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作画
    就在李慕婉以为他要进一步时,王林却松了手朝柜子里去。她捧着茶盏喝了一口,暖洋洋的。

    “婉儿,来。”王林立于书案前与她伸手,李慕婉转了半个身子,起身过去,见他手中拿了一张契帖,并不知具体何物。

    “阿兄,这是什么?”

    王林未答,只是将那契帖放到她手心,“婉儿看。”

    她小心翼翼摊开了折好的纸,入眼是极为显眼的两个大字“房契”。

    再往下看,是县城街道一处宅院,而这房契上落款所属人,是李慕婉的名字。

    “阿兄,这房契怎的是婉儿的名字?”她试探道。

    “给婉儿买的,自是你的名字。”王林握过捏着房契的手,双臂从身后环过她,下巴抵在颈窝处,“往后婉儿若再来县城看我,就住在这小院里。”

    “我看这小院带了一个池子和后院,往后在这池子栽种些莲花,再养些鱼儿,后院你想种哪样的花都可以。”

    原以为她会很高兴,可却没有王林期待的那样,脸上的喜色短暂,“婉儿不喜欢?”

    “阿兄哪来的银子买这宅院……”李慕婉面颊贴着他额间。

    “写这话本赚的,成亲前便想给你买个宅子,婉儿体贴,怕爹娘无人照顾,这事耽搁了,可我一直记着呢。”

    “我也不常来县里的。”李慕婉还是喜欢待在王家村,有竹林小院和爹娘,还有王家村的朋友,离镇子近,也能常回去药铺看看哥哥。

    “无妨,只要婉儿来了,往后便去小院住,不过眼下还不行。”

    她把那房契收好,抽了半日时间陪她在县城里转悠。

    王林路上遇着学生父母,与人闲聊两句,李慕婉还在铺子里挑选布料,出来时见他抽不开身,恰逢布庄旁是一间琴房。

    心头的痒意泛起,她入店巡视一周,瞧中一架古琴,琴断朱弦,琴心相挑,音色清响,难见的上好古琴。

    掌柜见她喜欢,直言可以试弹,李慕婉许久不弹琴,起初拨弦试音的两下还有些未能寻回感觉,渐渐的上手后随意谈起一曲小调,引得店内客人为观,音落后才恍然自己已深陷其中,引来掌声连连,倚靠门外的王林痴望好一会。

    没成想她琴弹得这般好。

    李慕婉试完后对此琴音色是满意的,可却只是摇了摇头,略带惋惜之色,似乎还有不足。

    之后她买了好些药材和布料,药材是要炼制丹药的,布料是为做新衣备的。

    王林两手几近腾不出来,李慕婉一手一串糖葫芦,街道热气腾腾的包子一笼一笼出锅,酒肆的小厮立在门前热情招呼客人,比镇子上热闹了许多。

    “阿兄,再有两月就过年了,你何时回王家村啊?”她腮帮子鼓鼓的,藏了一颗糖葫芦。

    王林暗算时间,写完这卷也要一个多月,不过年关前总能赶回去。

    夜里李慕婉在他屋里住了一夜,翌日日中前王林送她回了王家村。

    ***

    年关将至,大雪纷飞,半月不断,整个村子覆上厚厚一层白,王林昨夜交完最后一稿便从县城赶回来,夜里睡得晚,又起的早。

    身上盖着大氅,搁前院扫雪,雪堆压着海棠枝重重垂下,李慕婉还睡着。

    他醒后又往炉子加了几根木炭,屋内暖气充盈,冬褥下滑出一支玉臂,在探着身侧的床榻,摸了两下发觉是空的,又侧头睡了回去,脖颈露出之处泛着几块红,似还有齿印。

    冷风从窗缝灌入,打在屏风上,她侧身隆起冬褥遮住了那痕迹。

    又睡了小半个时辰,王林顶着寒气入内,衣摆沾了少许雪碎。

    半梦半醒的她听得推门动静,过了一阵,声音近在榻前的衣架边,王林换下大氅,抖净雪碎后又到炉子前烤火,烤暖些才去榻里寻人。

    结实的臂膀绕过颈侧,李慕婉滑入他臂弯里,醒了。面颊上有热气传来,可触碰到的唇瓣是冰凉的。

    “阿兄,凉……”她气息低沉,声音哑着。

    “我待会去镇上采买过年的物品,婉儿可要一块去?”

    睡眼惺忪的她揉了揉眼,精神起几分,掀着眼帘,“去,阿兄等我。”

    闻言王林手臂一带,李慕婉坐起半个身,又给她穿了厚衣,李慕婉昏沉中被支配着,冬日要容易犯懒些,可她也不会不顾时辰,定是昨夜闹得晚了。

    两人在镇子上采买了新年用得上的爆竹红绸,饴糖,屠苏酒,桃符,米面,红纸……

    李奇庆托燕州商客带了些上好的果酒,让李慕婉拿回竹林小院去。

    除夕日,王家村家家贴起春联,王林和李慕婉坐在黄花梨长木桌上,红纸摊开,砚台是磨好的墨汁。

    李慕婉握着笔杆,王林大掌则握着她手,气息贴耳:“婉儿可想好这春联写什么了?”

