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至次日,诸双全披衣起身,喜鹊正要叫醒她,不想诸双全已坐在炕上,喜鹊便命一干小丫头进来收拾。

    喜鹊伏侍诸双全坐在镜台旁边梳洗,洗了面,盥了手,自有小丫头捧着漱盂茶卤过来。

    诸双全漱了口,又喝起鹦绿递上来的一钟茶,问起这可是昨日太太命人送来的新进新茶。

    鹦绿捧着茶盘笑说:“怎么也瞒不过小姐的舌头去,这正是昨日太太吩咐人送来的两小瓶新茶,说是前几日惠安知府送来的。”

    “我吃着还好,这样的好东西白给我糟蹋了,还是用六安茶罢。”诸双全淡淡吩咐下去,又接过鹂黄捧来的一碗燕窝汤。

    诸双全吃了半盏燕窝汤,又关心起鹂黄,问了她歇了一日,身子骨可还发虚?

    鹂黄忙赔笑道:“是我不好,让小姐费心,歇了一日,果然大好。”

    诸双全听了便不言语,低头吃完了剩下半盏燕窝汤。

    等要去老太君处省时,诸双全叫人开了箱子,取了先时做的的桃红绫花袄,绉纱翠纹裙给鹂黄穿了。

    众人不解其意,唯有喜鹊微微猜到其中,于是就说:“你也昏了头了,怎么连这个也不记得了?”

    鹂黄忙问,喜鹊这才笑说:“你忘了你妈前些时候向太太求了恩典,要替你哥哥娶妻,必是办了酒,小姐有意叫你回去看看。”

    鹂黄反自纳罕,心想妈妈同我说起过哥哥要娶亲,求的是二太太身边放出去的梅香,那是有名的硬货,前几次都不肯,怎么忽的又肯了?

    鹦绿知鹂黄其母在三门外上做事,寻常也说不了两句,她哥也不是什么好人,只一昧吃酒赌博,不知生出多少事来,今听闻这等事,不免好奇多问了一句:“娶的是谁家的?”

    喜鹊嬉笑道:“也不是别人,我说了你们定然知道,正是先前嫁了蔡信的。”

    这个大家也还是知道的,蔡信原就是外头进来的,不过一个看马的小厮,鹂黄哥哥娶了这么一个,外头都有些议论,唯她家人满意的很。且不说这媳妇来时带嫁妆,更卷了蔡信历年积蓄下来的钱物。外头看着亏了些,里头倒占了不少便宜。

    鹂黄一听,反而气哭,余下的人慢慢劝解住了,鹦绿这才说:“好歹是喜事,又是小姐特意放你出去,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鹂黄便收住泪,自去同小姐谢恩,诸双全又点了一个小丫鬟跟着,命她拿了两匹红绸,一包果子回去。

    诸双全这才动身到老太太处,果然热闹非凡,正要到二太太处,诸双全这才说:“叫鹦绿跑一趟,昨儿妈才使人送了些东西来,我瞧着那佛手柑看着倒还好,叫她取了装匣,各处都进些鲜。”

    老嬷嬷引了诸双全进来,她同二太太不过略说笑几句,仍旧还是回了母亲的院子。

    说来也奇,二太太李敏同大太太何夫人虽是不同时间进门,却同时怀孕。二太太先诞下陈池,大太太怀的陈汤反做了二少爷。

    池大少爷、汤二少爷分别都娶了妻,诸双全平日里也与大奶奶最为相契。因此,大奶奶见她要往诸母那里去,便悄悄地截住她,请她去自己的院子里歇歇。

    才吃了一口茶,大奶奶许氏便笑说:“你命人送来的白玉观音我也瞧了,不知你从哪里寻出这么个宝贝,一尺来寸的观音,净体无瑕,更难得的是一抹童子的红肚兜,真真难为你了。”

    “哪里哪里。”诸双全客气几句,又说道,“难得当铺里来了这样一个宝贝,且又卖了死契,因想着这样的宝贝不知去了谁家都有些心疼,亏得有人提醒,说是奶奶素日里吃斋念佛,是个再和善不过的,到了奶奶这里,菩萨也高兴。”

    “瞧你说的。”许氏抿着嘴笑,“我不过是个俗人罢!倒难为你想着我。”

    一语未了,许氏的大丫鬟含云忽的嘻着嘴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匣子,许氏忙问是何。

    含云这才说:“是鹦绿送来了四枝佛手柑,说是小姐命人送来的。”

    诸双全也说:“这是昨儿才到的福建佛手柑,我想着这个倒有趣,叫她往四处送些。”

    许氏听见如此,便命人取那磁盘中供的香橼撤去,换了这佛手柑。

    正巧到了这许氏平日里上香的时候,诸双全便要告辞,许氏亲自送她出去,又笑说一句:“我既有了菩萨,称了我的心愿,菩萨自然也要保佑你才是。”

    诸双全并不说话,笑笑仍告辞了。

    等到了诸母处,见诸母正坐在炕上打点针凿,见她来了,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又命人去倒茶来。

