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马尔福庄园。
黑袍男人降落在一条乡间小路上,来到锻铁大门前,大概是之前迎来了不速之客,锻铁是变形的状态,抽象的卷花图形扭曲成一张可怕的面孔,但男人没有在意,而是举起手,像烟雾一样穿过了铁门。
他匆匆走过碎石路,光线照在他身上,金色的头发在微微发着光,宽大长袍的胸口处不正常的蠕动着,又被他一把扣住。
他穿过两边挂着肖像画的门厅,客厅里的灯光使人眼花,整个房间宽敞气派,天花板上挂着水晶的枝形吊灯,深紫色的墙壁上挂着更多的肖像。
男人进门时,无视了搜捕队的狼人头领格雷伯克和三个被抓的孩子,径直站在房间中央,而另外四个站在华丽的大理石壁炉前的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来了?”贝拉特里克斯不客气的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小巴蒂嗤笑一声,“几个鼻青脸肿的搜捕队成员向我报告,本来应该带到魔法部的人犯却被带到这儿来…格雷伯克甚至不去想着对付布莱克,而是把其他人丢在一边儿,抓着其他犯人就幻影移形了,怎么,你们迫不及待想抢功了是吗?所有的犯人应该移交魔法部!”
“你监视我们!”贝拉特里克斯吼叫道。
“我监视你?”小巴蒂冷冷的说,“你有什么可让我监视的,贝拉?用你那不发达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我刚才的话,我说了是格雷伯克这组搜捕队的成员跑到魔法部通知我,他们打不过布莱克,让他逃跑了!所以只能来我的地盘搬救兵!格雷伯克,你怎么回事?”
“对不起,克劳奇先生,”格雷伯克讨好的对小巴蒂说,“我们抓到了波特,所以我想把他带到这里领赏金,有二十万金加隆呢。”
“赏金!”贝拉特里克斯大笑道,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魔杖,“拿你的金子吧,肮脏的食腐动物,我只追求荣誉——”
“波特?”小巴蒂转身面向被抓的三个人,他的目光掠过赫敏和罗恩,只淡淡瞥了一眼就落在了另一张硕大无比,亮晶晶、红通通的脸上。
这男孩儿所有的面部特征都被咒语扭曲了,黑发披到了肩膀上,嘴部周围有一片黑色阴影,除了那副眼镜,几乎没有一点哈利的影子。
小巴蒂走近了,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而哈利与他目光接触,仍然显得有些警惕。
“那两个的确是韦斯莱和格兰杰,”小巴蒂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但这个…用了蛰人咒,我教了他们一年,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
“他是波特吧?”卢修斯吞咽了一下,紧张的声音都在发颤。
“应该是吧,怎么,白鼬认不出来吗?”小巴蒂一脸戏谑的看着自从他出现就抖个不停的德拉科。
“克劳奇!你竟敢——你竟敢这样侮辱我的儿子!”纳西莎气得脸色发白,用低沉的、恶狠狠的声音吼道。
“管好你的女人,卢修斯,”小巴蒂懒洋洋的坐到壁炉前华丽的椅子上,“不然我跟黑魔王说了什么——”
卢修斯握住了纳西莎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先冷静一点。
“虽然我认为他是波特,不过呢,我建议你们好好审问一次,”小巴蒂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他慢条斯理的伸出手,漫不经心的玩起了自己光洁的指甲,“万一他不是呢?还记得罗尔的下场吧?黑魔王的怒火我可不想承受,如果你们现在通知他,那我立刻就走,这份‘功劳’我可不敢要。”
此时卢修正卷起自己的袖子,兴奋的准备按在黑魔标记上,听了他的话,一时举棋不定。
“他说的对,”贝拉特里克斯突然盯着格雷伯克手里的东西,用慢吞吞的声音说,“听他的。”
卢修斯摇摆了一瞬,迫切想要重新立功的他还是打算按下去。
“住手!”贝拉特里克斯尖叫道,“别碰它,如果黑魔王现在就来,我们都会死!”
卢修斯愣住了,食指悬在他的黑魔标记上方,贝拉特里克斯大步朝格雷伯克走去。
“那是什么?”
