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弑杀
    王林杀了分寨的人却没有第一时间逃亡,仿若要故意等着人来,柳艳带着一行人赶到山下,却见那人银发飘然,容颜如画,背影挺立,一身白袍浸染血色。

    柳艳左右确认,这是书生?

    属下满是壮烈的气势,“大当家,让小的去杀了他。”

    柳艳抬手打住,“我分寨十几人都敌不过,就凭你?”

    那阴戾的眼神扫过众人,临风喊道:“不知阁下是哪个山头的?可知杀了我柳艳的人,是何等下场?”

    王林悠然转过身,擦了把面颊的血迹,目光落在山石上立的几人,满不在意,“路过。”

    “路过?”柳艳挑眉一笑,抬手间,几人从石上纵身而跃。

    “我丹青寨的地盘,从没有人能不留点东西便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更没有能杀了我柳艳的人,我还能放你离开的道理。”

    王林作势不予理会,挎上剑便要走,眼角观察着风动。

    刚提起步子时,身后一道寒光袭来,他侧身躲避,利刃擦身而过,几缕银发飘落。

    王林眼色一变,他还未拔刀,身后又几人挥刀而上,王林腾空后退躲避,身子跃起,迎上去,长腿踹了其中一人胸膛,又再稳稳落地,那人已经倒地难起。

    几人刀法一招接连一招,招招致命又来势汹汹,白袍在极速混战下鼓动,白发飘逸。随着他身躯起起落落,他手中利刃挡下招式,得了空隙出手之快难以捕捉,便刺穿敌人喉咙。

    打斗声惊起林间的鸟儿,不出多时,眼见上去的几人均已重伤或是丧命,柳艳对此子越发好奇。

    王林漫不经心收起剑,藏锋归鞘,他的傲气对于柳艳来说近乎是挑衅,可他不在意。

    “一个书生,竟然有如此身手,阁下既说路过,是要去哪?”柳艳闪过一丝兴奋。

    “我柳艳在云雾岭无人敌手,当道多年更是不曾遇到此等高手,今日难得一遇,”柳艳摸着手里的刀,“不若阁下与我比试一番,你若赢了,我放你走,你杀我弟兄一事,也可既往不咎。”

    “只要赢了,就能一笔勾销?”王林轻嗤,“大当家真可谓是重情重义。”

    “狂妄。”柳艳自幼父母死后,便无处可去。遇到丹青寨老寨主带上山,见她根骨奇特,教授一身武艺,在丹青寨山头从无人能领教三招。

    “大当家威风,听闻临州月前商船被劫,官府意要清剿临州往燕州一带的匪徒,大当家如此镇定,要不是没收到消息,要么就是不怕官兵?”王林试探道。

    “怎么?书生对这打家劫舍之事也有兴趣吗?”柳艳饶有兴致问,“若你赢得了我,我倒不介意让你留在丹青寨,做我二当家。”

    “大当家如此凛然,那水匪之事必然与你无关了?”

    “不过是截获一搜商船,哼,”柳艳抱着双臂满是不屑,“即便劫的是官船,想必这临州地界也无人敢说个不字。”

    王林沉思暗道:果然,婉儿的失踪,与这些匪徒脱不了联系。

    如王林所料,丹青寨之所以狂妄,目无王法,这背后若无人支撑,属实无法信服。

    王林抬手作了请,柳云纵身从山石飞跃,手中刀刃已经拔出,重击落向王林,他剑未出窍,以剑鞘挡下一击,退了半步。

    此女虽与自己年纪相仿,蛮力却不小。只是因混战前消耗了些力气,面对柳艳的猛击他已有疲态之势,柳艳似乎察觉此处,收回刀刃。

    “你身上有伤,我若要与你比试,自然是占了便宜,于你不公,这样的比试我柳艳不稀罕,不如你随我上山,养好了伤你我再比试一场,如何?”柳艳玩心大起。

    王林未第一时间应下,此刻要打赢她确实吃力,在几招交锋中他便探出此人实力不比自己之下,他没有把握能全胜,若不答应,被匪徒围剿他难有生机。

    既然劫持商船有她这山寨的手笔,能够上山正合他此行之意。

    “上了山不就羊入虎口?我该如何相信大当家的话。”

    “你此刻怕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柳寨打量着他。

    “你叫什么?”

    “王林。”王林目光横扫,气势如虹。

    跟着柳艳上山后,他发觉这丹青寨的分寨并不大,人也并非与他想象中的多,柳艳让人收拾了一处给他住下。

    弟兄们围在主堂,对柳艳此举颇有不满。

    “大当家,此子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您不杀他怎么还把人领回来了?”

