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从思还没高兴多久,心中忽的涌上来一股强烈的不安,后背汗毛瞬间倒竖,果然下一刻,那些他已以为避过的剑气却化成一道符纹,纠缠住他的四肢,将贺从思牢牢箍在原地动弹不得。
贺从思如遭雷击,瞳孔剧烈收缩,面上尽是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招式?
剑气化符?!
他惊骇的望向晏青棠,见她已然持剑刺向毫无防备的贺尧风,他下意识的想出声提醒,叶眠秋见状,熟练地掏出丹炉,砸在了贺从思头上。
碧华宗财大气粗,这丹炉自然也不是凡品,再配上叶眠秋结丹中期的修为,一击之下贺从思顿时头晕眼花,昏了过去。
贺尧风独木难支,纵然他已经到了半步元婴,可“半步”之差,如隔天堑,他左右支绌,直至某一刻被连亭一剑击飞,陆闻声趁势而上,拒霜剑架在了他咽喉之上。
向晚适时地催动缚仙绳,紧紧地缚住贺尧风,他尝试挣脱绳索,不料越是挣扎,缚仙绳便捆得越紧,勒的他浑身作痛。
贺尧风心中一沉,厉声喝止:“诸位身为仙门弟子,怎可空口白牙污蔑他人?”
晏青棠都懒得搭贺尧风这话茬,她粗鲁的扣住他的手腕,掰开他的手指,在贺尧风的怒目之下,硬生生的将他的芥子戒撸了下来。
晏青棠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芥子戒上竟被贺尧风打下了神识烙印。
这就如同给芥子戒上了一把锁,除了他本人之外,旁人根本无法开启。
陆闻声见状,握着拒霜的手微微下压,锐利的剑锋在贺尧风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他冷声道:“把芥子戒打开。”
贺尧风不由得闭目冷笑:“凭什么?我不喜被人逼迫,更何况是因为这种欲加之罪!”
“我只再说一次。”他一字一顿,“你们口中的那妖丹,我连见都没见过!”
“你留在殿门上的剑气做不得假!”向来温柔的叶眠秋见他这幅死样子都气得浑身发颤,她怒声道,“你害的这么多人重伤垂死,现在还要掐灭他们最后一线生机吗?”
贺尧风不置一言。
“你是笃定了我们没有破开你芥子戒的能力吗?”晏青棠忽然出声,她微微弯下腰,视线与贺尧风平齐,“你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芥子戒说白了也不过是件灵器,如今沧渊宗的弟子便在眼前。”
被点名的那一瞬间,向晚愣了一下,忽然间福至心灵。
她葱白的手指暗暗的揪住衣袖,高昂起头,努力让自己的话变得可信:“没错,抹去烙印确实不是难事,只是费些时间罢了。”
强行抹去别人神识烙印这种事,他们沧渊宗的长老们能确实做到,可惜他们这些弟子还不到火候。
但贺尧风又不清楚这点,见向晚说的信誓旦旦,他一时还真被唬住了,神色微变。
晏青棠打量着他的神态,乘胜追击:“妖丹在不在你身上你心里清楚,我如今与你纠缠,不过因为这些弟子如今仅存一息,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但若你执意不肯打开芥子戒,我们便只能选择强行抹去你的烙印,届时延误了救治之机,导致他们死在秘境之内,你就是罪魁祸首,五宗定与你贺家,不死不休。”
“你自己也说了,都是仙门子弟,既然事已至此,不若体面一点。”
贺尧风被晏青棠这番话逼的左右为难,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掌心都被掐出数道血痕。
若是真的拿出妖丹,他定会受千夫所指!
晏青棠冷眼看着他,偏头瞥了连亭一眼。
触及她的目光,连亭微微点头,又加一剂猛药。
“师姐又何必同他多费口舌。”翠微出鞘,剑尖直抵在了贺尧风灵府之上,似乎随时会刺穿他的灵府,毁掉他的灵根,搅碎他的经脉。
连亭眼睫低垂,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尧风,冷声开口:“要么交出妖丹,要么便带着你的妖丹做一个废人。”
他眸底冷沉,整张脸上都没什么波动,话里话外只透露出一个意思。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名声,但名声和仙途,总要做一个选择。
晏青棠听的啧啧称叹。
别看连亭平日里不爱说话,看上去呆头呆脑的,但实际上他眼光毒的很,一番话不偏不倚的正中贺尧风的七寸。
不愧是原著中最后的大反派。
她想到这里,忽然陷入沉思。
若“反派”的第一定义就是跟主角作对,那现在——
晏青棠看了看架剑的陆闻声,又看了看绑人的向晚,环视了一圈方才或多或少都动了手的穆珩苏群玉等人,最后目光又落在刚砸了人的叶眠秋身上。
糟了。
依照现在这个情形,大家岂不是全员反派?
