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难以调和的黑
    游忆意的白色珍珠耳环,和林春寻的黑色钻石耳钉不一样。

    “王哥,这批新货到了,一个面容不善的男人朝王哥说道。”

    他的眼神瞥见林春寻时,突然变得凌厉:“王哥,这不相关的人,还是先请出去吧。”王哥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一只小兔子而已,碍不着什么事?小林,你说是不是啊?”林春寻微低着头,不置可否:“王哥,你真讨厌。”

    王哥的嘴唇碰上林春寻的脸蛋:“哈哈哈…小白兔急了。”王哥笑容得意,伸手搂住林春寻的娇躯,林春寻神情自然,看不出喜恶。

    王哥不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王哥,男人再次出声提醒。”王哥充耳不闻,摆摆手:“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把这批新货带上来。”

    见劝说没有作用,男人无奈地出门。不一会儿,包厢门再次打开。

    王哥起身走进这批货。王哥打量的目光太过直白,但她们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是本能的低下头。

    林春寻偏过头,她不敢直视这些天真懵懂的女孩。

    林志破口大骂:“头,他们这群人就是畜生,这些女孩才多大?之前都让他们逃了,这次还不抓他们个人赃并获。”

    戚言皱起眉头:“马上行动。”“是,戚队。”换作从前,戚言不会那么快行动,可他要保证林春寻不被发现,不然,罪犯出狱后,林春寻……

    “等下进去,不要直接冲向目标,随机挑几个房间检查。”“收到。”

    “你小子做得不错,这批货可比上批水灵,就是太小了,这合同签了,怕是没用。”

    “王哥,不小了,最小的刚满十五,大不了,等他个十天半个月,你就放心吧,这货逃不了你的手心。”

    “王哥,这价钱?”“价钱嘛,好说。”嘭的一声巨响打断他们的交谈。“蹲下,双手抱头。”王哥脸色大变:“你小子,把条子带来了,这下我被你害惨了。”戚言拿枪指着他的头:“闭嘴,双手抱头。”

    林春寻跟着王哥的动作跪下,慌乱道:“别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戚言板着脸给林春寻戴上手铐:“知不知道?去了警局再说。”“戚队,都抓起来了。”“好,收队。”

    戚言回头扫了这群少女一眼,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这么多警察冲进来,吓得直掉眼泪。

    审讯室的灯刺眼,王哥不停地眨着眼睛。

    “还死鸭子嘴硬呢?我告诉你,带回来的那些女孩都录了口供,她们愿意做证人指证你,你是逃不掉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主动交代,说不定能少判几年。”

    “真的?我要是交代清楚,能不能再少判几年?”

    林畅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还讨价还价,你当我们这是菜市场呢?还再少判几年?不多判你几年,你就偷笑吧。”

    “林畅,注意态度。”“是,戚队。”“交代吧,戚言盯着王哥冷声道。”审讯室的灯熄灭。

    敲门声清脆。“局长。”“戚言来了,快坐。”“局长,这是此案的案情报告。”局长合上报告:“戚言,这可是你第一次在没有完全掌握证据的情况下行动。”“没有十足的把握,保证万无一失,你不怕治不了他们的罪了?”

    戚言手指微微挪动:“局长,之前是我在钻牛角尖。”“戚言,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难得。”“局长,七八成证据也是真凭实据,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只会给犯人制造逃跑的机会。”

    局长上前重重地拍了拍戚言的肩,欣慰道:“戚言,你成熟了,你师父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是,局长,没事的话我先出去办公。”“好,出去吧。”

    戚言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姐,谢谢你,我要回家了。”游忆意放下画笔抬头,林春寻在笑,这次她笑得像少女粉的蔷薇,而不是难以调和的全黑。

    “妹妹,祝福你。”林春寻伸手握住游忆意的手,这不是初次见面的握手,而是重生之后的打招呼。

    “妹妹,你跟我来。”游忆意牵着林春寻走到画板前,画板上是一张全新的四开纸,游忆意替她系上围裙:“妹妹,你看这是一张白纸。”游忆意说着,拿起一桶黑色颜料水泼上去。

    “现在我把它全部染黑,可它是有办法改变。“来,拿着。”林春寻不明所以地接过画笔。

    “妹妹,现在笔在你手中,我们来把黑色变成画。”林春寻摇摇头:“姐姐,我不会画画。”游忆意抓过林春寻的手,戳了一大坨深红颜料:“妹妹,不需要会画画,你随便点,随便扫,有时候不经意的意外才能成就艺术。”