    “是啊,要我说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

    “吵死了。”柳艳掀起眼帘,“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我做事,何时需要向你们交代?若是不服,大可收拾东西回总寨去。”

    “小的们不是担心嘛?”其中一个属下锤着柳艳的腿。

    “担心什么?担心人家书生长得比你们俊?一群粗鄙之徒。”柳艳腿一扫,坐了起来,脑中划过那个轮廓,清秀的面容下遮不住他眉眼的戾气。

    随即,柳艳起身去了王林住处,王林养伤之余会在寨子转悠,那满头银发尤为显眼,夕阳已下,王林立在山脚下,再有几日身上的伤便能好全。

    上云雾岭前,他安顿了王依依在临近镇子落脚,答应她半个月内一定会回去的,算着日子也快了。

    王依依每日坐在客栈的阁楼上,小腿荡在窗外,下巴撑着栏,百无聊赖说:“许立国叔叔,爹爹说半个月回来,半个月是多久?”

    许立国挠挠头,这丫头已经没以前好糊弄了,他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特意买回来哄她的,“这......半个月就是十五日。”

    “十五日?”王依依耷拉着脑袋,在栏杆处来回移,掰着手指算,“爹爹已经走了十日,那就还有五日便回来了。”

    “小主子聪明。”

    “爹爹说去寻娘亲了,娘亲也会一块回来吗?”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镇子上的稀奇玩意,这些日子许立国带她玩个遍,新鲜度没了,王依依也不想再出去,日日盼着王林回来。

    “不好好养伤,在这做什么?”柳艳的声音把王林的遐思收回,王林侧目余光打量了须臾,没有多留,走开了。

    柳艳,寨里的弟兄服从她并非是看中她的能力,而是她身上一股娇媚,好似一勾眼一说话,便能把人的魂勾走了,可这些对于王林而言,丝毫无用。

    “你我之间,承诺你的君子比试,倒也不会为难于你,何必如此谨慎?”柳艳朝那背影掷了一壶酒,原以为王林会接,可他连头也不回,酒坛碎了一地,湿了他的白衣。

    那白发荡在余晖里,柳艳被这无视怒极了。

    “比试完了,是输是赢,你都走不掉。”她望着远去的背影,暗自喃道。

    三日后,王林伤势已无大碍,承诺王依依的时间要到了,婉儿曾说,答应孩子的事不能食言,他都记着。

    柳艳原是要再给他几日恢复伤势,可王林执拗,两人较量一触即发,当王林的长剑抵住她脖颈时,柳艳露出的是不甘,转念过后就把这情绪收拢,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赢了。”王林收回长剑,在无人察觉的暗处,殊不知他抑制了多狂的冲动才没有让利剑划破她的喉咙。

    说罢王林转身就走,可没走出几步,数十人两列而上,围着他。

    “大当家这是何意?”王林目光警惕。

    柳艳笑声刺耳,划过山林,“你武艺超群,或许让你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不如留下来,我好好请教一番。”

    寨子兄弟都明白,她口中的请教意味着是什么。

    王林面容不见慌张,早该料到此人难缠,他抬手,“带路。”

    夜里柳艳一身鲜红纱衣,王林被几人带到主堂,那藤椅上曼妙的身影和余音,王林视而不见,侧身望着别处。

    “不说请教武艺,大当家是何意?”

    柳艳的娇笑充斥整个主堂,“书生么,这么纯情?你当真以为只是比试?”

    王林背过身,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她。

    “寨子里的弟兄都是粗鄙之徒,每回都是急色,司空见惯了,像公子这样俊俏的书生倒是头一回见,都说书生最是矜持,我柳艳想看看是否当真如此?”

    白发男子岿然不动。

    “不过我倒是好奇,公子不过弱冠出头之貌,为何白了三千丝呢?”

    王林宽袖中掌心藏起恨意,若非匪徒劫持商船,李慕婉落水失踪,他岂会痛心疾首,一夜白头。

    王林思索着,若柳艳动手,他一人尚能对付,倘若外头的人进来,那就不一定了。

    柳艳扭着腰肢走近,王林后退几步,寒光里是警告的意味。柳艳意会,只道,“公子不经人事?害羞?我当可遣散了外头的弟兄。”

    “嗯。”王林冷漠应着,正合他意。

    等了片刻,柳艳从门外回来,主堂外巡守的人都遣走了。

    随着她靠近,一股熟悉的味道浸入鼻息,王林察觉后暗自用内力逼出些许。

    “人都走了。”

    就在柳艳要贴到时,王林袖口拔出短刀,划破柳艳手臂,柳艳吃痛退到藤椅上,不知从哪拔出刀刃。

    “王林,你以为你今晚就算抵抗,就能逃出去吗?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柳眉锁紧眉,把方才的媚态收起。

