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余楚又不想起了,他趴回金主怀里,左蹭蹭右蹭蹭,还在想赖床的借口,就被抱起来来了场深入灵魂的醒神仪式。
余楚以前是很注重形象的一个人,睡衣都要买大牌,可跟了秦吾之后,他渐渐就习惯了裸睡。
一开始也很不适应,可是没办法,金主帮他洗完澡能给套件衣服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每次提建议,对方就扔来一句:“嫌不好自己穿。”
他怎么自己穿?每天都被折腾得精疲力尽,还在浴缸里就睡着了,别说穿衣服,就是让他接茬伺候,他都没意识去拒绝。
秦吾是觉得,小包子又娇又懒,吃喝拉撒都指着自己伺候了,还要那些外物做什么?在家里,除了他,又没别人,穿了还得脱,多麻烦。
余楚也是个听话的,金主给什么他要什么,金主不给他也就不要了,每天能被含在嘴里宠着,抱在怀里惯着,他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反而,他还很享受。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能每时每刻窝在金主怀里,做个可供金主随时随地享用的小玩物,其实也是种挺不错的选择。
尤其是那个便宜爸爸出现之后,这种想法就更加频繁地冒出来,否则他也不会说出给金主生孩子那样荒唐的话。
活了二十多年,余楚一直很渴望有个家,这个家里有妻子有丈夫,有父母有孩子,一切都是完完整整的。
他从没想过他被叫了那么多年的野种,却有个合法的、一直活着的父亲。
他更加没想过,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所谓深造名额,连个打着爱情至上旗号的小三都没有,他就为了一个更好的工作岗位,就抛弃了家庭,抛弃了怀孕的老婆和即将出生的儿子。
余楚知道这些过往时,他比谁都能理解母亲和大姨对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的怨恨,因为那一刻,他也发自内心地觉得,这男人真不如就像他说的,在他三岁的时候出门上班被车撞死了。
也好过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用不怎么出众的财富告诉他,他这个儿子是那么廉价,只是为一点点利益,就能轻飘飘地把他舍弃掉。
江西跟他离婚,她要了一千万,亲生父亲离开他,只是为了一份价值大概十几万的深造名额。他总以为自己能有尊严,却一直在被论斤论两地交易,这多讽刺,多可笑,多可悲。
秦吾知道小包子内心有多敏感,但他也没多好的办法改善,这是个男孩子,即使他再怎么想,也不能给他更多。
除了钱财上纵容些,生活上多照顾,平时多宠着些,作为一个男人,他也给不了这个别扭的小包子太多。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个合适的国家去办一场受法律保护的婚姻仪式,可他不是没结过婚,婚姻能保障的东西太少了,根本不能带来什么安全感。
全世界都认同的异性婚姻都能说离就离,更何况是只在特定区域才合法的同性婚姻,用婚姻来给对方一个承诺,只能给对方一些物质上的安全感,根本不能定论关系。
可小包子呢,他是虚荣,爱显摆,但让他结婚,肯定是想要个长长久久的家。秦吾觉得,如果只是为了有个家,那结不结婚都一样。
从这小子走进这栋房子开始,他就已经被打上了烙印,以后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得一辈子在这里待着。
早晨的阳光温暖又妩媚,室内的空气却满满是香艳,余楚在迷糊中被困到窒息,他好想呼救,却被堵的一点清晰的声响都发不出来。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像噩梦一样的下午,他被摁在稠密的泥浆里,窒息、又不敢呼吸。
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一样,今天梦里的窒息很温暖,不是泥浆里那种冷冽,而是一种让他很心安的炙热。
“大哥,”好不容易能开口,余楚下意识就喊起了他最依赖的人,他紧紧搂过去,又开始哭:“大哥,我好冷,他们都欺负我……”
秦吾没料到这情况,忙放缓了节奏,拍抚着说:“乖,有大哥在,没人会再欺负你。乖,大哥亲亲。”
余楚乖顺地张开嘴,任由熟悉的气息涌入口腔,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每次他需要的时候,这个男人都会出现在他面前,从来不会扔下他不管。
也许他真是个玩物吧,不管这个男人怎么玩他,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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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的热情似火总算弥补了他一开始的抗拒,大魔王气消了,又成了温文儒雅的绅士。
看小包子睁开眼,秦绅士笑着问:“醒了?出去逛逛?”
余楚温顺点头,语调糯糯的带着明显的鼻音,“嗯~”
答完,他头靠在对方宽阔的肩膀上,眼睛又眯起来,这回不是困,只是极度放松后的慵懒。
秦吾最受不了这种姿态,他拿出百分百的体贴和温柔,把小包子伺候的清清爽爽躺在沙发上,才开始收拾房间。
余楚靠在卧室里的沙发上,看秦吾贤惠地换床单晒被子,他突然开口:“三爷,你要是女的,肯定能迷倒好多男人。”
秦吾好心情地回了句:“哪有女人做这些的?这种善后工作,是男人的义务。”
“我不想去逛了,天这么冷,三爷,我不想去了。”看着窗外呼啦啦晃动的树,余楚又不想出门了,拽着金主的衣摆开始耍赖。
秦吾坐下来,抚着小孩微微带着点湿气的头发,耐心十足:“就几步路,车上又不冷,哥都抱着你,也不冷是不是?昨天都答应了,你妈妈估计也在家等着钢琴呢,两个孩子都期待得很,你当舅舅的不能说话不算话是不是?”
余楚抬眼看他,有些为难:“可是,我真不想动,还得看房子,房子里肯定很冷,我,”他想说不看房子了,可那套小学区房又确实比较小。
秦吾知道他为什么不往下说了,却偏顺着说:“那就不看了,买好钢琴,爷带你去逛商场,买名牌,商场暖和,一点儿也不冷。”
余楚又炸毛了,气冲冲地控诉:“你昨天答应好的要给我买,一会儿一变的,你到底买不买?没信用!”
秦吾又笑:“想买你还赖着不动?快起来,再晚点就得晚上去看房,更冷。乖,哥哥带你去看大房子,让我们小楚少爷也做个小富豪。”
余楚哼哼,被拉着趴回大靠山怀里,又笑得一脸满足:“这还差不多,要多给我钱花,要给我买好东西,要好好宠着我,我可贵可贵了。”
秦吾也乐得哄,“好,你是金子做的,忒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