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富贵人家,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上了整整十二盘菜,其中荤菜居多,素菜却寥寥无几。
三人瞬间食指大动,拿起筷子争先恐后,生怕自己少吃了一口。
这副模样惊坏了旁边那群训练有素的侍女。
再看陆老爷,虽满身肥肉,但吃起饭来还是细嚼慢咽的。
“诸位不急,慢慢吃,不够还有。”
不过灵汐也没忘了正事,吃饱喝足立马回归正题,“这陆文彬,请问是您家什么人?”
陆老爷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实不相瞒,文彬是我陆家三子,离家已有半月有余,一直没有音讯。”
“可曾派人寻找?”
“小儿时常顽劣,不归家是常事,未曾寻找。”
这会灵汐便疑惑了,半月未归不曾找寻,却在儒风斋下了悬赏?
“那这儒风斋的任务,可是您发的?”
“不是,我让诸位进来的原因便是在此,麻烦诸位去儒风斋说一声,这个任务我们陆家,不做了,相应的赔偿,明日便会送过去。”
这,人家既然这么说了,灵汐他们也不方便插手他人因果,只是随手吃了几块糕点,喝了几口茶,便告了辞。
却在次日一早,天还微微亮时,被人敲开了房门。
来者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妇女,约莫着将近三十岁了,但保养不错。
她一来便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是陆府的谢姨娘,更是那陆文彬的母亲。
“我原以为他会心疼文彬,只是做做样子,届时定会派人寻找,而且他也是当着我的面在儒风斋下了任务,没想到如今他却如此狠心,真将我的文彬丢在山里,送给了那不人不蛇的怪物!”
谢氏虽然恼着,说话却条理清晰,强忍眼中泪水,不似一般小门小户的姨娘。
“敢问谢姨娘……”
灵汐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叫我姑娘!”
“谢姑娘?”
“你说。”谢氏扬了扬下巴。
这回总算进入正题了,“公子是何时失踪的?”
“六月初五。”
“姑娘刚才说,做做样子,是做做什么样子?”灵汐追问道。
“你们可曾听闻吕阜山上的妙芙娘子?”
果然是吕阜山,灵汐三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否认。
“想你们外来人估计也不清楚,就在数月前的一个夜里,吕阜山上的女娲庙里突然出现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城中众人皆以为神迹,次日便有信徒上山祭拜,当天便有传言,女娲后人妙芙娘子在此修行,若有信徒可使妙芙娘子欢心,便可实现心中所想。
原本求神拜佛就是个念想,不料还真有人去了,先是带着瓜果蔬菜的,妙芙娘子并不领情,也没什么,但有一人格外执着,变着法儿往女娲庙里送东西,有天送了几只鸡几只鹅去,还真见到了妙芙娘子,这人也是抓紧机会,向娘子求了个财运,没想到第二日家中还真出现了几十两银子。
后来去的人多了,这妙芙娘子也越来越挑了,现在竟然要年轻貌美的男子,我家陆老爷看这周围的人都因为妙芙娘子越来越富有,甚至搬去了义清巷,他也心动,可文彬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怎么舍得,可他说家中儿子就文彬长得最好,若是送去,定能保佑陆家发达,而且他还想好了后路,找了儒风斋,说是日后想方设法就把儿子找回来。
可事到如今,他竟反悔!都怪我,当日听了他的鬼话!”
谢氏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挥手将桌上茶盏尽数打翻。
后又深呼吸几口,定下神来,“还望姑娘尽力将我儿找回,就算是死了,我也要看见尸首!”
一番操作,看得灵汐一愣一愣的。
“谢……姑娘,您先别急,咱们这城里有多少男子进了女娲庙?”
“约莫六七个?”
“可是都未曾归家?”
“基本是,但有一人例外。”
*
日头刚过晌午,灵汐等人出现在李府门外。
李鸿德便是谢氏口中的例外之人。
果然,李府一看便与陆府不同,坐落在义清巷最末尾,门头也只有陆府一半大,门口也没有石狮子,更没有看不起人的小厮。
出来迎接的,是李府的老管家,算是家生子,很得信任,还跟主家姓。
“诸位,来府上有何事?”李伯待人客气,说话温吞。
灵汐也乖乖作揖,“叨扰了,敢问府上可有一人,名唤李鸿德。”
“我家少爷。”
“可在府中?”