“宝剑。”格雷伯克嘟囔着说。
“把它给我。”
“不是你的,贝拉特里克斯,它是我的,是我发现它的,它现在归我了。”
砰的一声,伴随着一道红光,格雷伯克险险的躲开了她的昏迷咒,他怒吼起来,拔出魔杖。
“你以为你在玩什么,娘儿们?”
“把它给我!”贝拉特里克斯尖叫道,又释放了几道咒语。
格雷伯克跪在地上,双臂张开,贝拉特里克斯冲向了他,从他手里抢过格兰芬多宝剑,脸色蜡白。
“你是从哪儿拿到这宝剑的?”她低声问格雷伯克,一边从他无力的手中拿走了魔杖。
“你怎么能?”他咆哮道,被迫抬头看着她,只剩下嘴能动了,他呲着尖牙说,“放开我,娘儿们!”
“你们是从哪儿拿到这宝剑的?”她又问,在他面前挥了挥宝剑,“斯内普把它送到古灵阁我的金库里了呀!”
“在他们的帐篷里,”格雷伯克粗声粗气的说,“放开我,听见没有!”
贝拉特里克斯一挥魔杖,狼人就跳了起来,但似乎心存戒备,不敢再靠近她了,他走到小巴蒂的扶手椅后面,用肮脏的、弯曲的指甲抓着椅背。
“克劳奇先生,您看——”
“别管她,”小巴蒂懒洋洋的说,“就算在狼人的族群里,也是母狼凶恶的多。”
格雷伯克赞同的点了点头,罗恩差点笑出声,这一瞬间他把一生中所有悲伤的事想了个遍,看着哈利那张猪头脸才让身体停止了抖动。
“你竟敢这样说贝拉——”纳西莎大怒道。
“安静!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西茜!我们遇到大麻烦了!”贝拉特里克斯站了起来,轻轻喘着气,她低头看着宝剑,研究着剑柄,然后转身望着默不作声的犯人们。
“如果他真是波特,就绝不能让他受伤,”她嘟囔道,更像是自言自语,“黑魔王想亲自干掉波特…如果他发现…我必须…我必须知道…”
她再次转向她妹妹。
“按巴蒂说的,必须先把他们关进地牢,等我想想该怎么办!”
“这是我的家,贝拉,你不能这样发号施令!”
“快干!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有多危险!”贝拉特里克斯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她看起来恐怖而疯狂,一条细细的火苗蹿出她的魔杖,在地毯上烧了一个洞。
纳西莎犹豫了片刻,然后对狼人说,“把这些犯人带到地牢里去,格雷伯克。”
“等一下,”贝拉特里克斯尖声说道,“除了…除了这个泥巴种。”
格雷伯克满意的哼了一声。
“不!”罗恩大叫道,“可以留下我,留下我!”
贝拉特里克斯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击打声在屋里回响。
小巴蒂:……你怎么还是个近战法师呢?
“如果她在审讯中死了,下一个就是你,”贝拉特里克斯说,“在我的黑名单上,泥巴种下面就是纯血统叛徒,格雷伯克,把他们带下去,看牢了,但是别动他们——暂时。”
贝拉特里克斯把格雷伯克的魔杖扔给了他,然后从袍子底下掏出一把银色的小刀,把赫敏与其他犯人绑在一起的绳子割开,揪着头发把她拉到屋子中央。
小巴蒂也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贝拉,别把人玩坏了,你坑我坐牢的事还记得吗?”
贝拉特里克斯一点儿也不觉得羞愧,她哼了一声,“为黑魔王坐牢是你的荣幸!”
“我懒得理你。”
小巴蒂离开了客厅,走在前面,格雷伯克跟在他后面,押着其他的犯人慢慢走向另一道门,进入了一条黑暗的过道。
“克劳奇先生,她审讯完了之后,会把那小妞儿分一点给我吗?”格雷伯克轻声哼道,顺着走廊驱赶着哈利和罗恩,“我想吃上一两口,您觉得呢?”
“她喜欢吃独食。”小巴蒂言简意赅的说。
格雷伯克愤怒的发出一声低吼,押着他们走过一段极陡的楼梯,罗恩和哈利背靠背的绑着,随时都有可能失足摔断脖子。
楼梯底部是一扇沉重的门,马尔福庄园的地牢到了,格雷伯克用魔杖轻轻一敲,打开了门,把他们推进了一个潮湿发霉的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牢门重重关上引起的回声还没有完全消失,正上方就传来了一声恐怖的、拖长了的尖叫。
“赫敏!”罗恩吼道,拼命扭动想挣开把他们捆在一起的绳索,拽得哈利趔趔趄趄,“赫敏!”
