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仍是看着她。
司妤万没想到还有这种药,也没想到高盛竟如此……
如此下作、无耻!
而且她更担心,如果这药的功效真如他所说,那明显是能迷乱人心智?万一她失去控制,将心中想法朝他和盘托出呢?
是她与舅舅商议了要杀他的,她有意刺激宋之洵,要在他心中埋下叛高盛的种子,以及还在谋划中的其他想法……
她跑到痰盂旁想吐,却吐不出来,转回头,脑中已经开始混沌。
高盛仍坐在食案旁边的蒲团上,好以整暇看她。
她不由自主,开始往他那边爬过去,犹如渴望天神一样渴慕地望着他,娇声道:“太尉……”
高盛应声:“嗯?怎么?”
“太尉……”绝美的女子,媚眼如丝,因为矜持而不愿说出心中的欲念,但声音娇媚得都掐出水来,一边说着,一边匍匐在他脚下,拉下自己的衣襟。
“我……”
“公主要如何?”
女子被逼得几乎要哭出来,“求太尉……”
高盛挑起她下巴:“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女子于是将另一半衣襟也拉了下来。
他将目光盯着某处,笑道:“我是说,下面。”
女子有些犹豫,但仍然不由自主,要去解衣带。解到一半,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攥住手心,突然盯向他道:“高盛,你下作,无耻!”
这一声咬牙切止的骂声,让高盛略微一怔,挑了挑眉,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你……”
司妤看着他的脸,想到自己刚才的媚态、丑态,又想到此人的恶贯满盈,只觉得胸中恨意再也无法抑制,怒声道:“高盛,我说你下作,无耻,恶心!你枉为人臣!”说完,突然拔起头上金簪,朝他头面刺去。
他随意一抬手,轻松就将她手拦住,那手如铁掌一般将她半个手与手腕捏住,让她哪怕再往前一寸都难。
也是在此时,她突然又清醒,明白自己竟真的失去神智,朝他下手。
就算忍下那下三滥的药,也不过是遭他淫|污一回,就如勾践卧薪尝胆,如韩信胯下之辱,这有何不能忍?
但此时杀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比不过他的力气,甚至还能维持多久的清醒也不自知,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收回簪子,又刺向自己。
果然,他既然能拦下她刺过去的簪子,也能拦住她自尽,再次捏住她手腕,朝她道:“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呢?”
司妤哭道:“我宁死也不受此辱!”
“何至于说得那么难听,不过是助助兴而已。”高盛道。
欲念再起,司妤知道自己这短暂的清明又要被药物所盖住,便颓丧地坐在地上,哭道:“谁要和你助兴,我恨你……”
最后时刻,她用残存的意志道:“景平……景平……”
下一刻,她便无力地趴在了地上,脑中一片混沌,再不能思考……她撑起身,朝眼前的男人媚笑,抱住他腿,求道:“太尉,求求你……”
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自己的衣服。
……
司妤醒来时,已是日薄西山之时,红红的阳光自窗外照进来,自己仰面躺在睡榻上,不着一缕,堪称玉体横陈,高盛只着一件单衣,大剌剌坐在榻另一头,喝着面前的清酒。
她自榻上撑起身,收回腿,捡起一件衣服来替自己盖上,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是和他荒|淫过,但也并没有过分,脑子里的记忆十分混沌,有一些男女交缠的画面,也有自己骂他的记忆,自然,有一幕她还记得:她拿簪子刺过他。
此时再看那簪子,扔在一旁的地上,怎么扔过去的,她完全不记得。
怎么办?
她刚才还做过什么?
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主醒了?”高盛问。
她一副紧张哀婉模样看着他,没有说话。
高盛朝她勾手,示意她过去。
她想,如果他已经对她动了杀心,那她就不想过去,不如堂堂正正死,但如果他此时并不想杀她呢?
犹豫片刻,她还是过去了,一边拿衣服遮着自己,一边走到了他面前。
高盛问:“公主可还记得喝那碗粥后发生的事?”
司妤摇摇头。
高盛凑近她:“这药好像不太纯,公主时而迷糊,时而清醒的,迷糊的时候,便放|荡得让人大开眼界,清醒的时候,就叫一个名字。”
司妤问:“……什么名字?”
“景平。”高盛道。
景平是宋之洵的字。
司妤在内心松一口气,却露出紧张害怕的模样。
“我……”
高盛问:“其实公主的心上人是宋之洵是不是?委身于我,只是被逼无奈。臣听闻,先帝在时,想为公主招宋之洵做驸马来着。”
再次面临选择,司妤在脑中飞速思考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当时她刺高盛,暴露了自己想杀他,害怕不能被他放过,为了自救,她只能假装心恋宋之洵。
如此,她对他的恨,就是一种女人的怨念,以及恨他让她受辱。
完全是一个小女人的、心中只有情爱的作为。
虽然冒险,但尚有一线生机。
那现在呢?高盛当时没杀她,现在又是什么决断?
