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接了活,”阿洛特简单地回答,“想着反正他们也值得一个教训,就来了。你呢?”

    “差不多,除了没人给我钱以外。”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私法制裁者再次点亮手机屏幕,停车场陷入黑暗。他们悄无声息地潜上二楼,接着是三楼。消音枪的轻微声响被淹没在车辆警报与爆炸声中,瞬间跳跃的火花在将死之人的瞳孔中映照出迎面袭来的黑影。

    灯光再次亮起。帮派成员抬高了枪口,满怀警惕地巡逻停车场。一辆甲壳虫忽然在他背后响起鸣笛,他吓了一跳,犹豫片刻后走过去查看。

    在他原本将要进入的阴影里,阿洛特对着艾登指了指上方,又横过手掌,在喉结前比划一番,吐了吐舌头。他的意思是杀了上一层的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艾登交叉手臂,对他比了个否定手势。

    检查过甲壳虫,一无所获的帮派成员挠着头又走了回来。阿洛特在空气里画一个问号,艾登低头按亮手机,瞬间火光四射,帮派成员被爆炸的冲击波推出几米远,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这一层被清空了。在亮度陡然提升的背景中,阿洛特给那个问号收了尾,将一个点疑惑地戳在那里。

    “我知道他死不足惜,但就这样杀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他了。”艾登从掩体后站起来,拍了拍风衣,“所以我的做法是饶过那个领头的,只让他在手下面前出丑。比起死亡,这种人往往更受不了这个。”

    阿洛特若有所思,“很有趣。”

    他也知道这些帮派是由什么构成的。紧密的利益把他们黏在一起,领头人用武力和威望压制其余人的野心,让所有人在他们应该待着的位置待着,维持帮派的秩序与生存。但一旦老大露出疲态,其余人就会迫不及待地扑上去,狠狠撕咬他的大腿肉。

    “但现在这是你的任务。”艾登说,“所以我只是在表达我的观点,你可以继续你的做法。反正他们不会在我们手里得到任何好下场。”

    火光仍在噼里啪啦地燃烧。阿洛特没有花费太久时间思考。

    “我们按照你的方法做。”他率先走上拐弯车道,“但记得把最后一击留给我,这样我也好交差。”

    刺客眨了眨眼,鹰眼迅速开启又关闭,标出仅剩的几名帮派成员位置。他们没能坚持太久,艾登黑入了他们的通讯,接到求援电话的同伴只能听见模糊的只言片语。

    “我们——更多……”

    “又要酒?没了!喝高了就找个地方睡你的觉,”同伴对着手机啐了两声,“要是打扰了我赚钱,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有事说事!”

    但他只能听见电流声。什么也无法分辨,接线者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赌桌上。他对发生在停车场的事情一无所知,当然也不会知道他刚挂断的电话另一头,手机从帮派成员手里掉到地上,被一脚踩扁。

    “看来你的朋友不怎么靠谱啊。”

    而手机的主人已经无法再对此作出任何反驳了。刺客吹了声口哨,引来最后一个游荡着的目标。

    很难说他在看到这两人同时出现在眼前时是什么心情。其中一个很显然是电视上的私法制裁者,只有一双绿眼睛藏在棒球帽与面罩的重重遮盖后,正拉开甩棍不善地盯着他;另一个则是根本没遮挡脸部,正笑眯眯地望着他,手腕闪着寒光的利刃滴着鲜血,完美契合杀人恶魔形象。

    一直到很久之后,这一场景仍然会让他在噩梦中惊慌失措地醒来,发现床铺再次湿透,而他因为不幸地断了两条腿,对此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不只是他,所有芝加哥有幸被私法制裁者和刺客血洗过的黑邦幸存人士,余生都胆小鬼般畏惧着突如其来的停电、断网,以及清脆的利刃出鞘声。

    “噌!”

    阿洛特拔出袖剑,在昏死过去的目标衣服上擦了擦血后,又把它们放在灯光下研究了一会儿,得出回去又要洗袖剑的结论。艾登收起甩棍和枪支,从他们身上摸走现金和子弹,又翻开角落的手提包,搜出他正需要补充的电子零件。

    “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吧,”阿洛特看着艾登又拎走靠墙放着的一瓶化学物质,“夜宵时间到了。”

    “又是麦当劳?”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艾登没有。所以他们打包了麦乐鸡块,薯条汉堡还有红豆年糕派,在阿洛特的坚持下,还捎上了两份芋泥小丸子麦旋风。“如果你不喜欢,”他这么说,“我完全可以一个人吃两份。”

    “这是冬天。”

    “可这是芋泥小丸子麦旋风!”

