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哇,娘快看,好漂亮的烟火呀!”小女孩兴奋地使劲上下拉扯着身旁妇人的衣裳,脸上满是笑容。

    高悬的夜空上炸开一朵朵盛大的,像金丝菊般的烟火,炫目至极。

    时锦夕抬起头看去,烟火的彩光便直映入她的眸底,眼里波光潋滟,在人群里她被他牵起手登上阁楼,阁楼的视野开阔,似乎与烟火咫尺之间。

    “貌似这两年南月明令禁止城中燃放烟火,不知这烟火是谁放的,不过岁日这天有烟火可看倒是很不错的。”时锦夕看着天上一朵又一朵的绚烂烟火,笑意盈盈地道,而后转头看向他:“对了阿衍,你方才着急出去可是有什么急事?”

    宋少衍与她十指紧扣,低下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眉眼温顺道:“去给阿锦准备烟火了,阿锦可喜欢?”

    这烟火竟是给自己准备的吗?惊讶间长街上的百姓又惊呼了起来,随后只听接二连三的烟火声竞相迸发,抬眼望去,边见双色、三色的烟火在夜幕上炸开,流光溢彩的烟火短暂地织就那“平安喜乐”四字。

    烟火消逝的同时,万盏祈福灯升起,点亮了京城的上空。

    时锦夕看着那一盏盏的祈福灯,眼眶有些微热,感觉两人相握的手的温度似乎通过指节一路顺着血液往上注入肺腑,进入跳动的心脏。若是可以触碰到祈福灯,那透过薄纸感受的温度便是此时自己胸腔里的温热感。

    “喜欢,祈福灯也是你准备的吗?”她眨了眨眼看向他。他点头说是:“阿锦生辰时本该都有祈福灯,此时便一并都放出来。”

    夜幕上的祈福灯多到数不清,时锦夕抿唇无奈一笑道:“那是多少个生辰的祈福灯了,我才两个生辰不在京城里过罢了。”

    “两个生辰也很多了。”宋少衍稍显落寞地说。

    “阿锦,闭上眼。”随后,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玉簪,小心翼翼的戴到她梳好的发髻上。

    簪子入发,她便感觉到自己的发髻上好像是别上了一支簪子。

    “阿锦可以睁眼了。”

    “是发簪吗?”时锦夕抬起手想碰一下,他便握住她的手精准的放在那支簪子上:“是一支白玉簪,我送阿锦的岁日礼。”

    时锦夕回握住他的手,抬起头看他,他身后是一片星星点点的祈福灯,他看见她眼里的笑意和羞意,随后听她道:“阿衍,我也给你准备了岁日礼。”

    闻言,宋少衍便松开了她的手,期待的看着她问:“在哪?”但见她丝毫没有要动作的样子便以为她没有随身带着:“是还在府里吗?”

    因着今日是岁日,时锦夕便没有让姜姜和紫苏跟着,是以岁日礼便是自己带着,不过若是有婢女,她也会自己带着。

    “没有,我带着在身上了。”时锦夕眼神有些闪烁,最后还是在他的期待下把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条长木盒子,打开后宋少衍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一条玉腰带。

    腰带四周都镶着上好的白玉,他小心翼翼地把腰带拿出来细看,手指节有摸到腰带扣上有微微突起,像是刻有字,把腰带翻转过来看,确实有字,篆刻有“长毋相忘”。

    “长毋相忘。”宋少衍低着声念出这几个字,蓦然笑了,如画的眉眼微微弯起看着她:“阿锦,你知道女子送男子腰带代表着什么吗?”

    时锦夕抿了下唇点头,看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道:“愿常伴君左右。”

    话落,她踮起足尖,于漫天祈福灯下吻上他的唇,耳边再次响起烟火的绚烂声,阁楼上璧人相拥,烟火伴灯,长街上人流如织、歌舞升平。

    长街上的百姓都在感叹哪户人家这么大方,一放便是万盏祈福灯。

    “哎,会不会放烟火的和放祈福灯的是同一个人呢,不然怎么烟火一停祈福灯就升起来了。”有人猜测道。

    "还真是,那可真是有心意,京城里快有两年没见过烟火了,我们也算是沾上好运了。"有人感慨的说道。

    皇宫里,宫宴上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一众嫔妃、大臣,太后、贤妃都称病在寝宫里歇息了。

    宫宴过半,宋流月便借故离席了,走到摘星阁上,看着一盏盏升起的祈福灯和绚烂烟火,眼里满是愉悦。

    一件斗篷搭在她的肩上,她转头看去,不知道沈淮什么时候也跟过来了,葱白的手指戳了戳了他的肩膀,笑着道:“你也离席了,那些大臣不会不满?”

    “谁敢不满?”她如今身子已显怀了,沈淮从身后小心避开她的肚子环抱住她,随意地道。

    “那我可不知道。”宋流月把身上的重量都放到他身上,身子懒懒的,看着天上的祈福灯突然想到什么,挣开他的怀抱转过声看着他:“到时阿锦和阿衍成亲我可是要出宫的,你可别拦我。”

    “嗯。”春寒料峭,沈淮倒是不想她出去折腾。

    见他答应了,宋流月笑着亲一下他的侧脸:“我还要提前一天出宫,我要和阿锦一起待着。”

    沈淮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道:“看情况。”

    宋流月瞪了他一眼,这次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没好气地说:“这下行了吧?”