    林春寻看了眼游忆意,接着迟疑地往画上点了点。丙烯下笔即干,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可黑色上还是留下了红色的痕迹。

    “继续,大胆点,不用给我省颜料,扫它,划它,游忆意大声喊道。”

    这时,林春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疯劲,疯狂地乱画。游忆意没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生动,有生命的笔触需要大胆创造,而积压的情绪需要出口发泄。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春寻停了下来。“姐姐,颜料没有了。”游忆意捧起颜料盒:“来,管够。”

    林春寻喜欢哪个颜色就选哪个颜色,一抹又一抹纯色在画上绽放。

    “妹妹,得劲吗?”“得劲,林春寻大声地喊道。”“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游忆意小心翼翼地撕下画上的纸胶带,胶带下没有沾染黑色,四四方方的边是纯洁的白。

    游忆意把画放进画框:“妹妹,带上这幅画走吧,这幅画由你亲手创造,也该由你亲自带走。”

    林春寻眉眼弯弯:“谢谢你,姐姐,这是50块。”游忆意没说话,接过钱放进口袋。

    “姐姐,我走了。”“等一下。”游忆意在大木箱中拿出玩偶:“大的送给你,小的送给你妹妹。”林春寻接过玩偶,她不知道游忆意怎么知道她有妹妹的,但她不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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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

    黑色的确难以调和,可颜料盒里不是只有黑色,所有颜色都比黑色亮眼,白纸被黑色弄脏了,没关系,我们可以一层,一层地叠加纯粹的亮色。

    只是要记得一点:“大胆一些,试错是正常的,毕竟漂亮的颜色总要经过调和。”

    “春雪。”“我一定是太想姐姐了。”林春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春雪。”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春雪停下脚步迟疑地回头。

    “春雪,姐姐回来了。”林春雪嘴巴张得大大的,通红的眼睛里装满不可置信。“春雪,过来。”这次,林春雪没有一丝迟疑,她朝着林春寻的方向狂奔。

    “姐姐。”林春寻替林春雪擦掉眼泪:“春雪,乖,不哭。”“姐姐,我好想你,林春雪埋在林春寻怀中,哽咽道。”

    “姐姐,知道。”“走,我们回家吧。”“好,姐姐,我们回家。”林春寻接过林春雪的书包,而林春雪牵着林春寻的手。回家路上,林春雪一蹦一跳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接她放学。

    路走着走着就变成了车间的流水线,我们不知道工厂为什么要两班倒,就像我们不知道人为什么要工作一样。

    明亮的路灯下飘着雨丝,贴近透明玻璃窗看去,那是一排又一排为生活奔波的人。

    流水线发出的机械声一阵一阵的,偶尔还会卡壳,可流水上一双手接着另一双手,快得只剩残影,所有人卯足了劲干,毕竟做得多赚得多。

    前面的产品全部堆积在机尾,此时,工厂办公室的时钟,正好停在十二点零零分。

    “后面那小伙子你快点,你堵在那,我们前面的还放不放了?前头的机长大声地催促道。”

    小伙子不敢出声,只是拼了命地加快速度,长时间工作导致手指上的肉凹陷,酸麻的手在工作中不可控地发颤,身体累的仿佛失去知觉。

    过了很久,很久,这群人变得麻木,流水线匀速不变,而人的速度慢慢地慢下来,

    “下班了。”话音刚落,所有人冲着去打卡,人挤人谁也不肯让步,就这样互相推搡着。

    楼下的路灯已经熄灭,人群各自分散,他们骑着自己的小电动乘着雾气回家。

    “小生,你怎么了?”“师父,我是不是太笨了,工厂这么简单的活,我都做不好。”

    “小生,放宽心,这速度都是练出来的,你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不着急,慢慢来,师父,会教你的。”

    “谢谢师父,我一定会努力的。”“好小子,侯勇拍了拍小生的肩。”

    “熬了一夜,快回去睡吧。”“师父,你也是。”

    早上的风很清凉,吹在身上既舒服,又惬意,可对于疲惫的他们来说却无关紧要,他们唯一的念头便是好好的睡上一觉。

    “三,二,一。”侯勇的车驶过红绿灯,这里两波人交错而过,一波早起去单位上班的,一波通宵下班回家的,路口的红绿灯一个又一个,回家的路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