还未等李伯作答,一位麻衣病态公子从院内走出,快到门前时还颜面咳嗽了两声。
“诸位,请问找在下有何贵干?”声音也如他人一般,孱弱病态。
灵汐转头四下望了望,“可否进去说话。”
李鸿德将三人请进府内。
果然,相较于陆府,简直是天壤之别,没有什么奇花异草,也没什么亭台楼阁,只是很简单的一条小路直直通向正厅,旁边种着些花草,路边随处可见。
李伯给众人沏了壶茶,便识趣退下了。
大厅只剩下四人。
“诸位可以说了。”
灵汐也不会什么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就问了出来,“听闻李公子前些日子入了女娲庙,我们好奇,进去了这么多人,为何只有你出来了。”
李鸿德苦笑,“总算是有人来问了。”
据李鸿德口述,他是五月廿二日上的山,开始也是看着人家个个富贵了起来,心生贪念,只身前往吕阜山,进了那女娲庙,见了那妙芙娘子。
李鸿德口中的妙芙娘子,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美貌,只一眼便让人无法自拔。
这妙芙娘子带着李鸿德在山中过了好几日没羞没臊的生活,过的他□□。
但突然有一日,妙芙娘子竟然到了日暮都还没来见他,李鸿德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就要翻山越岭去找她。更没想到的是,这李鸿德方向感还不错,竟靠着摸索,找到了女娲庙。
结果可想而知,妙芙娘子有了新男,已将他忘在九霄云外。就在他愤恨蹲在庙外观望之时,却发现李家夫妇白发苍苍来庙中请愿,请的便是他平安归家,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结局可想而知,李家夫妇性命便交代在此,李鸿德也得了自由。
或许有人会说,为何李鸿德都跑出来了,结局还会如此。
自然是因为他一时激动暴露行踪,甚至想要与妙芙娘子一较高下,结局显而易见。
不过还好这妙芙娘子重信,答应让他们找到儿子,还真将李鸿德放了回去,只是李鸿德也带回了两具尸体。
至此,李鸿德便散尽府中奴仆,只留下李伯一人陪伴在侧。
这故事,但凡听见都得唏嘘一阵。
像谷轻梦这种感性的,已经开始捏紧拳头抹眼泪了。
不过灵汐心里只想着如何破局,“路线你可还记得?”
“记得。”只需一个眼神,李伯立马转身,不出一会,便端了纸笔上来。
这李鸿德也不愧是世家公子,画得一手好丹青,只需几笔,便将山上画的明明白白。
“多谢李公子!”
灵汐几人起身欲走,而李鸿德突然出声,转身一看,竟恭恭敬敬地朝他们行了个大礼。
“诸位!还请诸位一定要收服山上那妖!她绝非女娲后人,不过是招摇撞骗罢了!”
几人见状,也回了个礼,“望不负公子所托。”
出李府时,已是太阳西行,又到了该用膳的时辰了,灵汐有些后悔,刚刚就应该在李鸿德那蹭一顿的,现在只能去找个馆子吃一顿了,唉,分文未入又得出钱。
这回灵汐找了个小馆子,馆子虽小,但桌桌都坐了人,口味定然不差。
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好,刚一坐下,就听见旁边桌在讨论妙芙娘子的事。
“你听说了吗,毛家也准备送人上去了。”
“自然知道,眼红义清巷那几家呗,也想挤进去。”
“但我听说,这人是他们家远房的不能再远房的亲戚,给了几百辆银子,便将儿子卖给他们了。”
“若不是家中出了事,毛元正他可是要考功名的。”
“唉,可惜了。”
谷轻梦专注点菜,没注意到灵汐手里的空茶杯已经快被抛光了。
“有法子了!”
