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突然着急了，杨文招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要配合，要学习，已经到这一步了，不要没事找事，头皮硬得要成钢铁了，早晚会结束的。
楚复黎将手指抽出来时，杨文招拧唇舔了舔又咽了口唾沫，终于松开了，舌头都要跑到月球了。
这人还是一幅幅淡淡的样子，有种尸体淡淡的感觉。
楚复黎看着她的唇，好想咬，肯定很好吃，暗处的唾沫吞咽了无数次，忍住了，不能咬，血淋淋的，她会被吓到，会哭的。
杨文招睁了眼睛，想这回真的真的应该就结束了吧，如果只有伸手的话，是她又想错了？楚复黎怎么不早说，这样比亲更能让人接受，需要的时候她一定用洗洁精仔仔细细地洗手，洗八遍都没问题。
杨文招已经把最开始的咬忘了个干净，想要起来去洗手，紧随而来的按在后脑的手微微一压，似在提醒着她没有结束。
杨文招不是傻子，就知道哪会那么快结束啊？
不情愿不敢表现出来，后脑的力道还是小的，完全不足以将她压下来，杨文招还是顺着力道乖巧低了头。
楚复黎没有刚才那么温和了，面对杨文招闭上的嘴，紧了紧按在她后脑的手。
杨文招想哭，慢慢放松了牙关，感觉到楚复黎的舌尖直接滑了进来，恶心到达了顶点，头皮发麻指尖发紧，血液倒流，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把楚复黎抓得太用力了，僵硬着松开一点手。
杨文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配合，这种事情从来没经历过，之所以觉得恶心是因为想象里很恶心。
而现在是事实了。
不臭，也不甜，总之就算他楚复黎没刷牙，也没有她恶心，不恶心不恶心不恶心。
杨文招想尖叫，想帮楚复黎咬舌自尽，努力按耐住了那份冲动，控制不住死死抓着楚复黎的胳膊。
楚复黎扣在她脑袋上的手还拿开了。
杨文招下意识抬了头，两人分开了。
杨文招呆住了。
看着楚复黎平静的面容，泛红的唇，杨文招内心尖叫，心慌手抖，慢慢凑上前，张开嘴吻住楚复黎的唇，半天没见楚复黎再动。
楚复黎是不是生气了？
杨文招很慌，不会的是她，需要学习的是她，需要帮助的还是她。
她知道自己当时脑子都生锈了，她知道自己拎不清，找不到东西南北，但说了选他的是她。
没有如果，没有回头路，要接受自己理智的和不理智的选择和决定，那才都是活该。
杨文招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恶心一时都抛到了脑后，心一横，试探着探进了舌尖，没反应。
楚复黎真的生气了？！
杨文招委屈得嘴快控制不住憋了，眼泪啪嗒掉了，慌乱抹了抹楚复黎的脸。
天哪，可不可以当场咬舌自尽，大家一起下地狱。
杨文招努力想刚才楚复黎是怎么做的，硬着头皮依葫芦画瓢，很快得到了回应，狠狠松了口气后，杨文招迅速鹌鹑似的缩了回来。
楚复黎又不动了，干巴巴地唇贴着唇等了好久好久还是不动，杨文招又慌了起来，为什么还不动？难道是觉得她学会了？
杨文招很慌，一时又不敢乱动。
正要硬着头皮分问问时，楚复黎动了，温和又不容拒绝地掠夺着杨文招所有的呼吸。
楚复黎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到了杨文招腰间，轻轻揉了一下。
从腰间到脊背窜起一阵酥麻直逼天灵盖，身体一软，杨文招控制不住打着颤，压不住的眼泪涌出眼眶，流过眼睫毛掉到楚复黎的脸上，剩下一点小小的泪珠挂在眼睫上，颤颤巍巍的。
杨文招努力抓着楚复黎的后劲，骨头软得使不上力气，杨文招觉得肯定是那个怪物之前把她吃太多了，以至于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疲惫，在学校里上个五楼都气喘吁吁，更何况累了一天，本来就感觉要累死了还来折腾这么一出。
这个眼珠子怎么那么爱流眼泪，烦死了。
努力了那么久，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杨文招慢慢地控制不住把重量都压到楚复黎的身上，楚复黎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杨文招想着，其实还有可能是自己身上的清气被抽干了，才那么没力气，楚复黎肯定很会吸清气的。
甚至杨文招下一瞬就升起了自以为的小人之心，觉得楚复黎就是想吸她的清气才忽悠她，不然她一个路人中的路人，她要是没点特别的存在，楚复黎何必把自己搭进来帮她？
所以现在楚复黎的目的是不是就达到了，她自己就像被骗了还感恩地帮数钱一样。
他当时真的很吓人，不排除是自己的原因，但楚复黎当时就是很吓人，好像不选他能把她撕了一样。
杨文招有点晕，喘不上气，微微挣_扎又起不来，堪堪要起来了又匆忙贴回去，万一自己想错了呢？可就算没错，自己面对的也是两难，哪边都差不多的结局。