    “那便试试。”早在这些日子,丹青寨的路线他摸熟了,哪里能逃过哨子,更快抵达山下,哪条道巡逻密集容易发现,一一掌握。

    王林手中的短刀再次接了柳艳的招式,只是这一次他没退。

    杯盏碎裂的声音传出主堂,远处巡逻的山匪闻声欲要过去查探,却被人拦下。

    “做什么?胆敢过去坏了大当家与那书生的好事,看大当家怎么收拾你。”那人朝巡逻护卫踢了一脚。

    其中有人嘲笑道,“不都说书生自持?这般动静,怕是比二哥你还要厉害。”

    几人望着主堂的方向讨论起来,满是不堪入耳的淫/色。

    柳艳腹部受了王林一脚,嘴角渗出血迹,可她脸上却是得意,而王林动用内力后,体内的气息有所紊乱,一股燥热在试图拨乱他的理智。

    他直觉不对劲,猛地甩了头。

    柳艳知道他这是药效上来了,撑着木椅起身,打量他:“这依兰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如何?”

    “就算你再坐怀不乱,在这药效催动之下,也难把持得住,一届书生罢了,本寨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换作旁人,死一百回了。”柳艳犹如看猎物,端详着,那光影中的轮廓越发摄人心魂。

    王林忍着难受,身上燥热难耐,可那白发下的面容,扯出一抹狠笑,“是吗?”

    旋即,他手中短刀划过自己手臂,唯有锥心之痛才能把那股药物激起的难耐压下。

    这药虽同为依兰香,可之前李慕婉调的是能缓解疲倦和清神醒智的,而柳艳所用之药,乃是大剂量的情药,若非坚韧意志支撑,或许早已沦陷。

    见他宁愿自伤也不愿,柳艳怔了须臾,王林清醒后再次挥刀,屋内打斗越发激烈,木桌被柳艳的刀砍成两半,王林手上武器占不到优势,可速度却在她之上,柳艳擅长兵器,可下盘却不稳

    王林借机进攻下盘,柳艳招架不住,身上被他短刃划破几处,王林最后一击毫不犹豫插入她腹部。柳眉咬着牙想朝屋外呼救,却被王林踩在脚下,难以动弹。

    长腿提起刀柄,柳眉那把刀到了他手上,抵着他脖颈。王林阴鸷质问着:“截获商船为何要杀人?”

    柳艳捂着伤口,面目狰狞,他几次提及商船之事,疑惑着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杀你的人。”王林说罢,借着缝隙,利刃划过她脖颈,血流涌出,他没有一丝犹豫,“这是你该还的。”

    柳艳死也想不到,会死在这么荒唐的事下。

    听着主堂里的动静从激烈再消退,外头驻守的人早已散了。子夜时,山林鸟叫声都静了,王林点了把火,主堂熊熊烈火燃过云层,火势蔓延开后,寨子纷纷嚷嚷,不知为何起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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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寨子的弟兄们抄起水桶灭火,烈焰中,他们瞧见主堂里躺在火光中的柳艳,却早已不见王林身影。

    ***

    分寨大当家身亡的消息翌日便传入丹青寨总寨。

    “你们不是说能摆平吗?”大当家木寒艳目光正肃,怀了一层浅浅的伤色。

    柳艳虽脱离了丹青寨,可父亲过世时嘱咐过要照顾好她,她素日任性惯了,胡作非为,毫无底线。

    总归还有丹青寨罩着,木寒艳几次替她抹平祸事,即便官府也要给丹青寨几分颜面,轻易不会动她,况且劫持商船的事,木寒艳已经拖人摆平了,官府不会再找上门。

    一黑衣男子坐在丹青寨主堂,漫不经心品茶,声音确是浑厚,“分寨烧了,却不见上山人的痕迹,定然不会出自官府手笔。莫不是柳二当家惹了什么人?”

    柳艳身死后,分寨的弟兄们迁回总寨,正堂下跪着的兄弟说道,“大当家,近日来上山的除了一个白衣书生,再无他人。”

    “书生?为何会有书生上山?”木寒艳倪着他,只觉事情并非与想象中简单。

    “那书生路过咱们分寨,杀了不少弟兄,二当家对他印象不错,见他身手好要与之比试,又不想乘人之危,本是要把人接上山养好伤势后再比。”

    木寨艳闻言不由鄙夷地扯了下嘴角。

    “那书生养好伤后比赢了,二当家原本答应要放人离去,却改了主意。”

    “小妹自小仗着父亲宠爱最是任性,”木寒艳惋惜摇头,“因何改了主意?”

