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绣阁里,云娘已经差不多把嫁衣绣好了,高婉这几日都连着来云绣阁瞧着,生怕赶不及了,阁里所有的绣娘都在忙活着嫁衣的绣制,宫里也派人绣娘过来,日夜赶制,这会儿终于快完工了。
“云娘,绣好后一定要仔细检查,看看可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万不可出差错了。”高婉看着大体已经绣好了的嫁衣还是很满意的。
夫人放心,若是顺利,下午就可以给时姑娘送过去了。”云娘笑着道:“夫人瞧着倒比小姐出嫁时还上心。”
“阿月出嫁都是宫里一手操办,我都没机会上手,但如今是阿衍要娶妻了,日子又赶,没法子不急了。”自从赐婚圣旨到那日,她就不停地在忙活。
云娘低着头穿过最后一针,用剪子剪去线头,手中的嫁衣就算完工了,叠放好便可以送去时府了。
海棠苑里,紫苏刚伺候时锦夕用完午膳,沏好一壶茶倒给她,姜姜便进来道云绣阁拿着嫁衣过来了。
时锦夕微微感到诧异,这般快吗?起身时云娘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时姑娘,多日不见了,我们云绣阁已经把嫁衣绣好了,您来瞧瞧。”云娘让身后的仆妇把放着嫁衣的樟木箱端上来,一共有四个樟木箱。
“这里分别是头饰、上衣、下裳、鞋履”云娘把樟木箱一一打开给她看:“头饰便是芙蓉阁制作的,刚好嫁衣和头饰一起完工,夫人便让我们一起送过来了。”
时锦夕轻轻抚摸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嫁衣,锦缎上的一针一线都看出了极致的尽心尽力。
“辛苦云绣阁了,不成想你们竟这般快。”时锦夕收回手,福身行了一礼,恭敬地道。
“时姑娘客气了,要不是宫里也派了绣娘过来,我们云绣阁还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也忙活不过来,宫里来人了,我们也轻松了,自然就绣制的又快又好了。”云娘连忙回了一礼。
“既然嫁衣送到,我们也就先回云绣阁了,阁里大半个月都闭门,也该给夫人小姐们送衣裳了。”云娘感慨道。
时锦夕让姜姜送她们出去:“好,云娘慢走。”
“小姐,这个凤冠好漂亮啊,鎏金花丝、点翠雕漆,这些是翡翠东珠吗小姐?”紫苏低头看着那顶绝美凤冠,眼里满是惊喜。
“也许是,我也不太识得。”时锦夕瞧着这顶凤冠,眼底泛起笑意,手轻轻碰上凤冠上的翡翠东珠,闻言有些苦恼,她也不知道这是珠子,东珠被碰到了,不由微微颤动起来,煞是好看。
姜姜送了云娘出去,就赶紧走了回来,看见她们在瞧凤冠,凑过去看,惊叹的同时不禁疑惑道:“小姐,你戴上这个凤冠会不会走不了路呀,它看起来好重啊。”
时锦夕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抿唇道:“好像确实有些重了,它会不会压坏我的脑袋?”
“当然不会啦,小姐放心,只是到时小姐得放慢些步子走。”紫苏扑哧笑了一声道。
这一身嫁衣也很重,再配上这顶凤冠,自己确实需要小心谨慎些,时锦夕抚上大袖袍上绣的鸳鸯石榴图,忽觉面上有些微热,蜷缩了下指尖后收回了手,看向紫苏:“你们先把这些放起来吧。”
樟木箱太重了,紫苏和姜姜两人合力抱着一个樟木箱,小心翼翼地抱起、放下,抱起凤冠时更是大气不敢喘,生怕磕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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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李大人说陵水国的使臣最早二月底,最晚三月初便会来京,到时还请老爷做好准备。”石屈把手中的信递给他。
时仲庸看了信沉思了一会儿道:“等锦夕大婚结束了你就开始着手准备,在此之前先不要妄动,恐被人盯上。”
自从赐婚圣旨下达府中,每日上朝便会有同僚过来攀谈,来府中送礼的人也与日俱增,这时若是有什么举动,难免会被人盯上。
“是,那老爷,您的药昨日便吃尽了,但属下已经联络上那人了,要不要这几日去拿?还是说也等大小姐成亲后再去取?”石屈不解地问。
时仲庸这几日明显的越发消瘦,闻言问:“是他自己过来,还是我们的人可以去取?”