杨文招再安慰自己，好歹楚复黎是个人，好歹他是个人。
可有时候人比怪物更可怕，人吃人都吃得不吐骨头。
可她遇到的怪物要是把她吃了，估计也不会吐骨头的，而且是字面意思，但那样没什么不好的啊，都不用挖地把她埋了，现在不是说墓地都要好多钱，还要交租金，时间过了还会挖坟换给下一个客户的吗？
人和怪物是不一样的。
天哪，她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窗外远远地闪过一些屋顶上红色的灯，星星点点的印在模糊的视线里，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又飞奔了的，突如其来地冒出了“暧昧”一词，越压下越是翻涌，越是翻涌越是觉得惭愧，便越是乖巧。
她该心无旁骛，她该冷静自持，她该无欲无求……
天花板着的白炽灯下，不知哪个角落飞进来的蛾子撞上去又撞上去，头铁得不知疲倦，偶尔落下的阴影划过沙发上纠缠的人身上，影子融合在了一起，隐隐传来细微的声响又一次被蛾子撞向白炽灯的清脆盖过，却要比那一声脆响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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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复黎的手慢慢顺着杨文招宽松的校服下摆钻了进来，杨文招微微哆嗦了一下，已经分不清到底还要多少才算完，还有楚复黎的体温为什么还那么凉？鸡皮疙瘩都被他弄得要免疫了。
微凉的温度触碰着发烫的皮肤，更早之前细细密密的缠留下的痕迹还隐隐绰绰，冰凉指尖划过的时候感觉更甚，让杨文招微微松开楚复黎，伸_出想去制止的手，被理智拉了回来。
不行的，楚复黎现在这般做，如果真的只是教她，早晚也要落到他自己身上。
楚复黎的力道半轻不重，偏偏落在的是那些下午的时候留下的半轻不重的痕迹上，杨文招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清气了，要是有只感觉肯定被掏空了，呼吸不上来了。
眼泪控制不住掉了又掉，滑过楚复黎的脸庞，顺着脸庞继续滑了下去。
擦不动了，天要塌了。
可明明好像没什么，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怎么会这样，脑子好像窒息了，找不着北，学不进东西了怎么办？
好像过了好久好久，杨文招努力抬眼看向墙上的钟，看不清。
“呜呜～”杨文招圈着楚复黎的后颈，微微呜咽都透着可怜，却还在努力配合。
杨文招真的不想哭，也不想表现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可是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就升起了该死的委屈，然后更想哭了。
杨文招抓着楚复黎感觉到了无助，太丢人了。
真的又过了好久好久，楚复黎终于松开了手，往后养了仰头，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杨文招松了气后的喘息，发出的声音散在空气里，钻到耳朵里，都是拥挤的蛊惑。
看着杨文招的手，看着杨文招的脸，看着她一切细枝末节的动作，听她的呼吸和心跳，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复黎的脸上是平静，安静看着天花板，剩下的全是露骨。
杨文招坐起来后，只瞟了楚复黎一眼就低下头，动了动舌头，感觉都麻了，这就是渡清气啊。
只亲一下都能亲成这样，但好像确实比被那个怪物缠着好点。
杨文招脑袋晕晕，又想着事已至此，自己好像已经没有退路了，就告诉自己，人改变不了环境，就要拥抱环境，让环境改变自己。
这世上从出生开始，无论是人是猫是树是草，身不由己的都很多很多，所以要学会接受那么多的生不由己，学会逆来顺受，才能活得更自在舒坦。
杨文招一边想着自己的人生大道理，一边抬起手擦了擦嘴，干拧是拧不好的，这一次，发麻的唇上还传来一点点刺痛，杨文招放下手垂下头，没看见什么，又抬起手用指尖摸了摸，放下手看了看，有一点点红。
杨文招抬起眼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纯色也浓了不少，但整个人却像什么都没做似的，还是那么安静沉寂，好像无论面对什么都能平心静气地化解，温和从容得轻易拿捏了所有东西，跟无形中疯狂的视线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到底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