“安静!”哈利说,“别出声,罗恩,我们需要想个办法——”
“赫敏!赫敏!”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别喊了——得把绳子解开——”
这时,顺着门上铁栅栏的缝隙扑棱扑棱飞进来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哈利?”黑暗中传来一声低语,“罗恩?是你吗?”
罗恩停止了嘶喊,旁边好像有东西在移动,然后哈利见到一个影子正在靠近。
“哈利?罗恩?”
“卢娜?”
“是,是我!哦,不,我不希望你们被抓到!”
“卢娜,你能帮我们把绳子解开吗?”哈利说。
“罗恩,等我给你解开绳子,你马上把熄灯器点亮。”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
“莉安?”罗恩不可置信的轻声问道。
“是我。”莉安点亮了魔杖,然后解除了罗恩的禁锢咒。
罗恩迫不及待的把手伸进口袋里,随着咔哒一声,熄灯器里的光球飞进了地牢,由于找不到原来的光源,它们只是悬挂在石头天花板上,像一个个小太阳,把地下室照得亮堂堂的。
楼上的赫敏又在尖叫了,他们听见贝拉特里克斯也在尖叫,“我再问你一次!你们是从哪儿弄到这宝剑的?哪儿?”
莉安熄灭了魔杖,地牢里还有其他人,卢娜苍白的脸上好像只剩下一双眼睛,魔杖制作者奥利凡德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墙角的地板上,他附近还有迪安·托马斯和一个妖精,妖精都快晕过去了,只因为绑在别人身上才没有倒下。
她一个个的解除了他们身上的绳子,满脸青肿和血迹的迪安低声说了句“谢谢”,站起来浑身发抖,妖精则瘫在了地上,似乎头晕目眩辨不清方面,黝黑的脸上满是伤痕。
“你怎么会在这儿?”哈利感到绳子掉了,他揉揉手腕。
“我在魔法部接到了通知,就跟他一起来了。”莉安看到罗恩急得绕着地牢乱跑,她试了试幻影移形,但没反应,看来地牢里施了反幻影移形咒。
“什么?可是我没看到你呀!”罗恩扑上来抱住了莉安,“表姐,救救她,我知道你可以,这就是你那个随时可能消失的咒语是不是——”
此时上面又传来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
“你在撒谎,龌龊的泥巴种,我知道!你去过我古灵阁的金库!老实交待,老实交待!”
又是一声恐怖的尖叫——
“你们还拿了什么?还拿了什么?老实交待,不然,我发誓我要用这把刀把你刺穿!”
莉安抬头望着低矮的天花板,希望找到一个活板门,如果直接暴力破门,很可能惊动贝拉特里克斯。
“没有出口,”卢娜注意到她的动作,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起先我也试过,奥利凡德先生在这儿已经很久了,他什么都试过了。”
“你们有魔杖吗?”莉安看他们两手空空,头疼了一瞬。
“没有,”哈利很快说道,“在楼上,被他们拿走了。”
赫敏再次尖叫起来,撕心裂肺一般。
“你们还拿了什么,还有什么?回答我!”贝拉特里克斯大喊一声,“Crucio! ”
赫敏的尖叫声在楼上回响,罗恩用拳头砸着墙壁,莉安觉得不能再拖了,不然赫敏可能会像隆巴顿夫妇一样被折磨疯掉。
“我先把你们送走,不然你们都会成为人质,伊夫!”她对着空气叫道。
罗恩咆哮着,“赫敏!赫敏!”
此时,“啪”的一声爆响回荡在地牢里,被罗恩的叫声掩盖了。
“主人,”伊夫鞠了一躬,用苍老的牛蛙嗓子吱嘎吱嘎的说,“有什么吩咐?”