她瑟缩着哭道:“太尉,不是那样的,我与宋之洵只在好多年前远远见过一面,我没有喜欢他,我爱慕的……一直都是太尉,太尉是当世英雄,是太尉扶弟弟上位,是太尉诛杀管洪、拦住长生教,要不然我今日不知在哪里……
“唤他名字,实在是……神智不清,当不得真,太尉一定要相信我……”
高盛叹一声气,“公主啊公主,司崇赫若是知道他的后人如此没种,不知道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
司崇赫便是大兴的开国皇帝,南征北战,平定四海,创下大兴两百年基业。司妤听这话,心中悲怆,想着,忍辱负重只是一时,她一定会死得其所,不辱没先人铮铮铁骨。
高盛居高临下,捏着她下巴道:“其实,公主多虑了,你就算承认喜欢宋之洵,讨厌我也无妨,我又不在意,反正不管公主喜欢谁,也不妨碍公主让我很快活。”
司妤明显放下了些惶恐与紧张,在地上跪行到他面前,讨好道:“太尉,我真的没有,世间男子,我只喜欢太尉……”
说着,松开了胸间抱着的衣服,小心攀上他的肩颈,轻抚他宽阔健硕的肩背胸膛,吻上他喉结。
她虽然向来柔顺,但还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
高盛揽过她腰身:“说了我不在意,只是,我侄女将与宋之洵成婚,我已奏请皇上,封她长庆县君,并于下月办纳征礼,公主届时过来,赐她些珠玉牌匾,如何?”
县君已是正五品的品秩,那毫无家世的王家女初进京便得此封号,可谓一飞冲天,地位比宋之洵还高。
这是高盛要给侄女抬身份,让她一跃成为名门贵女,嫁与宋家名正言顺。
朝中之事皆由高盛说了算,更何况一个封爵?司妤好似感激涕零,连忙点头:“好,皆依太尉所言。”
他满意地开口:“好,现在,转过去,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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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至此,这一关算是闯过去了。
回到宫中,她便给宋之洵去一封信:“吾今不慎,于酒后失言,唤君名姓,为高盛所闻,贼子未露不悦,然吾且感且愧,心中难安,故书此信告知于君,望君万万珍重,小心应对。”
信写好,交由最信得过的宫人,将信亲自交到宋之洵手上。
王姑娘与宋之洵的婚事传入宫中,司禅自然要死要活,到她这里闹了一通,但她实在无心来管这些,只说自己求过,奈何高盛不允,将司禅打发了,司禅一会儿哭闹,一会儿质疑她没用心办事,不休不止,最后被她赶出了漪兰殿。
没两天尚书台的奏请果然递了上来,有臣子替高盛侄女请封县君,皇上同意,那王姑娘便做了长庆县君。
依旧例,受封位号的女子要进宫谢恩,见过皇后娘娘,因皇帝年幼,最后召见的是太后,太后见过,为表示对高盛的器重,便让司妤请王姑娘小坐。
这王姑娘名王小桃,年十八,容貌不算丑,也不算好看,只能说是平平常常,虽然有个狂妄嚣张的表叔,但人还是乡野出身的纯真谨慎模样,她说话、走路,样样都不像京城贵女,许多规矩也半懂不懂,一双眼睛小心而灵动地观察着宫中,转来转去,显示这个姑娘不是愚笨的人。
司妤在御花园的亭中请王小桃吃茶点,王小桃由宫人带过来,磕磕绊绊朝她行礼。
司妤痛恨高盛,但也知道这王小桃并没有做什么,哪怕心中对她没什么好感,却也不想为难她,开口让她起身,说道:“坐下吧。”
王小桃便由宫人带着在司妤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这才悄悄抬头,一抬眼,就被眼前女子的容貌惊住了。
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人,简直比她见过的年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若非亲眼所见,她连想象都想象不出世上有如此貌美的人。
她竟无法形容这样的眉眼,只觉得眉毛似柳叶,粗细正好,疏淡也正好,一双眼睛,那么大,那么亮,仿佛里面流着春泉,鼻子小巧而挺直,嘴巴是她从未见过的好看的唇形,更别提皮肤,像雪,像剥了壳的蛋,白得发光,白得晃眼,无一丝瑕疵。
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再加上她头上的华丽珠钗,构成了她无人可比的贵气……对,就是贵气,仿佛公主生来就该长这模样,仿佛所有人见了,都该匍匐在她脚下,连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王小桃目瞪口呆,就那么直愣愣坐在原处,这一刻在她心中,懂了什么叫“美人”,“仙女”,以及——“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因身旁宫人提醒,她才回过神来,才知公主唤人给她沏了茶,她该道谢。
王小桃才回神,语无伦次,结结巴巴道“谢公主”,随后忍不住道:“公主可真好看。”
司妤对这种赞美好似习以为常,朝她露出一丝礼貌性的笑容,问她:“县君从建德到京城,可还习惯?”
王小桃连忙回:“习惯,表叔对我很好,我哪里都习惯!”
司妤不想听见那个人,但没露声色,又说:“这是宫中点心,也是京城常见的点心,你试一试。”
王小桃忘了道谢,伸出手来拿了个最好看的,尝一口,眼睛一亮,点头道:“好吃!”
“县君喜欢,那就多吃些。”司妤说。
王小桃吃相并不斯文,两三口就解决掉一个荷花酥,然后看看司妤,继续去拿了个绿豆糕。
司妤在一旁什么也没说,王小桃就一连吃了六七块大大小小的糕点,司妤暗自叹服她的好胃口,又觉得如果她不是高盛的侄女,其实也是个可爱的姑娘。
就在此时,司禅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