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瑰巢宫殿附近的虫族都被士兵疏散,他们没有抗拒,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家里。
冕下要休息,他们也是。
只有瑰巢变得越来越好,才不会让冕下失望。
普绪赫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缓过来后倔强的吸吸鼻子,红着眼睛去翻看评论。
西塞维看着少年嘴角残留的笑意,问道:“冕下,您好点了吗?”
普绪赫现在已经不难受了,可能是突如其来的眼泪让他不太习惯,胸口处还是有些紧涩,他点点头:“好多了,”
声音还有些哑。
觉得自己刚刚太过丢人,普绪赫又说:“西塞维,谢谢你陪着我。”
幸好对方是西塞维,如果换做其他虫族普绪赫真的会羞愤欲死。
西塞维的眼神都柔和下来:“嗯,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们的冕下是个礼貌的孩子,没有依仗自己是虫母而嚣张跋扈;西塞维觉得自己对虫母的那份滤镜都弱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幼崽的怜惜。
因为对方是普绪赫。
少年切到另一条帖子,正在认认真真的翻看虫族网友的嘲骂。
一个对讲机放在他的面前。
普绪赫“咦”了声,立刻反应过来:“是能和荒漠沙虫们通讯的微型联络机?”
“嗯。”西塞维没想到普绪赫还记得这个名字,他道:“我今晚过来,就是为了把这个给您。根据时差推断,荒漠沙虫所生活的星球上,现在是白天。”
“我的那位同事本来也想看您,但他还有一些工作暂时抽不开身。”
普绪赫双手接过黑色的联络机,好奇地问:“他叫什么呀?”
西塞维回答道:“格兰纳。”
普绪赫记住这个名字:“辛苦他了。”
西塞维笑道:“能帮到您,他求之不得。”
这倒是实话。
普绪赫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自己不会使用,便把联络机还了回去,不好意思的说道:“西塞维,这个怎么用呀。”
西塞维递给普绪赫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暗骂自己的粗心,满脸歉意的帮普绪赫调好开关。
“滋——”
“滋——”
西塞维趁着联络机加载的空档说道:“格兰纳之前不小心摔过一次,在交给我之前已经修复过了。虽然不影响您的使用,但还是有点卡顿。”
普绪赫“嗯”了声,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能正常联络就已经很不错了。
短暂的电磁音后,联络机上的小屏幕出现了一团模糊的红影,普绪赫听见对面传来紧张急促的声音,联络机的画面也在跟着左右摇晃。
荒漠沙虫的幼崽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举起了联络机,普绪赫先是看见幼崽的正脸,随后镜头切换对准了成年虫。
距离他离开f111行星已经过去了一个周。
荒漠沙虫们没有任何变化,而他已经由一只小虫化形成人了,普绪赫不确定它们还能否认出自己。
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普绪赫还没开口,荒漠沙虫们就已经叽叽喳喳地喊了起来:
「冕下!」
「是冕下!是冕下!」
「冕下这么快就化形了吗,好漂亮好漂亮。」
「冕下好看,脸好看,头发好看,眼睛也好看!喜欢喜欢!」
「好羡慕主星的虫,能够和冕下踩在同一块土地上。」
虫们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普绪赫脸上忍不住绽开笑意,看见荒漠沙虫们的精神势头一如既往的好,他的心里放心多了。
普绪赫道:“谢谢你们,你们还好吗?”