“小精灵的魔法可以幻影移形离开这个地牢,对吗?”莉安问,伊夫点点头,耳朵拍打了几下。
“把他们带回祖宅去。”
一声恐怖的尖叫淹没了她的声音:赫敏又在遭受酷刑。
伊夫再次点点头。
“不!我们要先救赫敏!”罗恩倔强的说。
“那就先把卢娜和迪安带走。”
“还有奥利凡德先生和妖精,”哈利说,“我们不能看他们死在这里。”
莉安赞同的看了他一眼,“当然可以。”
“然后再回来,”她说,“行动吧,伊夫。”
“你们是怎么闯进我的金库的?”此时他们又听见贝拉特里克斯尖叫道,“是不是地牢里那个肮脏的小妖精帮助你们的?”
“我们今天晚上才碰到他!”赫敏抽泣道,“我们从没进过你的金库…这不是那把真的宝剑!是仿制品,只是仿制品!”
“仿制品?”贝拉特里克斯尖声喊道,“哼,编得倒像!”
“这很容易查明!”卢修斯说道,“德拉科,把那个妖精抓来,他可以鉴定宝剑是真的还是假的!”
哈利知道这次来不及带走拉环了,只好冲到蜷缩在地上的妖精身边,对着妖精的尖耳朵低语道,“你必须说宝剑是假的,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是真的,拉环,求你了——”
此时有人急速奔下地牢楼梯,伊夫立刻幻影移形了,罗恩一摁熄灯器,光球迅速飞了回去,地牢里重新变得一片漆黑,莉安把魔杖塞进他的口袋里,变形成一只蓝色的鸟,钻进伏在墙角的奥利凡德身下。
德拉科颤抖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你们朝后站,靠墙站成一排,别想轻举妄动,否则就杀了你们!”
他们照做后,门开了,德拉科走了进来,他的魔杖举在身前,看上去苍白而坚决,他抓住拉环的胳膊,拖着小妖精退了出去,牢门重重的关上了,同时又是“啪”的一声爆响。
罗恩摁了一下熄灯器,三个光球又从口袋里飞到空中,照亮了刚刚幻影显形到他们中间的小精灵。
“莉安呢?”他愣愣的说,“又消失了?”
“快走吧,你们必须听我主人的话。”小精灵低语道,他匆匆赶到几乎人事不省的奥利凡德面前,抓住了他的手,然后把另一只手伸给了卢娜和迪安,两人都没有动。
“哈利,我们想帮助你!”卢娜轻声说。
“我们不能把你留在这儿。”迪安说。
“快走,你们两个!我们在莉安家里见。”哈利急切的喊道。
他俩对视一眼,抓住了小精灵伸出的手,突兀的“啪”的一声爆响,伊夫、卢娜、迪安和奥利凡德消失不见了。
“那是什么声音?”卢修斯在上面大喊道,“你们听到了吗?地牢里那个响声是怎么回事?”
哈利和罗恩惊恐的对视着。
“叫虫尾巴去检查一下!”楼上一个声音喊道。
脚步声穿过楼上的房间,然后是一阵沉寂,客厅内的人似乎正静听着地牢里再发出声响。
此时莉安突然从墙角变形,从罗恩的口袋里抽走了魔杖。
“阿尼——”哈利打了一下罗恩的手臂,没让他喊出声来,罗恩似乎也为自己的错误而害怕。
“我来对付他,你们需要他的魔杖。”莉安小声对他们说,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只要有人走进这个房间发现三个犯人失踪,他俩就死定了。
这时有人从门外的楼梯下来,罗恩熄了灯,他俩安静的躲在墙角。
“靠后站,”门外传来了虫尾巴的声音,“离门远一点,我进来了。”
门开了,短暂的一瞬间,虫尾巴还来不及看清什么,一道红光就对着他的脸飞了过来,他往后一倒,直挺挺的不动了。
哈利和罗恩扑了上去,拿到了他的魔杖。
“好表姐,我爱你,”罗恩呼哧带喘的小声说,“查理说得没错,你敢为了你丈夫劫狱,就敢为了我们——”
“有什么异常,虫尾巴?”卢修斯在上面喊道。
“没什么!”罗恩大声答道,差强人意的模仿着虫尾巴的呼哧呼哧的声音,“一切正常!”
他们冲上了楼梯,到了通往客厅的昏暗过道,小心的悄悄往前移动,来到了客厅门口,门微微开着,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贝拉特里克斯低头看着拉环,后者的长手里正拿着格兰芬多宝剑,赫敏躺在贝拉特里克斯的脚边,几乎不动弹了。
“怎么样?”贝拉特里克斯问拉环,“宝剑是真的吗?”
