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特会深深地记住小向导杰森给他上的这一课:在哥谭,永远不要相信谷歌地图。诚然它指出的是最直接也最便捷的路线,但很难说用户能不能活着走完这条路。在前两次使用谷歌地图询问杰森绕路的原因、反而被嘲笑了一顿“你打算从钻石区走?你不想要命了?”之后,阿洛特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并乖乖地发挥了甲方最优良的品质:听话,绝不质疑乙方杰森给他指的路。
半个小时后,上城区近在眼前。阿洛特一眼望见哥谭灰暗背景下郁郁葱葱的公园,心情顿时一阵舒畅,抬脚就想逛进去——天知道久住在曼哈顿的他每天眼里会见到多少种色彩!天气热时阿洛特还要戴墨镜遮遮色彩,以减少光污染带来的影响,不过很显然在哥谭他完全不用担心这个。然而阿洛特刚准备走向偏好的路线,就被杰森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风衣一角。
“别去那里,”杰森谨慎地瞧了一眼公园,看起来甚至有些紧张,“植物太多了。”
“植物…?”阿洛特没反应过来,差点以为这是什么哥谭黑话,“什么植物?”
“当然就是绿色的、长着叶子和草的植物!”杰森翻了个白眼,“天哪,外地人。再附赠你一条保命规则:在哥谭,时刻小心离植物远一点。它们会把你吃了的,或者更糟。”
阿洛特一时竟不知道是应该先询问为何哥谭对外来者如此歧视,还是哥谭什么时候成为了美国规则怪谈副本。他欲言又止,杰森读懂了他的疑惑,皱起眉,“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来哥谭?”
“呃,”阿洛特说,“领导派我来拓展业务。”事情完全就是这样没错。无论是阿布斯泰戈的领导,还是兄弟会的领导,都让他来研究一下哥谭的情况。但似乎这个身高只到他腰部的小男孩误会了什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得罪人了吧,”杰森直白地评价,“他们是把你送过来喂鳄鱼的。要不是遇到我们,你现在已经在那里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芬格河。这时他们已经换了一条路,从桥上走过。阿洛特回头看了眼奔腾不息的河流,耸耸肩,“幸好我会游泳,还很擅长高空跳水。”
杰森笑出了声,又很快板起脸,试图维持沉稳的表情。“我说的不是芬格河。是桥下面的水泥柱子,你看见了吗?黑邦会把得罪他们的人灌水泥浇成柱子,然后塞在桥下。这是众多尸骨无存的结局之一。”
“谢谢你好心的提醒,”阿洛特说,“虽然你总是把话说得像威胁。顺便一提,以你的年纪会说‘尸骨无存’这个单词实在很优秀。你平时在读什么书?”
杰森的表情突然像哥谭的天空那样阴沉了下去。接下来的半小时路途他几乎没吭一声,只除了在阿洛特走错路时的提醒。
也因此,在杰森突然停下脚步时,阿洛特差点撞上他。
“走出这条街,再往左拐,”杰森比划着路,“你就到哥谭市中心了。那里几乎没有危险,你可以随便找个衣着体面的人问路,或者打车去。”
“我们说好的地点是洲际酒店。”阿洛特温和地提醒他,“如果在这里分别,你的同伴要怎么找到我呢?”
杰森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卡片,递给了他。阿洛特挑起眉,接了过去,发现是他自己的信用卡和证件。
“你可以点点是不是这几张,”杰森抱起胳膊,“特里斯坦先生。你的钱包不在我这里,那玩意也对我们没用,我们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雨变大了。阿洛特确认过后,把卡片塞回西裤口袋里。男孩有些不耐烦地轻轻跺着脚,见状对他点了点头,大约是默认交易完成,转身就走。
“等等。”
杰森一直在防备这一刻。他偷偷在口袋里翻看过刚到手的证件,照片上的青年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像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但杰森一眼能认出哪些成年人心怀邪恶。再说,他这一套面对外来者几乎从没失手过,那些没有被哥谭的罪恶血洗过的、天真的白痴,只会在杰罗米撞到他们身上时不满地咒骂几句,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们绝对不会立刻反应过来,更不可能在那一瞬间抓住杰罗米的手——他可是一个百发百中的专业窃贼!老实说,那一瞬间杰森几乎以为他们几个的人生到此结束了。但他还是带着其他男孩扑了上去。
他们被揍了一顿,但并不严重,几乎没有受伤。红头发的青年在他们面前蹲下来,提出了交易。讲道理,什么样的大人会和小孩进行交易?这其中一定有诈!
