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郑贵人,稀客稀客,稍等片刻,容奴才去通禀娘娘。”永和宫的掌事太监在门口迎了郑贵人,将她送到偏殿后,差人去请了段婕妤。
段婕妤早上刚给德妃请了安,如今正在补觉,听到郑贵人来了,打了个哈欠:“她怎么来了,今早不是才见过吗。”
芷兰伺候她更衣妆扮:“郑贵人向来乖巧,平日里也不多话,恐怕是有什么事。”
两刻后,段婕妤才姗姗来迟,郑贵人喝了两碗茶,依旧稳稳坐着,见人才来也丝毫没有被怠慢的怨念神色,还笑道:“给婕妤娘娘请安,我来的不巧,竟打搅了娘娘休息。”
段婕妤摆摆手:“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郑贵人低头:“在德妃娘娘身边服侍,哪会遇到什么难事,只是方才去奉先殿祭拜祖先,你猜我遇见了谁?”
段婕妤看了她一眼,奉先殿是供奉历代帝后的家庙,离太极宫倒是挺近,郑贵人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为了能巧遇皇上,去奉先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无非就是一些野了心思的小猫小狗,还能有谁?
见段婕妤不以为意,郑贵人眼珠子一转:“人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可是她头上戴的,身上穿的,那都不是俗物,说是娘娘也不足为奇。”
“什么东西,”段婕妤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谁了,横了郑贵人一眼,“不过一个小小宫女,还娘娘,郑贵人,你糊涂了吧。”
郑贵人叹息:“娘娘,我可没半点夸张,您是没见到啊,我见了都要自惭形秽,我入宫快一年了,也没有她这么鲜亮的碧玉簪。”
一个宫女,三番五次的如此嚣张,要不是因为她宋嫔那胎她早下手了,何至于现在这般束手束脚,段婕妤恼怒,突然纳闷:“她一个太极宫宫女,去奉先殿作什么?”
现在也不是祭祀祖先的时候。
郑贵人这才道:“我去问了,她是去宁寿宫送佛经的,正好路过奉先殿被我瞧见了。”
段婕妤哼了声:“不是说她得宠吗,怎么这种活还得她亲自干。”
郑贵人笑道:“娘娘,这再得皇上喜爱那也只是宫女,见了我们是要行礼参拜的,您若是让她送件东西,她敢不应吗,即便是皇上在,那也说不出二话,这本就是她分内之事。”
这话让段婕妤舒畅了许多:“你说的不错,再就像公主是公主,再怎么得宠,她也……”
“娘娘!”郑贵人紧张了。
段婕妤却带笑看了她一眼:“瞧你急的,我又没说什么,行了,同你闲话这么久,我也饿了,你要陪我一同用午膳吗?”
如若是真想让她留下来,哪会这般客里客气的模样,郑贵人也不想在她身边伺候,懂事的告退了,出了永和宫的门,瞧了一眼牌匾——永和啊,在宫里,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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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吕公公将绿头牌呈了上来,郑重阳见皇上只翻着书,对那牌子看都不看,提了句:“皇上,宋嫔娘娘有孕也快一个月了,您是不是该去瞧瞧。”
狩元帝看着书,不说话,那就是不乐意了。他又不是傻子,那日宋嫔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就在他去的时候晕,打的是什么算盘他能猜不出来吗。为了皇嗣他也不想计较这些,只是懒得再搭理,先冷着吧,待她平安生下皇嗣,再封位以示嘉奖。
不过,“宋嫔那里请的脉象记得明日给朕拿过来,顺便看看有什么缺的,都给她补上。”
“嗻。”郑重阳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贵妃娘娘身边的圆月今日来过,说是贵妃娘娘近日身子好些了,作了几幅画,皇上可有空前去赏画?”
