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齿痕,细细密密爬满裸露在外的肌肤。
江凌安双腿无力动弹,只余一双手能够使力,他双手紧紧扣在凌月肩上,便欲用力把她自身上推开。
凌月却似有千斤万斤沉重,压得他几欲喘不上气来,颈侧被撕咬的痛感愈加深刻,好像铭刻进骨血里一般清晰明了。
若非他亲见眼前之人分明是凌月,是他自边塞带回军营,养在他身边数年的人,他便会怀疑自己,不知从何处捡回来一个狼崽子。
或是,虎崽子,毕竟,凌月麾下数十头猛虎曾踏过山海,将他从战场上带走,如今他双腿已废,更囿于毫无生气的极寒之地。
随着体内的血液汩汩流向凌月唇齿间,他忽地神清目明,他与凌月之间,曾有过什么逾矩之举,皮肤摩擦的细碎声响仍镌刻在脑海里。
凌月的触碰与亲吻,指尖摩挲过皮肤表面带起的一阵一阵令人战栗的电流干,酥酥麻麻,痒意一层一层往骨血里钻,他便在那般强劲又醉人的攻势下沉迷、沉沦。
昔日江凌安被大皇子当胸捅-入匕首,或将失血过多而命丧当场,却在弥留之际被凌月带走。凌月身体与常人不同,她体内尚余零星蛊毒,她的身体曾被蛊虫侵蚀荼毒,早已非常人之躯。
虽并未如昔日那般被困于稚子之身,却自头至尾被重塑过,她的鲜血汩汩流进江凌安身体里,最终汇聚于胸口,经年累月,江凌安的心脏复又变得温热、继而跳动,他已不再是常人之躯,与凌月一般,非人非鬼,不老不死,万世纠缠。
凌月似感受不到江凌安的抗拒一般,悉数将早先给予江凌安的血液吸食殆尽。她只觉内心一片惶惶然,江凌安并不把她当作常人看待,如今她已把江凌安变成与她一样的同类,她想与江凌安永生于世,永不分离。
“凌月?”江凌安趁凌月吞咽的片刻光景,自唇边溢出简短音节,“你还清醒吗?”凌月的状态过于异样,实非昔日在他面前动辄落泪的楚楚可怜模样。
凌月齿关微松,泛白的瞳孔茫然地望着身-下之人,江凌安的面色仍然苍白,唇瓣本无血色,却因凌月细碎落下的亲吻而沾上星星点点血渍,猩红而妖冶,似能摄人魂魄,凌月望着他唇边一抹绯色,将欲沦陷。
她却未听懂江凌安话语间的含义,只知他在唤她的名字,神智不清醒的人,内心深处铭心刻骨的唯余化不开的欲-念,她的欲-念便是把江凌安据为己有,将他困在身边,吞咽入腹,一刻也不叫他离开。
江凌安曾叫她勿要再去寻他,方才言辞间皆在表明她并非常人,执念成了心魔,心魔便将凌月本就存余不多的意识蚕食鲸吞,她便欲把江凌安箍在怀里,食他的肉,吞咽他的骨血,血液如涓涓细流自唇边摄入,缓缓滑过纤细喉管,流进肺腑,浸润心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与江凌安合二为一,浓郁的餍足感将她层层包裹起来。
许是累了,凌月伏在江凌安身上沉沉昏睡,失踪的神识尚未归位,江凌安用力往上推了推凌月的双肩,仍无济于事,凌月整个身子似章鱼一般攀附在他身上,动弹不得。
江凌安收回双手,放弃挣扎,思绪逐渐混乱,如今他双腿残废,再无法征战沙场,幸而大荣内乱暂平,外与黔朝交好,他不必再忧心家国存亡。如今身陷囹圄,不知何时方能重见天日,他与凌月之间,又当如何继续?
