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为了刺中沢田纲吉用了九成的力气,被你中途挡下后距离缩短,六道骸想要收手却来不及了,三叉戟在你的胳膊上留下三个血洞。
不得不承认你想当然了,以为催眠弹能对碧洋琪有效果,她的身体因为长期做剧毒料理有了一定的抗性,就算是气体中有让人四肢不协调的成分没能影响她身体的行动。
你是彭格列里最早被六道骸契约的人,后续就算被划到也只是受伤,但绝对不能让沢田纲吉被击中,于是你用身体替他挡住,这也许不是最优解,但是是你紧急情况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除了痛感有些超乎想象,别的都还行。
虽然有着可以治愈伤口的能力,但真的受这么严重的伤还是第一次,疼的你维持不住表情,干脆笑出强大。
而且,你受伤,比你更痛苦的另有其人。
不知道六道骸亲手伤害所爱之人,是什么滋味,想必感觉不太好吧。
他在短暂的失神后快速拔出武器,取消附身状态,这个态度在意料之中,他也需要时间好好消化心痛与愧疚感。
让你没想到的是沢田纲吉的拥抱,他突然拥上来,颤动的身体将他的恐惧传递给你。
“没事啦,不都被我挡下来了吗,没什么好怕的。”你没有推开他,安慰了两句后贱兮兮地凑过去看他的表情,“诶你是哭了吗?”
“为什么要保护我?我根本不需要你为我做这种事啊!”他情绪濒临崩溃,满脑子都是大家受伤的样子。
狱寺、山本,还有云雀学长、京子的哥哥、碧洋琪他们,就连年纪那么小的风太也因为他受到了伤害。
“为什么要保护你?”你被吼懵了,反手揪住他的耳朵质问,“不需要?难道你已经忘记和大家的相遇了吗?正像你会保护别人那样,保护你也是我们的意志,身为家族成员和同伴的意志,就是那么简单。”
“可是……”
他努力过了啊,鼓起勇气反抗,可是那点力量在敌人面前那么渺小,到了危险关头还是需要靠别人来救场。
这是没办法的事吧…他本来就是个废柴,从小到大都一事无成,也根本不想做什么彭格列十代目。
但如果不是彭格列,他甚至无法与大家相遇,现在的人生也会完全失去…所以,他也想要以“沢田纲吉”的身份回应众人的期望,守护大家。
“闲聊时间就到此为止了,阿纲,不管你能不能接受,现在的六道骸远比刚才的对付起来要困难得多。”里包恩打断他,严肃地说,“听好了,六道骸刚才使用的子弹和我平时对你用的特殊弹是一样的,他那颗子弹是已经被明令禁用的附身弹。”
附身与简单的控制不同,使用者可以进入被使用者的身体,操控他的身体,被附身的人的意识是完全被压制住的,几乎无法靠自己醒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被控制着自杀,也无法反抗。
说是几乎无人能抵,其实他所知道的也只有你一个摆脱附身的案例,当然,目前来看更像是六道骸主动放弃了附身,他对你似乎很不一样。
“媒介就是他的武器,被划伤过的人都可以被附身。”说着,他看向了你,“梅千,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标记的吗?”
你点头:“风太来的那天。”
还以为是这两天的事,没想到在那么久之前就开始谋划了啊,那时还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果再次被附身,你有把握换回来吗?”
“没有……”你好像明白了,里包恩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出手,让沢田纲吉独自面对六道骸。
“那就糟糕了啊,我们现在只有阿纲一个战斗力了,这下必须要上了。”里包恩看不出来有一丝急迫的样子。
“…我知道。”
没有逃避和不情愿,沢田纲吉接受了:“我会与六道骸战斗,这是我的责任,但如果我死了…里包恩你不能出手的理由就没有了吧?我希望你可以带大家到安全的地方。”
里包恩顿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现在说这些太早了,阿纲,唯有绝境最能让人成长,你的师兄就是例子。”
你猛回头,一头撞在他的鼻子上,把沢田撞得后仰摔倒在地上。
这对吗,本来是想让孩子觉醒的,孩子怎么眼看着要黑化了,你疯狂摇晃着他的肩膀:“不要说丧气话啊!你必胜!真的有意外我可以给你跳楼价打一折!”
