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
    下人端来了热茶,候在一旁,高婉面上笑意吟吟,宋微安虽然平日里看着有些凶,但这时面上也是柔和的,看着他们二人到身前来行礼。

    宋少衍在袖子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便放开了,安抚她不要紧张,时锦夕在心里轻轻呼出一口气,双手捧过热茶走上前。

    “母亲请喝茶。”

    “父亲请喝茶。”

    高婉和宋微安都点头应声接过她手里的茶喝了一口,随后拿出准备好的红封递给她,红封看起来厚极了,时锦夕受宠若惊的地接过了,拿在手上沉甸甸的,还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高婉。

    “这是为娘和你爹爹给你的,你就安心收着昂。”高婉拉过她的手笑着说,看向宋少衍:“我带阿锦去一下账房,很快就回来了。”

    宋少衍轻笑一声点头,时锦夕羞得低下了头,跟着高婉一路走到账房去。

    “琴云,快把账本拿过来。”账房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子,真是琴云,她正在低头拨着算盘,闻言赶紧起身拿过一旁的账本送过去。

    “琴云见过夫人、少夫人。”

    琴云梳着一头整齐的妇人髻,满头白发,但面上还是精神抖擞,看着格外慈祥,此时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浅粉棠花裙,外罩一件绒白斗篷的姑娘更是一脸满意,窈窕淑女、气质轻尘,举止得体又大方,是个好姑娘。

    “这是账房的琴云,你唤她琴姨便好,以后若是在账本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尽管来问她,这段时日你便先熟悉一下府里有哪些铺子便好,到时有空了再出府去瞧瞧。”

    时锦夕便依言唤了一声琴姨,琴云笑着点头。

    高婉接过琴云递过来的账本,让时锦夕坐下,把账本摊开,账本也是厚厚的一本,随后又拿出了一个锦囊,倒出了一把钥匙给她笑着道:“这是府里库房的钥匙,要是缺什么呀,就尽管去拿,府里的什么都不缺的。”

    “娘……这库房的钥匙怎么能交给我呢?”时锦夕一时开口还不习惯,但还是把钥匙推了回去,面上为难得道。

    “这有何妨,本来就是该给你的,拿着就是了,莫要推辞,不然我可是会不高兴的。”高婉重新把钥匙放进锦囊里,亲手放在她手里,俨然一副你不要我也要给的样子,看得琴云都忍不住笑了。

    “少夫人您就拿着吧,这库房的钥匙本就该是您的,不用推辞,您就是府上的主子,拿一把库房钥匙是应当的。”琴云笑着道。

    高婉跟着点头,她便只好收下了,薄薄的锦囊可以一下子摸到钥匙的存在,库房的钥匙,足以看出宋府对自己的认可。

    “好了,你先拿着账本回去慢慢看看,不然阿衍该等的着急了。”高婉揶揄地看着她。

    时锦夕眼底漫上羞意,这才分开一会儿,哪有那么快着急了?

    前院里,宋微安看着面前气定神闲喝着茶的宋少衍:“阿锦是个好姑娘,你平时里得好好对她,可不要欺负了她,明白吗?”

    “爹,您说这话是又听说了什么事?”宋少衍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前段时日暗卫说你去了一趟花楼,你不要给我惹事情,宋府世代不纳妾,这是祖上的规矩,你不要忘了。”宋微安知道他不会不懂分寸,但成亲前去了青楼本就不好,若是让人家姑娘知道了该作何想?

    原来是这事,宋少衍正要开口,余光里便瞧见有人,时锦夕和高婉正站在不远处,看高婉的样子俨然是听见了,但时锦夕面色依旧,高婉拍了拍她的手,瞪了一眼宋少衍,拉走了一脸尴尬的宋微安,宋微安怕她走太急改为牵着她的手让她慢些:“婉儿不用急,他会自己处理好的。”

    “你真是的,怎得不看着日子来问,让阿锦听见了这可怎么好,早该在成亲前问清楚了,你知道了还偏要留到今日来问!”高婉气地甩开他的手,生气的责怪他。

    宋微安笑了笑,揽着她的肩道:“我方才就是故意问的。”趁她瞪自己前,宋微安立马道:“阿衍去青楼是为了去给阿锦报仇,听说那日太后圣寿宴他离席就是因为阿锦遭遇不测了,他捉了人去审问,最后送去青楼了。”

    “阿锦那日怎么了?怪不得那几日他总是沉着个脸,早出晚归的。”高婉顿时气也消了,追着他问到底怎么一回事,宋微安便揽着她边走边说。

    前院里,宋少衍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账本,牵起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眸:“阿锦,方才父亲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阿锦没有话要问我吗?”