    “娘,你且别忙,我自过来就是了。”说着,诸双全脱下外衣裳交给喜鹊,又对她说:“你且出去歇歇吧!我和妈说几句话,用不着人。”

    喜鹊接过了衣裳挂着,点点头出去了。

    诸双全这才上了炕,又问起哥哥最近有没有信,因母亲说没有,这才作罢。

    “我的儿,你姨妈也同我说了,渝儿回来就这几日呢。”诸母一脸喜色,乐的合不拢嘴。

    诸双全也不好打消自己母亲的想法,又问起了前些日子,当铺掌柜上门来哭穷的事。

    “是了,我也看了账本,这一年生意不好,险些蚀了本,总也还没有亏,只继续做就是了。”

    诸双全不同意:“妈妈,你不知道,这样的人素来可恶,对着上面是一张脸,下面又是一张脸。对我们是一张皮,内里又是一张皮,我想也还是关了吧。爹爹在时也还有些好东西,我们也还有些闲钱,暂可以不必出了去,只打发了伙计,腾空房子出租,吃一份租金也好。”

    “那怎么能?你爹爹也拢共在京城办了两间铺子,关了一间,就只剩一家米铺了。”

    “娘,你不知道,我听说那掌柜有些恶名在外,叫人知道了,偷偷告于我,我还不信。后来,我想着大奶奶心里苦,想叫他送那樽观音过来。他先是推三阻四,后又找借口说是不见了。这我怎么能依,也发信给哥哥,求他去找舅舅的人帮忙,谁知舅舅的人过来一查,说是还在店里,好歹才送过来了。我想这样他都如此,平日里不知如何可恶了。他自己这样的恶名,却还打着哥哥和舅舅的名头,这便不能了。”诸双全一气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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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哥哥、舅舅知道了,就连大奶奶也略知道了些,说不必为这个费功夫,反倒是她不好了。”

    诸母听了大吃一惊:“了不得了!对自己家人都这样,这样的刁奴还是远远打发了去。”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好惊动他。还是叫舅舅派几个人来,我们也有一个臂膀,这样先守着店,再说打发的事情。有卖身契的还是回老家去守着宅子,没有的再开足足的钱打发了。”

    “你说的很是。”诸母点点头,“虽是他们不对,我们却不好坏了名声。”

    说罢,诸母又说道:“大奶奶后来可怎么说?”

    “并没有说什么,我略劝了几句,这事才算罢了。”

    “大奶奶也是苦啊!我听的你姨妈说,好容易怀了个哥,偏六七月掉了,急的你姨妈又是烧香又是拜佛,赌咒发誓若是大奶奶再得了,便再进贡一笔厚厚的香火钱。”诸母叹息一回,仍说起四少爷的事来。

    诸双全虽不言语,心中已很是不耐,只是在母亲前不好开口。

    她一壁喝茶,一壁心想,妈妈还是心善了些。

    原来诸母千方百计带诸双全来京城,明上说是替诸双全寻一门好亲事,其实也有同宗人逼要家产的缘故。

    她爹虽走了,但哥哥还在,同宗人尚且不顾,定要她们搬了老宅。没奈何,只得将细软地契收拾了,还是带到京城来。

    自从搬到这儿来,诸双全便觉得有些不好,且不说别的。指使人就不顺手,她一句话下去,管不管用还得看下人脸色。

    老太太拨的鹂黄是个懒货,一问三不知,借着是从老太太那里来的,动辄甩脸色给下面。而二太太拨来的喜鹊,精明的厉害,胸中藏着算盘,虽是李家来的人,可诸双全怎的不知她打什么主意。况且,她并非公府的家生子,不过也是外来的,她的话也不中用。

    更何况,她也并不想嫁给公府的公子哥,虽说娘很看好,她却觉得不好。

    论出生,她比不上;论父兄,她也差的远呢!难道真有膏梁子弟愿意娶一个武官出生的小姐么?

    她倒觉得未必,也觉得姨妈不过在说场面话,好敷衍娘而已。大奶奶许氏是正经的书香世家,爹爹任正四品淮安府知府,哥哥也是前科进士。她哪里比得上?还不如切实些,叫哥哥从同窗里给她寻一个就是了,也不必扒着他家不放,好似自己有意攀附一样。

    可惜娘全然听不进去,无论如何旁敲侧击,只说等他回来再说,诸双全越捱越觉得日子难过,反而想去马场跑两圈马,好泄泄闷。

    正想着,诸母叫人拿了叶子牌来打马吊,诸双全心里一喜,命人也拿了一副给外头的丫鬟们玩去,又吩咐道:“今日就在这里歇息,晚饭再回去。”

    喜的同她一起来的丫鬟婆子乐不可支,就连喜鹊也下场打了几局。

    诸双全见状,又命碧燕走角门,悄悄带了春草来。

    碧燕自领了吩咐去了,旁人问只说是小姐叫她回屋拿些东西,别人也就不再问了。

    诸双全往日也有这个惯例,便也不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