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那男子一听只需一刻钟的时间就能画好,也心生了些看好戏的想法,转身就走了,周围的人见颂宜不需要看着人就能画人像,就都凑了过来看颂宜画。

    颂宜停了几秒,便开始动笔了,刚刚的男子印堂敞阔而饱满,下颌微收,再看那对耳朵耳骨外扬超过了耳廓,脸上的眉毛浓密上扬,眼睛不大却有神,鼻子挺拔鼻孔微露,嘴唇微薄呈舟状。手随着记忆去勾勒,看得旁人都快呆了。

    北地天气干燥,画完男子的五官和轮廓后,没一会儿墨迹已然干透,颂宜拿出矿物色料,给人像上色。

    并开口道:“这颜料都是上等的天然色料,其中这盘还是西域的舶来品,可以保留许久也不会褪色呢。”

    周围的人听了咂舌,“那画完这画一定很贵吧。”

    以往为了能多些人来画,颂宜还会卖个关子,告诉大家这画不贵,可是现在为了吸引她的目标来她的摊子前,不贵也得说成便宜的。

    “一张画只需八百文。”

    “八百文!”

    “真贵啊。”

    “都赶上好些人一年的收成了。”

    见周围的人对这价钱议论纷纷,她解释道:“画虽贵,可也不是坑骗你们的,画的价值摆在这呢。”

    周围的人虽觉得画贵,但也同意颂宜的说法,他们见颂宜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没停,笔下墨色浓淡相宜,将方才男人的神情都表达出来了,可见颂宜绘画的功夫。

    方才那男人离开的不远,见周围人群不时发出惊呼,心里也十分好奇。

    等一刻钟的时间到了,男人拨开人群回到了摊子前,就见到了方才他还不屑的人举着他的那副画,他霎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这幅画细节地方处理的很好,但也没有忽略整体的结构。在五官和情绪的表达上十分到位,再加上矿物色料的颗粒感,让画面的一下亮眼了。

    “公子,不知您对这幅画还满意吗?”颂宜问道,周围的人见男子震惊的表情,纷纷笑道:“看起来这表情应当是相当满意呢。”

    男子回过神来,今日颂宜身着男装,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方才见她年纪轻轻,以为又是来招摇撞骗的,没想到她是有真功夫的。

    他确实满意,有些羞愧的为方才的无礼道歉,“公子的画技确实好,先前真是对不住了。”说完掏出了荷包,里面鼓鼓的,看起来像是装了许多银钱。“不知在下应当给您多少银子呢?”

    颂宜还没回答,旁边的路人就替她回答起来了,“八百文!”

    男人虽无礼但付钱的时候却很畅快,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锭银子,“不必找了。”拿着画匣子便离开了。

    颂宜目送男人离开,下一秒问道:“不知还有哪位想画像呢?”

    饶是颂宜功夫了得,但八百文的银子在云都可不是一笔小钱,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一时无人再上前。

    这时,人群里突然传出少女一声清脆的叫声,“八百文给我也画一幅吧!”

    只见众人自觉的让出一条路,人群里有人神色变得恭敬,同少女问起了好,“庄小姐您来了”、“庄小姐安康”。

    庄小姐坐在了颂宜的小木桌前,开口道:“你瞧着眼生,往日在这市集中我好似未曾见过你。”

    这位庄小姐便是县令家的千金。

    “小姐您好,我是初次来云都,您没见过我是正常的。”

    庄小姐方才在一旁瞧见了颂宜给男人画画的全过程,见颂宜被轻看了也没有恼怒,很是欣赏她性子。

    “还劳请您转转身。”

    庄小姐从摊子上站起来,转了转,“先给你八百文,我去买个糖糕,等会儿再过来。”

    说完带着婢子就走了。

    还真是巧,才画了一个人那目标人物就来了。颂宜的心思动着,手却不停。待画完后又等了一会儿,庄小姐才和抱着一堆东西的婢子姗姗来迟。

    庄小姐见了画后很是惊喜和满意,只是画还没有装进卷轴里,意外突然发生了。

    许是人群有些拥挤,庄小姐不知脚下绊到了何物,慌乱之间袖子不小心打翻了小木桌上的笔洗,笔洗的水洒在了刚画好的画上,还有一旁干净的纸张上。

    颂宜惊呼出声,拾起了被水打湿的画,只见水洇开了颜色,画面变得模糊。周围一时安静。

    庄小姐见那幅画弄湿了,有些心疼,画了八百文还没来得及再欣赏一会儿,就糟蹋了。

    颂宜也有些心疼,但还是先安慰起了庄小姐,“小姐,看来今日这画是拿不成了,这旁边的纸也湿了,要不您看何时方便,我送到您府上?”