    “二当家要那书生留下伺候......”那人犹豫说,又道明那晚之事。

    “一个书生,胆敢上山杀人放火,还能悄无声息的下山?”木寒艳倒是对此人有几分刮目相看。

    “若是临州之人,必然不会主动招惹,可知叫什么?来自哪里?”黑衣人声音厚重问道。

    属下思忖着,慢慢道来,“此子在山里养伤显少外出,即便二当家与之闲话,也是傲视不见,属下们只听得二当家喊过几回。”

    “叫什么,王林?口音听着不像临州人士。”

    “王林?”黑衣人拍着扶手,骤然起身。

    “大人认识此人?”木寒艳抬眼不免问道。

    书生,王林?黑衣人脑海闪过一个人。

    又听那人说:“不过此人好认,弱冠出头,却一头白发。”

    白发?黑衣人将脑中之人驱散,应该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不识。”黑衣人欲走,两边侍卫起身跟上前,“朝廷清缴临州一带匪徒的旨意已下,大当家还是另作打算吧。”

    黑衣人走后,木寒艳遣散了人,撑着额心很是头疼。

    柳艳的尸体在那场大火里焚烧成灰烬,若只是因保命而杀人倒也不是没可能,自柳艳劫了商船闯出事端,原以为还能平息后事,却不料惊动朝廷,到底还是因着燕州的原因。

    朝廷要向燕州出兵,连同到燕州的匪窝一并清缴,目的就是害怕燕州狗急跳墙,与匪患勾结,扰乱民生。

    李元朗带领的军队正是此次剿除匪患的主力。

    王林赶回临镇正好是离开的第十五日,王依依掰着手指,回头望着许立国说,“许立国叔叔,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日了,爹爹为何还没回来啊?”

    “这个嘛,”许立国指着天说,“天不是还没黑嘛,等天黑,天黑前主子一定回来。”

    远处街角一抹白衣纵入,银发飘在身后,王依依望着楼下光景,那抹白色尤为显眼,她隔空喊道,“爹爹。”

    王林转角已至客栈楼下,听得女儿的声音,赶路的疲惫殆尽,仰着头朝她笑着。

    王依依起身,攀越栏杆,三层楼高,王林见状心先是紧了紧,却很快张开臂膀,王依依似乎是得了允许,纵身跳下,王林接住了她。

    “爹爹,依依好想你。”王依依望着他的脸。王林眉心皱了一瞬,左臂上的伤被她压着,只能换成右手,单臂抱着她走进客栈。

    楼上的许立国抹了把汗,心都吓没了,“这小祖宗,一不留心就下去了,要不是接住了,小煞星不得弄死我。”

    “往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王林上楼时不忘叮嘱她。

    “娘亲以前也总是这么跑到爹爹怀里的,爹爹每次都能接住。”王依依玩着他的头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爹爹,你不是说找娘亲去了么?”

    “嗯。”

    “娘亲呢?”

    “娘亲在很远的地方等着我们,爹爹会带依依去找到她的。”女儿的模样神似李慕婉,他越发想念了。

    夜里他思忖着接下来要走的路,在分寨杀了柳艳,算是为李慕婉报了仇,他知晓柳艳是从丹青寨出来的,丹青寨大当家与她关系非常,就是不知,会不会因此来寻他麻烦。

    不过即便他们不来,他也要去的。

    只是不能再像此次这般冒险,对付一个柳艳已经心神交瘁,丹青寨总寨人数众多,加之他在分寨杀了人,木寒艳定能闻讯寻到自己,他必须得借用官府之力,方能一并扫清。

    “婉儿,虽还没有你的消息,但是那些让你我分离之人,我都会一一讨回来。”王林深眸里闪着红光,狠戾无比。

    窗户敞开着,哄睡了王依依后他已经在案头坐了一个时辰,风卷进时,扫着他发,夜风有些凉,他起身关上窗,到了榻上,替王依依盖好被褥,自己又才上榻,王依依枕着父亲的手臂睡得熟。

    王林难以入眠,自李慕婉失去音信后,他夜夜难以入寝,寂夜中那肆无忌惮涌出的思念翻滚着,面颊无声无息淌下两行泪,王依依又梦惊醒,可是她早已学会了坚强,不会哭闹。

    只是抬眼摸着父亲时,在他脸上触到一块湿润,王依依睡音沙哑,“爹爹,你又哭了,是不是又想娘亲了。”

    王林抓起她小手,放入被褥里,“依依睡吧。”

    “爹爹不哭,爹爹不要哭……”王依依呓语呢喃,王林轻轻拍着她,女儿很快又再入睡,可他却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