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李奇庆与孙家那批药材要运输到长乐县守备军军营的药材却出了披露,军营那边对药材存疑,只道是药铺以次充好。
这笔生意是孙镇伟介绍给李奇庆的,李奇庆与孙家也有药材生意往来。
孙镇伟只拿部分抽成,并为李奇庆牵通水路,由清平镇四大家族之一曹氏水运负责运输这批药材。
只是到了军营后,原本李家药铺出去的药材被偷梁换柱,而这孙家仓库那批要销毁的次品药材却到了军营后方。
李奇庆因此受了牵连,为调查原因,李奇庆被困县衙牢狱,只道是未查清缘由,便要查封药铺。
孙家倚仗雄厚家底和长乐县长期积攒下的人脉,与李慕婉商谈条件,只若她答应与孙家联姻,孙家允诺救出李奇庆。
李慕婉犹记得三年前,京城府邸,家父也因涉事药材案件,李家查抄,一夜之间亲人陨落。她再无法接受唯一的亲缘血脉丧命,情急之下,她思虑再三应了孙镇伟的条件。
与孙家联姻,一来可以救哥哥于水火,二来也可与京城那人断了念想,再无瓜葛。
孙镇伟乘人之危,让李慕婉无路可走,最后只能投靠孙家。
婚期定在两月后,李家药铺被查封后,孙镇伟把李慕婉接到别苑居住,寻了府卫监视。
李慕婉要他带自己去县衙大牢看一眼哥哥,要确保他安然无恙才会答应大婚。
在翰林院的王林无法脱身,书案前的他把那封信揉碎了,眼尾腥红泛着杀意,书架倒了一地,唯独那一叠家书完好无损。
周紫虹说过,若在京都遭遇困境,可到太傅府邸寻她,他望着衣架上李慕婉临行前为自己缝制的那件大氅,想到了一个物件。
锦囊!
“若阿兄在京城遇事难以脱身,可打开此锦囊,望能助阿兄脱困。”
王林从包袱里翻出,默了半晌,解开锦囊,锦囊里有一张信纸,还有一方小块方形金牌,中心刻着“免”字极为刺眼,只是上面看着有些年岁了。
王林瞪大双眼,呢喃了句:“免死金牌?”
李慕婉手中何来此物?若是李家有免死金牌,当初李家遭遇祸事,为何不用?他想不通!
太傅府内,周紫虹在庭院里看书,下人传来口信,王林于今日酉时约见,周紫虹应约去了王林所住的客栈。
“王学士。”周紫虹朝他行礼,王林抬手请她进来。
周紫虹知道,他若寻自己定然事关李慕婉。
王林也没藏着掖着,他只是想摸清这块免死金牌的来处。
“不知王学士寻我来,有何要事?”
“周姑娘可知李家曾经有获得过免死金牌?”王林选择信周紫虹,而今他也没有可选之人。
周紫虹回想,是听父亲提过,皇帝为追功老臣,曾赐过李家一个免死金牌,只是此金牌在李慕婉父母卷入案件时都无用上用途,想必李家所得的免死金牌并非是免一切罪责。
在赵国,免死金牌分好几种,并非所有的金牌都能够逃过一死。
“听家父说过,确有一事。”
“这免死金牌在王学士手中?”周紫虹也机敏,从王林的神色和今日行事中察觉出信息。
王林没承认也没否认,就定着等她继续开口。
“我能否看一眼这个免死金牌?”周紫虹提出诉求。
王林思虑须臾,递了过去。
“这是……”周紫虹细看后交回给他,“婉儿给你的?”
王林点头,眉心里像是蕴藏了难以言喻的苦涩:“正是。”
周紫虹心底讶异,李慕婉既然将此等重要之物交出,想必王林与她之间已是关系匪浅。
“我能问一句,婉儿给你这金牌可是因为报恩?”