    庄小姐听见颂宜说愿意重新画一幅给自己,自然是乐意的,“既然如此,明日还劳烦公子将画送到县令府上来。”

    纸都湿了,也没什么能画的了,颂宜收拾好小摊儿后便回了客栈。

    今日一阵忙碌好在是有收获的,庄小姐绊得时机恰恰好,也没被人发现,还得夸夸萧显清。

    今日萧显清跟着她一块儿去了市集,庄小姐打翻笔洗乃是萧显清的手笔,为的就是有借口能去一趟县令府。

    “你这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呢。”

    萧显清微微一笑,昨日颂宜和他说这个主意的时候,只觉得她的鬼点子真多,但眼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们回来的路上还去铺子里裁了些纸,到客栈后,也没休息,颂宜就开始画了起来。

    方才画过一遍,再画一次不一会儿就画好了。

    闲着无事,便拉着萧显清给他画一张。

    颂宜刚学画那一阵,就爱让萧显清给她当模特,有时是简单的全身动态勾勒,有时是细致的半侧人像画,刚开始时萧显清一坐就要一两个时辰不能动,但他乐此不疲,看着颂宜的画技越来越好,他也觉得开心。

    颂宜时不时抬头看眼他,笔下生风,不一会儿就见颂宜停下了笔,伸了个懒腰,往门外走,边走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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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好了,就是好似有些饿了,我去旁边的酒楼吃个席。”说完就开溜了。

    萧显清走到方才颂宜的画画的桌子前,瞧着桌子上墨水还未干的画面,愣了几秒,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就追上了颂宜。只见最上面那张画面画了一只王八的身体和萧显清的脑袋,拼凑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

    颂宜担心萧显清不看那张画,她出了客栈后朝酒楼慢慢的走着。忽然一阵风吹来,随后感觉脸颊被捏了捏,额头还被弹了个脑瓜儿蹦,她知道是萧显清来了,但是却没现身,笑着拍了拍前面,但手里却没碰到任何东西。

    她转身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待四下无人萧显清这才现了身。

    萧显清捏了捏颂宜的鼻子,“我像乌龟吗?”

    颂宜一下没忍住笑,装作思考的样子,眼睛转了转,“有点像吧。”

    萧显清气不过,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臀,却又在下一秒愣住了,似乎二人都有些没有意料到他会拍她,一时之间氛围有些尴尬。

    忽然巷子的另一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枯叶破碎声,二人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个女孩儿站在那儿,望着二人有些震惊。

    “断......”那女孩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还没说完话就跑了。

    颂宜这才注意到他们二人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分,在旁人看来还以为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压在了另一个男子身上,看起来确实是像断袖。

    现下民风虽开放,但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子在巷中状似亲密是少见的,颂宜推开萧显清先一步往巷子外走去,只觉得整个头发热,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感觉烫得很。

    萧显清理了理衣摆,跟在颂宜身后,许是觉着有些别扭,快步走上前和她并排着。

    这种尴尬的氛围一直持续到酒楼,在颂宜闻见食物的香气后全都消散了。

    她拉着萧显清上了二楼,让掌柜的给他们上些云都的特色好味。

    他们坐下喝了口茶,聊了聊云都的见闻,不一会儿一扇炉烤羊排就上来了。

    云都的烤肉鲜嫩,一点儿膻味都没有,烤得羊油滋滋响,上面还撒了西域来的香料,一口咬下去肉的汁水和香料在口腔里混合,瞬间打开了味蕾。

    颂宜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这里的烤羊排比她之前吃的任何一家烤羊排都好吃。

    萧显清在安西府也吃过烤羊肉,不过那时没有像现在这般添加香料,不过北地的羊养得好,怎么做都好吃。

    掌柜的又上了清炖羊肉和北地特色的咸奶茶,这一顿颂宜吃的尽兴。

    二人吃饱喝足后便回了客栈。

    下午时,颂宜叫来博图,告诉他明日去县令府的事情,并且吩咐了县令府驴车的事情不可轻举妄,“待下一次驴车出城时,我们再做打算。若是驴车去的是木吐海,那么不出五日就该回来了。”

    颂宜又想起博图所说的,县令府巷口的那家饼店,“注意些,在外时,我们尽量装作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