“不是,”拉环说,“这是赝品。”
“你有把握?”贝拉特里克斯喘着气问,“真的有把握?”
“对。”妖精说道。
贝拉特里克斯松了口气,一挥魔杖,又在妖精脸上抽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大叫一声倒在她脚边,被她踢开了。
“很好,”她说道,胜利的喜悦溢于言表,“我们召唤黑魔王吧,我想,我们可以除掉这个泥巴种了,格雷伯克,你想要就拿去吧。”
“不——”
罗恩冲进了客厅,莉安给自己用了变形术,她的五官起了变化,贝拉特里克斯吃惊的回过头来,转而把魔杖指向了罗恩的脸——
“Expelliarmus! ”罗恩咆哮道,用虫尾巴的魔杖指向了贝拉特里克斯,她的魔杖飞向空中,被飞奔在罗恩身后的哈利接到了。
“Stupefy! ”莉安不敢用标记咒语暴露身份,只好一个一个对他们使用昏迷咒。
她击昏了格雷伯克,哈利用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击昏了卢修斯,一道道光束从纳西莎和德拉科的魔杖里喷出,莉安跳起来躲避,而哈利和罗恩扑倒在地,滚到了一个沙发后面躲避着。
“住手,不然就让她死!”
贝拉特里克斯挟着毫无知觉的赫敏,手持小银刀指着她的喉咙。
“放下魔杖,”她轻声说道,“放下,否则我们就看看她的血到底有多脏!”
罗恩呆若木鸡,而哈利直起身,仍然攥着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
“我说了,放下!”她尖叫道,把刀刃抵在赫敏的咽喉上,血珠冒了出来。
三人把魔杖扔在地上,举起了手。
“很好!”贝拉特里克斯对德拉科说,“去捡起来!黑魔王就要来了,哈利·波特!你死到临头了!”
趁着贝拉特里克斯的注意力都在哈利身上,莉安不易察觉的往角落里退去。
“现在,”等德拉科捡了魔杖,贝拉特里克斯柔声说道,“西茜,我想我们得把这些人重新绑起来。”
在她说最后一个词时,她的头顶上传来一种奇异的摩擦声,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到水晶枝形吊灯在颤抖,随着一阵吱吱声和不祥的叮叮当当声,吊灯开始往下坠落。
贝拉特里克斯就在它的正下方,她扔下赫敏,尖叫着扑向一边,枝形吊灯坠落在地板上,水晶和链子噼里啪啦,正砸在赫敏和仍然握着格兰芬多宝剑的妖精身上,闪闪发光的水晶碎片四处飞溅,德拉科弯下腰,双手捂着血淋淋的脸。
罗恩跑过去从一片狼藉中把赫敏拉了出来,哈利也抓住机会,飞身跃过扶手椅,夺过德拉科手中的四根魔杖,趁着混乱中没人发现,莉安迅速变了形。
纳西莎拉开了德拉科,免得他再次受伤,贝拉特里克斯一跃而起,她挥舞着小银刀,看起来疯狂极了。
“是谁家的小精灵!”贝拉特里克斯望着门口,尖叫着说,“别让我知道是谁指使你——”
“你是哪个山洞里钻出来的老巫婆,还想知道我的主人是谁?呸!你这个英国土鳖!你不要跟我说话,一股下水道的气味儿!”伊夫跑进屋,嘴里不屑的喷着毒液。
贝拉特里克斯被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厉声喊道,“你说什么?你这个下贱的奴隶!杀了他,西茜!”
然而又是“啪”的一声爆响,伊夫打了个响指,纳西莎的魔杖也飞到空中,落在了客厅的另一边。
“你这个肮脏的小猢狲!”贝拉特里克斯尖声骂道,“你竟敢夺走女巫的魔杖,你怎么敢——”
回答她的是一双锋利的爪子,一只比寻常知更鸟体型更大的鸟儿嘶鸣一声,迎头扑在她脸上不断抓挠着,长长的血痕从她脸上冒了出来,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下颌滴落。
“什么东西!哪来儿的畜牲!”贝拉特里克斯痛得疯狂的挥舞着小刀,想把那鸟儿从脸上撕扯下来,但是它拍拍翅膀,很轻易就躲开了,她根本抓不到它的一根羽毛,鸟儿从另外的角度继续抓她的脸,贝拉特里克斯很快就破了相,脸上伤痕累累,没一会儿,她就被那机灵的鸟儿气得嗷嗷大叫。
莉安:嘿嘿,想不到吧?我会飞!