就贺尧风那主角光环,回头会不会忽然天降正义,把大家都给弄死?
晏青棠目光诡异,她抱着不知春,觉得要不然自己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她这可怕的想法将沉寂许久的系统炸了出来,冷冰冰电子音响起的那刻,晏青棠都被吓了一跳。
【请宿主注意身份场合。】
晏青棠闻声挑眉。
她总觉得这“系统”的关注点很不对劲,它上一次出现还是让她去争夺大比名额之时,那时它给的任务是“进入大比”,反倒是对她炮灰的身份剧情只字不提。
而现在这主线剧情明显被她弄崩了,它也不阻止,只是在她胆大包天的琢磨着刀了贺尧风时,才忽然出现。
它明明可以强硬的阻止她,但最终却只是说了一句“注意身份场合”。
这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身份,谁的身份?
是她炮灰女配的身份,还是贺尧风贺家嫡系、本书男主的身份?
至于那个“场合”二字更是奇怪,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众目睽睽之下她动手容易给她、给青山宗招来祸患,要动手也应该在私底下?
晏青棠想不通,再去追问系统也只换来了它的沉默以对。
但也因为这语焉不详的系统,她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这个危险的想法。
毕竟来日方长嘛。
晏青棠托着下巴,觉得自己真是干一行爱一行,现在没有谁比她更对得起“反派”这个身份了。
她这边在神游,贺尧风却被连亭那番话逼的面色大变,他能感觉到抵在身上的剑微微用力,已经刺破了他的衣裳,划出一道血口,刺痛令他心底升起无尽的愤怒。
他骤然抬眸,一句“欺人太甚”却堵在了齿间。
因为他对上了连亭黑沉的眼。
那是极为澄明的琥珀色,与他记忆中的那双眼重叠,只不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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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更为凶狠,氤氲上了一层可怖的戾气。
还有这张脸,从第一次见面,他便觉得有些熟悉,这过分相似的面庞让他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他忽然瑟缩了一下,露出了一种几近恐惧的神色。
是……他吗?
不——年龄对不上。
贺尧风勉强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但经历了这么一遭,他心中翻腾的怒火仿佛被浇了一桶冷水般,渐渐地恢复了一丝理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终归还是更在意自己的仙途,芥子戒的烙印被他抹去,妖丹被取出的那刻,满场哗然。
“竟然真的是他!”众人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他方才还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我险些被他骗过去!谁知他竟都是装的!”
“明知道取走妖丹的后果是什么,却还是不管不顾做了,与这样的人来往,可要时刻担心着自己会不会被他推出去当替死鬼。”
“以前总是听人赞叹贺家贺尧风是个芝兰玉树的温润君子,现在来看,他确实是个君子——是个连同门性命都不顾的伪君子!”
玄剑宗长老面色更是难看。
秘境中出现如此重大的变故,若是最后贺尧风的所作所为没有被揭露出来,那承担这个责任的,必定是他们玄剑宗。
这贺尧风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想必也是认准了这点,准备让他们来接手这个黑锅。
他神色冷了几分,施压道:“贺道友,此事你若拿不出个交待,我玄剑宗绝不会善罢甘休!”
贺长老:“……”
迎着众人各异的目光,贺长老如坐针毡,满心都是——
尧风这孩子还是年轻,做事也未免太不小心了!竟被晏青棠抓住了马脚,拿了个现行。
他不去责怪贺尧风这事办的不地道,也丝毫不为死去的贺家弟子伤心,反倒是恨上了揭露真相的晏青棠。
贺长老阴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此女,断不可留!
晏青棠尚不知道自己成了贺长老的眼中钉,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
毕竟从和贺尧风作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捧着那枚莹润的珠子。
拳头大小,内里飘散着棉絮一般的光点,起落沉浮着。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叶眠秋问。
“阵法应当就隐藏在下面,”晏青棠的目光顺着贺尧风二人上来的那狭窄的通道望去,“我们重下地宫。”
……
重新踏上那一百零八道玉阶,一行人进入宫殿之中,晏青棠抬手祭出数道火符上,明亮的火光瞬间便照彻整个空间。
连亭环视一圈,翠微剑气平扫,那些崩碎的符纹瞬间被扫开,众人这才看见镌刻在地板上的细小纹路。
“这就是第二重阵。”晏青棠蹲下身子,仔细的辨别着纹路走向,“只要打破这道阵法,秘境的封锁便失效了。”
苏群玉忽然想起那颗妖丹,他瞬间恍然大悟:“你是想用妖丹破境,然后再打碎阵眼!”
晏青棠:“?”
“我,筑基境,”她指着自己,“我到底该怎么样破境,才能迅速地达到化神甚至是炼虚?”
“那中间的结丹和元婴,是被你吃了么?”
苏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