“唔!好疼…你的胳膊!”他拉住你的手,制止你这么做,“伤口还在流血,快点应急处理一下吧?”
陌生啊!
居然没有因为鼻子疼大呼小叫…太不习惯了,他的吐槽又到哪里去了?
“或许你想看一下我今天穿的超绝小内搭吗?”你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沢田不失礼貌地微笑:“嗯?梅千不用那么担心…我想和大家一起活着回去,不会甘心死在这种地方的。”只是还需要想一想该如何对抗六道骸……
背上无法维持记忆形态的列恩闪过耀眼的光芒,里包恩意有所感地看向它,克制住上扬的嘴角。
看似很乱来,效果倒是不错,作为蠢纲在意的女生,你每次都能给他带来独特的成长方式,真是喜闻乐见啊。
本该因为云雀恭弥的咬杀助眠方式,躺在楼下安然睡到明天的城岛犬和柿本千种被六道骸附身,重回战场。
“看来你们商量好对策了啊。”六道骸看向你还在滴血的胳膊,语气莫名温柔,“决定要这样和我打吗?”
“你的对手是我。”
沢田纲吉站在你身前,你能明显感觉到他气质发生的变化。
六道骸眼神一暗,和他说话了吗就插嘴,碍眼的黑手党……
“Kufufufu,勇气可嘉,但你根本没办法对自己的同伴出手吧?”
“什么…!”
沢田纲吉下意识看向碧洋琪,发现她又想拿起武器攻击,赶紧拉着你闪到一边,没想到她的目的根本不是你们,而是躺在地上没有被标记过的狱寺和云雀。
三叉戟划过皮肤,两具他熟悉的身体站了起来。
六道骸的目标很明确,他无视你和里包恩,打算用人数优势压迫沢田纲吉,直到他无法躲过攻击,露出破绽,再用三叉戟标记强制契约。
唯一让人奇怪的是,他没有再次附身你,难道是因为魔法少女与人类的身体构造不同,你的力量他使用不好吗?
“别说主动攻击了,你好像连躲都很吃力啊。”他同时操控五具身体,使用他们的技能攻击。
“……”
沢田纲吉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确实如他所言,废柴体质的自己即使被里包恩这样的魔鬼家庭教师指导了几个月,自身实力依旧没有提升多少,但超直感变得更加敏锐。
即使六道骸能同时控制五具身体,但他只有一个大脑,想要无缝衔接所有人的技能配合攻击还是有些勉强,两到三人是上限,其他人会像游戏卡顿一样出现延迟。
要是能抓住这个时机,哪怕只是让他们短暂失去行动力……
沢田纲吉躲过柿本千种的毒针,看向你,而你也在对视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尽力将手枪扔向他。
“休想。”
六道骸同时让云雀恭弥和狱寺隼人夹击他,因为云雀的身体在伤势很重,挥动浮萍拐的速度变慢,居然被他躲了过去。
炸药躲不过去,沢田用后背抗住,背后被烧焦,但同时他也借爆炸地冲击力扑向前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枪。
他没有用过枪,身边用枪的人只有里包恩和你,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没注意到前者开枪,死气状态下的记忆也难以回顾,所以没法参考。
你还是初学者时和他假设过在对敌中取胜的条件,贴脸射击和子弹优势,但他要小心六道骸的武器,不能太近身,弹匣也因为前面使用过,只剩下五发。
…不能失误,也没有时间思考该选择谁作为目标。
沢田纲吉的心脏在狂跳,却莫名想起了比赛那天,你的“付费心理诊疗”。
不要犹豫…照着心中所想去做,当情况到不得已的时候,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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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不前只会变得更糟…相信自己的天赋。
——相信自己。
他平静下来,抬手对准身体本就濒临极限还被控制的云雀恭弥射出子弹。
第一发完全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第二发虽然有些偏离轨道,但子弹在碰撞到云雀脚边的地板后自动弹出催眠瓦斯,即便六道骸在吸入气体后还能保持清醒,也无法再控制身体去做什么。
然后是正巧到他身边想出拳的城岛犬,贴脸打中了,但距离这么近真是好险……
下一个,柿本千种,他的悠悠球里的毒针非常危险,一枪下去因为枪法太烂弹道难以预测,对方防守失误命中…不对,是他快不行了。
六道骸…这个人居然连自己同伴的身体都要利用到极致吗?死掉也无所谓吗?
