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隽夏只是看个热闹,没想到塌的是自家房子。
他面色不善地盯着贺隽秋身旁的年轻男生,配上几天没刮的胡子和凌厉的眼神格外有威慑力。
男生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甚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自然地移过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贺隽夏冷哼一声。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清楚青春期的孩子正是对爱情懵懂向往的时候。尤其现在不用读书上学,不能玩手机看电视,谈恋爱就成了打发时间的好乐子。
但就算要谈恋爱,也该谈个好的吧。
贺隽夏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开明的家长,当初得知表妹谈恋爱时,也只是拉着那小子去拳馆玩了几天,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他妹身边凑。
第一次见自家老哥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贺隽秋的心不禁抖了抖,总觉得她哥对罗阳波充满了敌意。
她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过,小心翼翼道:“哥,你们认识?”
贺隽夏瞪了她一眼,磨了磨牙,压着心里的不满道:“不认识,你跟我回去。”
回去再和你算账。
贺隽秋:???
莫名被瞪了一眼的贺隽秋想破脑袋也没想通老哥为啥生气,只能把原因归结于她姑可能在省里过得不好,导致老哥心情也不好。
贺隽秋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扫哥哥的脸,她乖巧点头道:“哦,好,哥你饿不饿,要不我先跑回去给你热一下饭菜。”
两个人的背影随着少女的温声细语远去,留下来的男生面部僵硬,表情渐渐阴沉下来,眼里闪过几分阴鸷。
……
两人回到家,两只圆滚滚的小狗屁颠屁颠地迎上前,围着贺隽夏打转,不时往他脚上扑,毛乎乎的小尾巴疯狂地摇摆。
贺隽夏却没心思和它们玩闹。
他问:“那个是谁?”
贺隽秋疑惑:“哪个?”
贺隽夏:“就刚才那个。”
贺隽秋:……
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非要她多问一遍。
“他叫罗阳波,是我同班同学,昨天刚被分到我们村,想借住到我们家。”
贺隽夏:“你同意了?”
贺隽秋连忙摇头摆手:“咋可能,是个女生我还能回来和你们商量一下,他可是个男的,而且他妈……”
贺隽秋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贺隽夏脸色一沉:“他妈欺负你了?”
贺隽秋惊讶地啊了一声,不太明白自家老哥的神奇老回路,解释道:“没有,是他妈上个月突然冲到隔壁班打一个女生,还说她不要脸,勾引他儿子,像疯婆子一样。”
贺隽秋恶心地撇撇嘴。
“我们都知道是她儿子主动去追的别人,而且罗阳波就是个怂货,他妈来的时候他躲在教室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好后面女生的爸妈赶过来把他妈打了一顿,最后是警察把他们带去派出所,听说和解了。”
听完贺隽秋的解释,贺隽夏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大半,还有一小部分是对刚才看见的画面的疑惑。
贺隽夏很确信自己没看过,他路过时两个年轻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关系十分亲近。
他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贺隽秋恍然大悟,终于想明白自家老哥的奇怪态度是咋回事儿,瞬间被恶心得不行,又气又委屈。
贺隽秋不高兴:“你妹妹是这么没眼光的人吗,我要喜欢也是喜欢,哎呀,反正不可能是他。”
“我本来想在村口接你,他一直缠着我问东问西,搞得我烦死了,什么说说笑笑,我那是出于人情礼貌好不好?!”
“好好好,是我错了。”
贺隽夏伏低做小,彻底放心了,他就知道他妹不可能看上那小子。不过那小子心思不纯啊,还想住进他家。
手有点痒,想揍人。
贺隽夏忍不住活动手腕。
贺隽秋把人推进客厅:“你先休息一下,菜很快就热好了。”
贺隽夏左右张望:“爸妈呢?”
贺隽秋用吹筒吹燃灶里的火,从柜子里拿出剩菜剩饭,又舀了勺猪油倒进发热大铁锅,抽空回道:“爸和小谢哥、小张哥被镇上请去帮忙建房子了,妈和桂花婶早上就去县里了,还没回来。”
贺隽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沙发上,总算能放松下来的身体向大脑发出渴求,他半眯着眼应了几声,又有点想睡觉了。
这几天他完全没休息好,要不是上午再睡一会儿就要多交一天房费,他能一觉睡到晚上。
“哥,吃了饭再睡。”
贺隽秋把一大碗青菜鸡蛋肉丝饭放在桌上,食物的香气战胜了睡意,贺隽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嘴里大口大口地刨饭。
这副吃相很粗犷,一点儿也不文雅,放在网上绝对会被众多网友嘲讽妈见打、没教养。
但这里没有网友,只有满目心疼的贺隽秋。
贺隽秋看他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一大碗饭,担心地问:“哥,你吃饱了吗,要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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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你弄点。”
贺隽夏摇摇头:“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
不怪刚才回村时贺隽秋差点没认出他,看着镜子里映出的狼狈人脸,他也差点儿没认出自己。
他可不想脏兮兮地睡在自己床上。
“有喝的热水,但是不多,不够洗澡,你等一下,我再给你烧一大锅。”
贺隽秋把吃完的碗筷收拾走,刷干净铁锅后开始烧热水,而贺隽夏在等待时又睡了过去,看得贺隽秋都不忍心叫他起来洗澡。
不过洗个澡睡起来肯定更舒服。
贺隽夏翻出家里曾经用来杀年猪现在改成浴盆的大木桶,将一大锅热水倒进去,接着又加了两大锅冷水,直到水温合适。
被热水浸泡的身体得到放松缓解,贺隽夏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希望此刻定格成永远。
然而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下。
贺隽夏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倒进充满阳光气息的被褥,整个人沉沉地睡去,一觉睡到了大晚上。
睡够了的身体自然睁开眼,贺隽夏嗅见外面传来的食物香气,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穿上拖鞋走出去。
“小夏醒了,刚刚好,快来吃饭。”
曾秀平笑着招呼贺隽夏,脸上是许久未见的温柔笑容,就像时隔多月终于见到大学生孩子的母亲。
贺隽夏如是想。
他打着哈欠来到客厅,在看见桌上的菜色时猛地睁大眼睛。虽然知道自己回来后,家里肯定会弄一桌丰盛的菜,却没想到有这么奢侈。
没错,就是奢侈。
三荤四素一汤一水果,荤菜分别是炖鸡、红烧肉、清蒸鱼,单拎一项出来就得要花不少钱,更别说是三个大菜。
一家人上桌准备开动,曾秀平似想到什么,转身从厨房拿了个大号的碗出来。
“小吕肯定也辛苦了,还有小张小谢,他们在镇上干了一天活。虽然你是师傅,但咱们不能白拿徒弟孝敬,食堂的大锅菜哪能有自家炒得好。 ”
曾秀平捡了一满碗的荤菜:“你们先吃,我去给他们送过去。”
贺隽秋积极地接过她手里的碗:“哎呀,妈,你坐吧,我去送,我跑得快。”
曾秀平看着女儿一溜烟地跑走,追在后面赶都赶不上,只得嘱咐道:“你小心点儿,别把菜摔了。”
贺隽夏看着贺隽秋消失的背影眯起眼睛。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某个地方。
到底是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