杰森以他仅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可以充分相信,怀疑是唯一的求生之路。所以他怀疑母亲偶尔清醒时再也不吸毒的承诺,怀疑父亲半夜呕吐时再也不酗酒的承诺,怀疑救济所背后是买卖小孩的黑邦,怀疑每一个明天是否会到来…所以他也怀疑面前这个名为阿洛特·特里斯坦的青年所展现出的一切善意。因为只有怀疑,才能免他于失望的深渊。
杰森警惕地猛回过头,然而他只看见一件带兜帽的风衣被递到他面前,阿洛特身上只剩一件衬衫,正在迅速地被大雨打湿。现在他原本蓬松的红发也承载了雨水的重量,柔软地缓缓塌陷了下去。
“雨变大了,”阿洛特对他说,“我想邀请你一起去酒店待一会儿,你一定会拒绝。所以请至少收下这件风衣吧。你知道该怎么还给我的。”
“什么?”杰森脱口而出。
阿洛特将他的不敢置信解读为拒绝。“你看,”他温和地解释说,“像我这样健康的成年人偶尔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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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并不算什么问题。像你这样的小男孩淋点小雨也不是问题。但如果你淋着大雨一路回去,很有可能会感冒发烧,而药品往往很昂贵,又难取得。你也不想给同伴添麻烦吧?”
杰森没有动。他只是看看那件风衣,又看看阿洛特。他后退了,但他刚刚展现出离开的意愿,阿洛特便不由分说地把风衣罩到了男孩的头上,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杰森估计自己只花了三秒把风衣弄下来,但当他追出小巷时,却怎么也找不着红发青年的身影了。
他满腹疑惑地站在雨里出了会神,然后把手将信将疑地伸进了风衣的口袋里。那里有一张阿洛特的名片。而他今天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如果你想上学,可以给我打电话。”
“所以你刚到哥谭第一天,就丢了一把伞、一件风衣、一个钱包以及里面的钱?”
阿洛特张口结舌。“…我会更愿意将这它们称为自愿赠予。”他最后说。但肖恩没有笑,或者说笑声很轻,并没有嘲笑的意味。
“我理解,兄弟,”肖恩说,“这就是为什么哥谭是个泥潭而不是地狱。你知道地狱里的人无可救药,但你会发现泥潭里的人只要拽一把就能拽上来,所以你会忍不住拽他们一把…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
“永远为理想买单。”阿洛特自嘲地附和。电话另一端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在阿洛特来得及发问之前(肖恩总是非常能说会道),肖恩又开口了,“哦,我刚才在想也许你会和蝙蝠侠很合得来。但忘了我刚才说的这句话吧,你最好祈祷别碰到他。”
“为什么?”阿洛特问,“我也正想问你。为什么你会觉得他是个麻烦?你给我的资料里几乎没提到他。“
“我没怎么提到蝙蝠侠,不是因为我不了解他,”肖恩难得的严肃,“虽然我确实称不上了解他。他是蝙蝠侠,你懂吗?他是黑暗,他是复仇,他是蝙蝠侠!”
阿洛特有心想问你在玩抽象吗,但在微妙的氛围中识趣地闭紧了嘴,以免好同事无法辨认出他的冷笑话。
“哥谭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势力,你的小朋友向导今天提点过你,我得说这钱花的不亏。但其中你最需要避开的是蝙蝠侠,因为他会把你胖揍一顿,然后塞进警局。然后你的阿布斯泰戈同事来赎人,你对他们说,哦没什么,我只是在夜晚鬼鬼祟祟地进行我的刺客任务…”
“你是说,如果我在疑似进行犯罪活动,”阿洛特打断了他,“蝙蝠侠会成为我的敌人。但如果我是受害者呢?”
肖恩的英式闲话猛地被按下了暂停键。“你是什么?”他怀疑地问。
“我是——”阿洛特说到一半咽了回去,叹了口气,“我是说,我已经见过蝙蝠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