他满心愤怒,果然应该在这里打倒他。
最后是狱寺和碧洋琪,两个人都因为长期接触剧毒料理的缘故对催眠瓦斯有几分抗性,仅凭手枪无法击倒他们,而且催眠弹也只剩下一颗了。
碧洋琪将剧毒料理扔向他,沢田纲吉突然灵机一动,接住盘子,反手丢回去,糊在了碧洋琪的护目镜上。
视线受阻,六道骸摘下护目镜,碧洋琪的全脸就这么被狱寺看见了。
“呃…!”狱寺隼人的身体发出痛苦的哀嚎,竟然自动中断了与六道骸的连接。
这对狱寺也太残忍了,他在心中默默说了几声对不起,思考怎样对付碧洋琪。
你看见他那么努力的样子,早已热血沸腾,怎么忍心让他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输掉:“沢田,开枪!”
手中的枪变重了。
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辜负你的心意,接连扣动扳机,吃了满梭催眠弹,就算是碧洋琪的身体也无力抵抗,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太感动了!错过十代目帅气的一面狱寺会后悔到捶胸顿足的!”你看到了也激动地捶胸顿足。
仅凭自己还未完全突破的力量做到了这个地步,现在的沢田纲吉无疑让里包恩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位家庭教师拉下帽檐,口是心非道:“要增加新课程了,黑手党的枪法这么差劲可不行啊。”
“呃,多学点东西挺好的。”
你只能说,祝沢田纲吉好运吧。
战斗没有结束,打败所有的附身体,六道骸回归本体开启第三形态,最终决战才刚刚开始。
“你的确棘手,沢田纲吉,但到此为止了。”六道骸眼中的数字变成五,强大的气场在空地上掀起飓风,“这是我最不想使用的能力,毕竟…人类是世间最丑恶的生物啊。”
这个世界是无救的,他要将世界重塑,为此必须先从作恶多端的黑手党开始清扫。
“但是,也正是人类身上才能看到媲美天空的耀眼的光芒吧。”
众生百态,看似行善一生的人背地里也做过肮脏卑鄙的事情,世界的黑暗面发生的许许多多无可挽回的惨剧,也许有些直到恶人死去也不会发现。
没有人有资格替谁向谁道歉,也没有人有资格命令谁原谅谁,在失望透顶的世界里也依旧有人愿意陪伴左右,生活中不经意间感受到幸福的事,就是无法全盘否认这个世界的理由。
你放下挡住眼睛的手,没有畏惧随时会降自己卷进去的风暴:“六道骸,我来说这句话很奇怪…但美好是真实存在的,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眼中的世界。”
真可怕啊…被那双眼睛注视着,仿佛只要答应她的请求,她就真的会把自己的全世界都呈在那个人面前一样。
“…真帆,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也无法说服你,或许我们更早一些遇见才有可能成为志同道合的伙伴。”他遗憾地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等到一切结束后,我会好好听你说的。”
六道骸的想法注定不会实现的,在获得记忆和力量之前,将生病的羸弱小女孩扔到人群中,想必也不会让他多看一眼吧。
而且……
你看向头顶染上温暖的橙色火焰,眼神势在必得的少年。
赢的人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