哈利的伤疤痛得他眼前发黑,他隐约感觉到,伏地魔再有片刻或几秒钟就会出现了。
“罗恩,接着——快走!还有鸟儿,快回来!”哈利扔给罗恩一根魔杖,然后弯腰用力把拉环从枝形吊灯底下拉出来,那妖精呻吟着,仍然紧握着宝剑。
罗恩立刻拖住赫敏,哈利把妖精扛到肩上,他们两个抓住了伊夫的手,被带着原地旋转着幻影移形。
在进入黑暗前,他们最后看了一眼客厅:纳西莎和德拉科凝固的苍白身影,蓝色的知更鸟朝着他们飞了过来,好像落在了小精灵的头上,一道模糊的银光掠过,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小刀飞向他们正在消失的地方——
普威特祖宅…莉安的家…普威特祖宅…
他们消失进未知的空间,所能做的就是一遍遍重复目的地的名字,真诚的祈祷着,希望这样能确保小精灵把他们带到那里。
伊夫只觉得头上的爪子抽动了一下,什么东西流到了他脸上,甚至把他的视线也遮住了,只有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而后他们落到了柔软的草地上,空气的味道温暖和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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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和罗恩双膝着地,轻轻把拉环和赫敏放在地上。
妖精动了动,但赫敏只是呜咽了一声。
哈利朝黑暗中眯眼张望,一望无际的美丽夜空下,一座房子正在他们面前,门口似乎好像有动静。
“这是普威特祖宅吗?”他轻声问,紧握着马尔福家抢来的三根魔杖,随时准备战斗,“小精灵?罗恩?”
罗恩没有说话,他回过头,罗恩正站在几步之外,呆呆的看着小精灵。
“主人!”小精灵微微晃了晃满是鲜血的脑袋,接住了从头上跌落的那只漂亮的鸟儿,星星映在它浅蓝色的眼睛里,罗恩和哈利同时看到了银色的刀柄,插在她的肚子上。
“莉安!不——救命啊!”罗恩朝着小屋狂喊,朝着那边走动的人影狂喊,“救命啊!”
小巴蒂扑了过来,把鸟儿抢到手里,一片深红色正在她的胸腹部洇开,他捧着鸟儿,飞快的扑进屋里,大喊一声,“凤凰的眼泪飞来!”
一个小水晶瓶从壁炉架上飞了过来,他呼吸粗重的把鸟儿放在沙发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刀柄上,用尽全身力气让颤抖的双手平稳下来,迅速从它的身体里拔出了锋利的刀子,鸟儿弹动了一下,它虚弱的叫不出声来,两个爪子也绷紧了,这给了小巴蒂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他连忙把眼泪倒在伤口周围,一阵珍珠般柔和的光芒闪过,那个又长又深的伤口慢慢不见了。
“Animagi! ”小巴蒂松了一口气,他的魔杖指向鸟儿,大喊一声,让她变形。
“她会没事的,是不是?”哈利恳求的望着小巴蒂,迪安和卢娜都聚在他周围,罗恩把赫敏交给了闪闪,也扑到了沙发旁边。
“赫敏?”哈利突然问道,“她在哪儿?”
