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影视城的第二天,发生了三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第一件,李沅锦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有无数只小锤子在她脑袋里敲打,完全忘记头一天晚上醉后的事情。
第二件,影视城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太大的火灾,熊熊火焰迅速蔓延,烧毁海边几个游泳圈出租的摊子,现场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地逃离,但幸运的是,这场火灾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最后一件,李沅锦在深思熟虑后,发道别信息给时涧欣,坐上回家的高铁。
李沅锦的家安在距离海城一百多公里之遥的阆市,高铁二十分钟就能到,她当时也考虑过读阆市的大学,但没有太适合的专业。
李家父母从事教师行业,李澜光和秦静都是阆市十三中的高中老师,一个教语文,一个教历史,阆市十三中以文科见长。
李沅锦对文科试卷有着一种天然的排斥感,在她的认知里,文科试卷上的题目仿佛永远都只有一个模棱两可的答题方向,根本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标准答案。
相比之下,物理化学就显得简单明了多了,答案是唯一的,只要按照正确的方法进行计算和推理,就能得出准确的结果。
只要看一眼参考答案,就可以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哪里出了问题,这种确定性让她感到安心,再加上李家父母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一名医生,所以她舍近求远,选择理化排名第一的十四中。
秦静正在客厅里忙碌,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当她认出是宝贝女儿时,又惊又喜:
“早晨窗外停了只喜鹊,我刚还跟你爸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然后你就回家了。”
秦静面庞上洋溢着笑盈盈的笑容,手腕上打着石膏板,白色的石膏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她端着一杯白开水笑着说:
“等会儿你爸做饭哈,你帮他打打下手。”
李沅锦表情一下子变得焦急万分,心猛地揪了起来,她以最快的速度走到秦静身边,稳稳地帮秦静拿住手里的水杯。她心中充满了不安,这种不安让她的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轻声开口问:
“妈,你胳膊怎么会受伤的?医生怎么说?”
秦静:“前两天我去买菜,一辆红色电动车经过碰了我一下,我没仔细看路,摔在旁边井盖上——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都不用做手术,休息两个月就好了。”
李沅锦:“什么电瓶车,交警没处理吗?”
秦静:“没有车牌,而且那个骑手像没看见撞人一样,加速骑走的。”
李沅锦内心深处猛地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安,这种不安如同细密的丝线,紧紧地缠绕着心脏,她开始在脑海中不断地猜测各种可能的情况,心中不安和狐疑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周围:
“妈,咱家小区最近有没有什么生面孔出现吗?”
秦静:“这是教师家属院,每天来来回回都是老同事,哪会有生面孔,再说门口还有保安呢,小锦,你怎么问这个?”
李沅锦缓缓地将视线转向窗外,仔细地看两眼,小区的保安队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巡逻,他们的身影在小区的各个角落穿梭,四处观察一番,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因素,一切都显得安宁和谐。
李沅锦:“也没什么,这不是年底了嘛,我听赵姨说郊区发生了几起入室抢劫,家里只有你跟爸两个人,我不放心嘛。”
吃过饭,李沅锦带着水果去拜访四邻,又给巡逻的保安队队长送上一条软中华香烟,李沅锦加上他们微信,又诚恳地拜托他们帮忙照看下父母,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她那颗一直七上八下的心才渐渐放下来。
随后,李沅锦联系系辅导员,说明自己的情况后请假半个月,在家陪着秦静买菜、复诊、逛花鸟市场,当她再回学校的时候,各个学科已经陆续结课,教学楼一片寂静。
医学院图书馆共三层,每天七点之前,座位就会被一抢而空,李沅锦因为之前请过半个月假,落下不少课,如今面对接踵而至的大大小小的考试,让她应接不暇,被压得喘不过气。
而时涧欣似乎一直在忙着拍戏,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在学校看到她的身影,更古怪的是,她连朋友圈都不再更新,让人无从得知她的近况。
这天,李沅锦不小心睡过头,等她猛然惊醒时,已经错过去图书馆占位置的最佳时机,只能去医学院教学楼找没有课的空教室背书。
正巧,她挑的这间教室,药学系刚上完小专业课。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几个人在后排睡觉,推测起来,大概是课上已经睡着至今未醒,她探头探脑从后门进教室,挑个角落位置坐下,打开课件和笔记开始写写画画。
窗外和煦的阳光照进来,照在靠窗边后排男生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在空气中晃几下,打个大大的哈欠。
李沅锦下意识瞥了一眼,眼中有些惊异,男生猝不及防与她对视,远远地摆摆手打个招呼,便单手转着一本书走到她身边。
李沅锦本想假装不认识,但苏衡一眼认出她,单手插兜睡眼惺忪地问:
“喂——我哥呢,最近怎么没来学校?”