“那人说想要药就只能他亲自送过来,否则没有药效。”石屈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道:“老爷,您一日没有药便要忍受那钻心的疼痛,不如就今日让那人过来吧,应当也不碍事,况且,还有几日便是大小姐成亲的日子了,早几日也无妨的,也可趁着最近府中来置办成亲事宜的人多了,也无人可在意这边。”
时仲庸沉吟片刻摆手让他去办,石屈便走到窗子处推开了一丝缝隙,拿出怀中的骨笛熟练地吹了一会儿,直到看见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才停下来,关上窗子后等了约莫一刻钟,门外便有了敲门声。
叩门声一停下,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人一身白色长袍,袍子上满是珠子和象牙,身子异常高大,脱下帽檐后露出那西域特有的面容,他嘴角擒着一贯的笑意,颇有些笑面虎的样子,但模样很是俊俏。
“时大人,我们又见面了。”慕容筝随意的把帽檐拿在手里,走到时仲庸面前笑着道:“当初都和您说了这药不能随意用,您便要试上一试,如今就只能用药日日吊着了,多不值啊,您说对吗?”
时仲庸让石屈去拿金子给他,石屈搬来一小箱黄金打开后推到他面前:“还请筝公子多取些药来,我们老爷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筝公子,就真的没有药可以彻底根治吗,你想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时仲庸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的身量实在是太高了,时仲庸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慕容筝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轻笑了声:“当然有啊,只不过是看我想不想给罢了,这可不是多少银子的问题。”
“你!你不是说没有解药吗?”石屈听到他的话顿时睁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那不以为意的样子,心里更来气:“你敢骗我们!”
“那又如何,我可是事先提醒过你们的,谁让你们执意害人,害人终害己的道理你们不会不懂吧?”慕容筝嗤笑一声。
时仲庸倒显得更淡定些,抬手让石屈住嘴,随后看向慕容筝:“筝公子,你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我要辞春岛的令牌。”随后慕容筝看向桌上的黄金接着道:“当然,钱也是少不了的,要三倍的金子。”
“钱没问题,但令牌我没办法拿到,筝公子既然想要这个令牌,就应该知道它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筝公子常年在江湖上行走都得不到,我一个朝廷命官又有什么法子能得到?”时仲庸复又走回案桌前坐下道:“筝公子这个要求是在为难我了。”
慕容筝把帷帽丢在一旁,站起来背着手踱步走至他面前,弯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轻笑:“时大人是在装傻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屡次愿意过来给你送药,若不是偶然得知你府中有人入得了辞春岛,本公子早就让你自生自灭了。”慕容筝伸手把装着金子的木盒一手拍合起来,发出清脆的“啪”一声。
“时大人只要告诉你府中是何人能入辞春岛便好,其余的就无需你多操心了。”
时仲庸顿时站起来黑着脸看着他,但想着药还没到手,不能轻易撕破脸,生生忍着怒火:“我小女能入辞春岛,若是你能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为你去要令牌。”
“这还差不多,不过不用你去,本公子还怕你搞砸了呢,把该给的金子给我就成。”慕容筝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脸黑成碳似的两人:“快去拿吧,拿了钱我就给你解药,此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石屈看向时仲庸,见他点头了,才转身去拿金子,一共三盒三百两黄金,全部放在桌前,慕容筝摸到金子,微微眯起眼满意地笑了,把解药丢给他们,就抱着三箱金子走了。
“老爷,你说这个解药是真的吗?”石屈已经不太相信那人了,简直欺人太甚!