    “你要纳妾吗?”时锦夕本想说是不是薛明/慧在那里,但话到嘴边她便改了口,莫名想知道他究竟会如何说,隐隐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看着她眼眸里闪着的亮光,他低头在她眼皮上轻轻落下一吻,眼含深情郑重地开口:“我宋少衍此生绝不纳妾,只娶时锦夕一人为妻。”

    “去青楼是因为暗卫把薛郡主送过去了,我过去交代了几句,其余什么也没做,就只待了不到一刻钟,下次绝对不会再去了。”

    时锦夕抿了下唇看着他:“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阿锦不用管。”宋少衍不想让别的事扰她,轻描淡写的带过。

    待回了竹嵩苑,时锦夕这才发现院子里有一架秋千。

    “阿衍,这是你让人做的吗?”时锦夕有些惊喜地看着他,上次他遇刺时自己来这貌似还没有看见有这个秋千。

    “嗯,阿锦坐上去试试,抓紧两侧的藤蔓。”宋少衍扶着她让她坐在秋千上,自己绕到她身后,双手握紧藤蔓轻轻推动着秋千,秋千一前一后的摇荡着。

    高大的楸树上抽出了新叶芽,开始冒叶,祈福带和一串串铜钱随风悠悠摆动,与秋千上女子的笑靥一起融入风中。

    秋千慢悠悠地晃着,时锦夕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楸树,好奇地问:“阿衍,为何树上要挂铜钱呢?”

    “娘让人挂的,说是成亲就要讨个好彩头,而且楸树冬日里不开花,瞧着不好看。”宋少衍将她的斗篷带子重新系好,便倚靠在藤蔓上看着她。

    时锦夕突然想起方才敬茶时他们给的红封,连着账本一被他放在秋千的软垫上了,她拿起红封要打开又停下了偏头看着他:“阿衍,这里面会不会都是银票呀?”

    依着高婉能在楸树上挂满铜钱的性子来看,一沓的银票好似也不稀奇,时锦夕总有一种自己成亲一日便发财了的感觉。

    “应当不全是,阿锦打开看看。”宋少衍笑了一下。

    时锦夕把红封打开,抽出里面厚厚的一沓银票,银票都是一百两的,这里许是也有几千两的银票了,打开另外一个红封,不是银票了,是地契,时锦夕拿着这些地契看着他,着实有些吃惊:“阿衍,这些地契都是我们府上的吗?”

    照着京城的地势看,这里的地契够得上大半个京城了,现如今都在自己手上。

    “自然是,但现在是你的了,娘不是给了你一本账本吗,里面应当就是这些地契名下的铺子,你若是有空去瞧瞧就行,每隔半年会有专门的管事把单子送到你这里,不用太操心。”

    宋少衍帮她把银票和地契都收起来,蹲下来和她平视,拉过她的手,在她嫩白的手心上放了一把海棠花形的钥匙,眉宇间透着温柔:“阿锦,这是我名下所以铺子和钱财的钥匙,也都是你的。”

    “你都给了我,那你怎么办呢?”时锦夕碰了碰手心躺着的小钥匙,有些无奈地笑着问他。

    “阿锦每月给我一定的月钱便好,娘也是这般做的,宋府的男子身上都不可以有太多银子,这也是祖上的规矩。”宋少衍道。

    时锦夕想了一会儿道:“那我每月给你五十两银子够吗?”

