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以直接呼叫你的名字,” 钢铁侠说,“但那样看起来太傻了。他怎么样?”
他弹开面甲,看了眼病房里正在休息的阿洛特。
“刺客的情况很稳定,”超人回答,“无论是谁伤害了他,他都幸运地避开了内脏或者其他重要器官。”
“更幸运的是从不受伤。”钢铁侠说。
超人敏锐地看了他一眼。钢铁侠注视着病房的表情有一瞬间显得沉郁,但他迅速转过脸,眉毛也挑起,立刻变回了那个生动的托尼·斯塔克。
“说起九头蛇,”他说,“你是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正在大都会筑巢吗?还是因为它的活动主要在政治组织里?算了,这不重要,总之我在卢瑟的生物工程实验室里找到了他们活动过的证据。你想问我怎么找到的?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九头蛇喜欢玩改造人那一套,你最好保护好自己的DNA和细胞,即便你是钢铁之躯。”
“谢谢你的提醒,斯塔克先生。”超人沉思,“所以他们也会进行人体实验,这听起来和圣殿骑士很像。”
“你猜怎么?”钢铁侠重新挂上面甲,“九头蛇虽然比圣殿骑士藏得更深,但他们好抓多了。我已经查出了他们的一个据点位置,你来不来?”
超人当然没有拒绝。
与此同时的芝加哥,夜晚八点半,停机坪。
在螺旋桨掀起的狂风中,扎起长发的加拉哈德走下直升飞机。
“坏消息,先生,”戴着耳麦的特工迎上来,“那位刺客被超人和钢铁侠截走了。
“我们的人呢?”
“下落不明,”特工汇报,“现场有人目击到钢铁侠把他们带走了。”
他为加拉哈德按开电梯。圣殿骑士走进去,缓缓合上的金属门把飞机的轰鸣声隔绝在外。一片寂静。加拉哈德注视着金属门中的反光。
“按照流程给他们的家属发放补贴。”他说。
“我替他们感谢您,先生。”特工低声说。
“这次任务的强度超过了你们的能力,”加拉哈德轻轻摇头,“谁能想到不止一个超级英雄会去救他?那位刺客的交友范围广到超乎我们的想象,或者他们的目的也是金苹果。”
电梯抵达楼层。
“如果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也清楚金苹果的存在,”加拉哈德走出电梯,“那么,我们要夺走它的概率几乎为0。”
“那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加拉哈德抬手看了眼时间,“我看不出对上他们和找死之间有什么区别。艾里亚斯在哪?让他到办公室见我。”
“他在首领那里。”
加拉哈德停住了。特工比他早一秒停下脚步,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地砖上的花纹。
“阿列克谢有没有说过叫他去干什么?”
“没有,先生。”
加拉哈德啧了一声。特工假装没听见顶头上司对他哥表现出的强烈不满。
“知道了,你回去吧。”加拉哈德换了个方向,径直走向首领办公室,“别跟着我了,我又不会在自家公司迷路。”
他独自走过长长的走廊。尽管大多数员工已经下班离开,加拉哈德总部仍然亮着灯。加拉哈德的身影被灯拉长又缩短,伴随着靴跟敲击地砖的声响来到阿列克谢·加拉哈德,这座公司实际上的掌控者门前。
“进。”门内传来阿列克谢的声音。
小加拉哈德没有费心敲门,也没有费心打开门。他的助理艾里亚斯从室内打开门,与他擦肩而过。
“如果你有什么事,”小加拉哈德对他的兄长抱起胳膊,“你知道你可以直接找我,而不是我的下属。”
“坐。”阿列克谢只说。
他本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落地窗敞开一扇,把阿列克谢的额发吹得微微浮起。他注视着西尔维奥,后者在他的目光中妥协了,不情不愿地在阿列克谢对面坐下。
“你没得到金苹果和那位刺客,”阿列克谢陈述事实,“还引起了超级英雄的注意。”
“我的人刚把他劫走,”西尔维奥回答,“超人和钢铁侠就来了。你认为其他刺客会得到这样的关注?”
“从结果上来说,你让我们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阿列克谢说,“而且,你一无所获,除了拍卖会上买的几样小东西。你让这次任务看起来像个旅行。”
“对抗超级英雄这件事远远超过了我的团队的能力,”西尔维奥反驳,“甚至远远超过了我们芝加哥分部的能力。而且你没必要担心这个。超级英雄都爱惜羽毛,他们会先搜集非法的证据再上门,否则官方和舆论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压力。只有那些刺客会随心所欲地进行突袭。”
“他会来的。”小加拉哈德总结,“他当年能够不顾一切地追杀所有惹到他的人,今天也会为我而来。”
“我要去芝加哥。”
这是刺客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在开玩笑吗?”钢铁侠把正要起身的阿洛特按回去,“你的伤口还没好。你要去那干什么?寻仇?”