头脑昏沉,意识模糊,视线出现重影,四周黑洞洞而不见天日,有风轻拂面颊,带起一阵痒意,似发丝轻拂,又似朱唇蜻蜓点水般掠过。
江凌安缓缓阖上眼皮,陷入昏睡。
凛冬已逝,暖春将至,江凌安不知他被困于毒影阁几个春秋,往后的日子,他再未感受过暖阳铺洒,清风拂面。
红纱帐内,红烛摇曳,他曾听凌月在他耳畔轻声细语,大荣皇帝知他双腿重伤致残,已默许江凌安留在黔朝安养,顾柠接下江凌安昔日军务,代为领兵。
大荣不再需要他,建安皇帝喜见他与黔朝长公主成亲,愿他有佳人相伴,不再孤苦一人,却不知他在黔朝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更无从得知他早已非人。
一年光景,江凌安残废的双腿虽不再麻木难耐,却仍无法站立,他失了一身武艺,变成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
又逝一个春秋,江凌安勉力能站起身来,却无力行走,他常年面色阴沉,从未给凌月好脸色,对凌月予取予求回应以沉默,他被凌月缚住四肢,跪伏与床榻,失去自由,失去自我,或迎来鞭子加身。
凌月算不得正常人,江凌安时常安慰自己,却又不由的对她的所作所为动气,有时,他内心深处会生出零星令他生恐的错觉。
他管那种感觉叫作错觉,因他不愿承认,年深月久,他与凌月之间的亲密关系频频夺取他的理智。
凌月细细密密印下的亲吻,凌月指尖轻揉的触感。他探上凌月双肩时的战栗,凌月皮肤上的细腻,无一不在邀请他前去探索,他与凌月合二为一时的身心唯一,皆令他如痴如醉,越陷越深。
食髓知味,江凌安不敢承认,他与凌月之间的契合叫他欲-罢不能。
“你走吧,我命人送你回去。”
便在江凌安陷入沉思——两人往后应如何相处,忽闻凌月附于耳畔温声细语。
他一时未回过神来,“什么?”
他对与凌月之间的关系,确是心生抵触,某些观念根深蒂固,他始终心存芥蒂,每一次他与凌月极致亲密,他皆心怀愧疚,那是他捡来的孩子,他无数次在心中咒骂自己禽-兽不如。
江凌安的心中有一杆秤,衡量世俗与欲-念,欲-念逐日偏重,世俗那头便轻了,每当这个时刻,他便会流露出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对待凌月,凌月待他细致入微,如昔日他待凌月那般,他便更加挣扎。
便在他越陷越深,早已习惯凌月倾身上前时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习惯她指尖的温度,习惯她唇齿间的锋利与柔软,习惯她将他的手拉向身前……
凌月却教他离开,“这些时日以来,我神识时常恍惚,对你做了许多过分而出格的事,是我品行不端。”
昏暗烛火下,凌月微微垂首,乌黑发丝松软垂落胸前,“既然并非你情我愿,我固执地把你留在身边也无济于事,你终究不会将我放在心上,我把你困在身边,只会教你恨我怨我,这并非我心中所愿。”
江凌安缄默聆听,良久不能言语,又闻凌月低声道:“将军,明日我便命人护送你回大荣,这些时日对你的冒犯,我很后悔,若你需要补偿,尽管开口,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你……”江凌安顿觉一股腥甜卡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叫他几近气绝。冒犯?补偿?江凌安苦笑一声,唇边笑意凄凉,他好像无端被凌月抛弃的弃夫,心中一片荒凉,一个无边的豁口自心间撕裂开来,迅速把他的理智席卷一空。
“好……好。”江凌安连连道了两声“好”,便再也不能说出其他言辞,他似被凌月伤透了心,明明他才是一直抵触、不情不愿的一方。
如今这般光景,凌月放他自由,他本应如释重负,高兴离开才对,他却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便在凌月道出冒犯之际,他顿觉天灵盖一顿雷鸣闪电,一时神清目明。
他是何时对凌月生出缱绻爱意的呢?