“我们至今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就只知道唤他筝公子,谁知道他这次有没有安好心!”石屈沉着脸道。
时仲庸把瓶塞拔开,倒出里面的药丸直接就吞了下去:“不会有假,他若是想骗我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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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就骗了,而且他要的还是辞春岛的令牌。”
辞春岛是南月里最好的医岛,但至今无人知晓它究竟在何处,就算有缘得知了,也寻常人也进不去,锦夕是如何进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但只要人没醒,他都不在乎。
慕容筝抱着三盒金子在府里随意晃荡,瞧着这里都系上了红灯笼和红绸带,看着新奇地很。
“哎姑娘,你们府里可是要有喜事了?”转角走来一个婢女,慕容筝便拉住了她问。
婢女从未在府中见过这人,且他长得好生俊俏,许是老爷的贵客吧,婢女红着脸道:“是的,大小姐快要成亲了,府里的下人都在抓紧布置。”
“你们府里有几个小姐?”慕容筝问。
“有两个,大小姐要成亲了,但小小姐还很小。”婢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红着脸低着头道。
“你们大小姐要嫁去哪个府中?”
“宋府。”
慕容筝想那便是那大小姐了吧,弯起他的桃花眼笑道:“好,我知道了,多谢姑娘了。”他歪了下头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拉长声音:“姑娘今日就当没见过我哦。”
“好……”婢女看着他的笑不小心晃了神,回过神时人已经不见了,不由有些失落。
自从慕容筝进入时府,宋七就一直在暗中跟着他,此时见他随意的在府中随意乱逛,活像在自家府中一样自在,但等到进入一处围墙时,宋七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发现了。
“姑娘可是暗恋筝某,不然怎得一路跟随筝某?”慕容筝以极快的速度移至宋七身旁,仔细瞧着她,生得真是好生白净,就是脸可真冷。
宋七警惕地看着他,他的功夫貌似在自己之上,但他好似并未想做什么,就是嘴巴自恋。
"这位姑娘怎得不说话,筝某可不是来做坏事的,你们小姐可是防错人了呢,真是的坏人可不是我哦。"慕容筝瞧着她的耳垂好似软的很,下意识伸手碰了一下。
“登徒子!”宋七抬手便扇了他一个耳光,怒瞪着他,下一瞬便起了掌风要打上他,慕容筝立马躲闪,但也知道自己冒犯了,边躲边道歉:“姑娘抱歉,筝某不是有意的,一时情急便那样,下次不会了,抱歉抱歉。”
宋七见他不还手只防御更来气,追着他打:“少废话,要打就痛痛快快地打,像个懦夫一样算什么本事?”
“姑娘,下次再打吧,筝某还有事,这一箱金子就算筝某先给姑娘的赔礼,还有,告诉你们小姐,筝某过几日再来找她。”
话落,慕容筝便以极快的轻功逃之夭夭了,宋七追了他一会儿便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冷着脸回到方才那处围墙抱起那箱金子:“下次千万别让我看见你!”
宋七抱着满箱的金子回到海棠苑,时锦夕瞧出她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让姜姜去端一碗红枣牛乳茶过来。
"宋七,发生了何事?"等她放下手里捧着的箱子后,时锦夕开口问。
自从宋七和宋六被派到海棠苑后,时锦夕便像对待自己的贴身婢女一般对待她们,且她们的年纪比姜姜还小些,此时她关切地发问,宋七顿时就有些委屈了:“方才属下遇见了一个登徒子,那人便是小姐让属下一直等着的外邦人,那人唤自己为筝某,还说过几日会再来找小姐。”
宋七没说那人碰了自己的耳垂,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时锦夕还是认为她被欺负了,微微蹙眉,想着下次他来了该怎么给宋七出气,他既然还会来找自己,必定是有求于自己。
“无妨,等下回他来了再好好出一口气。”正好姜姜端了红枣牛乳茶过来,时锦夕让她趁热喝了,海棠苑里,就属宋七最嗜甜,果然喝了牛乳茶后,她面色好多了:“小姐,属下先下去了。”
时锦夕点头,看到桌上还有打开了的装的满满的金子叫住她:“宋七,还有这箱金子也拿走,给你的便是你的金子了,不可放在这里。”
宋七本想着把金子给小姐的,自己拿着也无用,现下觉得有金子也不错,抱着金子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