李沅锦紧张地放下书,摇摇头,想起自从上次在影视城一别,还没有再见过面。
苏衡:“还是说,你把他甩了?”
李沅锦“啪”一声把笔记放在桌子上,慢悠悠回:
“好像跟你没关系。”
苏衡饶有兴致地盯着李沅锦的表情,笑得前仰后合:
“让我猜中了?”
“......”
李沅锦懒得解释,继续翻课件,不再浪费时间理他。
“妹妹,等会儿这里有课。”
李沅锦:“我查过课表的。”
所以你骗不了我。
苏衡:“我在医学院图书馆有个长期位置,你要不要?”
李沅锦:“不要,我们不熟。”
苏衡手中的书本不慎掉落在李沅锦手边,又被他两根细长手指捏起,接着一脸坏笑:
“怎么不熟?上个月我还差点叫你——嫂嫂。”
李沅锦满脸黑线:“我跟他也没关系的。”
苏衡:“那我哥可要伤心咯。”
苏衡继续说:“要不你跟我好,他有的我都有,你考虑一下。”
考虑个大头鬼哦,想想都睡不着觉。
苏衡见她不说话,他也觉得有些无趣:
“我在图书馆真的有个位置,有人每天都帮我占,可我又懒得去,不如卖给你,五百块怎么样?”
李沅锦心里盘算,自己也不吃亏,但太贵。
李沅锦:“五十。”
苏衡:“三百。”
李沅锦:“一百。”
苏衡:“二百五。”
李沅锦神色如常,翻翻眼皮:“成交。”
可苏衡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李沅锦花二百块买来的位置只坐了三天,对面的位置上就出现一个长相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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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发女生,课件封面上写着她名字——赵小言。
长发女生对李沅锦,似乎颇有敌意。
“同学,这里有人了。”
李沅锦一本正经给她看转账记录,以淡淡的语气开口:
“有人把它卖给我,二百五十块。”
赵小言:“是苏衡那个二百五干的?你俩什么关系?”
“很明显,买方和卖方。”
赵小言:“他可真是有病。”
李沅锦点点头,肯定赵小言的言论,接着跟赵小言一起相安无事地上过好几天自习,两人熟到可以拼单买奶茶。
直到苏衡拎着两袋零食出现在两人面前,一副目瞪狗呆的样子。
苏衡:“我还以为你们会为了我扯头花。”
赵小言:“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自己记不清第几次办这种蠢事了吧。”
李沅锦:“那个——二百五......”
苏衡:“?”
李沅锦:“二百五十块是不是应该转给赵小言,毕竟每天早起占位的是她。”
最终没能拗过赵小言,毕竟,她说——二百五十块还是该待在二百五手里。
蒋瞻再次见到李沅锦,是在学校的奶茶店里,他前些日子试着给李沅锦发过几条微信,可都石沉大海,后来听时涧欣说她家中有事告假,又忙着准备考试,他便很少来学校。
这段日子,新项目占去他无数心血和时间,几乎没有片刻停歇,一直到他把手上游戏的主视觉任务全部完成,他才得以有空隙回学校去看一看。
可他刚进东大,只见李沅锦——那个被时涧欣告知忙着准备考试的姑娘,正和苏衡并肩而立,有说有笑地站在奶茶店外聊得火热。
“1072的三杯杨枝甘露好了。”
苏衡接过三个袋子,低头看看手表上的时间:
“我等会儿去网吧打游戏了——课件你就放那,闭馆前我回来拿。”
李沅锦很自然地顺手接过那两个袋子,留一个给苏衡,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嫌弃的冷笑:
“回来干嘛?浪费公共资源,你每天坐在图书馆不也是打游戏?”
苏衡:“那我不去网吧了,继续回图书馆打游戏?我看你好像特别舍不得我。”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地吵得不可开交,声音在空气中交织回荡,蒋瞻从树后的阴影中慢慢地走出来,他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争吵的两人,不知道他已经在那里听了多长时间。
李沅锦正倾身在柜台上认真地拿吸管,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动作上,只有苏衡在不经意间的一瞥中,看到了蒋瞻面色阴沉地一步一步走来。
苏衡故意拉扯一下李沅锦的双肩背包,撒娇似的语气说:“你别生气,我今天不打游戏,只陪你还不行吗?”
李沅锦背对着柜台外,心中涌起一股不满,嗔怪地看着苏衡:
“二百五,你又发什么神经?”
这一幕画面落入蒋瞻的眼中时,却完全变了味道,蒋瞻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视角里,是两个关系还不错的年轻男女,似乎正在......打情骂俏。
以至于李沅锦在转身看到蒋瞻的瞬间,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让她自己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等苏衡走开后,蒋瞻冷冷开口:
“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