“不,是解谜。”阿洛特大概是想笑,但伤口被牵动,最后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先不说这个,托尼。它安全吗?”
“比你安全得多。” 钢铁侠帮忙把枕头立起来,塞在很显然不愿意乖乖躺下的刺客身后,“我从绑架你的圣殿骑士那里掏出了一点东西,也许你应该知道。”
九头蛇项目,由利蒂希娅·英格兰领导,旨在通过基因编程的方式为现代圣殿骑士组织量身打造下一位领导人;在表达了他们对最大Boss艾伦·里金的不满的同时,又展示了他们卓越的想象力与杰出的行动力。他们收养了一个孤儿麦克作为实验体,最后又杀死了他。所以目前来说,圣殿骑士的九头蛇项目毫无成果。(来自肖恩·黑斯廷斯)
“基因编程?”阿洛特皱眉,“那是什么?”
“它用于医学和农业领域更多,” 钢铁侠侃侃而谈,“是一种对特定目标基因进行精确修饰的技术。你只要用核酸酶或者其他工具…@!dsha…就能做到,是我小时候玩的游戏了。不过这不是重点。”
一句没听懂的阿洛特默默点头。
“重点是那是九头蛇一直在做的东西,” 钢铁侠说,“你记得队长最开始的故事吧?他们一直在尝试还原他的‘超级士兵血清’,相信那玩意也能像改变队长一样改变他们的基因。”
“所以九头蛇和圣殿骑士有合作?”
“我更倾向于九头蛇在圣殿骑士中也有卧底,”钢铁侠耸肩,肩甲生动地发出咔咔的声响,“不过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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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如果九头蛇也和这件事有关,那我恐怕能力有限。”阿洛特沉思,“他们的武力太强了。”
“很高兴你有这份自知之明,”钢铁侠说,“我本来也没准备让你加入,刺客。待在这好好休养吧,我一会来看你。”他退到窗边,挥了挥手。
“再见,托尼。”阿洛特也对他挥了挥手,“不过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一直待在盔甲里?”
“因为我不在这里。”
面甲弹开,钢铁盔甲里空无一人。托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超人和我正在打击大都会郊外的九头蛇基地。好了,既然你醒了,我就把这个盔甲调走了。回见。超人向你问好。”
钢铁盔甲并起两指,活灵活现地对阿洛特比划了一下之后,流星般从窗口飞走了。
“…好的,”阿洛特对着窗口说,“祝你们一切顺利。”
这种知道朋友在工作,自己却无所事事的感觉有点新奇。他又看了一会儿天边那道明亮的弧线,缓缓躺平。钢铁侠和超人,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两大巨头合作,刺客完全可以想象九头蛇的下场。
问题是圣殿骑士。
他们往往拥有合法公民身份,为动物保护利益奔走,为当地基建贡献,为社会的利益殚精竭虑(无论是哪种殚精竭虑),至少他们表面上是优秀企业家。而仅仅第一条合法公民的身份就足以困住超级英雄,既不是用枪炮,也不是用魔法,而是水深火热的舆论。
令人惊奇的是,在他们以道德标准和法律准则批判超级英雄的时候,似乎彻底忘了一件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只有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心上的人,才会无声地接受这样的批判。
恰好刺客根本不在乎这两者。他只在乎头顶璀璨的星空,以及那些璀璨如珍宝的人们。
夜凉如水。在黑暗中,窗户被提醒式地轻轻叩响;阿洛特短暂地打开鹰眼视觉又关上,看见翻进病房的人影褪去一层友好的绿色标记,露出线条流畅的蓝黑色制服。
“嗨,刺客,”夜翼轻巧地落到地上,“听说你又受伤了。”
“那并不严重,”阿洛特坐了起来,“但我还是很高兴见到你,夜翼。”
“没有什么伤是不严重的。”
夜翼走到病床前。多米诺面具只遮住了义警眼睛周围的部位,他明显在为什么发愁。但当他望进阿洛特的眼睛里时,又露出了微笑。
“蝙蝠侠也知道了你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夜翼眨了眨眼,“不过哥谭让他有点忙,你懂的。”
“我明白,”阿洛特说,“他很少说话,但他有一颗良善的心。”他为这句原本来自蝙蝠侠的话笑了一下,很快转移话题,“可以顺便请你替我捎句话吗?上次他借给我的衬衫,我恐怕没法还给他了。”
“当然,”夜翼肯定,“虽然我想他不会介意的。”尽管他不知道蝙蝠侠和刺客之间发生的事情,但他没有细问。他单手把一张椅子提过来,无声跨过椅面落座,胳膊松松地环在椅背上。阿洛特看着夜翼把下颌搁在椅背上,挑了挑眉。义警的肢体语言很放松,但那是一个很明显的“我有话想和你说”的表情。
“有件事你也许会想要知道,”夜翼维持着那个姿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阿洛特明白了。是那个死在布鲁德海文监狱里的圣殿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