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姬花青后,雨馀凉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他虽说是要去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但具体要怎么做,从哪里开始入手,他也一点头绪都无。
雨馀凉在街上倒是看到了几个徘徊游荡的鬼,他不像姬花青那样怕鬼,但因为知道这些鬼杀不死,不想在它们身上耗费时间体力,所以也是尽量绕着这些他们走。
只是雨馀凉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除了姬花青以外,他会在这座镇子里看到别的活人,还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想努力忘掉的人。
第一眼看到鱼晚衣,在一片黑暗中看到那抹如云彩般的衣衫时,雨馀凉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鱼晚衣也看见了他,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两人运气不好,当场就被游荡的鬼发现了,于是一路跑到了这座大宅中来。
姬花青是从正门进的这座宅邸,而雨馀凉和鱼晚衣则为了躲鬼,慌不择路地从后门先进了这府邸的花园。
二人在宅邸里背靠着背一路走到了这座大院子,在发现墙里密道后,鱼晚衣往地上扔下一枚银针,随后二人来到了最深处的密室。
鱼晚衣发现密室中的小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里还有不少灯油,便用火折将油灯点亮。
雨馀凉和鱼晚衣相对而坐,灯光在两人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雨馀凉突然道:“把长命锁还给我。”
鱼晚衣一怔,过了一会才道:“你才刚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雨馀凉低下头,复又将头抬起,看向鱼晚衣的脸,道:“我与你之间,还有其他什么话可说?”
鱼晚衣道:“你既那么想拿回长命锁,那就杀了我啊,杀了我,再从我身上搜,就能拿回你的长命锁了。”
雨馀凉气急,道:“你……你……”
鱼晚衣手一抛,长命锁便到了雨馀凉怀中,她道:“本来就是要还给你的,急什么?”
雨馀凉将长命锁握在手中一看,只见那银锁通体晶亮,发黑的地方尽数不见,是把名副其实的“银”锁了。
见雨馀凉有些发懵,鱼晚衣得意道:“这可是我亲自去找了个银匠帮你炸亮的。”
雨馀凉听了,怒道:“你!谁叫你自作主张?谁叫你拿去炸了?”雨馀凉一边说,一边仔细拿着长命锁细看。他生怕有什么关键的地方恢复不了,对自己找寻身世有影响,不过看了一阵,发现长命锁除了变得比原先白亮,其他的地方暂时还没看出什么变化。
况且鱼晚衣将这长命锁拿到外面请人去炸,他不知道有没有吸引有心人的注意。经历了先前在敛安发生的事,雨馀凉已变得比先前谨慎许多。
鱼晚衣听他的话语中有怪责之意,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转念一想,又确实觉得是自己草率了,于是道:“我也是好心帮你,你不喜欢,我下次做跟你有关的事之前征求你意见行不行?”
雨馀凉听她语气委屈,怒气消了一大半,对自己向她发火也有些后悔,于是闷闷嗯了一声。
他虽恼恨鱼晚衣当初从自己这夺走长命锁,但眼下她已将长命锁还给了自己,且又一直记得当初二人相互帮扶,共历生死,一起抵御连江和万克礼时的情形,是以对鱼晚衣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过了一会,雨馀凉道:“为什么你夺了我的长命锁后又将它还来?”
鱼晚衣道:“你也知道,你的长命锁里有玉钥匙和人皮图,有这两样东西,就能找到宝藏,宝藏谁不想要?”
雨馀凉垂下眼睑,道:“你想要宝藏么?”
鱼晚衣默然,随后道:“我要了也没用。”
雨馀凉道:“那你为什么要抢走它?”
鱼晚衣道:“我要了没用,可我的家主需要它!”
雨馀凉一愣,喃喃道:“家主?”
鱼晚衣进入永夜镇后和河伯走散,自己又在镇里徘徊了许久,一直遭遇鬼打墙,精神近于崩溃,之后遇到雨馀凉才稍微好些,但也觉出去的希望渺茫。
她突然觉得,尘世中很多的秘密,到了这里也已经无所谓是不是秘密了,何况雨馀凉只是个跟自己要做的事无关的傻小子。于是鱼晚衣道:“我实话和你说了罢,我是水西聊氏麾下九歌的人。”
对于九歌,雨馀凉听说过一点点,知道这是水西聊氏手下的一个组织,当年聊正赟还活着时,就已经存在。
雨馀凉一愕,道:“你是九个人中的谁?”他先前只听鱼晚衣说过自己在为某个主子办事,却没想到她的主子这么不得了。
鱼晚衣本来要直接说,话到嘴边,却突然转了念头,道:“你猜?”