    “十两便好。”

    “会不会太少了?”十两银子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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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太够他花,时锦夕迟疑地问,但见他认真地点头,这才作罢,那便每月给他十两银子。

    “阿衍,我们是圣上赐婚,今日理应进宫去谢恩,但这个时辰会不会太晚了?”时锦夕看了一眼天色,许是午时一刻了。

    宋少衍一边牵着她的手往里屋走,一边不在意地道:“不会,待用过了午膳再去也不迟。”

    “但我还不饿。”前不久才用过早膳,时锦夕实在吃不下,但最后还是在他说要喂自己时,自己动手喝了小半碗鸡汤,又休息了半个时辰这才在未时时进宫。

    钟月宫里,宋流月也是刚午休起身,此时正懒懒的坐在软榻上,隆起的肚子上盖了薄薄一层毯子,流双在一旁给她剥葡萄,剥一颗吃一颗,时不时看一下门外:“阿锦怎的还不来呀?”

    “许是到宫门了,娘娘莫急。”流双剥好了葡萄去净了手,添了些炭火便去开一下窗子,远远便瞧见时锦夕往这儿来了。

    “娘娘,少夫人来了。”流双开好了窗便去禀告她,宋流月这才稍稍坐起来:“去看看小厨房的燕窝熬好不曾,好了便端过来。”

    “是。”流双应声退出去正好和时锦夕错身,她侧至一旁行礼:“少夫人安。”

    时锦夕点头应声,往宋流月那儿走:“参加皇后娘娘。”

    “阿锦,快过来坐。”宋流月凑近她挽着她的手肘眼里满是笑意:“阿锦,你的腰酸不酸呀?”

    时锦夕被她直白的话逗红了脸,幅度极低地点了点头,腰确实从起身时便开始发酸,但这用膳时宋少衍便给她揉过了。

    宋流月眼里兴奋的火花都要冒出来了,随后不知从那里摸出来一个小册子塞到她的袖子里,神色认真地说:“阿锦,这是我找到的宝藏图,你可要好好瞧瞧,莫要让人瞧见了。”

    “寻宝图吗?”时锦夕想拿出来看看,但宋流月制止住她:“回府再看,我让宫人给你炖了燕窝,先把燕窝吃了。”

    时锦夕瞧着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更是有些好奇,但也知晓她说这时不方便瞧便是真不方便,那便只好等回府再看了,正好流双这时把燕窝端进来了,吃过了燕窝,两人便凑在一起研究该怎么缝制小皇子的衣裳。

    “阿月,这件是你缝好的吗?”时锦夕拿起一旁那件小小的衣裳瞧了瞧,两侧的袖子长短不一,领口处也是别扭的针脚,但起码是绣好一件了。

    宋流月看着那件衣裳叹了口气,摸摸肚子:“母后尽力了,实在绣不出像样的衣裳。”

    时锦夕笑了笑,拿过一旁的针线:“把线拆了再缝一下许是还可以凑合穿一下,就是恐怕要委屈我们的小皇子了。”她便把衣裳上的线大致都拆了,重新开始绣制,针线翻飞间,一件像样的小衣裳便大体完成了。

    宋流月赞叹完她的手艺后,便看着这件衣裳托着腮叹气:“怎么我就没有这般好手艺,定是沈淮惹的祸,不然我怎么会每日逃出府去瞧他?”

    “娘娘,皇上过来了。”流双进来禀告。

    时锦夕起身便要告退,宋流月不高兴了:“怎得他一来阿锦就要走,阿衍还没来要人呢。”

    “我记得今日是太医要过来诊脉的日子吧,阿月早上起不来,太医都是下午来诊脉,皇上这时来是心系你呢。”时锦夕眉眼弯着看她,流双笑了笑直点头:“少夫人说对了。”

    宋流月只好放人了,时锦夕出到殿外,便见沈淮长身玉立,一袭玄色龙袍站在殿外,面上未曾有丝毫不耐烦,见她出来便只是颔首便越过她进寝殿了。

    时锦夕福身行礼,等瞧不见龙袍才直起身,姜姜在殿外等着她,见她出来便迎上去一起沿着宫道走。

    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宫佳丽千千,守得一人白首该是何其难得?

    红墙绿瓦,长长的宫道上,时锦夕一眼便瞧见了那一身玉白色的少年,他目光坚定的朝自己走来,牵起自己的手,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