着,又手舞足蹈指挥李沅锦去帮她搭讪男人。
时涧欣:“你帮我去要他电话号码——我是公众人物,我不方便露面,艺人要有艺德!”
李沅锦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时涧欣的包里,动作干脆利落,当她掏出手机的那一刻,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架势:
“你等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温柔的晚风吹过海滨,悄然拂过李沅锦耳边的碎发,她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不知是因为空气中残留的酒精让她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还是被夜晚海滨如梦如幻的气氛所深深吸引而无法自拔,她的步伐变得越来越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挑战自己的平衡感。
李沅锦向来对自己的酒量充满自信,就算是高度的白酒,她也能泰然自若地像没事人一样喝个三四两,但她没有喝过特调的鸡尾酒,她不明白自己是喝醉还是过敏,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不确定的状态。
“你说,还有哪个帅哥,我都帮你把电话要过来——”
孟鉴闻在看到李沅锦拿着时涧欣的手机的那一刻,心中一紧,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用力地将手机从李沅锦的手里夺了过来。夺过手机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后一脸苦笑不得:
“两位小姑奶奶,怎么喝鸡尾酒也能醉。”
时涧欣忽然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推开孟鉴闻:“孟小鉴,你让一让——挡我视线看翘屁嫩男了,我代表月亮叉掉你。”
李沅锦无力地低垂着脑袋,走出去两步又摔在银色的沙滩上。
“叮”“叮”——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里面只有十几个字。
“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你该跟你爸一样下地狱。”
李沅锦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两条短信,仿佛被施过定身咒一般,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海风吹过,扬起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就这样迎着风,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肆意地流淌在脸颊上。
她哭了一会儿,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来,随后,她缓缓地把头埋在膝盖上,静静地坐在沙滩里自言自语:
“明明他已经去世十几年——明明我已经有新的家庭,新的生活。”
“果然还是不行。”
李沅锦的眼眶红得吓人,泪水不断地涌出模糊她的视线,她毫不犹豫把第二瓶鸡尾酒倒在沙滩上。
“爸,我敬你。”
银色的沙滩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而李沅锦却如同被遗忘的贝壳,坐在那里无人问津。
然后她胡乱擦擦眼泪,恶狠狠地解锁手机,回复那两条信息:
“去你M的。”
“你怎么不去地狱找他?”
李沅锦置身于冷风中,凛冽的风如刀割般吹过她的脸庞。她下意识地用手拢拢自己凌乱的头发,试图抵挡冷风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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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意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绳子,熟练地将头发绑起来,随后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重新注入活力,迈着轻快的步伐,迅速地跑到时涧欣身边。
时涧欣酒量实在不好,这会儿已经醉地在跟孟鉴闻划拳,输的正在脱衣服。
李沅锦指责道:“孟鉴闻,你有没有男德,怎么在公共场合耍流氓呢?”
孟鉴闻没有碰一滴酒,所以异常清醒,他上半身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件背心,有些哭笑不得:
“她喝醉划拳可从来没输过——而且你看看,她醉成这样,我敢耍流氓吗?”
这倒是真的,毕竟李沅锦见识过时涧欣醉后胡搅蛮缠的功力,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孟鉴闻:“要不你帮我一起把她送回酒店去?”
“我不能走,我还有重要使命。”
李沅锦摇摇头,拎起第三瓶鸡尾酒,那已经是个空瓶子:
“我要帮欣欣拿到全场腹肌最多那位帅哥的电话——你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孟鉴闻:“妹妹,你......酒没醒啊?”
李沅锦一本正经笑道:“我没喝酒。”
未等孟鉴闻拦住她,李沅锦在海滩上瞬间消失得毫无踪影,夜里温度低得让人发颤,只有十三四度,凉风毫不留情地吹在人身上,让人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李沅锦如同一个迷失的灵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孤独地踽踽独行,晃晃悠悠走到一个陌生男人身旁。
陌生男人正是刚刚时涧欣一眼看上的牛仔夹克帅哥,果然,李沅锦过目不忘的本事从未失灵。
“这位帅哥,我朋友......对你很感兴趣,能不能给个你的联系方式?”
牛仔夹克:“好啊。”
“可我没有纸,我写在你手上可以么美女。”
*
蒋瞻接到孟鉴闻电话的时候,刚刚结束会议,敲定一个游戏项目的主程序,他原本心情很好,可全被眼前一幕打破,他远远看到,李沅锦站在一个男人距离很近的地方,两人相谈甚欢,男人甚至还试图来握她的手。
蒋瞻阔步上前,一个踉跄将李沅锦扯到自己旁边,带出去几米远。
“李沅锦,你到底在做什么?”
李沅锦脑袋低垂,眼眶微红,任由冷风入怀,她下意识去扯蒋瞻的外套,轻易得手后,把抢来的战利品披在自己身上。
“你还知道冷。”
李沅锦盯着蒋瞻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猝不及防笑得粲然:
“这位帅哥,我对你很感兴趣——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蒋瞻冷脸:“不给。”
忽然之间,几个绚丽的烟花从不远处两人的身后腾空而起,强烈的光芒瞬间将沙滩照耀得亮如白昼,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海风也在这个时候悄然袭来,轻轻地吹散李沅锦的长发。
李沅迟迟没有将目光从蒋瞻身上移开,缓缓走向前,她冰凉的指尖抵住了蒋瞻修长的脖颈——
“那你不要后悔哦。”
蒋瞻任由李沅锦笨拙地将他的领带扯下来,又熟练地为自己绑了一个高马尾。
接着,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轻轻踮起脚,凑到蒋瞻脸颊旁边:
“那我去跟其他帅哥要微信。”
蒋瞻眼眸中尽是冰冷,声音中似有不满:
“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