“啊?什么法子?”灵汐突然出声,吓了谷轻梦一跳,廉鞍忙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灵汐只觉自己想出了绝妙之法,“等着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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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我定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妙芙娘子,看看究竟有多美貌。”
“你?你是个女子,那妙芙娘子如何看得上。”不是谷轻梦不相信她,只是这话着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我虽不是男子,但这不是有廉鞍在吗。”灵汐朝着廉鞍挑了挑眉,廉鞍顿觉身上仿佛过电般酥麻。
廉鞍还未来得及拒绝,谷轻梦竟侧身挡在他面前,“廉鞍不行,他不行的,他这脑子哪里会说谎,万一被那什么娘子识破了……”
“识破了不是还有我在吗。”
“那也不行那也不行。”
“还有什么不行?”灵汐今日觉得自己颇有耐心,就愿意刨根问底。
“那什么娘子十分美貌,万一廉鞍……”
“万一他看上了,就忘了你?”
闻此言,谷轻梦低头不语,廉鞍更是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怔愣了几瞬,廉鞍立马表忠心,“轻梦放心,廉鞍今生只喜欢你一人!”
“何须说这个!”谷轻梦已羞得满脸通红,“少主,他真的不合适,你就别让他去了吧。”
灵汐的眼珠子意味深长地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那咱们没有什么公子能取而代之了。”
“非得公子吗?”谷轻梦的声音小了不少,但依旧倔强。
“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将原本要上山的公子,换成我们的人,潜入女娲庙更为容易。”
谷轻梦低着头也不说话,仿佛在做出了巨大的心理斗争,终于又抬头看了眼廉鞍,“那好吧。”
这副模样让灵汐捧腹大笑,廉鞍我见犹怜,也忍不住出声,“少主,我非得去吗?”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那男子上山又不是八抬大轿戴红盖头,怎会随意让我们混了进去。”
没想到这话一语成谶,次日一早天还未亮,灵汐几人便在毛家门口蹲着了,竟真有一顶红轿子停在院中,虽说只有四抬,也算是尽了毛家最大努力了。
“还真有个轿子,”灵汐感叹了一句,却突觉左右有人紧盯着她,凉飕飕的,“不是,我昨日真不知,你们都是同我在一起的!”
廉鞍犹豫着轻声开口,“那我?”
灵汐一把拍上廉鞍的肩膀,“放心,盖上盖头她也分不清男女,我去便好。”
谷轻梦虽不想让廉鞍去,可听见灵汐要去更放心不下,“还是让廉鞍去吧,他皮糙肉厚的,万一少主你伤着了,我该如何交代。”
灵汐摆手拒绝,翻墙进了院子,谷轻梦还未反应过来,连灵汐的衣角都没碰到。
灵汐刚才早已在围墙上观察好了,人来人往最热闹那处,应当就是那毛元正的屋子,在毛家最东南角,旁边就是下人的屋子。
“请人帮忙就将人安排在这种地方,难怪要依靠那个妖物发财。”灵汐腹诽。
“公子,该盖盖头了。”一个婢女穿着的人,拿着红盖头站在男子身旁,想来这人便是毛元正了。
“出去,我自己来。”声音清冷。
“还望公子不要耽误了时辰。”婢女也毫不客气,根本不怕他偷溜,直接放下东西出门去了。
正好,给了灵汐空子,她悄悄推开窗,一个翻身便进了卧室。
这毛元正还以为婢女又推门进来了,言语不耐烦,“我说了,我自己来,出去!”
灵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毛公子,我是来救你于火海的。”
见是陌生声音,毛元正猛然转头,对上灵汐视线,神情戒备,“你是何人!”
“我是来救你的人,我知道你家里定是困难才会让你选择这条路,但我相信你还有大好仕途,不应在此!”灵汐谨慎开口,边说边一步步靠近。
没想到毛元正竟突然暴起,自嘲冷笑道,“你救我又有何用!”说着便将盖头罩上,毫不留情地送客,“姑娘请回。”
灵汐见好言相劝没用,外面又催得急,直接一个手刀将人砍到,这时谷轻梦和廉鞍也赶了上来。
三人一起,三下五除二将毛元正身上的嫁衣拔了,再手忙脚乱地穿在灵汐身上。
“少主……”
“放心,将他带走吧。”
人刚一带走,外面便催了,“公子,吉时到了,快些出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一双秀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