    她磨了墨已经想了片刻,也没思虑好。

    “我写一副,婉儿再接一副可好?”见她不知从何落笔,王林引着她。

    “好。”

    手臂被他的力量带着走,红纸上落着“爆竹声声除旧岁,梅花几点迎新春”。

    “婉儿来。”

    李慕婉思虑须臾,行云流水下笔,大字跃然纸上,“岁岁平安节,年年如意春”。

    “婉儿字好。”王林拿起红纸两端细细端详,干透后一副贴过堂屋,一副贴在院门前。

    除夕夜宴,下着细细碎碎的雪片,李奇庆冒着

    风雪从镇子赶来,只为赴王家的宴。

    酒盏满上果子酒,他举杯爽朗贺道:“愿周婶王叔福满康健,王林与小妹恩爱不疑。”

    王家人举杯连连称笑。

    “来年,小妹再给王家添丁,到时间哥哥也能当舅舅了。”果子酒入喉,辛辣后是甘甜。

    “哥,”李慕婉红了脸,手肘碰了碰,余光瞟了一眼王林,“你好好说话。”

    “承兄长吉言。”王林却之不恭敬了一杯,目光却落在她身上,打量着她的娇羞模样。

    晚宴结束后,王林拿了那副棋盘与李奇庆对弈,王天水与周英素包着明日的饺子,时不时望着几人谈笑。

    王林给李慕婉带了一架古琴回来,他原是不知李慕婉会弹琴,还弹得音音细韵。

    也是那日县里她在琴房奏的一曲,他决意把那把琴买了下来,李慕婉抱着琴高兴了好几日,自那以后白日的竹林小院总是泛起琴音。

    哥哥与王林对弈,她便在一旁抚琴助兴,堂屋暖热一团,屋外风雪交加,琴音悠扬婉转,好似要与那凄厉的厮鸣较量,声音盖过一浪又一浪。

    深夜后雪停了,李奇庆坐马车赶回镇子。子时村子里烟火声骤响,天际泛着光,爆竹声不断,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西厢房内烧了碳火,书案前,王林捧着本书还在看,李慕婉手里的笔蘸着墨汁,思虑中见王林看书看得入迷,忽的她脑中闪过一缕想法。

    手中的笔刷轻落在他鼻尖上,王林敛眸应了应她,却未瞧见是何物碰的自己,视线又落回书上,只见李慕婉趴在桌上打量着自己,唇角牵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笑里带了难得的捉弄。

    王林眼角瞥着她手臂挡下的砚台,了然于心,却在李慕婉看不见的须臾,透出一股坏笑。

    “婉儿,”王林手里翻着书页,认真说,“有些凉,把窗关了吧。”

    李慕婉抬眼望去,窗还支着,她提起裙摆乖乖放了窗,又坐回原位。

    王林指着书上又道:“婉儿,可看过这篇文章?”

    可他并未把书朝自己靠近些,李慕婉闻言起身往他怀里挪了挪,心里还得意着他未发现自己的作案痕迹。

    “哪篇?”她探头问得诚恳。

    “过来些。”王林若无其事地给她捞到身前,搭在腰间的手未挪动,好似随时防备着她会逃。

    李慕婉并未察觉势头不对劲,可劲儿往他怀里钻,贴着他。

    “好玩吗?”王林贴着耳侧说,“婉儿喜欢这么玩?”

    “什么?”李慕婉惊厥,想躲,王林手臂用力,给她抬起整个人换了方向,正对着自己。

    方才那语气明明是挑着坏的,可她再看他那神情,什么都没有,平静得似一汪死水。

    “你方才说什么?”李慕婉还带了些希望,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王林不作声,低头鼻尖蹭在她衣领上,而后漫不经心道:“婉儿的衣襟,脏了。”

    李慕婉低头时,感受到指尖的凉意,他的手已经解下衣领,脖颈和肩甲处的白皙仿若一块玉盘,触到时是滑的,可他仍是一副坐怀不乱的君子模样。

    “换一件吧。”王林平静道。

    “阿兄,婉儿自己换。”李慕婉要起,又被扣住了。

    “不急,”王林满是平和,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的笔,蘸了少许的墨水。

    “阿兄,你这是做什么?”李慕婉防备着,只以为他也要在自己脸上画,挣扎着,可身前身后都无处可躲,只能委屈地望着他。

    “婉儿不是喜欢这么玩?”笔锋却落在锁骨处,李慕婉打了个颤,“别动。”

    “阿兄,婉儿错了……”

    王林置若罔闻,细细点着墨。

    目之所及白得宛若一张纸,笔锋描着轮廓,从锁骨往下,直至沟沿上,是一根莲花根茎,笔尖轻触碰时,痒意难耐,她只能仰着脖颈忍受,“阿兄,你在婉儿身上画什么?”

    王林很是专注,良久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落在她左肩甲处。

    搁了笔后,王林才愿意松手,墨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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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他隔空沿着她前胸的莲花描着轮廓,“婉儿还要画吗?”

