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谋
    葳蕤还以为皇上怎么都会在修心殿留个半日,没成想一个时辰不到人就迈进殿,大马金刀地一坐,表情要比走时冷了几分。

    “不知所谓的东西。”

    这一骂,把葳蕤唬的一愣,还以为是骂自个,结果见身边的郑重阳打了个千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把几位大人请来。”说着滚似的跑了。

    这个人精!

    葳蕤顿时一激灵:“皇上息怒,奴婢近日研制了一份新茶,在青茶中加入松针、寒露、甘泉,既能延年益寿,又增添了别样风味。”

    说着,她忙把玩了一个时辰的茶汤献给皇上,狩元帝知道她的手艺,没有防备入了口,顿时黑了脸:“这是什么味道?”

    葳蕤心知肚明他说的是松针,松针苦而性温,虽有延缓衰老之效,但它的苦味,不是寒露甘泉可以抵消的。

    她露出为你好的笑容:“回皇上,大红袍与淮南毛尖都是寒凉之茶,若喝得多了,便会引起腹泻,而这松针是温补之物,正好抵消了茶之寒凉,所以即便有些涩意,但还望皇上注意身体,好歹喝几口吧,良药苦口啊。”

    嘴里的苦味渐渐消散,但想让狩元帝再喝一口简直就是做梦,他咬牙切齿:“朕还从未听说茶竟致腹泻,朕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给朕喝这种东西。”

    葳蕤大呼冤枉:“这松针不仅能祛寒,《本草经集注》更是把它列入‘草木上品’,还可以祛风、活血、明目,生毛发,安五脏,安神解毒,奴婢为了去除松针苦味,更是用了四个时辰浸泡揉搓,才去除了大部分涩意,奴婢一心为皇上,皇上怎么冤枉奴婢呢!”

    “……”狩元帝第一次觉得有些无话可说,他索性不再费口舌,“你花言巧语朕不想再听,罚你半月的俸禄以示警醒。”

    “皇上!”葳蕤不可置信,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克扣宫女俸禄,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话,但是俸禄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之前存下的银钱,她都给小信子了,而如今她还需要一笔银子,这俸禄,可不能扣啊!

    她灵机一动:“皇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给您表演一则技法,保准你没见过,若您高兴了,可收回成命,别罚俸禄。”

    狩元帝起了兴致,似笑非笑:“若是你能令朕高兴,朕就当没说过那句话。”

    她能有什么技法,恐怕是那些勾引人的法子吧。

    葳蕤一步步朝他走近,狩元帝眼神越发深邃,就在两人距离不过一臂,狩元帝要命人将她拖出去之时,葳蕤露出了手上的铜钱:“皇上您看好了,我能将这枚铜钱变不见,您相信吗?”

    狩元帝眼一眯:“拭目以待。”

    他紧紧盯着葳蕤那双纤长的手,看着她用右手将那枚铜币放入左手的手心,接着握拳,手指摩挲几下做了一个捏铜币的手势,铜币竟真的不见了!

    葳蕤展示了左手,又展示右手,接着将左手虚握成拳,右手食指与大拇指捏紧放入拳中,左手再展开时,铜币竟奇迹般又出现!

    “哈,怎么样!”

    狩元帝抿着唇,许久之后不情不愿道:“朕可以不罚你,但是你必须再做一遍。”

    葳蕤哼了声:“陛下怎么还会耍赖,”她狡黠一笑,“不过,一言为定。”

    她按照方才的动作再来了一遍,狩元帝这回终于发现了破绽,他脸上刚露出不过如此的笑容,只见葳蕤右手捏着铜币,又将其藏到左手,忽靠近皇帝,待左手移开时,右手捏着的铜币竟变成了一朵鲜妍的桃花。

    狩元帝高高在上坐着,压抑而沉默,葳蕤抬着头,明明身居低位,却露出了恶作剧达成般的微笑:“皇上,殿后的桃花快开了,真是漂亮得很,这是盛开的第一朵,奴婢借花献佛,献给皇上,望皇上别生气了。”

    狩元帝眼中晦暗不明,他看着那朵花许久,终是接了过来:“朕说话算数,不罚你了,赶紧滚。”

    葳蕤溜得比老鼠还快,她跑到殿外,压着心房,那里心跳不止。真是太惊险了,还好把她的俸禄换回来了,待有时间,她还得找人提前取一些银钱呢。

    -

    狩元帝对朝事爱的深沉,即便马上就要用午膳了,他依旧趁着间隙进了御书房,召来大臣将上午的事都安排完。

    郑重阳守在外头,对奉完茶的葳蕤那是五体投地:“还是葳蕤姑娘您有办法,您瞧这才多久,皇上就展露笑颜了,佩服佩服。”