雨馀凉道:“我猜不出。”
鱼晚衣道:“反正在这里什么事都做不了,你猜一猜,就当苦中作乐了。”
雨馀凉道:“湘夫人?”
鱼晚衣笑道:“不是。”
雨馀凉又道:“湘君?”
鱼晚衣道:“不是。”
雨馀凉在心里默默将九歌的神祇过了一遍,道:“少司命?”
鱼晚衣道:“大少二司命,之前你见过的,就是在敛安附近那两个小孩子。”
雨馀凉惊道:“他们还是小孩子,武功就已那么高强?”雨馀凉知道有年纪极小的武学天才,但这么小就已经待在九歌这种组织,还是吃惊不已。
鱼晚衣道:“他们只是外表看上去是那样,实际年龄比邢大哥还大呢。”
雨馀凉道:“邢大哥?”
鱼晚衣道:“就是我的搭档,邢勘邢大哥,你也见过了,还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谷州府,记得吗?九歌成员除东皇太一外,都是两两搭档,如果你猜出了我的代号,也就能知道他的代号了。”
雨馀凉看着她如云彩般的衣衫,想要说云中君,但话到口边,却没按常理出牌,说道:“东君?”
鱼晚衣道:“东君是个帅气的大哥哥,你猜错啦。”
雨馀凉先前听鱼晚衣说九歌除东皇太一外都是两两搭档,心想既然邢勘也不是东君,那么她也不是与东君相配的云中君了,于是道:“那么你是山鬼了。”
鱼晚衣笑道:“真不容易,将九歌猜了个遍,这才猜到正确答案,你是觉得山鬼这个代号和我不相符吗?”
他看着鱼晚衣娇媚的眼尾,只觉她双眼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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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确实就像山中的精怪,想说这个代号很适合她,但终究没说出口。
雨馀凉道:“那位邢勘大哥,就是河伯了?”
鱼晚衣道:“没错。”
雨馀凉在心中回想二人的代号,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郁郁。
雨馀凉道:“之前的问题还没说完呢,既然你们聊氏的家主想要宝藏,现在又为什么要把长命锁还给我,还特意……特意去将它炸亮了。”
鱼晚衣道:“我可能表述得不是很准确,倒也不是我们家主想要宝藏,而是我们做下属的觉得这宝藏对他达成目的有用,所以自作主张将玉钥匙和人皮图夺来。”
鱼晚衣两手交叠,将脸靠在手背上,继续道:“但是呢,宝藏到底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毕竟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再者我们觉得,以家主的能力,要达成他的目的,又何须这些虚无缥缈的宝藏,如今家主的计划正进行到关键的时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力帮助家主达成目的,若一味去寻宝,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雨馀凉其实跟鱼晚衣一样,也觉得从这镇子出去大约是无望了,他听鱼晚衣和自己坦诚说了这许多,便道:“鱼姑娘,你曾问过我,知不知道夏篁是哪里的人。”
鱼晚衣不意他突然提起这事,道:“啊……是,怎么了?”
雨馀凉道:“那天我没跟你说实话,夏篁他,应该来自绵作。”
鱼晚衣听了他这话,猛地挺直了腰,但随后又慢慢委顿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尘世已经在离她很遥远的地方了,进了这永远都是黑夜的镇子后,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过去种种,简直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过了一会,鱼晚衣才轻声道:“好啊,原来你这小子看起来又傻又呆,实际上这么坏!”
雨馀凉道:“那时我才刚认识你不久,哪能你问我什么就说什么?我……我看起来很呆很傻么?”
鱼晚衣道:“嗯。”之后又道:“但是我喜欢。”
雨馀凉抬头,一脸错愕地看向鱼晚衣,鱼晚衣道:“你……你可别误会,喜欢就是喜欢,就像喜欢吃牛肉面一样,是很普遍很平常的那种,可没什么特殊含义。”
若不是二人都觉得将和对方一起永远留在这镇子中,会不会对对方如此坦率?
雨馀凉想到最后是跟鱼晚衣在一起,心里倒没那么堵得慌了。
只是到最终,还是没能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鱼晚衣道:“你问我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将长命锁夺去,还有有一个原因。”
雨馀凉道:“什么原因。”
鱼晚衣道:“你身边有那位木姜前辈,我们忌惮他,所以也一直在等待机会,之后见他被其他人缠住,留你一个人在一旁,我们这才动手的。说起来,那位木前辈呢?”
雨馀凉听她提到木姜二字,突然想起姬花青来,脸上忽然变色道:“糟了!”
鱼晚衣被他吓了一跳,道:“什么糟了?”
雨馀凉道:“花青前辈……花青前辈还在那里,我说了会回去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