王林正视她,并未否认什么,直言道:“我与婉儿两厢情愿。”
那身影落在窗台下,声音泛伤,“可是,不知为何,她要成婚了,而那人她从前从未见过,两月前突然与我断了书信,她定然是遇到麻烦了……”
周紫虹所接受的信息过于重大,一时间无法缓神。
“她答应过要等我考取功名回去的,”王林望着远处京城林立的店铺和繁荣的街景,“原是她早已知晓我此去京城,便再难回乡,是以那晚……”
沉思后他才发觉自己心绪飘远,回想起那晚为他践行,李慕婉的吻别,清醒后他又言归正传,“我不知道婉儿为何要嫁他人,我要回乡,去找她。可是此刻我身不由己,若无圣上允许,我定然无法离京。”
周紫虹不明白,这与他手中的免死金牌有何关系。
“我朝免死金牌的特权不一,父亲说过,先帝所赐金牌不能用于当朝律法,此金牌虽为当今圣上所赐,却不能免一切罪责,不若当初李世伯和伯母也不会牵累丧命。”周紫虹凭借记忆思索着,“这金牌上未刻有所赐之人姓名,官爵,邑地,应是谋逆之罪不可免,至于具体的,也要看是何等罪名。”
“倘若辞官回乡呢?”王林道。
“辞官回乡只若理由能服人,朝廷自然不会不放。”周紫虹觉着若只是如此,他便不会棘手了。
“王学士可是还有别的顾虑?”
“李元朗想要我娶其女,并非王某桀骜自大,只是我若辞官回乡,必须功成身退,在京城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以免将灾祸带给至亲至爱之人。”
“持此金牌能否与皇上提一个条件?”他将心中疑虑道出,他必须有十足把握才能做。
周紫虹不确定,“即便能,这金牌皇上若是问起从何而来,你该如何应付?”
“我自有对策。”
“罢了,我向家父打听一二,”周紫虹心道,“你既是为了婉儿,此事我也该出份力。”
之后周紫虹暗中打听了,这免死金牌如她猜测,只能免责小过,至于能不能换一个与皇帝交换的条件,还得要皇帝开口才是。周太傅曾是帝师,皇帝为东宫时,乃是他所教授,皇帝听得忠言,周太傅能有几分把握。
经周太傅从中周旋助力,永正十年秋,王林顺利辞官归乡,还拿了一道圣旨,这便是他用那金牌所换之物。
婚期定在三月后,他快马加鞭,能赶回去。
过了平洲,就到长乐县了,王林连夜赶路,马匹体力不支,他只得在客栈落脚借住。
只是睡到半夜子时,隔壁厢房似有打斗之声,他连着几日几夜未眠未休,本是睡得沉,那刀光划破隔板,刺过眼帘,王林掀起眸,听闻打斗声,霎时醒神。
只见一中年男子,被几个黑衣人持刀相向,刀刀刺过要害,他本不想多事,奈何那黑衣人手中利器飞过,钉在王林身后的木墙上。
他已窥见,即便不动手也要被灭口,他抬手拔出身后利箭,朝那正要刺向中年男子的黑衣人飞过,利箭擦过那人脖颈,他手中的长剑落地,直直插入木板,立在中年男子跟前,他抖着双腿,额间冒着豆大汗珠。
眼见王林再次挥刀,又将剩余几人一并解决,他出手之快,毫无犹豫之念,就宛若当年在天麓山杀匪一样。
那中年男子看见横倒一片的尸体,此时的王林眼中还渗着杀意无法收回,叫那中年男子心惊胆颤。
却见王林收了刀,淡定走回床榻,收起包袱就要离去。
“少侠留步。”中年男子上前留人,“多谢少侠相救……”
王林淡淡道:“若想活命,此刻你该连夜离开此地。”
若是继续留下,焉知这些人还会不会继续增派援手,王林适才出手已是迫不得已,万不会再与他同行,免得招来祸患,况且,他有要事,不能耽搁。
那人见他书生装扮,跟上去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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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知少侠可是京城回乡的学子?”