“她在楼上,”罗恩哽咽着说,“她会好的,她们都会好的。”
小巴蒂抚摸着妻子苍白的脸颊,失血过多让她陷入了昏迷,即使用凤凰的眼泪让伤口长好,也会虚弱一阵子。
“二楼走廊第一个房间是我们的,你们各自找个房间住下,”小巴蒂冷声道,“闪闪,伊夫,去给他们找几件衣服,赫洛你——”
回到他的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赫洛扑在主人脚边,哭得肝肠寸断。
“——你照顾好你的主人,”他说,“我先把她送回房间去。”
见莉安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迪安和卢娜把受伤的拉环弄到了二楼,罗恩松了口气,准备去看看赫敏,哈利的伤疤刺痛着,他能连接伏地魔的大脑,就像从长长的望远镜里看过去,此时他看到伏地魔正在惩罚那些留在马尔福庄园的人,狂怒的样子极其恐怖。
等小巴蒂从楼上下来时,哈利正坐在沙发上,赫敏在他旁边,穿着莉安的两件套睡衣,脸色苍白,罗恩伸手搂住了她,卢娜也披着莉安的外套,蜷缩在靠边的角落里。
“格兰杰,你感觉怎么样?”小巴蒂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压下怒火。
“好些了,”赫敏颤抖着说,“闪闪帮我涂了白鲜。”
“我已经把你的家人从陋居转移走了,”小巴蒂对罗恩说,“他们现在都在穆丽尔家里,包括金妮,她正好复活节回陋居度假,现在食死徒知道你和波特在一起,肯定会去找他们的。”
罗恩沉重的点点头,哈利一脸黯然。
“不要抱歉,”罗恩立刻对哈利说,“这只是时间问题,爸爸已经说过了,我们是最大的纯血统叛徒家族。”
“怎么保护他们的?”哈利转向小巴蒂。
“赤胆忠心咒,我是保密人,祖宅也用了同样的方法,莉安是保密人,现在亚瑟和比尔夫妻都不能去上班,否则会被严刑拷问,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他们,至于奥利凡德和那个妖精,我不打算转移他们,这里房间多的是。”
“好吧,”哈利说,“正好,我需要他俩都在这儿,我要和他们谈谈,这很重要。”
“做你的事吧,”小巴蒂没有反对,“西里斯打伤了那些搜捕队的人,他逃掉了,现在应该在到处找你们,我会留意他的行踪,我会在魔法部等他,或者在马尔福庄园外面守株待兔。”
哈利点点头,“我现在就要跟拉环和奥利凡德谈谈。”
他重复了一遍,加重语气,“现在。”
“不等一等吗?”赫敏虚弱的说,“哈利,我看到他们俩都病了——”
“对不起,”哈利心平气和的说,“但是我不能等,我要马上跟他们谈谈,密谈——并且是分别谈,很紧急。”
“哈利,你们这几个月到底在做什么?”卢娜问道,“罗恩什么也不肯告诉我,甚至你还把我们带到这儿来,还有克劳奇先生,噢,爸爸说他是神秘人的手下——”
“我们不能告诉你我们在做什么,”哈利淡淡的说,“我们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你可以信任他,是他把莉安带到地牢里的,他们是夫妻。”
“的确是夫妻,但她中了夺魂咒——”
“真正的夫妻,不是夺魂咒,希望你能保密,一会儿我也会去叮嘱迪安的。”罗恩说。
“噢,”卢娜吃了一惊,她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小巴蒂,“我会保密的,谢谢你救了我,克劳奇先生。”
“我会照顾你父亲的,”小巴蒂点点头,“他现在在阿兹卡班,暂时不能来接你,你也得住在这里。”
“阿兹卡班?”卢娜更吃惊了。
“是啊,”罗恩闷闷的说,“你被抓走之后,我们去找你爸爸问了一些事情,他通知了那些食死徒,想用哈利把你交换回来,但是我们逃走了,所以食死徒把他送进了阿兹卡班。”
“噢,对不起,哈利,很抱歉——”
“不需要抱歉,是我连累了你们,”哈利起身,看着一脸担忧的罗恩和赫敏,“没时间了,我必须马上去找他们,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
“你想先跟谁谈?”罗恩问。
哈利犹豫片刻,“拉环,我先跟拉环谈。”
“你们去吧,”小巴蒂说,“我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可以问一下我的小精灵。”
哈利点点头,罗恩和赫敏跟着他上了楼梯,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卢娜也回房间去了,小巴蒂看了看在婴儿车里呼呼大睡的女儿,以及楼上房间里两个被吵醒但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的儿子,给他们盖上被子后,他轻手轻脚的退出来,钻进了他和莉安的卧室里。
床上面色惨白的女人仍然在昏迷,这时候他不敢送她去圣芒戈治疗,不然会被贝拉特里克斯发现她异常的伤势,只能尽量用魔药维持她的体征平稳,但失血过多是内伤,魔法并不能凭空变出血液回流到她身体里。
她差一点儿死了,他完全不敢想象那个可怕的后果,也许是她、卧室、灯光、照片、他们与多年前的雷雨夜,以及他们两个人在无声许愿中点燃的壁炉,所有这些结合在一起让他想起了每个他们共度的夜晚。
再过一百年,他们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活着,但事情要长远的看,他想,一个世纪前的傲罗和一个世纪前的食死徒的故事,他们好像非常渺小——她的软弱,她的闪躲,他的执着,他的强势,他们未说出口的心中那些你来我往的拉扯,他们晚上在沙发上看着火焰在壁炉中燃烧,映在彼此眼中,他们谈论未来和永远…在一百年后,谁会知道?谁想知道?谁会在乎?