伤口感染时凌月偷偷留下的亲吻,那时他才惊觉凌月对他的异样情愫,顿觉荒唐,一个半大孩子,他只能佯作不知,往后谨慎待之。
江凌安讨伐阿越国被炸伤,凌月前去探望,见她泪流满面,他心中动容,却始终对凌月的欺瞒心生芥蒂。
凌月固执的情感、毫不讲理的亲吻,他无奈,却不舍得推开……
他早已一寸一寸沦陷在肉-体的欢愉中,世俗观念也渐渐被他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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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脑后,她一步一步诱他深-入,却在他不能自拔时教他走。
凌月听见江凌安直道两声“好”,内心一股戾气将欲喷发,恐自己复又被刺激得失去神智,她提步便往外走,不再去看江凌安。
烛火明暗交错,她并未瞧见江凌安面上几欲溢出来的失落与难过,她气急怒急,只余一抹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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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公主府家将钟励抬步进屋,禀道,“太子殿下来了。”
江凌安坐在轮椅上出神,倏被打断,循声抬眸望去,“快请。”
“大将军,孤……我听父皇说大将军重伤未愈,前来探望。”太子缓步入内,关切道,他眸中微闪,不动声色地打量江凌安。
江凌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略略点一点头,“殿下有心了。”
太子复又问及腿伤情况,太医如何说,开了什么方子……终于开口提及此番来访的另一桩大事。
“大将军,孤……我要成婚了。”太子面带羞涩,神情又略显古怪。
江凌安见他神色异样,顿觉莫名,“殿下大婚,普天同庆,殿下怎么这副神情?不知,太子妃是哪家姑娘?”
“太子妃,太子妃是黔朝长公主。”太子如实回道。
太子大婚,太子妃是黔朝长公主,黔朝长公主便是凌月,凌月欲嫁给太子为太子妃?寥寥几句,便教江凌安头脑昏沉,意识混沌。
太子年方十八,凌月较他年长几岁,这门亲事合适吗?凌月为何会嫁给太子?建安皇帝怎么会应下这门亲事?
江凌安的心中倏地生出十万个为什么,那种被凌月抛弃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刻骨铭心,激得他喘息困难,半晌未能言语。
昔日凌月前往大荣提亲,愿下嫁江凌安,因何未足两年,她便反悔,转而嫁给太子为妃?她究竟是凉薄之人,弹指一挥间,便将他弃之于不顾,好像从未认识他一般,转眼便要嫁给别人。
那他算得什么样的存在呢?玩物吗?
江凌安便欲从轮椅上站起身来,挣扎数回,却是徒劳,双腿似被千斤重的铁锤沉沉压住,动弹不得。
大脑顿时生出荒凉而空白一片,凌月命人将他送回昀京城方不过一月,他尚未从被凌月厌弃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如今又闻凌月将欲嫁给太子为妃。
可见昔日凌月冷漠地将他打发走,便是为了给太子腾地方。是了,他早已是个废人,武艺尽失,双腿残疾,变成个再平凡不过的平凡人。凌月尝过他的滋味,探索过他的身体,早就不再贪恋与他温存时的点点滴滴。
凌月不如意时,转身将手一挥,遂命人将他送走,他成什么了?胸口似有鲜血泣出,汩汩往下滴落,带着尖刺一般,插-入心脏,从皮肉里透出锋利的矛,击的他体无完肤,连呼吸都带着细密的痛。
凌月的鲜血仍流淌在他体内,喷然爆发,似烈焰灼烧,细细密密燎过表皮,滚烫而灼热,令他痛不欲生。
天已转暗,夜色浓郁,今夜不见星星点缀夜空,暗沉沉乌泱泱一片笼罩不见天日的夜空。江凌安只觉内心与夜色融为一体,渐渐下沉、下坠,坠至层层叠叠没有尽头的深渊,身心一片冰凉,心脏早已被凌月不动声色地偷走。
他如今终于坦然承认,他不愿也不想离开凌月,他后悔极了,昔日凌月教他离开时,他为何不出声挽留,为何不坦然言明心意。他在害怕什么?畏惧什么?介意什么?
江凌安思绪逐渐混乱,悔恨与心痛萦绕交织,将他裹挟吞噬,拖着他的魂魄沉沦。
“大将军?”太子见他面上神色忽阴忽晴,时而抿嘴苦笑,时而又几欲泣出泪来,他试探着出声问道。
江凌安并未回应。
太子复又轻唤几声,江凌安仍是一副未听见的神情。
“大将军,黔朝长公主与孤成婚,您不高兴吗?”太子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