连贵妃都坐不住了,郑重阳啧啧称奇。
也是,皇上这都一个多月没进后宫了,这还是第一次,皇上这么长时间没去贵妃宫里呢。
狩元帝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是许久没见贵妃了,这一个多月过得跟野驴似的,跑起来就没完,贵妃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他站起来:“那就摆驾钟粹宫吧。”
一刻钟后,得知皇上马上就要到了,正在焚香的陈贵妃吐出一口浊气,舒缓了眉眼。
一旁伺候着的圆月觑着她的神色,知道贵妃这是心情舒畅了,她只盼着待会皇上可不要多说什么,她是自作主张去的太极宫,贵妃娘娘一向不喜邀宠的那些手段,从来都静坐钟粹宫,可后宫这么多嫔妃,太极宫里又有了一个什劳子宫女,若是不争,皇上猴年马月才能想得起来娘娘。
若是贵妃娘娘淡然自若还行,可眼见皇上一日日的不来,贵妃心情分明江河日下,叫人一眼就能看出面上愁色。
正这般想着,殿外传来动静,陈贵妃有条不紊地起身,袅袅下腰:“嫔妾恭迎皇上。”
“起来吧。”狩元帝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看着是好了些,近日身体可还有不适?”
陈贵妃神清气爽:“谢皇上关心,嫔妾身子早已大好,皇上今日怎么来了?”
狩元帝拧了拧眉,心想不是你让我来的吗,瞥见一旁圆月神色慌张的模样,大概知晓什么情况,又是奴婢自作主张,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前狩元帝是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既然来了钟粹宫,那和表妹说说话也是应该的,但这回他有些不虞起来,葳蕤就算了,你一个贵妃身边的宫女,还骗到他头上了。
他不说话,郑重阳转了转眼珠子替他说:“贵妃娘娘说笑了,不是您让圆月来请皇上的吗?”
贵妃攥了一把袖角,不可置信地看向圆月:“本宫什么时候让你去请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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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噗通跪下:“娘娘,是圆月自作主张,圆月瞧您今日思虑多有忧愁,想必是想念皇上了,奴婢便斗胆……”
“放肆!”郑重阳声音尖锐,“谁允许你胡乱揣测上意,做出如此欺上瞒下之事了?”
圆月咚咚磕头,贵妃不忍地移开视线:“表哥,她也是为了我才一时糊涂,唉,也都怪我,近日胃口不大好,让她误解了。”
如若是宫里普通的宫妃,狩元帝定不会轻饶,但贵妃毕竟是他表妹,自那场祸事后,陈家几乎族人全灭,若不是因为他,表妹也不会如此体弱。狩元帝放下茶盏:“下不为例。”
贵妃眼中顿时涌起感激之意:“多谢表哥,圆月,你还不下去。”
圆月连忙顶着磕破的额头下去了,她一边哆嗦着一边出了殿,殿外的小宫女一脸惊讶:“圆月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可需要我扶您回去?”
圆月摆摆手逃似的远离殿内,这小手段她确实耍过几次,但从来没有出错过,今日皇上怎么突然发了怒,好可怕,她伺候贵妃也有几年了,从来没见过皇上在钟粹宫这幅脸色,往后她再也不敢了。
殿内,皇上同贵妃共赏佳作,又着人从内务府取几幅名画来,贵妃神色更加温柔,望着皇帝表哥的眸中满是星光:“皇上,时辰不早了,嫔妾服侍您沐浴更衣吧。”
狩元帝却拍了拍她的手:“你身子还未大好,还是好好歇着,别劳累自己,朕去偏殿歇着,你早些睡吧。”
“表哥……”陈贵妃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留人的念头,旁人看着她风光,皇上来的最多,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表哥他从未在正殿留宿过!
贵妃也有想不通的时候,也有意欲勾引的时候,可狩元帝的一句:“朕只把你当妹妹。”让陈贵妃即便有百般计谋,也无处可使。
当妹妹怎么了,这世上不还有情妹妹吗,他们本来就只是表兄妹关系,皇上为何如此狠心!
“娘娘,”自小一直跟着陈贵妃的弦月轻抚着主子的背,“日久见人心,皇上早晚会知道娘娘有多爱他,为他付出了多少的。”
陈贵妃胸膛起伏:“这都快四年了,还不够吗,当初确实是我一意孤行,可是表哥他也该明白,我这副身子,即便给我指个王公贵胄,我也坐不稳主母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表哥就是不愿意给我呢!”
弦月握紧陈贵妃的手:“娘娘,这后宫之中,最重要的是子嗣,既然皇上答应会给您一个皇子,那一定不会食言的,您又何必要为难自己呢?”
陈贵妃泪眼朦胧瞧着她:“你不懂,皇子可以从别人肚子里出来,可是夫妻恩情,又怎能分睡两床?”
弦月确实不懂,漫漫长夜,她只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主子,以求遂愿。