    艾登放弃了和他继续谈论此事。游艇的引擎轰的一声咆哮起来,一头扎入密歇根湖。路边的灯光织成漂亮的缎带,在他们绿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艾登一口咬住阿洛特递到嘴边的薯条,三两下把它吞下肚。这是冬天。但并不寒冷。

    “你最近在忙什么?”艾登含糊地问,“克拉拉昨天还和我抱怨你没回她的邮件。”

    “她给我发了邮件?”阿洛特顺手把纸袋搁在腿上,掏出手机翻看邮箱,“我最近也在工作,没怎么看私人邮箱。哦,在这里。”他顺手划过新收到的邮件,加拉哈德的名字一闪而过。阿洛特继续往下翻,找到一封来自克拉拉的转发邮件。

    “…她关注的剧院在□□演出的票,”艾登伸手过去,从纸袋里摸出汉堡,“她中了三张,但没时间去,所以问你想不想看。”

    “在芝加哥上映的《芝加哥》?”阿洛特笑了,“当然。”

    “行,那就只剩一张了。”

    “你们问过T骨吗?”

    “他已经去旧金山了,”艾登说,“ctOS系统很快会在那里上线。”

    “所以…”阿洛特挑眉。

    “再叫一个你认识的人来吧,”艾登用眼神指了指他手里的手机,“随便谁。我记得你一直很擅长交朋友。”

    “事实上,”阿洛特翻开通讯录,“我还真想起来一个你我都认识的人。”

    “随你。”

    艾登随手把吃空的汉堡纸袋捏扁,丢到脚下。他把手重新放到方向盘上,停在河流上的游艇呜的一声又向前行驶。风刮过他们脸颊,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

    阿洛特拨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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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约尔迪。我们有一张多余的票,是音乐剧《芝加哥》的。你感兴趣吗?”

    艾登扭头看他。阿洛特顺手把另一杯麦旋风塞到他手里,“对,艾登和我。对,一张恰好多出来的票——所以你来不来?三天后,晚上七点半。在百老汇。行。回见。”

    阿洛特挂断电话。当他再抬起头时,他发现艾登正凝视着他,手里的麦旋风一点没动。

    “你邀请了约尔迪?”

    “你都听到了。”阿洛特拆开他自己的那杯,舀了一勺,“嘶!好冷。”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会来的。”阿洛特咬着塑料勺问,“怎么了?你看起来有点意外。”

    在这件事里感到意外的不仅艾登一个。什么也没表现出来的也不止他一个。要说约尔迪已经忘了前一阵灯塔上发生过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尽管他也知道那只是生意。

    那一阵艾登·皮尔斯的赏金飙升到前所未有的地步——注意,当他说前所未有的时候,指的是金额后面紧跟着的零数量夸张到约尔迪自己都从没见过——没人能不心动,而约尔迪事先还给他打过提醒电话,只是皮尔斯自己没放在心上。

    这就是为什么约尔迪认为他在灯塔上干的事情完全是情有可原的。他只是拿枪指着皮尔斯,又没(成功)把他崩了!他完全没必要因此感到别扭。他也没有感到别扭,一点没有。再说,他又有什么理由别扭呢?这一点也算不上背叛,他和皮尔斯又不是朋友什么的。

    没人会在雇佣关系里建立友谊。

    所以约尔迪不会把这事放心上。他一点也没把这事放心上。他最近的销声匿迹只是休假,不是收手,也不是躲人。据他所知,皮尔斯也没在找他。很好,这很成年人。完美诠释“好聚好散”。

    然后皮尔斯的朋友阿洛特打来了电话。“恰好有张多余的票”,认真的?他还是个青少年的时候都不用这一套了。约尔迪才不会买账。

    他只是——呃,他也有那么点想看《芝加哥》。

    金发黑裙美人的半身照印在宣传海报上。被调暗的色彩无法掩盖她蓬松卷发的光泽,即便是匆匆经过的人们,也能从那仅仅一瞥中注意到她的脸颊是多么的光滑洁白;深红的“芝加哥”竖在她脸旁,点缀着霓虹灯牌特有的光点,映出她饱满水润的嘴唇。

    “她真漂亮。”阿洛特以欣赏的语气赞叹。他在进入剧场前特地领了宣传册,正坐在位置上翻看曲目表。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能容忍她的肤浅无知。”约尔迪说。他和艾登都没领宣传册,但不同的是,艾登握着他永远焊在手中的手机,而约尔迪什么也没拿,只是把手搭在翘起的右腿上,朝左歪着靠在座椅里。他往右瞟了一眼,艾登没什么反应,坐姿比他端正多了。

    艾登回瞥了他一眼。约尔迪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也许吧,”坐在他们中间的阿洛特放下宣传册,看了看表,“演出还有一分钟开始。在那之前,我想再问一遍,你们确定不需要换个位置?别急着拒绝,说真的,我没法继续假装没注意到你们的眼神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