王林愕然,此人观察的细,一眼便能断出他的身份,可他仍是没表露过多情绪。
“你杀了他们的人,便是与我绑在一块了,若他们寻来,你定也逃不掉。”
他知道那帮人的目标是自己,见不到尸体便不会善罢甘休,是以跟着王林还能有活路。
王林猜到他心中盘算,冷硬道:“你若觉着跟着我能躲过追杀,怎知我不会因自保而杀了你?”
“少侠是京城回乡学子,又身怀武艺,果敢刚毅,老夫斗胆有事相求。”
“我为何要帮你?”王林顿足。
“我乃京城委派到地方的巡查使杨云山,从平州到下个目的便是景宁县。”
他在翰林院时查阅宗卷对此人有所耳闻,又听程贤提过平洲这些时日巡查的事迹,心底打量着此人。
“适才那批人要你命的人,是平州派来的?”王林警觉。
“未必,许是景宁县收到平州的信报,蓄意谋杀也有可能,若非本官将亲信提前派去景宁县打探,又怎会给他们有可趁之机。”随行的几位护卫都已殒命,以他独身一人安全抵达景宁县,怕是不易。
此处到景宁县已不远,快马加鞭一日就能到,景宁县与长乐县接壤,他更换路线最多就耽搁两日,还能赶上婚期。
“眼下本官只要能顺利抵达景宁县,便能迎刃而解,到了那,他们就无动手的机会了。”巡查使是乃替皇帝巡查地方,纠察诸事,考察官吏之责。
“若有少侠同行,待本官抵达景宁县,定会酬功抱德。”
王林斟酌再三,应下了。
他决意不走官道,免得那拨人从官道追来。
翌日夜时,王林护送巡查使抵达景宁县,来迎接的还是景宁县的守备军,临别前杨云山特赠一匕首给王林,“不知少侠姓名。”
“王林。”
杨云山记住了这个名字,“此匕首乃先师所赠,此行多谢王少侠相护,本官会在景宁县逗留数月,若他日有需,可凭此物来寻我。”
王林收下后作揖:“告辞。”
他长腿利落翻身上马,马蹄消失在暗夜里,一骑绝尘。
且不说有无用途,匕首拿来防身也是不错,他归家心切,扬起的马鞭荡在夜空中,山林里一人一马,借着星辉赶路。
李慕婉住在孙家别苑已有两月,若说是居住,软禁更贴切。李奇庆的案子迟迟拖延未查,孙镇伟从中出了不少力。
隔三差五,他便拿了许多首饰珠宝去讨好李慕婉。李慕婉瞧都不瞧一眼,对他淡漠疏离,冷眼相待。
孙镇伟念着与李家联姻后,能够为孙家广开燕州药商之路,还有李慕婉的丹道加持,孙家掌控四大家族的话语权指日可待。思及此处,李慕婉那些冷眼他都可尽数无视。
李慕婉桌前堆了无数珍宝,孙镇伟随手抓了一把又落下,叮铃清脆的声音让李慕婉不适。
“婉儿,知道你担心李兄,今日我去看他了,多番打点之后,县衙牢狱不敢动用私刑,待你我大婚之后,我亲自去一趟守备军营,查清此事,定不让李兄有恙。”
“那批药材,我也看过,出货时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为何到了守备军营后,就不一样了,那药材你能拿回来给我再看看么?”李慕婉这些时日思索的都是这事。
可孙镇伟却百般推脱:“自然不能拿回来,那些药材如今已经是罪证,岂能随意拿走?”
“你且安心,只要等待大婚便可,其余的交由我。”
孙镇伟欲要触到她肩头,李慕婉顿觉不适,起身躲开了,“我乏了,你走吧。”
孙镇伟恼怒却还不能发作,赔笑着道了别。
李慕婉停在院中,黑夜寂寥,鸦声四起,她的愁丝激起,哥哥,阿兄,可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