    李慕婉望着胸前他的手臂,羞赧极了,语气却带着质疑,“阿兄,你怎得如此放浪?”

    “书生不是最该循规蹈矩,怎得能在婉儿身上作画......”

    王林挑着笑,轻捏起她下巴,“婉儿不是听了谢三婶的话?”

    那两个字,荡在她脑中,原是他记住了。

    待墨干透了,李慕婉身上的新衣也褪了,窗外新年的爆竹和烟火声渐小,矮榻下几件衣裳胡乱铺着,书柜前落了只绣花鞋。

    李慕婉双腕上缠着他的发带,又被他举过头顶,整个身躯在他视线之下一览无余,那朵胸前的黑色莲花绽放着,李慕婉面颊绯红,几经被他揉捏着,任他摆弄,依着他。

    新做的床板是要结实许多,也不会吱出过分的动静,可她忍不住,手也被禁锢了,捂不住声音,便只能一声声闷闷唤着。

    混乱过后,那朵莲花已不成样,乱糟糟的,王林撑起身躯挂上中衣,健硕的胸膛还淌着些许密汗,指尖都是墨色污渍,李慕婉侧身望着他的背影。

    瞧他王木盆倒了些热水,又浸湿干帕,拧干后往矮榻挪去,见她那可怜劲儿,委屈的瞧着自己。

    “能解开了吗?”李慕婉眨着眼问。

    “待会儿。”王林噙笑,并未要解的意思,只是将热帕往污渍里擦拭,怕她疼擦得并不算干净,还剩些痕迹,过几天就落了。

    “这不好擦。”李慕婉提醒他。

    “我知道。”王林轻声,朝若隐若现的余痕吻下去,缠着的手腕给她解开了,“辛苦婉儿了。”

    正月初一,王卓从县里来了王家村,几人在花影家喝了些小酒,李慕婉微醺之态,回的时候是王林一路背着回来的。

    田野的风吹得凉,他脱了长袍给她裹在里边。趴在他背上不知呢喃了几句什么话,王林听不清,喝醉的她话不多,就是不记事。

    回到竹林小院,王林给她擦了脸,又喝了些热茶,李慕婉昏昏沉沉的没多久便睡着了。

    只是第二日醒来时头却很重,似睡了很长的一觉。

    王林卯时便起来挑水,李慕婉抻腰转在小院里,水缸盛满了,王林擦了把额汗回去西厢房,余光里打量着檐下的身影,似乎要等她说话。

    李慕婉欲言又止,明明心里知晓她想问什么,偏就不提,叫她自己开口。

    “阿兄。”李慕婉跟在身后,替他拿了干净的衣袍,“昨夜我们是几时回来的?婉儿怎得都不记得了。”

    “你喝酒了,自是我背你回来的。”王林换下衣袍等着她手里的衣裳拿过来。

    “你背我回来的吗?可婉儿什么都不记得了。”李慕婉上前替他更衣,抚平衣领处的褶皱。

    覆在腰后的掌心扣着她贴过自己,“我知道。”

    “知道什么?”李慕婉一头雾水,被提起时脚尖微微踮着。

    “你喝醉了,不记事。”

    “阿兄怎么知道?”李慕婉思索着,她从未在他面前喝醉过,哪怕是大婚之日。

    “上京前,践行那晚,”王林挑着笑,还在试探,“婉儿不记得了?”

    李慕婉回想着,只知那晚所有人都喝醉了,其余再无印象。

    “婉儿还是跟以前一样。”他话只说一半,收着她的反应。

    “什么一样?”

    “喝醉了喜欢亲人啊。”王林提步子压着她,李慕婉心慌,后退着,直到抵住了墙角。

    王林闪过那晚她的主动,似要把丢在戏楼里的那份诚意补上给她。

    “你,你说什么,婉儿何时,何时喝醉了亲人,亲什么人?”他身上热气越发重了,近得眨眼时,睫羽触着她面颊,那被情愫裹满的双眼直直盯着樱唇。

    王林不作声,知道她想不起来,可他记得,一直记着,在那京城备考的日夜,每个转辗反侧的夜里,都似在触着那股温热的柔软。

    她被盯得心慌,抵着王林想躲,手腕被擒住了,禁锢在身后,王林压着身躯,“婉儿不记得无妨,我都记着。”

    那一吻很轻,轻得让李慕婉失去了力气,他只是贴着自己唇瓣良久,并没有平日情深的浓厚和索取。

    王林退开后轻捧着她面颊,满是柔情说,“践行那一晚,婉儿酒醉后的一吻,我从未忘记。”

    李慕婉这才知晓,那时自己做了这么荒唐的事,只是,只是他记得,怎得却仿若无事发生,而今才告诉自己。

    “我,我怎知,你是不是诓我的。”李慕婉面色绯红,王林放了她,不想承认无事,“那婉儿记得这个就好,这是回以那晚欠下婉儿的回应。”

    说罢,他转身拿了腰封若无其事系上,李慕婉愣在原地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