他会。
是的,他会。
“这房子是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地方。”他坐在床边,俯下身吻了吻她苍白的嘴唇。
“为什么?”她好像说话了,如果她醒着,她一定会这么问,他知道。
“因为它隐于尘世又遗世独立,它是被你藏起来的、安全的地方,它像一个私人的壁龛,在这里我可以背对着这个世界和其中的一切。”
他多么爱这个人,和她带来的这个温室,这个远离所有人和他所厌恶的一切的孤岛,这个躲避时间的地方,他希望它能永远持续下去。
他知道,当他再一次出现时,他已经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他全看出来了,但是她否认,她不肯给他一丝一毫的暗示,这让他不禁思索,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是不是那张被她贴在床头的他的照片误导了他?
那时候,她应该对他笑一笑,为什么不让他觉得只要再尝试一次对她求欢就能如愿以偿呢?在霍格沃茨时,他巴不得整天跟她待在一起,伏地魔的任务赶紧结束,但他隐隐约约也能察觉到他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预感,仿佛他很快就要死掉了似的,可他不想让这一切结束。
门一关上,他就希望她快点躺到床上,说她今天很想他,可不可以让他多抱她一会儿,然后他会把手放在复方汤剂上,玩假装要走这套,除非她扑上来挽留他,那他就会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她,把她困在黑暗中,等待这一小时的汤剂时间过去,然后接下来的时间会成为一个晚上、一天或者一整个圣诞、复活节假期,他们会坐在床上,以一种他们整晚都在做的方式向彼此敞开心扉。
他想在黑暗中,他们陪伴彼此一个晚上、一天或者一周,对其他学生敲门的声音充耳不闻,他们手头的时间如此之多,以至于可以随心所欲的挥霍——无论是一大段时间还是一小段时间,挥霍、挥霍、挥霍,他想请时间延长,让他们永远待在那间办公室里。
家养小精灵会在门外放吃的、喝的,而他们只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但是他们的时间一直在溜走:第二场比赛、第三场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很快,肯定的。
因为他要死了,他伟大的主人失手了,他不得不冒着暴露的风险除掉波特,那时候,她安静的躺在他的床上,看起来像睡着了,但她一直在抵抗夺魂咒。
他手臂上夺魂咒带来的和她的连接断掉了,他被绑在椅子上,不能动弹,他想让她好好活下去,他很抱歉那一瞬间他没有考虑到她和孩子的未来,他自信的认为他不会有事。
当摄魂怪的嘴差一点压在他的唇上,他突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愧悔,当他们跑到城堡外面时,邓布利多出现,她脆弱的脖子就在他手里,他仍然记得她为他违背原则的每个时刻,让他感到既荣幸又无能。
他不是乔希·阿克利,不是韦斯莱家族所有人认为的她退而求其次的丈夫,退而求其次的感情,权宜之计,退而求其次的人生。
如果他死了,这次她还会找一个能陪她听雨声的人,从头开始吗?
不能。
他是小巴蒂·克劳奇,就像黑湖上的浮冰,圣诞飘落的雪,他会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奇迹般的把她带回他们相遇的地方,他可以一直这样,让她怀念那个烤火的壁炉,让她在楼梯扶手上伪装成一个轻飘飘的玩偶。
他永远也不会让她忘记他,他决定让她永远穿着他的睡衣衬衫在他身下瑟瑟发抖,这是在宣示主权——为了不让她大惊失色或者显得碍手碍脚,他会脱下风衣把它盖在她身上,把她裹紧——管他是不是鲁莽,他不在乎。
她喜欢他这样做。
他是小巴蒂·克劳奇。
那件风衣外套从此变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