    “这里风大,现在回钟月宫就答应你。”沈淮打横抱起她,淡淡地道,气得宋流月勾着他的脖颈用力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沈淮,你得寸进尺。”哼,回了寝殿哪有这么容易。

    流双努力憋着笑低头跟在身后。

    而这边慈宁宫里气氛却像冷凝住了,自从掌事姑姑如实说了明/慧郡主的事,太后就开始了沉默,情绪明显低沉了下去。

    “娘娘,郡主许是一时脑热便做了这等荒唐事,要不了多久想通了也就回来了,郡主若是在这,定也是不想看见您这般模样的。”掌事姑姑斟酌了会儿道。

    “都这般了,还回来作甚?”太后撇了一眼她:“既然做了,就该承受住后果,哀家本以为她是个乖巧的孩子,没成想也是个愚笨的,以后要莫要再提了,省得丢了天家的脸。”

    “是。”掌事姑姑低眉顺眼的垂下头。

    果然在太后这儿,还是什么都比不上端王重要。

    时府门口,马车缓缓停下,宋少衍扶着她下来。

    “好了阿衍,你快回去吧,夜深风寒容易着凉。”时锦夕见他貌似还要目送自己进府,无奈地叹了口气催促他快上马车。

    “嗯,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走。”宋少衍不是很情愿。

    时府的下人见有马车回来,就赶紧开了门。

    等时锦夕走上石阶,再回头时便见他已坐上马车,帘子被他掀起,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进了府。

    海棠苑里,紫苏和姜姜坐在屋檐下,看着那棵缀满透明小瓷瓶的会发光的海棠树,脸上是满满的羡慕和开心。

    那棵海棠树在院子盈盈发光,院子里都变亮了呢,小瓷瓶里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海棠树便像一棵会发光的树。

    “小姐什么时候才回来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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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快点让她看见宋公子给她准备的这棵发光树呀。”姜姜手掌托着腮帮子,满脸笑意地说。

    紫苏也学她一般动作:“岁日里,街上热闹极了,小姐和宋公子肯定要玩久一些,而且今日过后,他们得成亲那日才能见了,自然得待久一些。”

    “是哦,他们得大半个月不能见面了。”姜姜这才想起来,随后就看见一个婢女挑着灯笼送时锦夕回来了。

    “大小姐,那奴婢先告退了。”婢女见姜姜和紫苏迎了过来,福身后便出了海棠苑。

    “小姐,你快看那儿!”姜姜跑着过去,脸上兴奋地指着那棵海棠树让她看。

    时锦夕疑惑地看过去,便见原先寻常的海棠花如今正闪着浅黄色的光,走近了抬头看,是一只只萤火虫在小瓷瓶里,一闪一闪的,满树荧光。

    “这是谁弄的?”其实她心底里隐隐约约觉得是阿衍做的,但又不敢确信,眼里有着明显的期许。

    “当然是宋公子啦,您一出府,舟竹就带着人过来了,在这捣鼓了许久啦。”姜姜颇为兴奋地说。

    紫苏也跟着道:“而且我们还和舟竹侍卫、宋六侍卫一起去城外放了烟火和祈福灯。”

    “没错!”姜姜重重的点头:“还有还有,舟竹说那些祈福灯都是宋公子自己做的,全部攒着等小姐回京呢。”

    时锦夕看着海棠树上那一个个萤亮的小瓷瓶不由地出了神,祈福灯全是他亲手做的,自己不在京城的日子里,他……

    她心上泛起一抹酸涩,却又夹杂着一丝喜悦,任由它蔓延至全身。

    风轻轻吹起,小瓷瓶随枝摆动,照进了一双水亮的眸子,里面水波潋滟。

    ————

    “夜已深了,端王还要在这儿待到几时?”外头的宫宴早已结束,而沈清还在这儿持着一卷书卷在看。

    “音音,我说了,今日是岁日,我来陪你守岁。”沈清气定神闲地道,顺便还翻了一页书卷。

    “有意义吗?”屏风后的高落音淡淡地道:“你我本无瓜葛,为何要如此纠缠?”

    随后她看见屏风后的他站了起来,慢慢踱步至屏风处,最后止步停了下来。

    “音音,你为何不信我呢?”

    “本宫说了从未见过你,你又为何不信呢?偏要执着于此事。”高落音把床缦放了下来,虽说自己已明确和他说今夜不想见他,但难保他不会从屏风后过来。

    “我知道了,音音是在气我当年不告而别是吗?但我不是有意的,当时只是事发突然父皇让我下江南了。”沈淮想见她,但她说了不想看见自己。

    话落,屏风两处的人都不作声。

    “扣、扣。”门外响起敲门声:“娘娘,亥时已过,您还未歇息吗?”

    “快了,你下去吧,今晚不用守夜。”高落音道。

    “是。”婢女应下,随机心想,娘娘今日身子不适,没成想竟折腾至这般时候,明日得让太医来看看了。

    “岁日已过,还请端王速速离开。”高落音吹灭了床榻旁的火烛,殿里便暗了下来,唯屏风后燃着的那盏起夜灯,她躺下后不久便听见轻微的窗子开合的声响,知晓他已经走了,再等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出来。

    桌上放有他带来的岁日礼,还有他说的这几年的生辰礼。

    高落音的目光落在边上那块玉佩上,眼神却凝住了,不可置信地伸手把玉佩拿起来看。

    “为何他会有这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