「冕下,我们很好。」
「冕下好漂亮。」
「好听,冕下的声音更好听了。」
一道沉稳的声音姗姗来迟:
「冕下,日安。」
声音来自荒漠沙虫的头虫。
虽然是头虫,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它貌似总争抢不过族群内的其他虫族。
普绪赫还是对当初的不告而别感到内疚,尤其是在看见它们熟悉的模样时更甚。
普绪赫小声的道歉:“那天离开的太突然,所以没有和你们道别,希望你们不要生我的气。”
荒漠沙虫们的心脏位于腹部的铠甲下,身体的独特构造和生活习性导致了他们的心跳非常缓慢,但此时此刻,它们的心就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一样噗通直跳。
「不会的冕下,我们不会生您的气。」
「冕下,不要对我们道歉。」
「能遇见您已经是我们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联络机,相距无数颗星球的距离,普绪赫的心脏却渐渐地和荒漠沙虫们同频,仿佛他们还依偎在一起,挤在昏暗狭小的洞穴内感受着彼此鲜活的心跳。
普绪赫不喜欢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真诚地说道:“遇见你们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通讯结束后,这个联络机便自然而然地归属于普绪赫。普绪赫没有推辞,他是真的很想收下这份“礼物”,也不想残忍拒绝忙碌了半天的西塞维。
因为实在是太晚了,普绪赫担心自己应付不了明天的行程,在西塞维的劝诫声中迅速关掉全息设备,一个震翅飞跃上床准备睡觉。
西塞维走到门前关掉了房间的灯,轻声说道:“冕下,白天我要去处理军务,就不过来看您了。”
普绪赫在黑暗中望向声源,凭借门缝中的微弱光芒汲取安全感:“嗯,你忙你的事情就好,我明天应该也挺忙的。”
西塞维想了想还是觉得房间太黑,考虑到他们未成年的虫母,他给普绪赫点上了一盏小灯放置在床旁:“约斯洛曼已经将明天的体检安排好了,您今晚好好休息。”
虚虚的光浅浅笼罩住普绪赫。
“您刚刚到达瑰巢,一个人睡在这里可能会有点不太习惯。”西塞维问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普绪赫的心脏好像和刚刚跳的一样快。
细致入微的照顾往往最能撬开少年紧闭的心房。
普绪赫对谁都很好,也乐意分享自己的爱,但他很少产生如此强烈的依赖感,这种如同茧丝般的温柔悄悄地缠绕上他,几乎在他的心里喧宾夺主。
普绪赫半眯着眼睛:“本来还有点害怕的,但你把我那点唯一的不适都赶跑了。”
他敬佩的说道:“西塞维,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普绪赫听见了对方低低的笑声。
西塞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因为这种事夸他,从小到大他听过很多夸奖,无一例外都是在夸赞他优秀出众的能力。
他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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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的虫族,西塞维从小便耳濡目染受其影响,哪怕他天天接触的都是冷兵器和血腥的杀戮,也没有折弯他的性格。
温柔和战场挂不上边,崇尚力量的虫族也鲜少追求这可有可无的品性,但西塞维觉得,这两者的存在并不冲突。
对待身边的虫族总是要更加细心一点的。
普绪赫语气好奇:“你笑什么啊。”
西塞维收住声音,半真半假的说道:“抱歉,冕下。很少有人夸我,我一时没忍住才会这样。”
普绪赫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没有人夸你吗?你明明这么好。”
西塞维无比庆幸他已经关上了灯,不然他的笑意是真的很难压下去:“嗯,可能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我自己也不是很在意。”
普绪赫没有接话,西塞维等了好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决定给对方道声晚安就走。
“那我以后多夸夸你。”
普绪赫的双手交叉放在被子下,手指都要被自己扭出个结:“其他人不夸你的话,我就多夸两句。”
在这样的光线下,即使西塞维就在身侧,普绪赫也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普绪赫没有等太久,他听见男人的嗓音憋出一句:“好。”
像是硬生生从干涩的喉管里刮出来的话。
西塞维为他整理好被子的边角:“我很期待。”
“冕下,晚安。”
普绪赫看着西塞维离开,他的困意越来越浓,本来还在活跃的大脑神经也慢慢舒缓下来,少年就着西塞维给他留的小灯安然入睡。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
睡着后的普绪赫一点也不安分,他的手脚在床上不断地变弄姿势;不小心压到自己的头发后,普绪赫不舒服的往旁边翻滚,这一下直接滚到床的边缘。
虫母与生俱来的危机感将他唤醒,普绪赫闭着眼睛把手往旁边一探摸了个空,察觉不对的他这才支起沉重的脑袋。
普绪赫整个身体都已经挪出了安全范围,他但凡再往旁边靠一点就要直接落在地上。
哦,居然没摔下去。
普绪赫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躺平身体默默移到床中央准备接着做方才被打断的美梦。
自他化形后,身为虫母的精神力感知也变强了很多,但他还是不习惯被动地接收其他虫族的强烈情绪。
所以当普绪赫感知到这丝陌生的精神力时,他的睡意消散了大半。
这名虫族离他很近,应该就躲藏在瑰巢宫殿的某个角落,对方似乎是疲惫极了,才会不小心漏出端倪。
那名虫族靠近了他一些。
他的精神力所传达的讯息和往常的截然不同。
对方往他的方向移动,普绪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对方停下后朝着反方向离开,普绪赫又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那人好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无论作出怎样的抉择都足以让他崩溃。
普绪赫保持着睡着的模样没有动。
那个虫族徘徊了好一会,直到普绪赫感知不到他的精神力。
对方还是离开了。
由于他停留的时间太久,普绪赫也是强撑着意念才没睡着,在那股精神力脱离他的探查范围后,普绪赫再也无法掌控自己的意志沉沉睡去。
整个瑰巢已然陷入睡眠模式,唯有一栋别墅在漫长的黑暗中又亮起了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