    葳蕤瞥了他一眼,自己的活扔给她还好意思说,趁着有空,她问道:“皇上刚才是怎么了,看着不像骂我们两个。”

    郑重阳为难:“葳蕤姑娘,这我可不能说,也不敢说呐,您就当没这回事吧。”

    这滑头,溜得挺快,嘴倒是挺严,不过他不说葳蕤也能猜出几分,说二公主得了风寒,如若要骂伺候不当的话,在修心殿便可以骂了,何必等到了太极宫,那就是骂的另有其人,只可能是常贵嫔,想来恐怕是二公主风寒是假,常贵嫔想见皇上事真吧。

    既然郑重阳都如此警告了,葳蕤只当自己不知道,她故作不爽的哼了声,接着又道:“行吧,你有你的难处,我也不为难你,不过…”她拉长声音,“我身无分文来到太极宫,不知公公可否让人提前支给我一月例银,以防万一。”

    “哎呦,那是自然,”郑重阳瞪着眼,他想起那日受刑的葳蕤,那满身血糊的模样,着实可怜,怜悯之心顿起,“姑娘您不早说,便是缺我,也不能缺您啊。”

    说着,他拿出腰牌,冲旁边的小得子道:“你,还不赶紧拿着腰牌去问内务府要葳蕤姑娘的例银,早去早回。”

    葳蕤冲他福身:“多谢公公了。”

    郑重阳连忙摆手:“当不起当不起,葳蕤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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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可别折煞我。”

    -

    三日后。

    “你听说了吗,宋嫔自那日被皇上不留情面斥责后,再没有出过储秀宫,听说她现在整日都在宫中哭泣,看来宋嫔是真要失宠了。”

    “这还能没听说吗,我若是她,我也躲在宫中不出来,如今整个皇宫上下都在传这件事,想想都丢人呢……”

    太极宫,两位宫女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全然没看见身后张女官的脸色已沉如锅底。

    “放肆,”张女官声音里难得带上怒气,“竟敢在太极宫私自议论宫妃长短,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将这二人送去内务府,表明她二人所做之事,交由慎刑司处置,让他们换两个人过来!”

    “姑姑不要,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犯了,姑姑……”

    两个宫女被拖了下去,她们平日里只负责殿外扫洒之事,离去时没有激起任何波澜,葳蕤站在一旁看到了全程,心想怪不得人人都怕张女官呢,这手段着实雷厉风行。

    虽说因皇上登基后重修后宫律令,要人人遵守规矩,不可私自惩罚宫人,要么让掌宫权的贵妃德妃处置,要么就送到慎刑司处置,可对太极宫的人来说,被打顿无伤大雅的板子,比赶出太极宫、送进慎刑司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进了慎刑司,就意味着这人是太极宫不要的,即便不是什么大事,也受不了多少罚,但往后可没别的宫要,下场就是做个人人可欺的下等宫人,再不济被调到辛者库整日做最下贱的活也是有的。

    张女官又好好警告了那些宫女太监一番,转身时见葳蕤,倒有几分惊讶:“你今日没有随皇上去富春宫为二公主庆生吗。”

    葳蕤行了礼:“我只是个奉茶二等宫女,哪轮得上我在皇上身边时刻侍奉,倒是张女官,今日大喜的日子,怎么反倒板着张脸。”

    张女官揉了揉皱起的眉头,才恢复笑脸:“还不是这些不省心的东西,那葳蕤姑娘自便,我先去忙了。”

    葳蕤目送张女官远去,脚步调转,往内务府走去,她前几日嘱托了王总管替她寻一些不常见的果子,想要为皇上做些不一样的茶饮,快要入春了,饮些香子果茶最是适宜不过。

    “这边这边,你小心点,这可是皇上特意为公主寻来的丝缎,若是被勾坏了唯你是问。”

    王总管正站在库房外颐指气使,这偌大的院内,竟挤满了数十个人,一见到葳蕤,王总管一挥拂尘:“葳蕤姑娘,您今儿可来得不巧,我这实在是没工夫……”

    葳蕤却一笑:“那我来的是巧,您这若是忙不过来,我替您搭把手。”

    王总管忙要阻拦,可这库房实在是乱糟糟,很快就把这事忘记在脑后了。

    葳蕤随便拿了些东西,同几个宫女站在一起,待王总管确认了礼品单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富春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